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你是如何找到我在這處的，這幾天，我找了你很久。”
鳳禰拿著一縷發圈圈地繞在手上，兩個人一起坐在草地上一起偎著。
畢竟這二人相互等了對方長達六、七年之久，再次相逢，總是十分的依依不舍。
“我也不知道，隻有一條路，我就這麽走過來了，沒想到，路的盡頭是你。”
郝連玄捧過鳳禰的臉再仔細地看了看，看得鳳禰總是十分的不好意思，推了他一下。
“別看了，我怕你看我看太久了，會覺得我煩了。”
“怎麽會，”郝連玄圈她入懷，“我的禰兒還是跟以前一樣。”
“對了，”鳳禰坐直了身子直視郝連玄，“我回到玄珀國，可你不在那裏了，我聽說你，你隨我去了，我還鬱鬱許久。”
“傻瓜，”郝連玄笑著彈一下她的腦門，“這些話既然都是聽說，那又怎麽會可信？”
“可我確實不在那裏了是真。”
“是嗎，”鳳禰嘟起了嘴，“可你一點都不會想我嗎，我看到鳳舞殿竟然還是一片廢墟呢。”
“你再這麽說我可就不開心了，我怎麽會忘了你？哪怕是春日一直到寒冬，沒有你的地方，似乎也不會有歡聲笑語。”
鳳禰被他的話逗樂，他總是這樣，把溫柔都給了她了，對待外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知道知道，我是開玩笑的啦，鳳舞殿沒有被修繕，那也是你的意思吧，我分明看到殿外圈起了一圈牆，門口貼了兩張條子，說起來，你也還真是疼我呢……”
突然，鳳禰就沒繼續笑下去了，而且看起來似乎很難過。
她撫上肚子：“可是我們的孩子…”
郝連玄見狀趕緊拉住了她，不讓她繼續想下去，當年的事情都讓彼此很傷心很難過，現在又再遇見了，這些傷心的過往又怎麽能再提起呢？
“禰兒？”
“嗯？”鳳禰反應過來，又重新掛上笑容，似乎隻有在郝連玄這處才能看得見她笑呢。
“禰兒，”郝連玄再拉住她的手，十分認真地看著她，“你先不要難過，我們的孩子，還在呢。”
鳳禰聽了十分欣喜，一下拉住郝連玄的手臂，激動之極：“你說孩子嗎？他在哪？我想看看他。”
“他很乖，同你一樣，”郝連玄溫柔地撫過鳳禰的發，“現在也已經是六歲多了。”
“如此大了嗎？”鳳禰皺眉。
如此一說的話，那麽她同郝連玄卻已經是有那麽多年沒有再能相見了呢。
對於她來說，就是很長很長的一次睡眠，可對於郝連玄來說，就是很久。
鳳禰有些心疼地抱住了郝連玄，在他耳邊呢喃：“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麽久。”
“不會。”
兩人靜靜擁著，陽光也變得十分柔和。
再過些時辰，太陽已經很曬了，鳳禰化了棵樹來遮蔭。
“玄，你同我說說吧，我們的孩子。”
鳳禰一臉甜蜜地靠在郝連玄的肩膀上，另一手也撫在了肚子上。
“你說念兒麽。”
“原來他叫念兒麽，真是好聽呢。”
“我替他取了你的姓，就單單一個念字。”
“鳳念？”鳳禰疑惑地戳了戳郝連玄的手心，“可我明明是姓郝連的啊，這可是國君你賜給我的姓呢，郝連鳳禰，嗬…”
鳳禰不顧形象地咯咯笑開，郝連玄的眉角分明也是十分柔和的。
“真是許久不見，更加淘氣了。”
“哪有！”
……
看著這幅景象的便是剛剛被漩渦給吸進去的連玥與鳳襄了。
鳳襄對待連玥可沒有那麽狠心，也沒綁著也沒禁錮著他，隻是讓他跟自己看著這鳳襄化出來的景象。
連玥除了疑惑就是疑惑，可郝連玄跟鳳禰的對話讓他總是了解了其中的不少事情，可鳳襄就不一樣了，一邊看一邊握著椅手，不一會兒就捏出了深深的印記。
連玥將些一係列東西都給看在心裏。
極大的憤怒之下，鳳襄拿著東西一把砸進了那幻化出的景象。
看著連玥在殿下竟有些看熱鬧的樣子，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鳳襄伸手一捏，連玥突然間就變了個臉色，一下倒在地上，手還一直捂著心髒。
“你可別忘了，不要覺得你翅膀硬了就可以飛了，你整個人還是握在我手上的，”鳳襄冷笑，一把丟開他，“要是不想像玉瓏那樣連意識都沒有，你就盡管鬧騰。”
隨後鳳襄便可見連玥的盛怒，他握緊了拳，似乎隨時都要撲上來。
玉瓏是他現在的最不能受到傷害的人了。
鳳襄似笑非笑地看著連玥，站起身便是居高臨下：“玉瓏倒是有你這麽個好哥哥，還能在天蠶族給她尋得千百年蠶蟲做解藥，可你可就不一樣了，喪失了意識，還會有人救你嗎？是涼棲梧，還是誰？”
“真是可笑，哈哈哈…”鳳襄展開雙臂縱身肆意大笑，還不忘挖苦連玥，“她能為你找到鳳玉焯治好你的勁氣，這也是我覺得十分意外的。”
“可你忽略的那一點往往是最為致命，”鳳襄一步一步走下台階，蹲下一手捏住連玥的下巴，“你以為，一開始不跟她說你身上有巫力就是好的嗎，你可知，當她第一次探出你身上沒有巫力，而最後一次是試探出來之時，你可有想過，那也許就是你同她情絕義斷的時候了？”
“我的連玥啊，”鳳襄起來，嘲諷至極，“你可是空有勇敢，卻忽視了自己的能力，這就是你最可悲之處。”
“當缺點無限放大的時候，你留給我的空隙，也就越大。”
鳳襄留下連玥在原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靠著閉上眼睛，可就算怎麽閉上眼睛，腦海裏出現的一直是剛才郝連玄與鳳禰的畫麵。
連玥聽完之後已經是一臉的震驚，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麽久以來，他一直認為自己能夠擺脫得了鳳襄，可現實卻是這樣的殘酷，他就像個跳梁小醜一般，所作所為都被鳳襄給看在眼裏，包括天蠶族的事情。
鳳襄簡直就是太可怕了，藤蔓所延伸之處竟是如此地廣。
“你這卑鄙之人！”
連玥怒紅了眼眶就要同鳳襄衝過去，鳳襄的能力畢竟還是在連玥之上，所以也不掙紮，白白挨了連玥一拳。
連玥這一拳也不是開玩笑的，確實是拚了命砸過去，可他也沒想到鳳襄竟是不抵抗，那拳頭落處的感覺十分明顯。
連玥看著詭笑的鳳襄嘴角緩緩留下一縷血，笑得蒼白。
“你為什麽不躲？”連玥質問。
“我為什麽要躲？”鳳襄抹去嘴角的血，“這樣你就開心了嗎？”
鳳襄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受傷，而是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這估計是他第一次沒有抵擋連玥。
毫無疑問，連玥砸了這一拳給鳳襄之後依舊是不開心。
鳳襄手一揮，連玥就被他強行拉著往後退開十餘米。
連玥又怎麽會不知道，下一拳落的時候，鳳襄也不會讓著自己了，但他的舉動還是讓他很意外，久久不能回神。
“果然，你還是長大了不少，跟當初的你，已經是截然不同的你了。”
連玥愣住。
“你可知道當年為什麽選擇了你嗎，因為你像我，孤獨。”
“你少拿你跟我比，我們是不一樣的人！”連玥大吼。
鳳襄聽著這些話還是哈哈笑了起來：“至少你回答的方式就很像，我不由得被這樣的你所吸引，才把你帶回了蜃。”
連玥冷哼：“若我知道是如此，我還會同你回來嗎？”
“可你沒有拒絕不是嗎？”
連玥被鳳襄的話反駁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然後我取了你一根骨捏出了個女子，想來沒有什麽參照物，某天去了卡西裏的有鳳山，這看到了一個女孩子，這才覺得其實她的模樣也是不錯，於是便有了素材。”
連玥愣在當場，他確定自己聽到的沒錯，有鳳山上的女子，那不就是涼棲梧？
難怪，難怪映兒跟她如此相像。
聽到這件事的連玥有如晴天霹靂，可鳳襄依舊是繼續往下說。
“可看來這真的是天意啊，你遇見了涼棲梧，這就難怪了，你跟她的聯係，可不隻是在庭中遇見的呢，而是在我創造出王映這個人的時候，真是有趣。”
“你！這一切，原來都是你安排的，你瘋了！”
連玥連連後退，麵前這人，確實是可怕至極。
而鳳襄看到連玥如此驚怕的表情就有些不愉快了：“我有那麽可怕嗎，連你也不願待見我了。”
連玥想要走出這個偏殿，可鳳襄已經把門給關得緊緊的，怎麽晃動都打開不了。
“戰燎。”
連玥聽到如此熟悉的名字就轉過身來，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