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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梁京血戰(十三)刀劍寒

  卻說那兩劍急如閃電,誠有那一擊而破敵之感。


  隻見麵戴猴首麵具的猴子,手握黑金長棒,一步淩空,一棒將那長鳴之劍重重擊飛,隻見一名劍客飄然而出,將那反彈之劍,以巧勁輕握手中。


  老牛則是急如狂風,一拳重重與那勢如巨蟒之劍,直麵一擊。那柄劍,被那巨力一拳轟飛而退,速度竟是更勝之前!士子街頭的兵士,不分敵我,盡數被轟飛在地。一人驚現人群,以倒拔之姿,逆身橫斬,二十餘名身披戰甲的士兵,半身盡失。


  屍身橫飛之際,又有三劍急如流星,勢如狂潮,怒斬而來。眾多甲士被穿胸而過,卻如砍瓜切菜般寫意平常。


  一聲狼嚎響徹天際,那高懸之明月,卻也微微泛紅。狼首麵具的狼狗,如同一個被激發狂血的狼人,在黑夜中乍現,一爪直撲那一柄飛劍,迎麵直撞,周遭士兵橫飛而出,撞倒一片敵我混雜的兵士。地麵石碎塵揚,無有完整之處。


  另外兩把劍,從狼狗的身側飛過,兔首麵具的兔子,速度冠絕當場,雙手金絲盡顯,四根金絲聚在一點,與那飛劍劍尖在空中對接,隻見飛劍就如是被金絲網住的飛雀,難進一步,被彈飛而去。


  另一劍,在直取馬車之時,巨闕劍淩空翻飛,楊雄騰空而起,一腳直蹬,急如颶風,勢如驚雷,與那最後一柄劍直麵硬剛,雙劍各自受力,盡數回到各自劍客之手。


  周圍的攻勢越來越凶猛,紛雜而慘烈的戰場,此刻似乎與整個梁京的浮華,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條路,看來沒這麽好走啊!”


  林澈坐在離士子街數丈之外,高約二十餘丈的高塔之上,和一白色麵具的人,相鄰而坐。


  月並未發言,之上靜靜的看著,這混亂的廝殺場麵。


  本是一條狹長的街道,在數千人這麽大陣仗的廝殺中,顯得那麽的擁擠。雖然都是精兵,但是在此刻,卻沒有那麽大的空間,讓他們去發揮,隻能是簡單,直接的動作,去斬殺麵前的敵人。


  很多的埋伏在巷子裏的士兵,在弓弩手攻敵的時候,就緊隨著往前,盡管弓弩手的一陣亂箭,解決裏不少的麻煩,可是在嶽濤那一劍之後,弓弩手的位置全部失陷。而在巷子和閣樓中埋伏的敵人,卻很難在往前攻進去。


  護衛兵在頂住第一波交鋒之後,逐步恢複了陣型,往馬車的方向收縮,並保持合適的間隔。


  敵兵若是要進攻,就不得不踩上剛剛陣亡的敵軍和友軍的屍體,隻要一踏上屍身,片刻是失衡,內圍的護衛兵立刻會揮刀斬敵。


  畢竟是精挑細選的護衛,個個殺敵都是軍中好手,頂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屍體和殘肢在狹長的巷子、街道上,堆得越來越高,你很難找到一個安穩的立足之處。


  於是乎,不光是“夜”、巨闕門和那些劍客陷入了僵持,而整個大的環境也緩緩地陷入了停滯。


  “沒路了,那就開出一條路來!”


  老牛有些不羈的看著眼前的那個劍客,他青綠色的真氣已然在周身積聚,慢慢匯聚到拳頭上,周圍空間似乎都在激烈的抖動,近處是屍身已經被震飛出去,地麵崩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老牛的眼睛冒著青綠色的光,就像是積蓄著驚天的力量,此時的狂風亂舞,真氣肆虐。


  “牛魔拳——石破天驚!”


  那對敵的幾位劍客紛紛向後退了幾步,這狂暴的能量和真氣,儼然聚集在這老牛的一雙拳頭之上,周圍的真氣殘暴的蹂躪著老牛身旁的那些屍體殘肢,黑紅的電流般的光線從他身上閃過,這驚天一拳,誠乃石破天驚!


  轟隆一聲巨響,老牛拳勢所過之處,房毀人消,足足打出了之前士子街三倍的寬度。


  前段的敵軍和友軍,幾乎都被摧殘幹淨,所幸敵軍多,友軍少,也算是賺了。


  “大哥就是大哥啊!看來真的是來撿經驗,蹭功勞的啊!”


  林澈望向前方,淡然的說道。月卻不置可否,關注的卻是其他的點。


  “這麽大的動靜,居然也沒見官軍,看來司馬廣那,出了大問題啊!”


  “那他還要去?”


  林澈不解的看著,和他同處高塔之巔的月,有些隨性的問道。


  “這次不出去,那或許能活過今天,但也隻能是藏身府邸之中,令不能出司馬府的大司馬,和廢人沒有區別!”


  林澈深以為然,這次京都這麽大的動靜,巡防軍一個都沒有見到,那就算回到府上,以後也隻能坐等被收拾。


  而今天的皇宮,在他未出現之際,也立刻會有針對他的動作。左右都是死,博一下才有出路,而且,就目前看,盡管有些棋子出了亂子,但司馬廣占大優勢,是不會輕易被改變的。


  “諸位,還有個不到半個時辰的路,我就要收工了,麻煩大家配合下!”


  老牛牽起馬,最核心的那一圈侍衛已經被猴子、狼狗、兔子、楊雄、嶽濤幾人替代,隻有兩個,作為馬夫。老牛話也不多說,拉著馬就往前走。那些普通的敵軍自然是被剛剛那一拳嚇得不輕,茫然不知所措。而護衛兵則是將前頭的位置徹底讓出,讓老牛走在最前麵。


  “狂妄!”


  剛剛那六位劍客六劍齊出,劍勢從六個方位同時襲來。眾人未有遲疑,立刻飛身迎擊。


  隻是六劍之後,又有四劍出鞘,劍來如疾風,以摧枯拉朽之勢,直逼馬車而去。


  未及言語,有一刀從天而墜,怒斬而下,兩劍被刀勢擊飛,轟然反彈,飛刀直插地麵,如隕石墜地,沙塵飛揚,地動人搖,遠在高塔之上的月,如虛影般抽身離開高塔,忽兒間已經立於那邊飛刀之上。


  那刀光似寒月的寶刀,似乎在嗡嗡作響,令人心驚。


  可是,另外兩劍卻是以不同方向,直插馬車所在之處。其勢之急,縱使身處馬車之上的兩個護衛,也不能追及,更別提攔下。


  咚的一聲,兩柄飛劍停止在空中,就算是撞擊到了金鼎一般,發出一陣震人心魄的轟鳴。那些貼身護衛,隻覺得自身胸腔內氣血翻湧,口中已然噴出一陣猩紅的血液。


  而那個坐在司馬廣身邊的老人,已然飛身而出,立於馬車之頂。


  “禁軍教頭黃勳!”


  作為精兵的部分人,已然認出這位老者,正是禁軍當年的總教頭,也是司馬廣的嶽父,右驍衛黃鼎的爹!

  “哎呀呀!這下可難辦了!”


  林澈摸著手中皮革的劍鞘,看著這下麵轉瞬間驟變的形式。


  “難不成這魚,是摸不成了?”


  官員們和使節們,按理也在路上,不過也有個別已經到了,他們相互行禮攀談,麵色和悅,似乎都是喜不自勝啊。


  “董大人!你怎麽也會如此的早啊!”


  這梁國的吏尚書郭旬,客客氣氣的和另外的禮部尚書董誌孝打了個招呼。那董大人也是有些驚奇,連忙回應。


  “哈哈哈!郭老啊!沒想到你也到了,我這不是怕你來的太早,無聊嘛,陪你聊聊天,解解乏呀!”


  郭旬哈哈大笑,而人緩步慢行,悠然走著。這一般,赴宴也是有嚴格的時間的,晚肯定不行,太早,也不合乎禮儀。


  “莫不是陛下也召見了你?”


  郭尚書神色有些好奇,盡管同時召見二人並不奇怪。


  “正是!”


  “那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是內政還是外交?”


  盡管這兩個人,也算是朝廷的老人了,但是此刻,卻也並沒有避諱,而是自顧自的聊了起來,說起來,也算是揣測聖意了。


  “甭管何事,這時候還能想著咱們,要在大宴之前見咱們,也估計是難得的事情。一把年紀了,隨他什麽雨打風吹的!”


  郭旬和董誌孝相視一笑,緩步朝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的燈,將裏麵照的燈火通明,倒是讓兩位老臣有些暗暗讚歎,這陛下看來,還是將心思收回到國事裏來了!

  不過,這周邊倒是有些奇怪,侍衛少的可連,門口隻看見一個何求,在那候著。


  這郭旬和董誌孝本來還想客套一番,隻是那何求一聲未吭,見他們二人到來,立刻推開門,示意讓他們進去!


  二人剛還有些困惑,門已經緩緩被關上,隻見三皇子麵色焦急驚慌的坐在禦書房下方的位置,見到二人到來,喜出望外。隻是這禦書房內,竟然不見皇帝陛下,隻有他三皇子楊堅一人。


  楊堅見到他們二人,大喜過望,既焦急又謙遜的迎向二人。


  “兩位老尚書,這可如何是好啊!”


  這郭旬和董誌孝二人神色茫然,卻不知道是何事,讓三皇子如此模樣。


  “三皇子言重了,不知何事,如此驚慌,還有,陛下召見我二人,可是此時為何卻不見陛下身影呢?”


  三皇子長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父皇日理萬機,剛剛身體有些乏了,就讓我在這等候二位。這……”


  楊堅捧著手上的一份旨意,十分苦惱。他拿給兩位老臣閱覽,這二人一接過聖旨,麵色大驚,這是立儲的聖旨!

  “我楊堅才疏學淺,未有任何建樹,可如何能堪此大任啊!”


  楊堅搖頭歎息,迷茫之極。


  這郭旬和董誌孝二人相顧一視,再仔細對照了這份聖旨,雖是疑竇叢生,卻也未開口名言,而是勸慰起了三皇子。


  “三皇子過謙了,您韜光養晦,溫良恭儉,自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隻是此等大事……”


  郭旬還未往下說,這楊堅便插上話來。


  “郭大人過譽了,此等大事,父皇自然是需要有人見證,想必這也是找二位來的目的。而且,恐怕是要將我這個駑鈍之人,托付給二位教導扶持啊!”


  郭旬和董誌孝忙稱不敢。


  “吾等皆為梁臣,必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而後宮內,皇帝陛下正在奴才的幫助下,緩緩的更衣修容,一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遞上一杯茶,皇帝陛下輕抿一口,麵容富態,神色卻是有那麽一兩分的帝王氣。


  皇帝陛下撇了眼這個貼身的小奴才,緩緩問道:“何求這老家夥去哪裏了?”


  小奴才幹淨伏地答道:“何公公正在會場打點事宜,脫不開身!”


  “這麽點事,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嗎?”


  皇帝顯然是有些不悅,這個本來平日辦事最讓他放心的何求,怎麽會出這些亂子。


  “隻……隻是有些小奴才不太讓人放心,公公殫精竭慮……”


  “好了好了!知道了!”


  皇帝大手一揮,那個奴才才像是撿回一條命一樣,趕緊爬開了。


  壽宴大殿外,黃鼎正反複和那溫鈞,確認安排有無問題。


  “左驍衛的人怎麽樣了?”


  黃鼎問道。


  “大人放心吧!宮城那邊的左驍衛,七成已經被我們自己人全部給換了下來,剩下的人被我們打散了,構不成威脅!”


  “那另一個呢!”


  黃鼎嚴肅變得有些古怪的看著他,似乎不想明說。


  “大人你也見過了,到時候他會相機行事!”


  黃鼎略微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讓溫鈞回到自己的職責去。


  士子街上,月、牛、兔、猴、狗、楊雄、嶽濤、黃勳,與那十名高手劍客正隔空對立,頓時間讓整個護送與截殺的氛圍,變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環境。


  一麵,是司馬廣的精選護衛,和那本來是暗中護駕的兵士正在廝殺,雖然護衛比之敵軍少了很多,可是仗著地利和護衛的精幹,也並未落得多大的下風。


  另一麵,則是在最前方,圍繞馬車展開的武林中人的對決。


  一麵是原始的血腥凶殘的刀兵相接,而另一麵,則是深不可測的高手過招。


  “月也出手了,看來可以很輕鬆了!”


  猴子肩扛那黑金色的鐵棒,有些淡定的說道。


  “好久都沒有見過他出手了!”


  狼狗的血液也有些躁動,似乎有馬上要克製不住的戰鬥欲。


  “最關鍵是,隻出力,不分錢!”


  兔子拍了拍手,特意加上這麽一句。


  “看好各自的對手,咱們出發吧!”


  老牛大步向前,為馬車開道。


  “你們可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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