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一進來之後就“撲通”一把跪在地上,那身子不停住地顫抖,看起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邪門的事一般。
才剛走到門口的元老爺是要做出門的陣勢,哪料就被這小廝攔住了去路,正要發火,那小廝就已經跪下了,而且還叨叨著些什麽“出事了”的話語,聯想到妒三娘不在自己的視線內,元老爺還真是十分恐慌。
他朝小廝踹了一把,怒目指著地上摸打滾爬的小廝直哼哼:“狗奴才何事那麽急,說清楚點,是不是三娘遇到了什麽事?!”
“不,老爺,不是夫人出了事……”
元老爺一聽寬了心,但這仆人急匆匆的樣子未免讓他很是不悅,擺擺手很是厭惡地樣子。
“既不是三娘的事,那你驚慌什麽,說,哪出事了?”
那小廝哆哆嗦嗦低住頭,時不時還往涼棲梧處瞟幾眼,元老爺一聲喝下,他更是低埋著頭。
“老爺,是這樣,廂房那,出事了。”
涼棲梧一聽到“廂房”二字就往他們這處方向看過來。
“廂房那兒的小荷,被,被怪物給下了咒了……”
站在不遠處的涼棲梧的座位旁的小桃一聽小荷遇了難,臉色一白整個人就癱軟在了地上,很是驚恐。
“啊,小荷,小荷她……”
小荷?涼棲梧聯想到今日她說了將小桃帶出來,留了小荷在廂房等自己回來,就這點時間,小荷就?
再顧不得那麽多,涼棲梧一把奪出門外,往她來的那處方向跑去,她心裏有些急匆,必須要看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元書嫻一看涼棲梧已跑往廂房的位置,於是也就跟著去了,那元老爺在原地愣了愣,於是趕緊叫人追上元書嫻。
“還不快去看著小姐!”生怕她出了什麽問題。
涼棲梧到了廂房之時,出來前守在門邊的小荷卻已然不見了蹤影,再看房裏頭,一點淩亂的痕跡都沒有。
她臉色不太好,對方沒留下什麽痕跡。
前後找了一次都沒見到小荷的影子,涼棲梧想了想便衝出廂房,到了中庭遇到人便問“有沒有看到小荷”,大家夥估計都被涼棲梧的那股冷冽給嚇到了,也哆嗦著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突然假山那頭有黑影一晃,涼棲梧提高了警覺,一個瞬間移動也沒給抓到那黑影的一毫,不過也算是追到了對方的影子。
涼棲梧不由得提高自身警覺,追了上去。
那人似乎動作有些靈敏,就像是熟悉這府中構造一般,左拐右拐又把涼棲梧給拋下了。
涼棲梧再次尋了個空。
“丫丫的!”
涼棲梧很是火大,她還真就沒受過這等追人追不上的憋屈。
縱身一跳便穩穩停在半空,將一整個元府盡收眼底。涼棲梧張了張視力所能看及範圍,也攏了周身的動作,將那一舉一動的頻率給聚集在自己耳邊。
除了有熱鬧鼾聲輕微,心跳聲輕微,風吹樹葉摩挲聲,還有小物啃咬食物聲,就是沒有那奔跑的喘息聲!
涼棲梧瞳孔一緊,這心裏搖擺不定。
這不管是人還是何物種,真是同她玩大發了。
偶一瞥見眼角處有一影子突然跳出自己視線,涼棲梧想便不想瞬移過去攔住他麵前。
可,這是什麽情況?
人是不見了,地上卻躺著一人。
涼棲梧有些猶豫,卻還是彎下身。
沒錯,這就是她一晚上都未見到的人,妒三娘。
這時候她穿的還是白日那身墨綠的衣衫,但眸子緊閉著,那唇也泛了白,約莫是受到了驚嚇。
涼棲梧剛碰到妒三娘的手正要把她抱起來,就感覺到從妒三娘身上傳來一種很奇異的氣息。
她稍微有些複雜地看著那禁閉雙眼的人,一手扒開妒三娘的衣袖,探上她的脈。
她的身體裏有一股不屬於她自身的怪異氣流,這股氣流也不是一凡武夫可以流下的,甚至,比這情況還要危險還要高深很多。
那紊亂的氣流從妒三娘身上一點點溢出,直至全無。
涼棲梧目光卻高深了起來,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了,竟然是巫術。
等一大夥人看到了這一躺一半坐的身影趕過來時,元老爺是最先衝在前頭的,他一看地上躺著的妒三娘,便嚇得不輕,生怕她出了什麽事情,忙叫來人將妒三娘送回院子裏,再一看涼棲梧,也沒說什麽,就是一聲不屑與怒意。
待眾人一走,涼棲梧也就站直身子起來。
是沒錯的了,那妒三娘跟那會巫術之人有過正麵之交,可能妒三娘還被那人使了巫術,現在想這些是沒用處的,還是得找到小荷才好。
涼棲梧又繼續找尋小荷的身影,偶一愣神,一記白衣長衫的男子就這麽輕悠悠地“落”在了自己麵前。
真是路不打還是會擰到一處去了,這臉她也是再熟悉不過。
來人頗有幾分探究的意味,隻是那自身也就一直帶著清冷的氣息,這恍惚一看,還頗有那麽幾分月下的柔和。
有沒有這麽一個人,當他還沒出現在你麵前之時,你覺得也沒什麽,當他就這麽出現在自己麵前時,不得不說,還是挺有看頭。
“你……”
四目交接的那一刹,二人同時開了口卻一聽對方也在說,也就碰了碰一個字便止住了聲。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
涼棲梧最先看到了他手上帶著的人,這才從恍惚中回過了神,指著那已昏睡過去的人道:“你怎知我在找她,還將她擒來了我麵前。”
來人猶豫了些,有些好死不拉下臉皮道:“那麽巧?我也在找她就是了。”
涼棲梧沒再說話,隻是看著他那好看的劍眉這麽一挑,自己的心也就不自覺跳了下。
她有些灰敗甚至訕訕,那一抹麵紗自然擋住了她的不自然。
“好久不見啊,大哥。”
郝連玄聽著涼棲梧這頗有江湖氣息的問候,看起來很是自在,竟然笑了。
涼棲梧有些錯愕。
“怎麽,你看起來還是有些怕我?”
涼棲梧一聽可慌了,忙擺手:“沒沒沒,哪有,我是覺得這麽聽著特別親切,真的。”
“是嗎。”郝連玄笑了,真真是那清冷月光中的一道清涼似泉。
“當然了,或許你不知道,這兄妹友誼最為可貴了。”她肯定不說,那些別人認為有期望的戀人希望是戀人一詞,想到這兒,她也就偷著樂了。
也沒發覺自己也無形之中聯想到了“戀人”一層麵。
郝連玄那臉色明顯有些苦澀,涼棲梧的話明顯的挑距離,這話裏話外也很明白地在說她把自己當成兄長了。
他一推小荷到涼棲梧處,待涼棲梧接穩了小荷,瞪了瞪郝連玄太過蠻力。
“那人已經跑了,現在,就隻剩她了,我也就拍暈了她,省得費心。”
郝連玄很是輕淡地吐出了這番話,涼棲梧看了看小荷,又看看郝連玄。
“你見過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