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奪劍(七)熱鬧
涼風穿廟而過,殺氣衝雲而起。
“看來,賈國舅也並非沒有樹敵啊!”
蒙麵人略帶譏諷的笑道。
“你們究竟是誰?是誰派你們來,故意想置我於死地的!”
賈信麵如土色,他知道,此刻站麵對麵的那一些人,必然不是自己的家仆,也不可能是父親請來的人,一定是某些敵對之人。
更令他擔心的是,自己父親樹大招風,而自己平日,可能無意間也沒少得罪人。
這幾個人,顯然不能拿這個蒙麵人如何,隻是,萬一還有更多的人過來,那在那麽多人的刺激下,自己的小命,肯定是很難保住的啊。
“公子莫慌!賊寇,納命來!”
那一行人顯然是經過訓練的,個個都不是普通人。他們瞬間拉開架勢,準備一舉,將蒙麵人拿下。
賈信早已縮在一旁,不敢動彈,而蒙麵人卻是氣定神閑。
隻見蒙麵人拂袖之間,一根木枝飛入手中,緊握之時,木枝周圍真氣,如真氣凝聚如龍卷,狂嘯霹靂,低吟沉沉。
那眾人,定然也是會武功的,但這等架勢,他們卻是見所未見,自然是心中沒有底氣,一時間猶豫不決。
“怎麽,這種姿態,就想要在我麵前救人?滾!”
蒙麵人揮動木枝,猶如揮劍怒斬,劍氣嘯聚成風,如利刃橫斬,那幾人的瞬間被削成了地中海!
而這轉瞬間的劍勢,那幾人還不明其中厲害,隻是覺得頭頂一陣清涼。於是用手摸了摸。
“啊!”
這幾個人既然頓時感覺心裏冰涼。
“這……”
幾人相顧一看,沒想到,這心都快蹦到嗓子眼裏來了。
“若是不退,下一劍,那就是從你們的脖子上切過!”
“走……走走!”
那幾個人頓時像是丟盔卸甲,落荒而逃的敗軍,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沒用的廢物!”
賈信頓時淡定了不少,雖然被捆著,但是貴公子的儀態,還是做足了的。
蒙麵人大手一揮,那手中的木枝如同利劍,直插地麵,就像是深深釘入地下的木樁。
“你爹,看來並不是很在乎你這個兒子呀!”
蒙麵人淡然的說道,這賈信一下子又摸不著頭腦了,這是何意啊!
“剛……剛剛那些不是我父親的人,我父親絕不會拋下我的!”
蒙麵搖頭說道:“算上剛剛那一夥人,總共有三夥人,而且另外兩夥人,身手可比剛剛那些小雜碎厲害的很啊!”
“他們,絕對是平日與我父親為敵的人!他們就是想激怒你,讓你對我起殺心!你不能這樣做啊!”
賈信真切的說道。
“是也罷,不是也罷,另外的人,似乎並未有立刻與我衝突的想法!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都是那些你們賈家的對頭,那你就應該好好想想,為什麽,你們家會有這麽多的敵人了!”
蒙麵人拍了拍手,繼續坐在柴火旁邊,閉目思之。
這賈信,本來還想著成其不備,立刻逃跑。可是,那人剛剛所展示出的武功,讓他再也生不出半點的想法。反而是變得有些消沉,有些不確定。
自己的父親,處心積慮的謀劃,去盜得那一柄劍,甘願冒如此大的風險,顯然是非常的重要。而這蒙麵人所說的三撥人,到底有沒有自己父親派來的,其實自己心裏也沒底。
當然,另外那些,想借著這個機會,趁機借刀殺人弄死他自己的,他若是生還了,那絕對會找出來,就算找不出,也要把那麽對自己有非議的,或者是以前狠狠欺負過的人,再統統的教育一遍。
現在,唯一的希望,也就隻能等到明日午時,才能揭曉,到底是希望成真,還是幻想破滅。
這土地廟內,此刻卻是出奇的安靜。
但是這廟外,不同的方位,那靜靜的觀察的人,卻是各有各的小算盤。
“回去稟告護法大人,一切按計劃行事!”
葉隼吩咐一個隨行的夥伴,讓他回去給賈信報個信,這裏麵,確實是隻有那個蒙麵人一個人,自己這邊的安排,應對他一個人,綽綽有餘。
當然,他的主子考慮的更多的是,萬一有意外,也不能毫無防備,所以,自己這邊的準備和安排,是可以放心的。
同時,還有奪劍之後的準備和安排。
如果說,這一些無方教的人,考慮的是如何奪劍並安全送劍的話,另一撥人,心思卻並不在劍上,而是在覬覦這劍的人上。
今日夜晚,雖然平靜,但這是暴風雨前的征兆,蒙麵人的武功,在他第一次出手的時候,這些人心裏就已經有底了。明日,待到真正的刀光劍影之時,那便自然是精彩萬分。
國舅府裏,賈進正著急忙慌的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盡管他已經重複了無數次,可是旁邊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回來了沒有!”
這賈進又在怒氣衝衝的問道,旁邊的人不敢怠慢,立刻緊張的答複道:“還沒有,大人莫要著急,葉隼辦事十分得力,定然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不會讓我失望,若是不會讓我失望,那我兒子,此刻就應該在府上,而不是什麽土地廟!”
賈進怒喝道,旁邊的下屬自然是乖乖的,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因為多說無益,反而會讓賈進情緒越來越暴躁,進而讓局麵失控。
“回來了!大人!回來了!”
一個屬下著急忙慌的過來稟告,後麵跟來是,就是一個神劍窟的堂主,也是這賈進,作為無方教護法的屬下。
“大人!”
那人躬身尊敬的行禮。
“怎麽樣!”
賈進心急的看著他。
“我們已經探查過了,公子此刻,正在土地廟那裏,而公子本人,此刻並無大礙!而那裏除了那蒙麵人,確無其他人!”
賈進微微點頭,心想這葉隼的計劃,或許能夠成功。既然隻有一個人,那便在換人之後,立刻做了他!
“那邊按計劃行事吧!”
賈進眼神中閃過一絲陰寒。
“是!”
眾人躬身領命。
而在五皇子府中,幾個被削成地中海的下屬,狼狽的跪在地上,他們眼神惶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賈信確實在那?”
曹休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
那幾個地中海下屬緊張的答道。
“失敗了?”
五皇子曹休語氣平淡的問道。
“是……”
幾個人畏畏縮縮的說道。
“不過也沒事,派你們去,隻是去探聽一下虛實,既然這賈信在那,想必我的推測,很可能是真的,能證明這一點,就足夠了!”
曹休抄起旁邊的書,在燭火之下慢慢的翻著。
“不過……”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這幾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立刻下意識的縮緊身子。
眼前的這個主子,如果還是以前的那個五皇子,那他們必然不會如此害怕。因為,他們隻需要安靜的在府上或者某個地方躲上一陣子就好了,以前的曹休,並非是會做斬草除根的事情的人。
但是如今,如今的五皇子,性情卻似乎變了,他做事的手法和風格,已然不是以前那樣。
“不過,本來是想,探聽消息就好了,若是能刺激那蒙麵人殺了賈信,那就最好,不能,也就罷了。可是你們如今,被人留下了這麽明顯的記號……”
這曹休所說的記號,便是這些人被削成了地中海的事情。
那幾個人瑟瑟發抖,但卻又不敢反抗,此刻,他們不像是被獅子逼入死角的兔子,而是一塊鮮活的肉,正在等待被獅子進食。
他們明白,現在做什麽,都是無用而蒼白的,就算自己不回來複命,幹脆逃跑,也是一樣的,甚至更慘。
“我會讓人通知你們的家人,就說你們是陪我狩獵,為我抵擋野獸而犧牲。我會讓人,帶上撫恤的黃金和你們的骨灰,送到你們的老家,讓你們落葉歸根!”
那幾個人,有的緊緊的咬住嘴唇,渾身發抖,嘴唇的血,都不住的往下流。他們有的握緊拳頭,眼淚不覺的從眼中滑落。還有的,嚶嚶的哭出了聲,他們有的,也才三十不到,有的上有老,下有小。但是,沒有辦法,他們沒有選擇是權利。
“謝……五皇子殿下!”
曹休身側的護衛,雙目圓瞪,如夜叉般陰狠決絕。他端上一壺酒,將數隻酒杯倒滿,那些人顫抖的接過,那將要奪取自己性命的毒酒,一飲而盡。
“砰、砰、砰!”
一個個人應聲倒地,麵色猙獰,表情痛苦,臉上的青筋和血管暴起,口中滋滋的發出斷腸般的嘶鳴,白沫一股股的從口中滲出。在經曆一番痛苦的掙紮之後,那些人,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哎……”
曹休放下書本,書卷上是被他攥出深深印記的手印。
“我,是不是太狠了!”
曹休似乎在問旁邊的人,卻也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語。
“殿下欲複仇太子,欲迎回公主,欲繼承魏國大業,這點犧牲不可避免!殿下已然受過心慈手軟的苦了,絕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侍衛恭敬且激動的說道。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會和他們一樣嗎?”
曹休目光茫然,看向窗外。
“屬下本就無親無故,幸得殿下收留,又得公主賜名,若是能助殿下繼承大統,迎回公主,我大山,死而無憾!”
這壯碩魁梧的侍衛,雙膝跪地,橫練是身板,真想是一塊大山一樣。
曹休連忙扶起他,在這些勾心鬥角的日子裏,眼下唯一能給他真實的人,也就是這大山了。
“哇嗚……”
這易方大夫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這倒是讓半夜睡不著,嚇得要找自己“娘子”聊天的小芳,還有自己的“娘子”,都覺得有些驚訝。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易夫人有些嗔怪的說道。
這易方看見小芳也在,倒是也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妻子。
“喲,小芳,這是這麽急不可耐的要做我的小妾嗎?半夜還跑過來侍寢。哈哈哈哈!”
“嫂子,你瞧易大夫!他又欺負我!”
小芳小臉一紅,立刻依偎在易夫人的身邊。
“今晚,你睡房外麵!”
這易夫人一邊輕撫著小芳,一邊麵色嚴厲的說道。
“哈哈哈哈!娘子恕罪,這不是跟她這個小妮子開玩笑嗎!”
易方說著說著,就開始脫衣服,這小芳趕忙捂住雙眼,一時間慌得不知道要幹嘛。
“流氓!這個月都睡外麵吧!”
易夫人嗔怪道。
“哈哈哈哈!這在自己的房間,脫件外衣怎麽了,是吧!小芳?”
小芳立刻起身,她是半夜起來的,所以外衣也沒有穿。雖然是十七八的年紀,但是身子卻是韻味十足,格外的風流。嬌羞的小臉和起伏的胸脯,倒是讓人覺得格外可愛。
她一邊往外走,一邊用手擋住自己的臉,然後識相的把門關上了。
見小芳走了,這易方大夫嗖的一下,就脫光了外衣和靴子,然後蹭的一下,轉眼間就飛身鑽上了床上的被子裏。
這倒是讓這易夫人下了一跳,這個小子,他怎麽敢!
“你……”
這易夫人正欲發作,周身真氣依然是濃烈的嚇人。
“先冷靜聽我說!”
易方大夫笑著說道。
“仔細看房間,沒有覺得異樣嗎?”
易方大夫笑著說道。
“異樣就是,你這個本該睡地上的人,爬到老娘床上了!”
易夫人怒氣不減,憤怒的說道。
“你仔細看看!”
易夫人有些不耐煩,也就往這房間裏瞧了瞧。
仔細看著,房間裏並無異樣,除了一塊放地上的床板,和一套沒有收拾整理的被褥。
“你是說這個床板嗎?我跟小芳說了,這是你犯了事,就發你睡地上的結果!”
易夫人白了一眼這個“夫君”。
“這有古怪呀!其一,你看著被子的新舊程度和床板上的痕跡,顯然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我們總共來這才多久?其二,剛剛小芳坐在床邊,咱們兩個床上確實是有兩副枕頭,可我這副還跟新的一樣,凹陷都沒有!其三,以小芳的性格,平日裏喜歡玩笑打鬧,若是你將我這等醜事告訴她,她必然會搶先拿我開涮!結果半天都沒有反應,隻是呆呆的打量著我。別說不好意思啊,我剛進來,可是衣裳整齊的!”
這樣一說,這易夫人倒是麵色大變。
“你是說,小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