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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塵 第五十五章 提劍誅皇子

  最近的京城,一直都在下雨,已經七天了。整整七天,林澈一直在洛仙的墓地守著,雨天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受盡冷雨的侵蝕呢?

  再說那天子宴後,因為出了這檔子的事,文試武試都給擱置直至取消了,畢竟現在民怨已起,說不定就有義憤填膺的人衝進去要找魏國人拚命。


  第八天了,林玦來了,他把父親和奶奶的最近的舉動,還有京都百姓士子的動向和他說了一遍。


  可當他說到陛下的決定的時候,他本來疲憊不堪、布滿血絲的雙眼突然睜開的異常恐怖,就像是一匹殺紅了眼的惡狼,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終身監禁!”


  林澈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林玦嚇了一跳,就像是地獄裏爬出的惡鬼,發出的嘶啞的怒哄。


  林澈慢慢的鬆開抱著墓碑的雙手,這雙手已經像是麻木腐朽的鋼鐵,一時間沒有了知覺。


  嘭的一聲,將自己的頭顱砸向了墓碑,鮮血從墓碑上滑落,在雨水的衝刷下,深入進了土壤。


  “終身監禁!”


  嘭的又一聲,他再一次的用頭砸向了墓碑。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他的頭不停的砸向墓碑,他的口中重複著這句話——終身監禁!

  林玦看到了這個樣子,他用盡全力的將林澈拉住。


  在瘋狂的雨水無情的拍打下,林澈的奮力的怒哄,直到失聲昏厥,都隻是那一句——終身監禁?

  林玦將他帶回了王府,他發燒了,燒了三天,昏迷之中的一直在重複的喊著一個句話小仙女!


  到第四天,他醒了。


  小娟在旁邊伺候他,看著林澈醒了,她一邊大哭著流著眼淚,一邊跑出去叫老王妃和柱國大人過來。


  今天趙奕韜正好帶著那一群的小夥伴都過來看他,那些熟悉的人,趙奕韜、趙希琳、嚴韶儀、韓姝靈和韓昊。


  林澈起來了,他去洗漱了一番,然後拿起了下人準備好的食物,大吃了起來,老王妃和林勁馳看著都要掉下了眼淚。


  趙奕韜他們也找他搭話,可說什麽林澈就像之前一樣,還是不理他們,隻是一個勁的猛吃。


  吃完之後,他打了個嗝,又喝了一杯茶,忽然他開口說話了“老祖宗,父親,還有各位,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沒事了。今天難得放晴,三天沒見洛仙了,我去看看她!”


  他說話這句話拿起了混元袱,經過院子的時候他采了一朵黃色的小菊花,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王府。


  當他站在洛仙的目前,他恢複了些以前的樣子,和洛仙在一起的樣子。


  “哎呀,小仙女!來看你了,是不是想我啦?看看給你帶了什麽!”


  林澈將那朵小菊花放在了碑前。


  他在碑前打開了混元袱,他將洛仙的墓重新挖開,棺槨裏的洛仙絲毫都沒有腐爛的跡象,因為林澈在下葬前在周圍布滿了毒,有其中的一種就是防腐的,林澈將混元袱裏的兩塊靜心寶玉放在了她身邊,還有一本他手寫的詩稿,有一百首,那是他準備生日和訂婚的時候給她的,現在就讓它陪著洛仙一起吧。


  他重新將毒布滿周圍,又在棺槨外布上毒陣,避免被盜墓的人打擾。帶一切結束之後,他又笑嘻嘻的坐在墓前。


  他拿起一壺洛神淚,一口喝了下去。


  “這本詩稿你肯定是不知道的,我偷偷的寫了好久,裏麵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心的……”


  “她其實知道!”


  韓姝靈突然冒了出來,她緩緩地走到林澈的旁邊,跪在墓碑前。


  “她其實知道你這本詩稿的事,她說她當初是因為你的詩被你吸引,而如今你給了她這一輩子本來做夢都想不到的一切!她說她隻能用剩下的這一生的時間……”


  話到嘴邊,韓姝靈已經哭到沒辦法繼續了。


  “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怪我!……”


  她的頭,貼在洛仙碑前的地麵上,不住的在懺悔,不斷的再重複。


  “你和他們合夥了嘛?”


  林澈笑著問她

  “沒有!”


  韓姝靈驚訝的看著林澈。


  “那有什麽好怪你的呢?起來吧,丫頭,她要是看到你這樣,肯定又要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她不會怪你,我也不會!”


  林澈微笑的看著韓姝靈,韓姝靈的眼睛更加的模糊了,她一把抱緊了林澈,哭的更大聲,渾身都在抽動。


  此後的幾天,林澈把自己關在房子裏,隻讓下人把食物放在門口,並告所有人,不見任何人,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他盤腿坐在床上,他的下方像是瞬間打開了一張巨大無比的太極圖,他將自己的感知延展到最大的範圍,內部世界構造的空間瞬間打造完整。


  之前我們提到,林澈在大覺寺修煉的時候,造化八技已經全部修煉完成。造化八技可單獨施展,也可以合體施展,而在林澈的練習和修煉中,在這八技之上逐漸開發出自己的思悟,也就是自創在大覺寺上和無塵對戰中,最後使用的。


  但他參悟的還不夠,還不足以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打敗並擊殺他的目標,他的內力修為還不夠,他還得再往上進一步。


  在這段時間,有許許多多的小異常在發生,比如洛神草堂中的到貨突然多了許多,但是運到了草堂之後又發現一切正常。


  又比如王府周圍的許多人,有時候都會感覺腳步很沉,呼吸苦難,天上的飛鳥也會有很多突然間就掉下來。而還有的異常是一瞬間的,在某一個瞬間,突然感覺在某個方位有巨大的能量湧動,仿佛天地間的能量都被掠奪了一般。


  就這樣過了兩個多月,眼看就是洛仙離去的第一百天,林澈在房裏整理的混元袱,將一桌的瓶瓶罐罐都收納進去。


  他站起了身,回頭看了下這周圍的一切,空蕩的房間裏似乎什麽都不剩了,清晨的陽光從窗口擠了進來,落在床邊,窗台前,似乎有一個紅衣的新娘正在對鏡梳著妝,一顰一笑,盡是人間極致的風流。


  不覺間,他的淚從眼睛裏奪眶而出,身旁的大寶走過來在腳邊依偎,讓他從幻想回到了現實。


  他來到了老王妃的房間給她請安,老王妃見到自己的孫兒又是心疼又是高興的,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說什麽。


  “老祖宗,我沒事,放心吧!我還要去父親那請安,對了,等會兒要去洛仙那一趟,飯就不用等我了!”


  林澈微笑的離開,轉身就去了林勁馳的書房,他恭恭敬敬的給父親行了一個禮,父親也隻是讓他好生休息,慢慢適應。他笑著答應,把剛剛對老王妃的話又說了一遍。


  最後他來到了林玦這裏,林玦見到他,二話沒說,就把一幅畫從櫃子裏取出,林澈靜靜的看著這幅畫,雙眼的淚水就像是失去了控製一樣往下流,他急匆匆的擦掉,免得落在畫上。


  “像,真像!真不貴是大畫家啊!真是期待等你的畫也像肖國維那樣的暢銷的時候啊!你可一直都是是孝子啊!”


  林澈說到這他知道不該再往下說了。


  “走了,去看看洛仙!飯就不用等我了!”


  林澈微笑著,將畫放進混元袱,轉身就離開了。


  林玦看著林澈的背影,本想叫住他,可又沒有開口,他想或許就讓時間衝散他的悲傷會更好吧。


  林澈來到了洛仙的墓地,墓地上擺著很多枯萎成度都不同的花。看來是有人在自己沒有來的時候來陪他了。


  他將花放在碑前,清理了一下灰塵沙石,坐在旁邊。


  “我大概很快就會來見你了,聽說死後要在地獄門口排隊,等著被陰間的官員引導和審判,我怕下麵人太多,不好找你;也怕你進去的比我早,我進去走黃泉路的時候喝了孟婆湯,把你的樣子忘了,就讓林澈把你的樣子畫成畫,等我到時候看一眼,找到你,我們一起去來世!”


  林澈一口喝下了洛神淚,但願孟婆湯也能有這個味道。


  他沒有停留多久,將酒放在這裏,輕輕地吻在碑石上,轉身離開了。


  他去到了老鼠洞,問了三個問題,殺害洛仙的事有哪些人參與?曹珩在哪?三皇子在哪?

  已經寒冬了,讓來往的人有了一陣不絕的寒意。而京都,此刻慘淡的、灰色的天,似乎給人一種格外強烈的肅殺的意味,或許是要下雨了吧。


  曹珩雖然說是被拘禁,但其實並沒有過多的限製自由,周圍隻有護衛的府兵。所以曹珩也很逍遙自在,成天在府裏吃喝玩樂,換著花樣的讓人給他帶好玩的進來,當然也不乏美女。


  按照老鼠洞的說法,三皇子應該也在這裏,在林澈問話的時候。


  突然府苑的周圍出現了的煙霧彈,煙霧呈現出紫黑色,顯然是有劇毒的,守衛的官兵瞬間被毒倒失去了戰鬥力。


  但有毒的信號很快傳到了府內,林澈的感知領域已經打開,讓他失望的是,並沒有發現三皇子。


  在曹珩的周圍布滿了上百的精兵,嘭嘭嘭,數個有毒的煙霧彈扔了進來,瞬間在人群中炸開了一陣毒霧。


  周圍的人有的被毒毒倒,有的人用衣物或者真氣護體擋住毒霧的侵蝕。然後周圍還是不住的有人慘叫,有人痛苦的哭喊。


  曹珩在房間裏,就像那天的洛仙在馬車上,聽著一陣陣的慘叫聲,一個個的護衛應聲倒地。


  “不可能的,外麵有上百個武士!沒事的!沒事的!”


  他一邊搖晃地躲在衛軍身後,一邊拉住旁邊的藝妓,隨時準備讓她為自己擋刀!


  嘭的一聲,房門被撞爛了,撞爛門的護衛的身體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劍訂在了牆上。緊接著又一個,兩個,三個……每扔進來一個武士的身體,曹珩的身體都會顫抖一下,就像明知道要打雷,但打雷的時候你還是會有顫動。


  當慘叫聲不再繼續,一個人的步伐卻越來越清楚,噠、噠、噠,每一聲就像是儈子手磨刀的聲音,讓曹珩心驚膽寒。


  當林澈走進房間,他渾身沾滿了鮮血,渾身一片猩紅,身上衣衫襤褸,似乎也有多處的刀傷、劍傷,已然讓人分不清這血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了。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發出寒光,就像是一個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曹珩徹底的慌亂了,驚懼地看著這個惡鬼。


  “你別亂來,我是終身監禁,不是死刑!”


  林澈沒有回應,他冷笑了一聲,隻是用殺紅了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


  “你最好馬上走,否則你們京城的守備軍馬上就會趕來!”


  林澈慢慢的靠近了過來,眼神裏沒有波動。


  “你要錢還是什麽,我都給你,給你!”


  林澈依舊沒有說話。


  他突然暴起全身的真氣,感知領域早已覆蓋,“踏雲”、“撼山”、“招魂”、“禦劍”、“無盡”、“獵獸”、“聽風”、“觀微”八技同開,打開他的第一個自創秘技——太一。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聚不動,所有的事物在此刻就像是被無限放慢,而林澈的速度卻像是加速了無數倍,林澈和攻擊的目標就像是有一條線或者說是一個點。


  衛軍擋在曹珩身前,盡管已經全身都覆蓋著真氣,隨時準備抗敵。但衛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澈的氣劍已經插入了他的胸膛,衛軍瞬間感覺雙眼一片模糊黑暗。


  “你是條好狗!”


  林澈用手按住衛軍的頭,重重地往地上一砸,他的頭顱瞬間像炸開的煙花,鮮血腦漿濺了滿房都是。


  “啊!”


  藝妓失魂般的尖叫,一下竟然渾了過去,而曹珩似乎是傻了。


  “髒死了!髒死了!髒死了!”


  他著魔似的擦掉臉上的汙穢,一邊往後躲避。


  “你不能殺我,你們皇帝答應了不殺我,我是皇子,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林澈並沒有立刻殺了他,他湊到曹珩麵前。


  “告訴我,三皇子趙奕凜在哪?”


  曹珩有些驚慌失措。


  “對,三皇子,對,是他教我這麽做!是趙奕凜……”


  林澈並沒有給他亂說話的時間,他抓起衛軍的劍,一把砍向了曹珩的左臂。


  “啊!救命啊!救我!”


  林澈做出一個“噓”的手勢,他又問了一遍。


  “告訴我,三皇子趙奕凜在哪?”


  “啊!我不知道,他隻是上午來我這坐了一會兒!”


  曹珩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傷口。


  林澈此刻臉上濺滿了鮮血,就像是地獄的羅刹,他沒有表情,舉起刀,砍向曹珩的右臂。


  “啊!啊!救命啊!救命……”


  “告訴我,三皇子趙奕凜在哪?”


  “我不知道,他真的隻是在我這坐了一會兒,哦對了,他說會出城,好像是西山獵場那邊狩獵。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去,我隻是聽他聽了一下!”


  大量的失血讓曹珩臉色刷白,他痛苦的求饒著“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都是趙奕凜!都是……”


  “放過你?當我未婚妻在哀求你的時候你可曾放過她?”


  林澈臉上隻有猙獰,他一刀砍向了曹珩的右腿,曹珩的喉嚨似乎要喊出血來了。


  “為什麽我的未婚妻?”


  此刻的曹珩麵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魔鬼,血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像是黑紅的,他又一刀砍向了曹珩的左腿,曹珩喉嚨似乎已經壓力,嗓子裏隻有些微求生的喘息。


  “為什麽她一定要死,而不是你們這些禽獸!”


  他痛苦的呐喊著,睜著他那早已經被血汙迷惑的雙眼,一刀斬向了曹珩的頭顱,頭顱在地上滾了兩圈,倒在了衛軍和自己的血泊之中。


  京城的守備已經帶人趕到,隻看見一個鮮紅衣服的淩空飛去,和在府苑門口掛著的頭和一行血字殺吾妻者,曹珩、趙奕凜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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