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閣 第八十二章 探討！
武林紛爭也好，江湖風雨也罷，對於張真人這樣的修道之人而言，已然不過是閑來的一陣小憩，又或是興之所起的一場夜遊。
每一代人眼裏，有每一代人的江湖！在張真人這些老一輩人的眼裏，江湖已然是到了第三代了。
一代，是當年他們年少輕狂，縱馬揚鞭的年代，不管精彩度如何，他們都覺得是最難忘的。當然，那個時候各國已經有異動的跡象，武林門派和天縱奇才層出不窮，算得上是百花齊放了。
二代，就是宋無涯他們那一批，剛剛是中州大戰即將落幕，卻又異彩紛呈的的年代。中州經曆著殘酷的連年大戰，江湖武林已然殘破不堪，在大戰末尾期，新一批的江湖奇才也脫穎而出，並將格局延續到如今。
三代在他眼裏看來，自己的小徒弟這一代才算是第三代，最主要的特征是，如今江湖門派已然式微，中州各國大環境已然是非常穩定的時候，武人或者江湖，已經不再是主旋律，甚至很多的門派已不得不做出選擇和妥協。獨善其身，仗劍走天涯的風流，似乎已然漸行漸遠！
“師父，你覺得我如今算是第幾流的高手！”
林澈有意無意的問起了自己的師父，想從這位當世武學第一人口中，聽到一些自己層次的判斷。
如今的林澈，尤其是從藏經閣出來後的林澈，能力其實已經提升了不少，對張真人的觀察，已然不會像是以前，在大覺寺觀察了無大師那樣，像是蚍蜉撼樹。張真人依舊是他見所未見的強大，他能看到他和第一人的差距，盡管自己是第九重，但是依舊像是有一條鴻溝。
但是他也不能隻盯著天下第一人，畢竟自己最急切地目標，並不是成為天下第一，而是報仇雪恨。他隻是想知道，自己和那些當世的絕頂高手，有沒有過手和爭勝的能力。
“想必你也看了無數遍地《造化》，這武學啊，說淺顯點是分為一到九重境，看著像個金字塔一樣，越往上越厲害。但是前麵地幾重還好說點，同一境界地人，似乎並不會有太大地區分，但是到了第九重，其實還是有很多地區別地！想必你剛剛跨入第九重之後，在你的那些師兄之中，也能有所感應。”
林澈認真地點了點頭，真正跨入到了第九重，在見識了幾位師兄，尤其是宋無涯和白勝的交手之後，還有眼前這個天下第一人的師父之後，他也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
“那《造化》裏的內門心法，‘入靈’、‘化龍’、‘封尊’，其實是對於這到了九重境之後，這些人層次的分類。”
林澈一聽，有些驚訝的看著張真人。
“難道最高的境界，就是‘封尊’嗎？”
林澈好奇提出了這麽一個問題，瞪大眼睛，等著張真人的回答。
“也不盡然，最高的境界，為師把它稱為‘登天’！”
張真人若有所思地的說道，似乎回憶起了一些過往。
“師父，您是不是就是……”
林澈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師父，倒是有些搞笑的感覺。
“登天？”
張真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卻又笑著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也就是踏過了那道門，但畢竟年紀大了，心力有些不濟也是正常，可能過些個年頭，也就退下來了！”
林澈倒是嘻嘻哈哈了起來。
“師父，瞧您說的，怎麽可能，這又不是買菜，今天一個價，明天明外一個價，你這境界上去了那就是上去了，就算年紀大一點，最多也不過是真氣功力啥的稍微有點力不從心，吃不消大戰的消耗了罷了，您就是天下第一人！”
林澈起身就是捏胳膊捶腿的，顯然是其他師兄弟，從來也不敢有的輕浮之舉。
“哈哈哈！你就省省吧，這境界又傳不了的，要你自己悟！”
張真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倒也沒有嫌棄這個徒弟。
“哈哈哈！背靠大樹好乘涼，這不是先把您給服侍好了，以後也好有個靠山嘛，是吧！”
這小子倒是不忌諱別人說他投機，諂媚無恥。
“那我算是什麽境界啊，我這就是幹練著，也沒覺得又什麽入靈，化龍啊這種的突破的感覺啊！”
林澈繼續問道，確實自己在這這麽久，並沒有對這些所謂的境界和分級有很敏感的意識。
“你應該是‘入靈’後吧，剛剛進入這個境界裏來，但是你對武學的理解，卻是讓人有些驚歎，讓為師也出乎意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張真人微微的出神，似乎就在回憶。
“故人？”
林澈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還會有跟他一樣的天才嘛？
“對！故人！一個破書生！明明就是個讀書的，拿把傘，挎著在地攤上買來的廢鐵，開始還是手無縛雞之力，就敢負笈雲遊。”
張真人眼裏顯然還有些瞧不起，但不是那種去輕蔑，倒像是朋友間的取笑作弄。
“他看到些什麽功夫，都能琢磨出個一二三來，隨便本什麽秘笈功法，都能扒拉出些錯漏或者不足的。直到把這中州大陸走了個遍，這武學也就看了個遍、學了個遍，天下高手也打了個遍！關鍵是還都贏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張真人說著說著，還真有點生氣的樣子，看來可能是被他打敗過，吃了虧啊！
“就說這九重的分類，早在幾十年前，乃至上百年前，也就是‘入靈’、‘化龍’、‘封尊’三個境界，隻是在那落日淵看到他和另外一個魔頭的驚天一戰，這世人才發現，那‘封尊’，已然是遠不能形容他們兩個的境界了，才出了這第四個境界——登天！就是說他們兩個，改寫了武學的格局和定義，重塑了武學的天花板也不為過啊！”
張真人說著說著，竟然有些動情，這時候複雜的情緒，卻是讓林澈有些猜不透了。幾十年前？書生？那顯然不是了無大師了，那究竟會是誰，能有如此高的境界和武學成就。
可是過了一陣子，似乎張真人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忘情了，他收了收心緒，轉而看向了自己的徒弟。
“不提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
他端起茶，慢慢的品了一口。
“當然，你和他比還差得遠，隻是這性子和悟性，還是有點可比性的，也就勉勉強強地算是個人才吧！”
這時候的林澈，也沒有急著去詭辯爭取，畢竟實力這種東西，張真人見過這麽多，對自己的評價自然而然是有足夠客觀的認識的。
“那也隻是現在，萬一有朝一日你徒弟我頓悟了呢！我再來個刷新天下武學認知的突破，到時候也讓您老威風威風！”
林澈笑嗬嗬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師父倒是也沒有細說什麽，隻是搖頭笑了笑。
轉而張真人又想起來，林澈剛剛提到的，了無大師那個徒弟的事情，張真人也好奇起來了，雖然知道那個了無大師，找的徒弟肯定不會差。而且一口斷定完成賭約的人一定是他，那必然是有很大的把握，而那個人，也肯定是有著足夠的天賦。
“那了無的徒弟，是怎麽個情況啊？”
“師父，我在藏經閣這麽久，也算是學到些占卜算卦來預測未來的方法，雖然不像卜算師兄那麽厲害。但是您，有見過真正的能看見未來的人嗎？”
林澈雖然在藏經閣也學過占卜算卦，也算是知道了卜算師兄能力的基礎理論知識，但算卦並不能完全的正確，而且隻能就一個關注點或者某一個特定的事項去測，是不連續的。
所以占卜的準確性，是小於等於百分之百的，而且也是不連續的。
而無塵的天賦絕對是連續性的，而且不是算卦那樣的，絕對是可以“看見的”，不需要臨時起卦，不需要聯想和推測。
“看見未來？”
張真人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天賦，雖然他並不覺得很驚訝，但是卻覺得很新鮮。
“沒錯，我在和他第一次交手中，他每一次都能在一段有限的時間內準確的知道將要發生什麽。在我每次出招前都能準確無誤地避開！”
林澈慢慢的回憶起和無塵的那次不能算是對決的對決。
“哦？你確定不是你武功太差，被人家識破了而已？”
張真人不懷好意地看著林澈，笑著說。
“師父，您老人家怎麽會這麽想呢！當時我倆的境界差不多，我還因為吞噬了至寶，自身境界、能力和身體素質都有了極大的提高，論基礎身體素質，我可能還比他好點。”
林澈覺得自己的師父對自己的徒弟也忒沒信心了。
“哎，想來想去，境界差不多，身體條件比人家好，最終差點慘敗，原因是什麽呢？還不就是人家有師父在旁邊指導，有蓋世的功法讓他去學嘛？”
林澈反將一軍，說句心裏話，雖然說當時沒有說真正的輸，但是贏麵也不樂觀。
“哈哈哈！你這小子，什麽都能怪到你師父我這，你倒是說說看，那了無老禿驢教了什麽功法，給他的寶貝徒弟了！”
張真人也覺得自己的徒弟也忒能賴了，而且是無賴的賴，就是想要學高級的功法，就和小孩想吃糖一樣，雖然不是明著喊，但是基本上和小孩一樣一直鬧“我要吃糖”、“我要吃糖”也差不多了。
“那可就厲害了，好像是《四獄修羅》吧！聽名字就厲害的很！”
林澈想想人家的名字多霸氣，自己學的啥？《造化》，想想一下子這個氣勢就弱下去了。
“什麽！《四獄修羅》！這老禿驢瘋了吧！這麽凶險的武功也讓孩子去學！他這老禿驢是不是想贏我想傻了！”
林澈看著這個突然一下子暴跳罵人的師父，倒是有些驚訝。
“啊？怎麽說，師父？這個《四獄修羅》很危險嗎？”
林澈有些好奇的問道，他見無塵用的時候還是很自如的，並沒有什麽異樣。
“這個，算是我知道的佛門武功裏，最凶險，最狠辣，當然破壞性也是最大的武功。許多佛門武功威力巨大，但都是正統。而《四獄修羅》卻是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就像地獄裏的修羅，陰森詭譎，招招都是致命的招。而且，我還沒有見過一個能完整把它練下來的人。很多的高僧，最終要不就是放棄，要不就是走火入魔！這個老禿驢，自己都不敢練的功夫，居然要自己的徒弟練！”
林澈看著張真人的樣子，想必這個武功應該確實是非常的凶險，但是從他跟無塵交手的情況下來看，沒有什麽異樣，除了讓他覺得，有點過於強大了。
“師父，我覺得，了無大師不像是那種會走極端，或者說為了一個口頭約定去讓一個弟子用生命犯險的人。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就是了無大師有很大的把握，無塵能夠練會，或者，他已經練會了！”
林澈的話其實張真人也想到了，他對了無這個人還算是了解的，以前兩人雲遊的時候相遇，也沒少經曆過事。他這樣說，一個是擔心小徒弟的安全，第二個也在感歎，這了無莫不是真的收了一個這麽厲害的弟子。
當年二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宿敵了，一個是玄門的天才，一個是佛門不世出的奇才，當年交手也罷，交流也罷，那場次可是不知道有多少。
“他跟你交手，‘根本地獄’的招數用到了哪一招？”
“額，好像是‘叫喚地獄’吧，不過用是隻用到這招，但是他明顯還有留手的，至於留了幾手，我就真不知道了！”
林澈有些摸不著頭腦，雖然知道無塵肯定是有極強的能力，但是具體是什麽樣的水平，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鑒定區別。
但是憑借著交戰中招魂的觀察，他覺得無塵肯定不比他差，甚至覺得可能還會比他略強上一些，盡管他不是很想承認。
張真人想了想，眼神裏似乎有了那麽一絲的堅定。
“那你明天，就去‘三清洞’吧，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