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梁京血戰(十二)叛變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梁京的三皇子府上,三皇子楊堅正喝著小酒,唱著小曲,和那些個歌女舞女們尋歡作樂。
“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吟詩作對,調戲歌妓!”
清瑤看著在舞台上,風流瀟灑的三皇子,似乎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她想,就算再怎麽心大,這個時候,也不該做些這樣的浮浪舉動。
“首先,這首詞不是我寫的,而是當年我在宋國的時候,無意間聽到的。當時他們宋人,將這作詞人誇上天了,還說什麽文韜武略,當世奇才!”
楊堅說著又再飲一口,似乎又清爽了些。
“我後來,在宋京皇宮見過他,其人確實樣貌甚為俊逸,才情也著實不錯,隻是可惜,當年被捧上天的他,如今卻成了宋國懸賞最高的通緝犯。額不,現在應該是第二高了!”
“你見過林澈?”
清瑤有些好奇的問道。
“哦?你也聽過這個人?”
清瑤微微點頭。
“自然是知道,不過多是道聽途說,並未見過真容!”
楊堅半是微醺的笑道。
“哈哈哈!你要是見了,怕是就要被他把魂都勾走咯!樣貌俊逸,文武雙全,難得的風流人!隻是不知,如今,是否還風流的起來!”
清瑤不置可否,她自然聽過林澈的名字,也知道宋國當年發生的,轟動中州的刺殺案。但,更多的了解,還是通過自己的表姐,葉筱筱那裏得知的。他們一起組織的刺殺,在刺殺過程中的表現。
雖然葉筱筱一再貶低他,但是清瑤能夠感覺到,葉筱筱其實對他還是抱有很大的肯定,盡管她自己不願承認。
如此風流颯遝,卻也敢愛敢恨的一個人,配上他驚世的文采和高強的武功,當真讓人難免會心生悸動。
當然,清瑤也不會想到,她很快,就能見到這個傳聞中的林澈了。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清瑤淡然的問道
“擔心?哈哈哈,我有什麽好擔心的,雖然出生皇家,可是卻沒有可以倚靠的支持和資源。一路臥薪嚐膽的到現在,已然快活了二十幾年。輸,那不過就是和我出生後的場景一樣,一無所有。但是贏,那整個梁國,乃至整個中州,都有可能是我的!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楊堅對著壺嘴再喝上一口,大有心滿意足的感覺。
“再說,我現在的贏麵,在我看來已經非常大了!要擔心的,應該是司馬廣!當然,他必定也是步步為營,可是他在明,我在暗!而且,像他這種坐擁大好局勢的人,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會變得保守。他會吝惜自己的羽毛,他不敢,也不想對我先動手,那他就是主動把先機讓了出來。而且,他不敢的事,我都敢!”
再說,那坐在破舊宅子房梁上的那個新手,他悠然自得,手裏拿著把劍,也不像有個劍客的樣子,這些已然讓那個兔首麵具的姑娘有些不服氣了。
“他既沒有特定的任務,也沒有其他的指派,這不是過來搶人頭費的嗎?”
兔首麵具的姑娘,顯然還是在錢的問題上,過不去心裏的坎。
“我幹這單,不分錢的哦,前輩!”
這“前輩”二字,特地念的大聲些,倒是讓那個姑娘,感覺到了被羞辱的感覺,不過聽說不分錢,還是強壓了下來,畢竟錢重要,這個人,在她看來,不添亂就行了。
“這次任務,‘元’是首領額外派來的護衛,不分錢,也允許自由活動,他會在恰當的時候,自己選擇出手的時機!”
月淡然的說道,感覺不到有什麽情緒夾雜其中。
“這次,也用不上兄弟你出手,有大哥我在!哈哈哈哈!”
老牛倒是不太在意,其他的眼神和看法,他對於這個新人,可是很有好感,畢竟,前不久才一起大喝了一場。沒想到,能在組織了裏聚首,他可是高興的不行。
“你小子一入組織,就當上了特級,想必有兩把刷子,任務結束了,過兩招?”
猴首麵具的人笑著說道。
“哈哈哈!我就是個混子,猴兄怕是要失望了!”
“這裏可不歡迎弱者!”
雖然都知道他的代號是“戌”,也就是“狗”,但大家看麵具的時候,還是會認為是狼首,因為此人的渾身,都散發出一種陰寒的嗜殺之氣。
“弱的人,可不會被首領看上,選入特級!”
老牛有些牛氣的說道。
“還有,別在這擠兌新人,這是我老牛的兄弟!跟他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
老牛的牛眼一蹬,似乎感覺氣氛緩和了很多。林澈微微一笑,抱拳稱謝。
“謝了大哥!哈哈哈哈!”
看來這拳頭硬,在哪也都是吃得開的啊。槍杆子裏出政權,林澈是沒有體會過,但是槍杆子裏出話語權,他現在還是深以為然的。
既然老牛都這麽說了,月也將工作安排的很仔細了,那自然大家都還是有職業素養的一群人,就管好自己就夠了。隻是狼首麵具的人,看著那個小子的花裏胡哨的劍,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林澈倒是也沒和他多做糾纏,笑就笑唄,反正這把劍,也就是在換月台那買的。
此劍輕質的墨綠色皮革劍鞘,正反兩麵各有八顆血玉鑲嵌,加上劍柄最上端的前後兩顆,共計十八顆。劍身長寬中等,渾身透著淺藍色的光芒,鋒芒畢露,削鐵如泥。
自然,注重外觀的人,會覺得這把劍妙不可言,但很多人也會覺得,拿這種兵器的,也就是紈絝公子,擺擺譜的而已,是華而不實的花架子。
本來林澈是想隨便買一把的,可是普通劍,怕經不起這麽大的場麵,好一點的劍,又怕被人留意,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思來想去,也是去那換月台購寶最為合適。一來,換月台隻做生意,不泄露信息。二來,換月台也是很多寶物的聚集地,想買把趁手的兵器,總還是很好找的。
於是乎,這把花架子的“碧血丹心”,也就成了這林澈,也就是如今的“元”的佩劍了。
老牛縱身而上,與“元”同坐破屋的梁頂,也可以說是房頂。二人吧唧吧唧的也喝了起來。
“第一次要出任務,有啥感覺!”
“元”一口酒悶下來了肚子。
“這梁國的夜,真他娘的涼啊!”
“哈哈哈哈!”
老牛放聲大笑。
次日,梁國皇帝大壽,這也算是舉國同慶的日子,不少外邦,也是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去入宮朝拜。
宮裏麵自然不用說了,在太監總管何求的組織下,此時此刻,各個人都是謹小慎微,卻又動作幹淨利索的,籌備和整理最後的細節。
“你們一個個的,眼珠子都給我放亮一點,否則,昨天的人,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看到這總管如此嚴厲,在一旁巡視,排查場地的黃鼎,倒是上前和他搭上兩句話。
“公公如此費心,真是為人臣子之楷模啊!”
何求麵色微微緩和,回道“黃大人見笑了,我這幫奴才呀,可比不得您的右驍衛,我哪能不多操著點心呀!”
黃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最後環視了一下整個場子,從頭看到尾,從物看到人,一一審閱了一遍,這何求眼睛斜瞥著黃鼎,似乎在順著他的眼神,盯著場麵上的東西。
“我還要去檢查左驍衛的巡防情況,就不打擾公公!”
黃鼎躬身行禮,緩緩離開。何求也是麵容微緩,行禮相送。
宮中禁衛和宮城巡防的人,黃鼎也早就安排了自己的心腹,把重要的位置都放上自己人,基本上是全盤掌控。再聽完自己的副手,溫鈞逐一講解完情況之後,他才微微送了口氣。
臨近晚宴之際,本是日暮黃昏,頃刻就夜涼如水,月明星稀,梁京上依舊是熱鬧非凡,但又有了那麽一種難得的寧靜,夾雜其中。
在眾人的簇擁下,所有的王公大臣,皇親貴胄,都紛紛啟程,要在這規定的時辰之前,感到晚宴的宮中。
三皇子楊堅,伸了個攔腰,望向宮城的方向,嘴角浮出一抹難以名狀的笑意。身後酒杯酒壺傾倒,似乎是午醉了一場。
手下的人無人來催,可忽然間,他拂袖轉身,大步邁出,堅定而有力的走向了府門外,走向了一場血雨腥風。
而在大司馬的府內,婢女門恭恭敬敬的為他梳妝打扮,整理衣冠,在仔細觀察後,司馬廣這才滿意的起身。在身邊眾人的擁簇下,坐上華貴的馬車,緩緩的走向皇宮。
在司馬廣身邊,他的貼身護衛黃老,端坐旁邊,靜心閉目。而他的旁邊,正是巨闕門的楊雄。這二人,雖然一看便是身懷絕技的高手,可此刻,卻都非常的平靜。
車外,一個孔武有力的人正穩穩的駕著馬車,他雙目有神,沉穩而堅定,首掌虎口和關節處,有著厚厚的繭,一把大劍放在身側,顯然是常年用劍之人。這人正是楊雄的師弟,嶽濤,也是護衛的重要角色。
馬車周圍,一隊精心挑選的護衛,一個個神色肅然,仔細的在注意周圍地一舉一動,看上去更是殺氣騰騰。
周邊前後左右,一整對的披甲士兵,整整一千人,已然是明麵上,帶兵護衛的極限了。隻見他們一個個氣勢洶洶的,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行到士子街,那邊還有暗中藏身的護衛精兵,因士子街街長而窄,在這一路上,是最容易設伏的地方。
它如何得名是不清楚,不過,有人還往往拿這個,諷刺那些讀書人,說他們是小肚雞腸。
此刻的梁京,似乎也頗懂個中事故,雖然熱鬧,但是在通往宮裏的各條道路,還是較為清淨。
馬車和護衛們始終保持著一種默契,緩緩的步入到士子街,陣型顯然也是經過排練,兩側收窄,前後拉長,變動有序,紋絲不差。
士子街旁邊的巷子裏,還有部分的閣樓裏,已然是進入了戒備狀態,周圍簡直是滴水不漏。
“算算時間,大司馬應該在士子街了吧!”
楊堅來到宮城,看著回望向士子街的方向,嘴角上揚。
“殺!”
不知從何而起的喊殺聲,頓時讓隊伍緊張了起來,原本作為額外支援的兩千便衣護衛,不知何故,殺氣騰騰的衝殺了上來。
頓時,士子街就像是一個被包圍的戰場,前後左右,悉數被人攔住。
閣樓上、街道兩側,眾多的弓弩手萬箭齊發,箭矢如暴風驟雨般的呼嘯而來。驚的馬匹都嘶鳴不已。
喊殺聲、刀兵相接之聲、還有混雜的箭矢中的之聲雜成一片。冰冷的刀子穿過士兵的身體,拔出時濺出一片血紅。勁弩如雨墜地,有點刺穿身體,有的,則是將人釘在牆壁和街道。
“怎麽回事?”
司馬廣微微色變。
“大人,暗中接應之人突然叛變,這樣下去,我們怕是頂不住了!”
那批精英護衛,護在馬車周圍和頂部,拚命阻擋飛來的箭矢,可是攻擊範圍涵蓋四麵八方,不時有人中箭倒地。
車夫嶽濤手持重劍,手中真氣聚氣成型,剛猛異常。隻見嶽濤周身綠色真氣凝聚,周身似有雷息,巨劍橫貫,奔雷如注。
“巨闕劍法——逆雷!”
劍勢濤濤,直取兩側弓弩手而去。這驚人一擊,隻聽見驚雷炸響,閣樓搗毀眾多,無數弓弩手的身軀支離破碎,血肉橫飛,殞命當場!
這嶽濤還未來得及收勢,卻有一劍,從士子街淩空橫渡,急如流星,怒斬而下。
嶽濤心知此劍之威,他淩空而起,以下攻上,二人在空中當空一擊,地震樓崩,周遭衛兵與敵人,皆是耳膜破裂,流血不止。
嶽濤迎敵之際,楊雄起身向外,幾匹寶馬在嶽濤的護衛下未傷分毫。他執起韁繩,用力一揮,馬車晃動不安,卻還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踏屍身而行。
又有兩劍,一劍劍身纖細修長,其勢淩厲異常,有破風而長鳴之態。另一劍狀如戒尺,通體黢黑,勢如巨蟒,凶狠異常。不知從何處飛身而出,兩個怪異而急速的身影一閃而出,有如驚鴻乍現!
士子街頭千人沒,長夜漸酣萬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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