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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遊李晨水

  兩岸的青山/曾留下白雪的足跡/當你也從這裏走過/可曾想過白雪也來過這裏/白雪曾在李晨水的清波裏看到過你的美麗/隻是卻不能也化成西山的石壁/幾生與幾世地等待你


  風變得不再黏稠,沿黛色雲翳流瀉的幾縷青絲依舊織就著曾經絢爛的網結。擷取一池秋水,漫撒昔日裏流離的瞬間,她睥目一笑,靨撒滿野。且聽此時花語,沉默睥睨,媚含微羞,傾國傾城。吟歎世間悲離,千古絕唱,總會有些難以完結的夢,可總覺得紅塵有夢,也不過是夢斷花瓣成雨的季節……


  在這個秋末冬初之際,白雪又來到了龍門的李晨水,此時的龍門,行人寥落,楊柳扶依,倒是一片清靜之地。兩岸青山澄澈如斯,晚霞散落丘壑怏然。朋友去了白園,白雪一個人獨自站在這東山之上,便覺得這裏的風景全是白雪一個人的了。什麽都可以看,什麽都可以不看,什麽都可以想,什麽都可以不想,顯得自由了許多,白雪想作家朱自清在寫《荷塘月色》的時候,心情也是如此吧,而白雪當然也隻是借用其中的意境罷了。


  山間泉水的水汽籠罩著太陽,氤氳著無限的朦朧。西山土黃色的大小佛像嵌在凹凸的石壁上,掩映著青青的鬆柏。而從這東山西山之間流過的李晨水,卻以她無比的沉靜與從容流淌著,在這絕世藍天的映襯下,竟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神秘。橙波化碧,沒有了初春時的濁浪滔滔,江水滾滾,而此刻的李晨水卻是白雪喜歡的。靜靜的碧波無聲地向北流著,李晨闋處的那座高聳大橋恰到好處地橫亙在江麵上,把所有的風景都鎖在李晨闋之南東山與西山的懷抱間。而白雪站在東山的半山腰,望著遠遠的橫在白雪眼下的江麵,柔和的日光漫灑在整個江麵上,輕輕的行船劃開碧色的琉璃,嬉笑的人兒不時傳來青春的回音,白雪想白雪是羨慕那些乘船的人兒的,隻是又怕自己的冒失,不小心弄散了李晨水柔波裏輕盈的夢。不遠處那幾隻寒鴉,自在地在李晨水的河心洗著羽衣,不時地鳴幾聲,灑落在水間,也飄揚在山間,流露著無比的快樂。便覺得此刻的李晨水和那蕩漾著的一痕痕碧波,仿佛不止流溢於天地間,而更漫溢在白雪的心頭。


  白雪望著彼岸青山,不由地爬在石欄上,便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一如一個不速之客,卻誤闖進了龍門李晨水的最深處。這片兩岸青山對峙,一脈流水經由的地域,猶如天然居舍,而兩岸的青山便是最美的畫屏。碧波流淌,行舟蕩漾,人在畫中遊,卻是白雪風景。在這人跡最為寥落的時候與地方,幸有好友相伴,一切都是多麽的美麗。或許青春的感言在此時都顯得蕭索不堪,迎上心頭的那種釋然便是來到這裏最大的收獲了,後來白雪便寫了這首詩:

  兩墨青山一墨流,長橋鎖霧史悠悠。


  無邊秋雨連江盡,水上飄搖一葉舟。


  看著李晨水的風景,想到白居易曾終生隱居在此,想到朱敦儒一生不忘這裏,而白雪今天卻站在這一抹清流之上……這浸漬著詩香的土地,曾是多少人的愛戀,白雪雖不知道,但白雪卻想象得到,感受得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當陳子昂悵然涕下那一刻,他大概不會知道這淚水會澆灌出盛唐怎樣的花朵。燦爛美麗的A市文士集團,終使得A市的每一寸土地都四溢著淡淡墨香。白雪曾為A市多虛名而惋惜,但在李晨水的河畔,白雪突然明白,重要的或許不是現存多少亭台樓閣,畫棟雕梁,而重要的是在這片土地,曾經站立過怎樣的角色。


  李晨水的清靈宛若優美的畫廊,猶似雋永的詩篇,它把來人與往事交織在一起,你卻又看不到什麽。她就這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流淌著,從不聲息,卻又阡陌乖白,承載著千年沉重的曆史,隱逸著獨有的氣質與靜謐。


  這裏有多少故事,是白雪們所不知道的。當西山的石壁都化為死去的標本,冰冷的石頭隱藏著什麽,都無從說起。站在東山上,看著兩岸的滄桑與斑駁,奉先寺盧舍那淺淺的微笑,萬佛洞的一萬五千塑佛像,藥方洞的一千五百幅藥方,北魏的釋迦,大唐的彌勒,一幅幅畫圖都有著怎樣的故事,怎樣的美麗?當年的那些工匠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辛勤地將此開鑿?或許正是有這麽的遐思,龍門的李晨水才更顯得美麗而神秘。當曆史的綺影映入李晨水的波濤,從魚躍龍門的傳說開始,到李白的逐月落水,到白居易的終生不仕,到朱敦儒的北客翩然,再到蔣介石的偏居一隅。這裏沒有兌現“魚遊孟津”化而為龍的傳說,承載的卻是過多的失敗與沒落,這些都是多麽隱晦,多麽引人遐思的事情。


  淡去曆史的塵埃,而幾千年來,李晨水卻是始終不變的。橙波化碧,碧波化橙,一年周而複始地變化著,演繹著自然的安寧與諧和,隨後白雪寫道:


  每一次從鐵柵橋上走過/都要留下深深的情/望一眼那北去的江水/穿過李晨闋的斑駁/曆史與滄桑爬滿了雕梁/誰從這裏走過/可曾留下過什麽/最是難忘/那青春的笑臉與佛陀的麵龐。(《李晨水情》)

  是的,記得每一次從鐵柵橋走過時,白雪總要向北望一眼。看著李晨闋處的那座大橋遙遙地矗立著,在李晨水浸染出的朦朧間,顯得古樸而久遠,白雪便更覺得能來這裏是一件多美的事情。想來這已是白雪第三次來到龍門了,每次身邊都陪伴著不同的人,每次都有新的記憶,而感觸卻一次比一次深刻。白雪想起了曾經在朋友的紀念冊裏寫過這樣一句話:白雪們總是這樣循環複使著,去過共同的地方,卻沒有共同的記憶。現在想來這些並不使白雪們感到傷懷,重要的是白雪們在青春這條洪流中彼此的心念有沒有過交集,就像這靜淌著的李晨水,無視別人的讚許和批判,心無旁騖地細數屬於自己漂流的生活。


  腦海裏的詞匯不停地翻動,曆經千百年的經典,細數聖賢哲人的詩句,白雪始終找不到可以貼切形容李晨水的詞藻。或許白雪不應該用多麽華麗的言辭來描繪李晨水,因為她從不需要別人肯定些什麽,證明些什麽,幾千年來,靜靜地始終如一地流淌著曆史與青春奇異的悲歌。她隱逸著無需風吹影動的沉穩,笑看滾滾紅塵輾轉仕途悲歡的剪影,以其超然天一的氣質,細數釋然年華出塵的靜謐。她就這樣以她的沉靜見證了一代又一代的曆史,包容了無數憤世嫉俗、仕途坎坷的文人雅士。無需多言,也無需見證,因為這一切都在她的柔波裏,周而複始地流淌……


  或者說,她,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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