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京都疑雲（三）少主？
京都的老鼠洞裏，一襲黑色布衣，麵色黝黑，又胡子拉碴的男人，此時正在一位老者麵前，周圍的窟洞，無數的人站了出來，就像無數的老鼠，探處了頭，看著這場中心的兩個人。
“公子，你回來了！”
老者先開口說話，打破了這沉默的氛圍。
“哦？老先生居然還能認出我！”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和吳勝、周強分開的李轍。
“自然認識，公子是我老鼠洞的貴人！老鼠洞的人，不敢忘，也不能忘！”
老者淡然的說道，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神態。
“哈哈哈！看來花錢花的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啊！我才剛一腳踏回京城，一眼就被識破了，我不得不佩服老鼠洞的實力啊！可否告訴我，你是如何認出是我的？”
黑衣人顯然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畢竟，連任何人都沒有接觸，實在是難以想象。
老者搖搖頭說道“不可說！”
這黑衣人也隻得作罷。
“這次來，我有三個問題！”
黑衣人一字一句的說的很清楚，老者也隻是微微點頭，等待他的開口。
“第一個，三皇子趙奕凜現在何處！”
老人似乎早知道他要問這個一樣問題。
“一千兩黃金！”
黑衣人倒是一驚，看來這個問題，很簡單啊，可能還是自己太久沒有回來了。他將一千兩黃金錢票拿出，緩緩放在那個收納的盒子裏。
“因三皇子當日遇刺受傷，送回宮中治療，皇帝念其身殘，且擔心又遭抱負，遂留在宮裏，此時正在東宮！”
老者緩緩道來。
“東宮？這下倒是圓了他的夢啊！可真是諷刺！”
因為皇宮，除了東宮以外，也沒有合適的地方讓他住，不過確實是讓人覺得諷刺啊。一個失去了做皇帝資格的人，卻住在了儲君的東宮。
“第二個問題，前不久五國分宋，邊境的城防，是誰泄露的！”
這個問題倒是讓老者有些驚訝，不過他思索了一下，便緩緩開口。
“一萬兩黃金！”
黑衣人二話沒說，掏出錢票，就放進去收納的盒子裏。
“是暗殺組織——夜，搜羅情報，泄露給了各國。”
黑衣人有些震驚了，“夜”為什麽會做這種事？而且這個組織這麽神秘，遍布各國，想要追查，那最多也是在宋國境內，稍微清理一下，不可能一下子跑遍整個中州大陸去清除。
“老鼠洞知曉一切答案，那你可有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朝廷和皇室啊？應該，也能賺上一筆吧！”
黑衣人饒有興趣地說道。
“其實老鼠洞還有另外一個規矩，消息隻給能給的人！對於不能給人，我們都隻能告訴他，不知道。”
老者依舊是悠然的說道。
“那我算是不錯了，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被拒絕回答！哈哈哈！”
老者沒有說什麽，隻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那第三個問題，告訴我關於我母親的所有事情！”
老者麵色大變，這也是黑衣人未曾見過的！這個一向悠然自得的老人，為何會是這樣的反應。
而且，周圍所有洞裏的人，似乎都震驚慌亂了，他們表現得十分嘈雜和躁動，就像是一群的老鼠，在嘰嘰喳喳，情緒非常得激動。
麵對著這聒噪的場麵，黑衣人倒是一臉懵逼。
“是我的問題太簡單了，讓大家覺得生氣嗎？”
黑衣人有些打趣地說道。
老者良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似乎已然有了答案。
“為什麽現在問這個？”
黑衣人想了一下說道“第一次來這，還不確定你的消息準不準，第二次來這，是為了複仇，如今來，算是正好！”
老者點了點頭，他若有所思的說道“全部的故事太長了，你母親的事實在太多！”
這黑衣人一想也是啊，這人一輩子事，也確實是太長了，還是要挑選出簡練的來，似乎也太為難人家了，還是應該具體點。
“也是，那就簡單點，她的名字，她的出生，她的家人，她的死因和她安息之地”
黑衣人把自己的要求，盡量的明確和簡單，讓老者能夠簡單的回答他的問題。
老者捋了捋胡子，似乎在想該如何開口。
“怎麽？你該不會是想要，狠狠的敲我一筆吧！”
黑衣人感覺這老頭猶猶豫豫的，難不成是想讓他大出血一次。這地方，果然是有點黑啊！
“不，這個問題不收錢！”
老者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倒是讓人覺得有些驚訝，黑衣人覺得，難道自己的母親的信息，這麽不值錢嘛？
“不收錢？我母親的事，這麽不值一提嘛？”
老者搖了搖頭，麵色莊嚴的說道“不，你母親的消息價值連城！但對你，它本就是你該知道的信息。”
黑衣人一聽，從一種形式的驚訝，又變成了另一種，價值連城？還本應該知道？這老者說話，怎麽如此的讓人感覺奇怪啊！
“你的母親姓趙，叫雲歌！”
趙雲歌！
黑衣人一聽，突然有了一種酸楚湧出來，這麽多年了，居然是第一次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一時間讓自己覺得，心中隱秘的一角，似乎被掀開了。
“她是當今宋國皇帝的妹妹，曾經的公主！”
黑衣人徹底的懵了，這是在開玩笑嗎？自己的母親，居然是公主！
“不，不可能，她，我母親，父親說她，隻是個普通的奴婢，奶奶也是……如果是公主，怎麽可能名分都沒有！”
此時的黑衣人，似乎像是整個世界被推翻了一樣，母親從不能上族譜，不能有名分的婢女，變成了，公主！堂堂公主，怎麽可能會這樣！
老者似乎猜到了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有些陷入沉思的說著。
“我並沒有騙你，你的母親的身份正是如此！她之所以在林家，不能有名分，因為他未曾嫁入林家，而隻是將你托孤給他們！”
黑衣人此時，有些站立不住，似乎一下子感覺天旋地轉，眼前似乎開始有些搖晃，而聽覺，都似乎變成了一片轟鳴。
“等等，托孤，為什麽托孤？這麽說我父親其實……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黑衣人有些難以相信和接受，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者淡然的說道“林勁馳隻是你的養父，當年的事，我隻能說個大概。當年，你母親與燕國太子，因宋國與燕國的聯姻而結緣。二人初逢於江湖，也定情於江湖。”
黑衣人此刻已經有些呆滯，他聚精會神的聽著故事，聽著自己父母的過往。
“本來，燕宋聯盟於國有益，而二人又情投意合，本該是一個大圓滿的結局。但後麵，先皇突然駕崩，曾經的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不知從何時，勾結一眾臣子，秘密發動政變，殺了即將登基的大皇子，也就是你母親，同父同母的哥哥，並且偽造了詔書。”
所以，當今的皇帝，其實是篡位，才當上的皇帝！而自己的父母，也卷入了曾經的那場爭鬥。
“那我母親，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候……”
黑衣人眼裏的憤怒和傷感，也在眼神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對，雲歌公主和大皇子，在京城聲望頗隆，他們糾結一眾人反抗，並且讓你父親回國，派出援兵前來平亂。隻可惜，京城大局已定，雲歌公主、大皇子和手下的人，雖然奮力反抗，可是依舊，沒有能挽回敗局！最終，逃入了大覺寺避難！”
大覺寺！
黑衣人似乎開始明白，大覺寺的變故，了無大師自廢武功，或許，都和自己母親的事有關。
“也就是在那，她產下了你！”
所以，自己的出生地，就是大覺寺！
“當時京城的亂局，被迅速清理完，五皇子的人馬，很快就包圍了大覺寺，當時的大覺寺，地位接近於國教，可是依然沒辦法和他們抗衡，眾多的高手，和數萬的精兵圍，困著整個大覺寺。大覺寺裏，雖然隻有幾百僧眾，但是仍力抗眾敵，焦灼數日，並最終打開了缺口，讓你母親和你逃了出來。不過……”
老者地話沒有說完，不過，大覺寺本身就遭遇非常大的災難，僧眾也死傷無數。在確定林澈母子，安全離開的時候，他們就選擇了放下武器，不再造殺孽。
雖然有人建議清洗了大覺寺，但是，畢竟大覺寺幾乎是當世最有名的佛寺，地位一時間，在整個中州，都是超然的存在。
為了不被留下罵名，也為了彰顯仁德，也就留下了大覺寺這個殼子和小部分的僧人，了無大師，也付出了自廢武功的代價。
林澈的眼神有些黯然。
“最後，雲歌公主來到了靖武王府的門口，將你，交給了老夫人！”
所以，自己當時，是被收養了下來，也算是，僥幸躲過了一劫。
“那……我母親呢？”
林澈有些哽咽的問道。
“她……雲歌公主，她知道已無生還的可能，為了能留下你，她來到當時血流成河的，大皇子的府邸，一把火，將所有的一切，都焚燒成一片灰燼！而她，也在……也在大火中，凋零……”
老者似乎語氣中，也有藏不住的傷感和扼腕的感覺，此時的林澈，眼淚已然模糊了雙眼。他的雙手緊握著，青筋暴起，整個身體感覺都在顫抖著。
“那，我父親呢？”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當年燕太子在一路狂襲，經曆千難萬險之後，終於回到了燕國！可是，誰曾想五皇子早已和燕國的四皇子還有秦鎮遠勾結，最終燕太子，身重劇毒，被一眾高手圍困，據說他拚殺出去，最終下落不明！”
林澈眼裏似乎放出了一絲的光亮，下落不明，至少不會說一定被殺，還是有那麽一線生機。
“那，當年大皇子的府邸在哪？我想去……看看我母親！”
老人不知何時，臉上老淚已然是縱橫交錯，他臉上有一種悲傷，也似乎有一種欣慰。
“就……就在……你的，腳下！”
林澈的雙腳，似乎突然失去了支撐，他撲騰一下跪倒在了地上，雙手貼在地麵，痛哭了起來。
周圍洞裏的人，都聽著這個人淒厲悲痛的哭喊，所有人，似乎都在為之動容。老先生的眼睛，此刻，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更多的是釋然和欣慰。
“老鼠洞內洞的所有人，都是當年追隨大皇子和雲歌公主的老人和他們的後人。他們一直守在這個地方，守著，離開的雲歌公主！守著，少主您啊！”
此時的林澈，也終於慢慢的將這些線捋清楚。
所以，這就是為什麽，父親一直對自己的母親避而不談，還和外人宣揚，她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奴婢。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進皇宮的時候，為什麽父親會如此的緊張，或許，他發現了皇帝的一些變化。
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麽，皇帝會幾次三番地試探自己，可能，他沒有絕對地把握，但是，他已然是有了疑心!
所以，大覺寺的衰落，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母親。
所以，自己和如今整個皇室，都是親戚，卻又有血海深仇！
林澈趴在地上，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很詭異，又很悲涼。
曾經的自己，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奴隸，可如今才知道，她的身份，是如此的高貴。
看著這整個周圍洞裏的人，似乎都在向他表示敬意，此刻的他們，不想是一群老鼠和他們身下的小老鼠，而是一群親人，一群忠心耿耿的信徒！
林澈他也知道，必須要給這些活著的人，給那些死去的人，一個交代！
那，這次回來，可能就不隻是簡單的殺了趙奕凜，和當日那幾個設計的人了，這一次，一定要讓將新仇和舊恨都仔細地籌謀，要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
“把參與那次政變人的名字都給我，我會一個個的找他們……”
林澈的眼神裏很是堅決，充滿了複仇的火焰。
“抱歉少主，這些，我不能給你！”
老頭雖然也是欣慰的看著這眼前的人，不過卻是多了一絲的堅定。
“為什麽！”
林澈有些奇怪，為什麽不能告訴自己？難道自己知道真相的權利都沒有嗎？
“第一個，當年參與其中的人太多，當年中立的人不會超過一半。所以真正要複仇，可能需要殺了如今朝廷一半以上的人，這樣太難，也太危險！”
想想也是，政變之後，基本上還能穩當留著的，都是出了力，立了功的。最起碼是沾邊的，他們很多都有關聯。
“第二個，當年的五皇子突然能崛起，想必一定有一股暗中的勢力幫助他，而這股勢力，也在整個政變中，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可是我們對勢力，卻知之甚少。”
“最後，有人囑托我，不要讓您，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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