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梁京血戰(十四)高人至
“那兩個尚書大人,可搞定了?”
梁國皇宮的禦書房門外,兩個太監裝扮的人,正直挺挺的站在三皇子的背後,絲毫不見有下人該有的樣子。不過,也多虧周圍四下無人,倒也不至於讓人議論紛紛。
“算是吧,他們雖然忠貞,可也不愚笨,還有何總管在看著,不會有問題!”
“那司馬廣呢?”
那小太監走進了幾步,幾乎與楊堅平齊,她正是清瑤,而旁邊的那一個,則是貼身守護自己的小七。
“他已經輸了!”
楊堅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些譏諷,又有些放鬆。
“多虧了這個,你們熟悉的局啊!”
“還未成功,你倒是先自得起來了!不怕萬一司馬廣趕到了嗎?他可真就沒有後手了?”
清瑤毫不客氣的說,因為盡管計劃周詳,可是司馬廣又怎麽可能坐以待斃,而且,清瑤此時有些莫名的忐忑,她自己也說不清。
楊堅又若有所思的看著清瑤,笑著說道“司馬廣注定要失敗的!此時此刻,無非有三種可能,第一,是他死了,那便是皆大歡喜!我們也可以輕鬆的成事,控製政權!第二,是他沒有死,也沒有趕過來。那說明他也徹底的廢了,我們這邊依舊是安然成事,他則隻能抱頭鼠竄,連司馬府都回不了。第三,是他活著,還來到了皇宮,他依舊會死,隻不過這種情況,他會死的更難受些!”
清瑤望向遠方,不置可否。
“不論如何,他司馬廣,絕無活路!”
士子街上,剛剛與老牛對位的那一人,聚氣起長風,劍勢莽如雷,如颶風橫掃,力克老牛而去。
“老子說走,是一定要走,你若要攔,要戰便戰!”
老牛緊了緊拳頭,他的鼻息如雷,呼吸間夾帶風雷,青色的周身真氣,黑色的驚雷偶然驚現,讓人汗毛直立。
嘭的一聲,地麵上塌陷處一個半球形的坑,老牛騰空而起,以拳擋劍,力劈而去。
霎時間風雷陣陣,樓傾木摧。
“天下前五的劍客,接我一劍如何!”
楊雄舉目望去,剛剛擋住的那個劍客,其身騰挪如靈蛇,劍意精絕,一注可洞穿江河。
楊雄深吸一口氣,周身風壓狂怒,巨大的風流,凝成一柄可切江斷河的風刃。。
“巨闕劍法——狂風斬浪!”
就看見那洞穿江河的一劍,與那切江斷流之劍淩空而撞,如星隕相擊,刺目的劍火,如同明亮的煙火,
“你也別閑著,嚐嚐我的淩霄棍法!”
猴子指著和他對位的人,洋洋灑灑的說道。他手中黑金色的鐵棒,如同從火山熔岩中飛射而出,大有摧山碎河的氣勢。
“淩霄棍法——橫遊八方!”
“我便來會會你!”
一劍橫斜,風止雲停人影寒!
右邊的狼狗的血腥之氣,讓人不禁戰栗了起來,他嗜殺的獠牙此刻正格外的渴望鮮血。
“貪狼功——獵殺!”
兔子雙腿蓄力,破敗不堪的街道,又塌陷了一大塊進去。
“金蠶功——格殺!”
狂風怒號,猶如驚濤拍浪,嶽濤持劍縱切,周圍盡是荒蕪。
“巨闕劍法——颶風攔江!”
這三人同時出招,顯然誌在打破這幾人的阻攔,按照任務,他們的目標是盡可能安全、盡可能準時的將目標送到皇宮。
盡管這其中,有不少喜歡單獨較量兩手的人,可是,任務高於一切!
“就巨闕門這破劍法,如何能過此街!”
同為用劍之人,那些對敵的劍客,似乎對楊雄和嶽濤格外的嗤之以鼻。
那嶽濤的對敵之人,一劍橫切,劍疾而劍勢霸道,隱隱超出了以剛猛霸道著稱的巨闕劍。
雖然臨陣,個個都是繃緊了神經,可嶽濤居然未及應對,隻得強起真氣,將劍橫擋。雙劍交鋒,其勢震撼非常。對攻之人順勢而回,嶽濤隻覺虎口開裂,隱隱滲出鮮血。
“這麽大的劍,要速度沒速度,要力量沒力量,偌大個宗門,隻不過是是徒有其表、誤人子弟罷了!”
對敵之人正眼都未看他,真是應了那句話——用劍之人最敬用劍之人,用劍之人,也最輕用劍之人啊!
“閣下劍法多變,口舌也不遑多讓啊!”
嶽濤一腳力蹬巨劍,巨劍勢不可擋,力破對敵之人而去,對手絲毫無懼,真氣具於足底,一躍而起。
嶽濤右腿淩空橫掃,對手腰身後傾,輕鬆閃過後,空中擰身,一劍縱貫,嶽濤不退反進,雙掌蓄力,以力貫之。
對手見勢,淩空周旋其劍,劍尖向內,欲穿嶽濤之身。嶽濤隻覺背後劍勢逆轉,心知不妙,雙掌轉而向上,擊劍客禦劍之臂膀,以退之。
而楊雄那邊,其勢卻是更加的磅礴,同樣是“颶風攔江”,其威勢更甚,威能更足,長風縱貫,其勢不可絕。但是,此時的他,比之嶽濤,甚至更加狼狽!
楊雄一手持劍,手已經不自覺的在顫抖,衣衫破碎,頭發淩亂,嘴角微微有些血絲滲出。
“就這點本事嗎?哈哈哈哈!看來小主子出山,頭一個就找你,不是沒有道理啊!”
對敵之人,乃是一個有些年歲的老者,怎麽看也得有個六十。一個正當年的門派掌門,此時被一個在江湖上,聞所未聞的人給打成這樣,怎麽看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到底是誰?”
楊雄瞪著眼睛,看著那神態自若的敵人。
“是誰無所謂,記住我的劍就可以了!”
一劍西來,切金斷玉,楊雄蓄力於地,運劍急轉,似有劍風疾旋,炸地而起。雙劍交鋒,楊雄送劍,如大江送潮。
潮去打岸驚,潮回覆嶼盡!往複之間,驚濤駭浪!
“虛有其表!”
對手縱身虛影無數,轉瞬縱橫如鬼魅妖魔,避實就虛,似逍遙漁者,踏浪歸去!
別看隻有那劍客戰的熱鬧,其他地方豈會落了下風。
猴子的靈巧多變,遇上一個淩厲飄逸的劍客。
你總能感覺他們輕鬆寫意,就如猴子提棒橫掃,遇見那劍客淩空橫飛,相距竟隻在咫尺之間。可是你可知那力破華山之威,可曾見那樓倒牆崩?
又如那劍客,身如鉤月,劍氣一蕩,隻是被那猴子如長虹冠日的一棒,輕輕一消,恰似接踵摩肩,卻又碎了一半的衣裳,毀了兩丈的街道。
狼的狂血,讓他在攻擊的時候,狠辣殘暴。飛劍劍影無數,如天仙花散,竟是被他一一攻克,更有勝之的態勢。
“你就這點本事?這樣的刺殺,這麽點能耐,可是不太夠看啊!”
狼看著那眼前那個衣衫已然破碎襤褸的劍客,數道血痕格外紮眼。
劍客鬆了鬆胳膊,眼神仔細的盯著麵前的那匹狼身上,似乎在找尋著自己的機會。
提劍欲擊,可有限的空間中,實在是難以施展。動作還未掄完,旁邊的大動靜已然讓周圍地人都各自四散開來。
嘭!
老牛的雙眼裏,凶光外溢,對手的糾纏,讓他的憤怒感暴增,儼然已經是戰鬥怒值爆棚的鬥牛。
“牛魔拳——力破華山!”
這瘋狂的鬥牛,用驚天的威勢和爆表的破壞力,再次瘋狂的肆虐著這破敗的街道,巨大碎石似被震飛而起,浮在空中,在他拳勢所經過的時候,都化為齏粉。
而周圍震飛的碎石,卻被兔子用金絲網住,以投石之姿,將它們以火炮一般的速度,朝對手無差別的狂轟亂炸而去!
劍士右側傾身,繼而閃轉騰挪,在幾顆巨石之間,以提振劍勢,可是在閃躲之時,還有留心那能切金斷玉的金絲,從某個方位突然的冒出。從這次的交手來看,這兔子的技能,倒是最合適收割和護衛的。
在這其中,雖然有人對敵輕鬆自若,也有人略顯狼狽,可是新加入戰場的月和黃勳,此刻卻是以一人各自獨挑二人,無疑是整場決鬥的焦點。
黃勳雖然聲名在江湖上不算顯赫,可是在梁國,卻也是絕對是一個十分傳奇的人物。
他出生行伍,自幼便是和軍隊的士兵一起,吃喝拉撒,操練作戰。常年的隨軍生涯,和自身的自律,讓他即使是三十歲前都在戎馬中度過,武功卻也依然有長足的長進。
後麵因身手出色,便被提為貼身護衛,再後來,也就成為梁國禁軍的總教頭,可算是梁國大內的第一高手。
盡管,他並未有什麽驚人的江湖事跡,但也有一兩件沙場的戰績,為人所津津樂道。那便也是當年黃龍嶺上,作為突擊的高手,在前半段殺人如麻,雖不似陳宗揚在絕境之下,斬敵三千,但至少也有個一兩千吧。
更為重要的是,在靖武王殺來之後,他負責斷後,硬扛氣勢如虹的宋軍,縱使在撤退中,起碼又斬殺了不下數百人。傳言曾經和陳宗揚和有過交手,但勝負就不太清楚了。
今日這些精兵護衛,得見這軍中的傳奇人物在此坐鎮,內心也算是踏實了不少。
“速速退下,饒爾等不死!”
黃勳沉聲怒喝,倒是讓這些個所謂的敵軍,有些驚慌失措。頓時讓這雙方的氣勢上,竟然還有些微妙的變化。
“老爺子,你的軍威,還是留到九泉之下去弘揚吧!”
兩位劍客騰空一躍,如躍龍門之飛鯉,一劍氣如騰蛟,似衝天而墜。一劍如含龍光而射牛鬥,力透三江!
黃老怒目圓瞪,雙掌合一,沉鬱之真氣陡然匯於雙掌之間,誠然勢衝牛鬥,自聚金光。
“金光攝六魄,寶鼎鎮妖魔!”
砰!砰!
雙劍與雙掌之間,竟是有金鼎相隔,陣陣金光隨著巨大的能量撞擊,長亮於夜空,竟似金輪墜落,無可逼視!
杯中的茶微微蕩起波紋,讓一個在離士子街不遠處飲茶的人,露出了些許的讚歎。
“這禁軍總教頭,還是有點東西。”
林澈卻是在暗暗讚歎之餘,也仔細觀察了另外兩位劍客的出手。
誠然,在這一攻一防之間,黃老的應對自是精妙而霸氣,沉穩而果決。隻是那另外兩位劍客的招式,卻也算得上是精妙異常,竟然有些讓他感覺,和當日的墨陽、合伯,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看過仙人之劍,那天下之劍,能入眼的,也就少了分,剩下的一兩分,可看的算是一分,可用的不過半分,可學的自是幾近於無!
炫目的光,洞穿黑夜,直至皇宮之中,隻是皇宮燈火通明,並未讓很多人注意到。不過,有部分的人猛然回頭,朝著感覺到的方位,凝神細思。
銀刀立地,月寒三分。
月負手而立,未進亦未退。兩位劍士凝望那柄銀刀,似乎有所思慮。對視一眼。
“驅身如夢似幻,劍起如影似魔!”
“縱劍驅星至,我自踏月來!”
月眼神凝重,銀色寒光在手中刀身乍現,他嘯出一陣寒氣,周遭空氣似乎立刻凍出冰粒。長刀似有靈性,轉瞬間嗡鳴淒厲。
銀光一現,“夜”的刺客們倒是神色驟變,立刻四散躲避。
“青雲凝欲墜,江河塞難行!”
夏日的餘溫和激戰的燥熱轉瞬間消散,換來的是冰封百裏的苦寒。
卻見那一刀橫過,刀光所及,士子街兩側建築樓閣被攔腰斬盡,斷痕之處,寒冰累累。
一刀既出,竟然像是將整場戰鬥,也都封住了一般,一時間竟都歸於平靜。
那遠在閣樓品茶的人,眼睛裏眼透出久違的炙熱,他站在樓台跟前,眼睛望向剛剛那人所造就的,破壞性景觀。手中茶杯被緊緊攥住,隱隱蕩出波紋。
林澈更是抖起了精神,手中的皮革劍鞘似乎被攥出深深的痕跡。
“寒刀一斬,冰封千裏絕地!”
若非親眼所見,真是難以想象!此言真是誠不我欺啊!
“哎,看來真是可以打醬油了!”
林澈一把躺下,正欲翹起二郎腿,可是一陣乍起的殺氣,讓整個護衛的集團頓時如臨大敵!
這周遭的氛圍,比之剛剛的刀光,更讓人心寒。
如果剛剛“夜”和楊雄這些護衛,對於月的刀法是信賴和忌憚,此刻的情緒,隻能用恐懼來形容!
那十名前來刺殺的劍客,似有所感應,他們紛紛撤步往回,如恭神請聖!
“滄海長風勁,仙山為我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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