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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還沒醒?

  在那具倒下的屍體旁邊,跪了一地的手下,冷汗津津地低著頭,“主子,屬下辦事不力。隻帶回一個人。


  跪下的眾人麵前,卻好整以暇地坐著一個人,冷俊無瑕的麵容一片肅殺。


  “請主子責罰。


  那端坐輪椅上的人瞥來冰冷的一眼,卻良久都沒有說話。


  無聲的沉默仿佛能凍結成霜,讓所有跪倒在地的人都恐懼地汗毛倒立瑟瑟發抖,就連背上的冷汗也在結冰似的,寒進了心底。


  蕭寧晟俯視那死人的臉,將那張平庸僵直的屍體麵貌收進眼底,他眸中沉浮著幽暗的冷光。


  死的不是顧文君。


  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心底深處湧出來的情緒裏總是夾雜著一絲慶幸。哪怕是他親自放了狠話不論顧文君死活,可到底,他還是不願意顧文君死的。


  然而事實是,顧文君一次又一次地破壞了他的計劃,甚至影響了他的大業。


  一個附庸於他的顧家生出來的棄子,卻三番五次地不把蕭寧晟放在眼裏,偏偏要與他對著幹。


  那個混賬東西——顧文君必須死!

  像是聽到了蕭寧晟的心聲一般,一道沙啞的聲音掙紮著響了起來:“主子,那顧文君一定是逃回徽州了!請讓屬下去抓,戴罪立功!

  竟然是被顧文君捅了兩刀的朱高跌跌撞撞地爬了出來,撲倒在蕭寧晟跟前磕頭。


  他把額頭撞到地上。


  砸出了“啪的一聲巨響,濺出來刺眼的紅血,觸目驚心。他額前很快就破開了一道大洞,血流不止。


  但這樣也沒有換來蕭寧晟一記眼神,隻是得到一聲冷笑。


  “廢物!

  要不是看在他兄長朱達的份上,蕭寧晟早就已經動了殺心。


  朱高顫了一下,不敢還嘴。


  此次行動,他犯的錯誤是最多的,屢屢自作主張。雖然顧文君能逃走並不完全因為他,但他也確實犯了主子的大忌。


  旁的手下低聲道:“主子已經派人去徽州攔截……


  朱高的神情一陣變換。如果抓住了顧文君,那他們早就回來了;但是那些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說明又出事了。


  難道,真的就讓顧文君那小畜生跑了?


  顧文君一把火就將徽州多年積累的賬簿錢財全都燒沒了,連灰都扒拉不出來。斷人財路,更甚殺人父母。


  蕭寧晟咬緊了後槽牙,下頜緊繃,吐字道:“還剩多少。


  “主子……


  朱高是留在營的,撐著傷勢勉力搶救。是他親眼看著那火勢熊熊,怎麽撲也撲不滅,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時的絕望。連他這手下都如此灰心喪氣,何況身為幕後正主的蕭寧晟。


  “算了,不用再說了!蕭寧晟決然打斷,他眼神裏閃過一道銳利的狠光。


  這次徽州之行,無疑是損失慘重。


  蕭寧晟不僅什麽也沒有得到,甚至還賠出去一整個徽州,從人到錢,全都耗空一盡。最後又會白白地便宜了那個坐在京城裏的侄兒皇帝!

  就因為顧文君!


  因為顧文君選擇了那個出身下賤、名不正言不順的暴君!

  哪怕蕭寧晟這麽多年都隱忍不發修身養性、偽裝得快要羽化成仙了,也要被這啃噬血肉的不甘和憤恨逼得墮入魔道。


  “回京!

  毫不猶豫的,當機立斷,蕭寧晟做了決定。


  既然如此,他在徽州損失的一切,都要從那皇帝手裏討回來。


  嗬嗬,顧文君,真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麽?宮裏麵的“假太後,真當沒人知曉麽?他拖到現在都不行動,隻不過是想留一個牽製宮中的後路。


  到了如今,也是時候搬上台麵一論到底!

  蕭寧晟垂眸,掃了一眼自己不良於行的雙腿,他嘴角緊繃,沒有一絲表情。


  “是,主子。


  敬王殿下一聲令下,手下自然紛紛行動起來。“準備啟程,回京!


  朱高也連忙爬起來想去推蕭寧晟的輪椅。


  可卻被蕭寧晟抬起的冰冷一眼逼退,踉蹌著倒後麵去,讓其他手下領去了推輪椅的活計。由此可見,蕭寧晟是真的厭了朱高。


  一下子,朱高的心頭發起冷意,重重地一沉。


  他這樣的人,卻是不知道反思自己的,更沒有膽子責怪主子,所以能遷怒、怨恨的也隻有顧文君了。


  如果不是顧文君……他又怎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想到昏迷不醒的兄長,又想到那顧文君捅他的兩刀,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口,朱高麵容陣陣扭曲。


  “定要殺了顧文君!隻要我有機會,我一定要讓顧文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朱高心底的詛咒倒是有一半應驗。


  顧文君現在的處境就已經十分痛苦了。


  雖然沒有到達恨不得死的地步,可卻也差不離。她身上的傷七七八八,擦傷、骨折、裏外都損了一圈,脫了半層皮。


  主要是她思緒過多,勞心勞力,這才經受不住昏了過去。


  這倒還好,顧文君自己也懂醫術,就算是自己給自己診治、下.藥,也能調養恢複好——就怕阿武和柳柳請了別的大夫來給她看傷。


  因為她還沒醒!


  一張柔軟的床榻上,躺著一道纖瘦的人影,不時地發出了一兩句模糊不清的囈語。


  散下來的烏黑青絲襯著一張秀美容顏,那堪稱超凡絕豔的容貌卻盡顯蒼白,形狀柔媚的嘴唇沒了血色,被咬破過,結了一小道痂。尤其是兩道長柳眉緊蹙,看著就令人揪心。


  裸露出來的手臂、脖頸更是遍布劃痕,有青有紫。


  垂放的右手還有一根手指奇異地彎曲著,分明是折斷過。


  天亮了。


  屋子裏的光線很好,將一切傷痕都展露出來,血絲分明,青紫滲人。當這樣的傷勢顯現在那冰肌玉骨的雪膚上,甚至有一種放大的恐怖效果。


  阿武看了一眼,便恨不得自盡謝罪。


  可是顧文君不下命令,他連去死都是不能的。


  ‘要是陛下看到少爺這幅模樣……’阿武從骨髓深處冒出令人恐懼的寒意,他無意識地顫抖了一下,垂下眼眸。


  他不敢再多看顧文君的傷,更不敢觸碰,隻能跪在顧文君的床頭。


  “唉!全都是本官低估了敬王,讓你們受罪了。一個身穿官服的消瘦男子進來,深深一歎。


  正是負責此次徽州事變的萬遷之萬大人。


  是萬大人下令讓顧文君去追截敬王,奪回貪汙徽州的贓款罪證。本以為帶上十幾個精兵下屬追擊嫌犯,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何況蕭寧晟還是個瘸腿的殘廢。


  可誰知道,臨了竟然掉進了蕭寧晟的陷阱裏!

  不愧是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敬王殿下。


  藏得太深了!

  知道此行到底有多凶險之後,萬大人自責不已。顧文君一回徽州,他便立即接應了,迎到府上。


  萬大人深深一歎:“阿武你起來吧。顧文君傷得重,你的傷,也得醫治啊!

  阿武抬起頭,看了萬大人一眼,眼神麻木。


  他搖頭,“我要等少爺醒過來。


  當然,在把顧文君送到萬大人的府邸之前,柳柳早就已經扭身去了醫館,去請大夫。她沒有受傷,加上身姿靈敏,腳程也是最快的。


  她直接砸了醫館的門,把大夫從睡夢裏叫起來。


  “啪啪啪!


  “誰啊!這才幾更天就找上來,是犯了什麽毛病啊,真是不講道理!一個大夫嘀嘀咕咕地抱怨著,不甘願地穿上衣服爬起來。


  柳柳仗著易容,沒人認識這張臉,一瞪眼,“少說廢話!萬大人有請,快點!


  一聽“萬大人的名諱,大夫便不敢多嘴了,連忙收拾藥箱。


  徽州這段時間裏。


  除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聲名顯赫的顧文君之外,排第二的就是這掌管了一城大權的萬大人了。


  那大夫小心打探:“可是萬大人病了?


  “不是!柳柳不耐,“少打聽,快走!

  催促推搡之間,大夫加快了動作。


  但是這動靜卻讓驚醒了住在醫館裏的另外一人。


  “不是萬大人病了,卻這麽急,那會是誰?反正一定對萬大人而言很重要……那人心思一動,眼睛滴溜溜地一轉,想到了一個人。


  “萬大人初到這徽州,滿城上下,不就隻看好一個人麽——顧文君,一定是顧文君出什麽問題了!


  他想了想,從黑暗裏摸索著爬了起來,拉住了被叫起來的小童,塞了一錠銀子,要代替小童去跟大夫。


  換上衣服露出臉。


  可不就是徽州會考裏一敗塗地,甚至連個榜尾都沒上,最後隻能裝暈的顧瑾麽!

  想不到,他為了裝模作樣,竟然還賴在醫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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