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梁京血戰(二)二選一
當年,在黃龍嶺上,梁軍士氣大盛,眼看著就要拿下的時候,黃龍嶺上的宋帝和臣子、太監和宮女們一個個悲傷欲絕。
士兵們的心裏防線,也已然奔潰,一小撮的人,已經逃下山去,棄械投降。
而另一部分的人,眼神古怪的盯著宋帝和那些臣子,部分人,還是有做過嚐試,拿下宋帝,向梁國請功。可是都被皇帝陛下的護衛,一個個殺的死無全屍。
於是乎,在一個忠誠到偏執的臣子,拿出毒藥,放入酒中時,所有人驚懼、害怕、大哭,可是依舊沒能,逃過那一杯毒酒入腹。
眼看著就剩下最後一批人,卻突然發現,一批滿臉血汙,凶神惡煞,殺氣騰騰,仿佛地獄惡鬼般的人,來到了山頂,當領頭的人喊出一聲“末將救駕來遲”的時候,所有人,才從絕望的邊緣掙脫回來。
也就是在那一戰,林伯常奠定了他封王的路。
而在梁國,作為那一戰對手的司馬衡,卻是自那一戰之後,身負重傷,再也沒有能披甲上陣,最後鬱鬱而終。
“啊!”
郭坤聽到司馬廣的話之後,露出了十分驚訝的神色。
“那老先生……”
郭坤問道。
“老先生,是何家旁係,名叫何田,自家父受傷,便一直守在身邊,後來家父離世了,他在家照料了兩年,便離開了府上!”
司馬廣此時神情黯然,麵色中的憂傷,卻不是像虛偽做作的表情。
郭坤沒有再問去,留下司馬廣一人,自己默默的離開了。良久,司馬廣才從情緒中緩過來。
“何叔!走好!”
身後幾個護衛恭敬地出現在他的背後。
“主子,何老那……”
那些人有些猶豫,不知道此時,該不該說這樣的話。
“等過陣子平靜了,收了他的屍骨,厚葬在我父親身邊!”
司馬廣收了收情緒,麵色突然變得陰寒。
“看來,他不想被溫水煮青蛙啊!”
幾個手下相對一視,似乎也都想到了些什麽。
“那要不要加快動作,趁著如今,早些除掉後患!”
司馬廣笑了笑,讓人猜不到含義,他轉而問了一個,讓這些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題。
“你們說,那五個用劍高手是誰?”
梁國境內,用劍高手除了巨闕門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沒資格稱為用劍高手。
“巨闕門忠心耿耿,望大人明察!”
幾個護衛立刻嚇得雙腳一軟,跪在地上。
如今楊雄受傷,還沒有恢複到最佳的狀態,而幾個長老,都在司馬府上,他們肯定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看來,有人不止是想拉攏我,還想兩邊都站好啊!”
下麵的幾個人,不知道這司馬廣到底是什麽意思,隻覺得背後冷汗直流,不敢言語一句。
“起來吧!說的不是你們!那邊既然何老不在了,你們派人在外圍看著點吧!還是要給點壓力啊!”
幾個人連忙領命,悻悻地退下了。
“你打算怎麽辦?”
另外一個黑影從暗處走來。
“去看看何老身上的傷口,了解下那小子有什麽底牌!”
第二天,皇城外的凶殺案,顯然是讓左驍衛再次處於風口浪尖,在得知了郭坤關於大司馬家仆的線索之後,劉晁一一向皇帝匯報清楚。
可是,朝堂多的是對於何田這個忠心護主,戎馬一生的老兵的惋惜,也對大司馬表示了惋惜,對於用劍高手這些信息,隻是視為左驍衛的托辭。
可是,作為當事人的大司馬,卻第一個站在了朝堂,給了大家一個驚訝。
“陛下,昨日的凶殺案,左驍衛的失職其實隻是側麵的,重點並不在他們的失察和能力不濟上!”
皇帝對這位親戚,可是快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了,他有些好奇的順著問了下去。
“哦?大司馬你是有何發現嗎?”
大司馬也不著急,下麵的大部分朝臣,要不就是恭恭敬敬洗耳恭聽,要不就是麵色陰晴不定,聚精會神。
“昨日的凶殺,真正關鍵的,是五位用劍高手同時出現在皇城外,一裏之遙,一擊必殺!”
朝臣們有些惶恐,這大司馬的意思難道是!
“如今,我大梁剛征服陳國,在梁國內部就謠言四起,說叛賊勾結周邊國家,企圖複國,妄想顛覆!而如今,更是有人豢養高手劍士,在皇城外行凶,殺我大梁功勳老兵!毫無疑問,這恰是說明,我大梁京都之內,有人妄圖刺殺,意在篡權,而我大梁官場之內,怕是也少不了人,包藏禍心!”
皇帝陛下一聽,大為震怒。
“亂臣賊子!居然已經明目張膽的,想要弑君篡權!”
這朝堂下的官員,可都是麵色如土,尤其是禮部這些個人。
“大司馬!給朕查!就算是把這個京都,給我翻個底朝天,也要給我查清楚!”
朝堂上的那些忠臣良將一個個卻是大驚,各個都勸陛下三思。
“陛下!如此大動幹戈,怕是會引起騷亂啊!”
皇帝卻不為所動,有些臣子看明白了,倒是勸陛下換個人選。
“陛下!緝凶查案,乃是大理寺之職,皇城衛戍,乃是禁軍職責!大司馬國事操勞,還請陛下能讓下麵的人分擔一下!”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征討陳國有功的陳鬆山。
“為人臣子,當護天子社稷,守江山萬民。如今,京都安危、陛下安危告急,我身為人臣,豈能言操勞而推辭!望陛下放心,微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一定給陛下,一個交代!”
大司馬激情昂揚的話語,倒是讓那些圍觀的臣子,少不了又多了幾分敬佩,當然,也有些人嗤之以鼻。
往後的這幾天,梁國京都,可謂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大司馬親率京都守備,在城中大肆搜捕可疑人員,還讓每個王公大臣,將各自府上會武功的人員名錄,都統一交了過去,他會派人一一核查。而京都,在大司馬知道何田死訊後,就立刻強兵管控,嚴進嚴出。
而結果也算是可喜的,諸如禮部某些要員,與宋國聯係密切,關係可疑,某些臣子,打著和平的旗幟,暗地裏收受宋國的賄賂。
這一時間,拿掉的官員也不少,有些老臣是紛紛上書,說大司馬借機打壓異己。而皇帝,看到的是大司馬為國拿下了成果,再有旁邊何貴妃這位美女在側。夜夜纏綿,替他分析,基本也沒有聽那些人的話,隻是讓大司馬快點捉到凶手。
雖然,大司馬是拿下了不少“成果”,但是案子的最核心的部分,其實還沒有解決,那就是誰組織的暗殺?拿下的官員,統統有通敵的嫌疑,卻沒有人對這個事認罪。
“這樣下去,對宋國的仗,恐怕一時間打不了吧!”
一個頭發披散著,神態沉著的老者坐在司馬廣的身邊,一臉好奇的問道。
“本來要打,不過,一個故人說,想讓宋國的局麵再維持一段時間,那我就給個麵子,而且,對我也是有利無弊!”
司馬廣微微抬頭,看向窗外,似乎在盤算得失和計劃。
“那不打了,另外一邊,估計是要火燒屁股了吧!”
老者也是很輕鬆,他早已經習慣看著眼前這個大司馬,在不同勢力之間,遊刃有餘,坐收漁利的樣子。
“打!但不是現在,他們無方教,一直想著左右逢源,兩邊兼顧,何老的死,他們也要付出點代價。並且,該讓他們明白,他是依附者,不是操盤者!”
司馬廣眼神陰寒,老者微微一笑。倒是覺得他眼中的小子,已然和他父親當年一樣,甚至比他父親還要出色。
在梁國三皇子的府上,三皇子楊堅,依舊是夜夜笙歌,紙醉金迷,他看著眼前那些嬌美的侍女,翩然的舞姿,臉上是無盡的歡愉。
他蒙上眼睛,在他廳內,肆意的追逐著她們,偶爾抓到一個,就是要摟在身邊把玩。
嘭的一下,三皇子摟到了一個,他高高興興的就是嘟著嘴上去,準備一親芳澤。
啪的一聲,隻見三皇子被那人一掌推到在地,所有的侍女都不敢出聲,三皇子惱怒的扯掉眼布,正欲破口大罵,看見是那人,倒是一下子和顏悅色了起來。他揮手示意下人都退下,準備和那人獨處。
“清瑤,就算你是聖女,也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讓我這個皇子這麽丟顏麵啊!”
他此時倒是有些市井賴皮的感覺了。
“我隻是奉命來保護你,你最好清楚我們的關係!”
這個身披紅色披風,麵色沉若寒冰,膚如凝脂,淡雅如素雲遊弋的絕美女子,顯然,她並不在意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哈哈哈!好的好的,我也不敢造次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這個三皇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問道。
“這城中如此混亂,你的那些附庸,如今被司馬廣一個個的拔掉,你居然還能如此悠閑,難道不怕到時候,他直接來到府上,把我們找出來,給你治個謀逆篡位的罪名嗎?”
清瑤姑娘怒其不爭的看著三皇子說道。
“喲!你是在關心我嗎?哈哈哈!”
三皇子此時,倒像是有些賴皮一樣的,取笑著眼前的這個美人。隻不過,清瑤姑娘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讓他自己理會。
“他司馬廣喜歡占先機,又喜歡溫水煮青蛙,一步步的掌握實權,一步步的安插心腹,一步步的打壓異己,一步步的控製帝心!如今對我,也是一步步的想要折掉我的羽翼,你不動他,他就一直慢慢鈍刀子割肉,讓你一直流血,一直的疼!你動他,就正好中他的全套,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一次性就除掉你!”
三皇子楊堅無奈的笑著搖搖頭,端起杯中酒,一口喝掉。
“那你就坐以待斃?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選你!”
看著清瑤姑娘的鄙夷,三皇子也不惱怒,他笑著回答說:“雖然現在,確實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過,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斃,隻是現在,欠缺的是一個時機。”
“時機?”
清瑤姑娘不解的問道。
“對,一個可以置他於死地的時機!”
三皇子麵色陰冷,眼神裏全然不像剛剛那般放蕩。
“什麽時機?”
清瑤姑娘很是好奇的問道。
“梁宋大戰!如今宋國內部,對於無方教這件事,已然是作為一場內部戰爭一樣。宋帝可不像我父皇,他對無方教的能量,可是知道的很清楚的。宋帝本以為掃清了的無方教,如今已然公開影響兩位皇子的奪嫡,威脅到了他宋國將來的社稷,他絕不會輕易鬆手。這也是為什麽,宋國那邊的教眾想讓宋梁大戰,轉移國內矛盾,借此喘息和調整。”
三皇子端起酒杯,似有若無的看了眼清瑤姑娘,清瑤姑娘麵色平靜,倒是沒有什麽奇怪的情緒。
“那為何司馬廣不出兵!他難道不怕……”
清瑤姑娘繼續問道。
“是啊!為什麽不出兵呢!就算是想要清理我的羽翼,清理無方教的勢力,也可以一邊假裝應付的調整兵馬部署,做做樣子。現在,非但沒有動作,還硬是把一個家仆之死,擴展到了弑君篡權的地步,借此來緩兵,讓自己做起了探案的偵探。讓人想不通啊!”
看著坐在地上飲酒的三皇子,清瑤姑娘倒是意味深長的問了句。
“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這敷衍我?”
三皇子似乎有些醉意的笑了笑。
“他為什麽不戰,我確實不知道,但是,他確實在清理無方教的勢力,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我在這風花雪月,隻不過是維持我的形象罷了,而且我失勢了,大不了就做個閑人,真正急的人,也不應該是我!”
清瑤看著眼前,這個怡然自若的人,似乎也些懂了這個人的心思。
“你什麽意思?”
三皇子笑了笑說道:“眼下你們也應該看見了,這司馬廣日後掌權,可絕不會姑息無方教,就像當年得宋帝一樣,所以,收起他們想要左右逢源的想法,拋棄掉司馬廣,日後我登上大位,必然讓無方教成為國教!”
清瑤麵色凝重,三皇子倒是一臉輕鬆。
“把這話,告訴長老們,讓他們轉告無方教,我有時間,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