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闖宮(六)以一敵二
林澈和童震、葉筱筱三人按照既定的計劃,一路閃轉騰挪的避開視線,來到了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永寧宮。
這是先皇後董玉凝的住所,與別處相隔,環境清幽,獨享山環水繞的優美之地。
據傳,這如今的皇帝在登基之後,基本上都是勤儉執政,兢兢業業,基本上沒有什麽特別破財的嗜好,也就沒有特別耗錢的時候。但是,獨獨當年在登基之後不久,為這董皇後大興土木,建造了這獨樹一幟的永寧宮。也讓不少人感歎,天子也是愛紅顏,為博美女人一笑而散千金啊!
當然,董皇後是自然對得起這麽一座與眾不同的宮殿的。
當年的京都,沒有四大才女,隻有京都第一才女,那便是董家太師之女——董玉凝。有人有詩雲,“容華耀朝日,誰不希令顏?”、“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這便是對這董皇後絕佳的形容。
這董皇後,天生絕色,傾國傾城,當年不少皇族貴胄,也是垂涎不已,這要尋常的高官,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去。
如今的皇帝,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個,當年的皇帝陛下,在皇帝眾多的子嗣中,隻是一個普通的皇子,既無親信朋黨掌權,也無才名傍身,雖然飽讀詩書,卻也真正是隻能算中庸之人。當年的陛下,見著董皇後,也是三魂丟了六魄,見仙人而不思凡也。
最終,皇帝還是迎娶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妻子,自己之後,也榮登了帝王之位。隻是,後來董皇後突然暴斃,讓無數人為之扼腕。
雖然這永寧宮,依舊是永寧宮,即便是之後的周皇後,也沒有能進入。可卻不是被人意料中的保護起來,而是任其變成了一個廢棄之地,無人問津。
而且,董皇後這個人,儼然成為了宮中的禁忌,無人敢提,也無人願意提,就連身為人子的三皇子,也隻能默默的獨自祭拜。這顯然,不是一個皇後應該有的待遇。
塵歸塵,土歸土。如今董皇後故去多年,她的故事,就像這永寧宮一樣,孤獨的矗立在皇宮的一隅。
林澈這一行人隱藏氣息,急速的向前飛馳而去,他們很好的把握了他們自己的度。可當他們打開一座底下密室的門,當內外的氣流對衝,地下的火把陡然的劇烈晃動。
“雖然話可能說晚了,不過,注意隱蔽氣息!”
林澈無奈的搖搖頭,看著童震和葉筱筱兩個人,似乎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而童震和葉筱筱顯然是聽出了這話的意味,童震的本來就黑的臉,這眉頭一皺,顯得更黑了。葉筱筱神情緊張握緊了手中的劍,慢慢的靠近他們已然近在眼前的目標。
昏暗的地下,讓人的眼睛有那麽一瞬間的難以適應。兩邊陰森的氛圍和這配置,似乎讓林澈隻能聯想到一個詞——地牢。
林澈眉心一皺,他身後,一道巨大的金色印盤陡然出現,在金輪印盤之內,九個較小的金輪印盤就像是九顆行星,在圍繞著中間的一個更小的金輪印盤旋轉。周圍的真氣洶湧如潮,充斥在整個地道,四麵的牆壁,就像是要被撐開了一般,整個地道似乎都被動的擴容了。
“我抗著,你們抓緊了!”
轟地一聲,林澈自創的秘技“太一”陡然發動,他化身為劍,瞬間消失在童震和葉筱筱的眼中。
童震和葉筱筱麵露驚色,在見識到林澈的真實水平的驚歎之餘,更是明白了現在的情況。他們二人也不作任何的猶疑,立刻飛身向前,朝著自己的目的而去。
“有人來了!”
墨陽真氣運轉周身,渾身散發覆蓋著一層墨汁一般的真氣。他抽出那柄墨陽劍,那柄劍劍身中間墨黑,而劍刃劍鋒之處散發著一絲金色的光。當墨陽運起真氣之時,這柄劍也是被一層厚重的墨色真氣覆蓋。
他一躍向前,在此刻看似無人處的空中怒而揮劍,驚濤駭浪的劍勢就如同一陣墨潮,狂壓而去。
嘭的一聲,整個地牢就像是響起了一聲悶雷,雖然聲響不大,卻讓整個地牢都感覺在晃動。
墨陽緩緩落地,手中的墨陽劍,劍刃散發出不能逼視是金色光芒。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皇宮禁地!”
迎麵的林澈也飄然落地,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然後似乎非常謙遜有禮的說道“在下乃是無名小卒,受人之托,要來這取一件東西!”
隨後,跟隨的葉筱筱和童震也進入了地牢的最深處,他們看著那個四肢都被玄鐵鎖鏈束縛的老人,麵色淒然,一時間竟然相顧無言。
“你覺得,你能從我二人手中救走他嗎?”
合伯拍了拍手上灰,他拿起手中的合伯劍,麵色淡然而冷漠的看著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人。
“不管可不可以,都已經到這了,好像,也沒有了退路了!所以,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林澈笑著擺了擺手,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他瞥了一眼旁邊的童震和葉筱筱,示意讓他們趕緊動手。
著童震和葉筱筱哪會不知,立刻飛身向前,準備救人。
合伯飛身一劍,劍氣若蛟龍,騰挪驚飛,直衝那二人而去。
林澈轉瞬提起真氣,“禦劍”、“撼山”、“踏雲”三技合一,以身為劍,勢若驚雷,又如無形劍山,飛斬而去。
轟的一聲,合伯劍氣被阻,霎時間劍氣餘威四散,直撞地牢石壁而去。
墨陽持劍橫切,真氣如墨海翻騰,狂潮迭起,饒是境界在八重後期的童震和與之相差無幾的葉筱筱,此刻竟然感覺,體內真氣洶湧錯亂,竟有不受控製之感。
“墨潮!”
滋的一聲,墨陽劍身仿佛像是將空氣都切開了一般,以轉瞬之勢,直抵林澈身側。
妖魔何足懼,寶劍斷天雷!
“三才化靈!”
林澈背後九輪金印快速轉動,一陣金色的光束灌入林澈身體,有如長江奔流般洶湧,一時間,墨陽和合伯似乎和整個空間相互剝離了一般。如決堤之洪水的金色真氣,直衝墨陽和合伯而去。
嘭的一生,整個地牢開始劇烈的晃動了起來,在上方的永寧宮,也似乎抖動了一下身子,環繞的水池和魚塘,咚的一聲,抖出一陣漣漪。
遠在永寧宮周圍二裏之外守衛軍依舊是照常值守,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被林澈擋住了合伯和墨陽的攻勢之後,童震和葉筱筱衝到葉老前輩的被囚之地。
“大哥,小弟來晚了!”
童震眼神中滿是激動和酸楚,看著這個多年未見的老大哥,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一時間竟是有些哽咽。
旁邊的葉筱筱,眼神裏滿是心酸和苦楚,她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眼淚卻是忍不住的往下流。
“你們受苦了!”
葉老先生麵色變得溫柔,雙眼裏滿是愧疚和激動,這可能是被困地牢這麽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展示出來,如此柔情的一麵。
“額,諸位!敘舊也要看看時候,時候不早了,趕緊的吧!這二位可不是紙糊的!”
林澈略帶焦急的語氣,打斷了他們的溝通,這淒淒慘慘戚戚的樣子,還是等大家活著出去之後,再展示出來吧。
“二位,你看看他們,這情真意切的,一個個都楚楚可憐的,你們忍心就拆散他們嗎?”
林澈笑嗬嗬的,對眼前兩個已然迸發出駭人殺氣的護衛說道。
“楚楚可憐?小兄弟,若是讓他恢複了過來,那我們才是楚楚可憐啊!這樣,你投降,我讓你留一個全屍!如何!”
合伯嘴角淡然上翹,泰然自若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還有未竟之事,你這個提議,我拒絕!”
墨陽深邃的眼眸裏,迸發出的寒氣仿佛都是墨色的,他和合伯相互對視一眼,二人心領神會。
墨陽持劍,從下至上畫出一個半圓,一輪黑色的半圓月牙,陡然出現,地牢內氣流亂湧,猶如狂風乍起,怒風亂嚎,讓人心神不寧,尤其是那一彎殘月,就像是高懸於頂,俯衝而下的半個月亮,壓抑,死寂、絕望。
“暗月!”
也在同一時間,合伯禦劍而起,猶如朱雀振翅,淡紅的真氣仿佛就像是身著一身血衣,周圍的空間頓時增生出一陣的血腥肅殺之氣。
風生絕萬刃,雀舞鎮八方。
“血舞!”
黑紅劍勢異生而同根,正如一麵鏡子的正反麵,也如一柄劍的兩刃,它們以絕江斷流之勢,怒斬而去。
林澈身後的九輪金印,在墨陽運氣的那一刻就已然開始轉動,七輪金印將磅礴的能量注入林澈是身體。
“七星驚雷槍!”
氣如九天之雷,乍起於無聲,勢如七星匯聚,雲巔墮地。
淺藍色的七星驚雷槍,如同怒轟的雷龍,直撲那墨陽和合伯的暗月、血舞合擊。
嘭的一生,這平靜的永寧宮的水池和魚塘,就像是被扔進去了一塊大石頭,水麵激蕩起層層波浪,又像是被投入一大把餌料,池中的魚類蜂擁而出,造成的場景。
近處的的護衛雖然在二裏之外,卻也覺得腳下一陣震動傳來,還是以為是腳站麻了,傳過來了一陣電流般的震動之感。
深邃的地道,那在周圍的火源,已然熄滅接近半數,本來就昏暗的地牢,此刻更是連看人都覺得模糊。
這“七星驚雷槍”乃是由當初七星觀上的“雷獄”轉變而來,正如當日張真人的教會,很多的招式可能隻是一個雛形,或者一種基本原理,變化是可以無窮的。
這七星驚雷槍,也融合了當年在山上看到的,宋無涯和白勝那一戰的啟發。
這林澈、墨陽、合伯三人激戰正酣,旁邊的幾個人卻也不是傻站著不動,等著看戲看結果。這葉筱筱和童震絲毫都沒有懈怠,在林澈動手的時間,二人已然打開了鐵鎖。
“我經脈被封,體內還有二十一根鎖魂針,運氣助我!”
葉老先生也不婆媽,盤腿坐下,以打坐之姿,依循著二人傳遞過來的真氣和內力,一步步的解封筋脈,逼出體內的鎖魂針。
盡管剛剛林澈和墨陽、合伯的對抗,讓此刻空曠的地牢搖搖欲墜,但他們明白,機會轉瞬即逝,這年輕人能撐多久,尚未可知。
“二位真是好功夫,在下佩服!”
林澈雖然沒有行禮,但是誠然是覺得,這二人不好對付。相較之下,當日的楊雄,似乎算是相對簡單的一個角色了,這二人合力之威,讓林澈恍惚間感覺有兩個徐天生站在麵前,比之當年與徐天生和四護衛交戰的壓力,也不遑多讓。
當然,如果說這樣的類比,還不那麽具象,那一擊之後,林澈顫動的手,顯然不是在裝出來的。
“不留喘息之機,劍魔,亦可殺!”
墨陽氣海如同狂濤,黑色劍身猶如蛟龍,狂潮不止,整個空間似乎被惡蛟倒騰的翻江倒海。
“黑蛟!”
林澈運轉真氣,身後的九輪金盤印已然飛速轉動,七道金色光柱注入林澈體內,林澈招法不變,一招“七星驚雷槍”,再次迎敵。
而合伯氣轉周身,禦劍如朱雀直衝九天。
神鳥飛天雲霄動,劍破山河九州驚!
“破山!”
這劍破山河的一劍,猶如神鳥降世,目不能及,其勢已至,可這劍勢並未與那墨陽的黑蛟合擊,而是直衝葉筱筱他們三人而去。
那三人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然有了放棄的念頭,又或是除了閉眼,也別無他法。
“凝心靜氣,穩住心神,別管他們!”
老前輩顯然感受到了二人真氣的異動,這關鍵的時候,尤其麵對的是凶險的鎖魂針,萬一分神,真氣逆流,可能沒被劍砍死,他們三人也要爆體而亡。
“四界印!”
嘭嘭,兩聲劇烈而緊密的震蕩,讓上方整個永寧宮都開始有了晃動,接連而至的晃動,讓水池和魚塘,就像是在那一刻被煮沸了一樣,震蕩出無數的水花。
而那離得最近的護衛,看著地上突然跳起的石子,才確定這不是自己的腳站麻了,而是確實是有震動。
“這他娘的,難道地震了嗎?”
值守的校尉有些疑慮的看了看地麵,又往永寧宮的方向看了看。旁邊的士卒看了看他,似乎在等待指示。
“可能,就是小規模的地動,那鬼屋,亂也亂不出個什麽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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