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 第二十四章 寧為紅顏散千金
原而來這個小子，是西邊商人販過來的奴隸，也不知道具體是哪裏人，就叫他們西奴。
還有妹妹和母親一起的，剛到這母女兩就病了，這鬥獸場這裏，沒有出場沒有收入，那就沒有食物，而這個少年連贏四場，雖然不至於讓他們一家三口安全離開，但食物和醫療會有一定的保障，就看他能撐多久了。
“你怎麽看！”
林澈看向了旁邊的老弟。
“力量上乘，反應很快，和狼一樣，是個不錯的戰士！”
林玦也算是對這個奴隸和很認可了，尤其是他也去過軍營，知道戰士該是具有什麽樣的素質的人。
“難道你想買下他？”
“有這麽點想法，雖然這鬥獸場經常也會出現一些練家子，可是真正讓我在意這個小子的除了他的基本素質，是他的堅定，你從他的眼神中看不到其他多餘的東西，跟那個家夥兒的有點點像！”
那個家夥就是無塵，無塵的眼神中是“無”，什麽都沒有。而這個少年的眼神裏，更多的是專注和渴望，隻有一種想法，簡單純粹。
“那個家夥？”
“就是一個怪物，非常可怕的怪物！”
林玦沒有深究下去，他隻是覺得，能讓林澈覺得是怪物的人絕對有非常的過人之處。
“走，上去問問價錢！”
來到總台前，還沒有等林澈開口，孫掌櫃倒是先道喜了“喲，林公子，你說說今天你這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你要的畫有著落了！”
“真的嗎！”
林玦異常的興奮。
“哦？今天這麽好的運氣嗎？”
林澈倒是覺得有些好奇，這運氣有些好的出奇了。
“那位先生等會便會過來，他手裏正好有一副肖國維先生的畫作在詢價。”
“詢價？”
換月台作為賭坊，一般都是作為賭錢賭物的地方，但也有人借著換月台的抵押的方式來賣東西，換月台做個中間商抽成。
“對，東西還沒有驗過真偽，是個生麵孔，估計是急著用錢吧，想著在外麵的抵押怕是拿不準價格，來換月台來給他出價估價。等會兒東西以來，看過成色以後，如果是真的，那就到時候立刻通知您！”
孫掌櫃十分的謙遜，林澈給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聊表謝意，這個消息確實值一百兩。
“對了掌櫃，你們鬥獸場下麵的西奴怎麽賣？”
林澈問道。
“西奴這幾天才剛剛到，說實話野性太強，如果林少爺您隻是想玩玩的話沒必要買回去，否則光是要製住他您還得再雇一隊的高手保鏢，不劃算！”
孫乾還是替林澈著想了一番。
“沒事，我就問問價，還不一定買！一共多少錢？”
“五千兩”
“五千兩？孫掌櫃你也太會做生意了，這買來有花五十兩銀子嗎？頂多撐死就是一百兩吧。漲價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這個小子，剛剛受了那麽重的傷，站都站不起來，下場比賽什麽時候打？能不能打都是一回事，他妹妹和母親還是病人，根本就是賠錢貨！這樣，我開個價，你覺得合適咱們就定好了。等會兒我拿下那幅畫之後再給你添個一千兩，你是明眼人，我想不需要我多說什麽了！”
林澈很果斷，意思也很明確，要麽成，要不廢，那小子以後你們換月台能不能再用還是一回事！多賺個本錢回來，總比花大錢去治療他結果還用不了來的劃算。
“成！”
林玦現在覺得自己身邊這個大哥還真是一個眼光毒辣，口才一流的人物。
他們說定了之後，兩人立刻準備好下場了，既然是要來賺大的，那樓下那種小廠子就不去了。直接上二樓，這邊賭注沒有上限，但是最低也是千兩起步。
隻是不上不要緊，一上就見到了那個正在大發醋意的李隆興。本來是說去拂翠閣堵著林澈，但現在白天，詩詩姑娘的演出在晚上。
所以這貨本來還在下注賭輸贏，結果見著林澈二人，頓時跳起來就開始罵了“好你個林澈，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東西，枉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暗地裏給我的姑娘寫情詩，你，你，你真是太不要臉了！”
林澈見著這個李隆興，本來還是欣喜奇怪，好奇他怎麽又來京都了，本以為會是一場闊別重逢的好友聚會，沒想到迎來的卻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謾罵，一想他說的這話，怕是這個呆子聽信了傳言，以為自己寫的詞是給詩詩姑娘的吧！
“李兄，誤會！”
林玦替他兄弟開脫，林澈本來是想說話的，隻是被那胖子一直在披頭蓋臉的罵，都不給說話的機會
這李隆興邊罵邊要追著打他，這林澈也隻好躲起來，要是鐵牛在還好，一把讓他抱住這個胖子，隻不過他讓鐵牛去辦其他事去了。
見這胖子不依不饒，林澈有些頭大了。
“停！李兄聽我講。”
林澈一把抱住李隆興，雙臂緊緊的把他的雙手和身體困住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家夥！”
“停！李隆興你給我聽好了，我那首詞根本就不是寫給蘇詩詩的，天地可鑒，如果說謊了，天打雷劈！”
林澈又氣又惱，還發出了誓言。
“真的！”
這胖子一下像個小孩看見了糖一樣，安安靜靜的等著人喂給他吃！
“都發誓了你還不信，那你要不信就算了，下次我就寫給詩詩姑娘可以把！”
“別，別，林澈兄弟，信，我當然信你了！那些妖言惑眾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離間你我兄弟二人的感情！”
胖子在一旁嬉皮笑臉的說道。
三人重新冷靜了下來，才知道原來林澈喜歡的是詩詩姑娘的小妹妹，名叫小洛仙。
“對了，你怎麽又來宋國了！胖子。”
“我爹讓我來的唄，上次來京都，我家的分號掌櫃帶著我京城一通逛，我也算是學習到不少東西，也認識了不少京都的大人物。說實話，畢竟很多宋國的生意也是需要通過我們家的商行去和其他國家往來，所以彼此之間也算是合作的很愉快。這次宋國京都在當朝太後的七十大壽之際，便邀周圍諸國，不少國家的高層政要都會齊聚這裏，到時候第一個是京都這邊的生意會爆發的增長，第二是到時候在這可以和各個國家的高層建立聯係，我爹覺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就讓我再過來露露臉，希望讓各個國家高層記住我，以後接管生意的時候順暢點！”胖子一臉無聊的說。
林澈覺得這個胖子看著似乎紈絝，但事情看得很明白，尤其是生意上的事，不過其他的就不行了，尤其是感情上。
“行吧，也先別聊那麽深了，今天我和林玦兩人是特意來贏錢的，我們就下場玩玩吧。”
“要錢，多少？我出了，就算是給林澈兄弟你賠罪了！”
李隆興略帶羞愧的說到。
“算了，算了，要自己從賭桌上贏才有意思！”
於是林澈三人就在李隆興的那桌上，拿了他的位子玩了起來。這又是上次那樣的擲色子，這胖子看來還是和上次一樣啊，在這玩點數，這次坐莊的是一個看上去有點像錢莊老板的角色。
“來來來，買定離手！”
這色盅剛落桌，林澈一把把自己帶的七千兩銀子全下來。
“第一把，先下一個我的幸運數字，一一五，七點！”
看著林澈上桌了，孫掌櫃來到了牌桌前，下一把他打算自己親自掌牌。
所有人都十分驚訝，因為除了像李隆興這樣的巨富無所謂輸贏一樣，一般人都不會押點數，最多大小單雙，不過這個桌子是可以押一切的情況的，直接押了一一五三個數字，就是一賠一百，如果押豹子的話，那除了賠錢還可以通殺吃一切閑家。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一一五，一一五，阿彌陀佛，媽咪媽咪哄！給我開個一一五！”
林澈在旁邊又是一通疑神疑鬼的作法，讓所有人都覺得這也是一個富家公子，純粹的玩票。
“開，一一五，七點，小！”
這莊家直接看傻了，一下子今晚賺的沒了不說，還得倒貼個四五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不過這老板隻是很震驚，銀子沒了也心疼，不過顯然沒有對他造成什麽影響，聽夥計說這個老板前前後後的沒少在這贏錢，每次來都坐莊，少則帶個幾萬兩回去，多則十幾二十萬，所以也隻是傷了些皮毛。
“臥槽！”
這旁邊的胖子和林玦就不淡定了。
“真是賭神啊林兄，收我為徒吧！”
李隆興實在是佩服，林澈這個能夠絲毫不差的，押對每一個數字的人！隻賭了一把，就可以收工的人！
林玦也是興奮不已，他知道林澈肯定是有辦法贏錢的人，但是沒想到一把就是封神了，這下畫有著落了。
孫掌櫃在旁邊看了很久，這是第二次讓他覺得看不透的賭局，因為他從不相信，運氣可以讓二百一十六分之一的事情發生兩次，但是賭局確實沒有問題，林澈沒有碰過篩子，也感受不到真氣和內力的流動，旁邊除了他還有幾個主事的和武功高手在看著，大家一致的示意孫掌櫃——沒問題！
經過這一把，竟然沒有人敢做莊了，林澈本來想換桌子，孫掌櫃叫住了他“林公子，不打算再玩玩嗎？”
此刻的孫掌櫃很想自己上牌桌確認一下，無奈林澈死活就是想換玩法。
“這不是都沒莊了嘛，對了孫掌櫃，那位先生來了嗎？我今天的目的還沒有完成呢！”
林澈像是在確認這孫掌櫃還有沒有關注自己的事。
“來了，在驗畫，等會兒會有人來通知的，您放心！”
孫掌櫃很講禮數。林澈於是就在一桌牌九上麵玩了起來，玩的是小牌九，雖然下注也很大，但是基本上靠運氣，因為是和莊家比大小，所以有來有回，前前後後輸了些銀子出去，但對於現在的林澈來說，也是小錢了。
最後在總台清算的時候，去掉抽成和輸掉的錢，總共還剩六十三萬兩多一點，換了七萬黃金錢票和七萬的銀票，就等著畫來了。
經過鑒定是真的，是肖國維老先生的《溪山行旅圖》，畫聖先生的又一副巔峰畫作。
價格也比幾年前的要高一些，畢竟名畫這東西，時間越長價值越高。本人物主要價三萬兩黃金，但是換月台一通操作，林澈花了三萬五千兩黃金，換月台拿了十分之一的抽出，物主也得了更高的價，這也是換月台受大家信賴的原因吧。上次李隆興那副其實價格應該更高，隻是他太任性，幾乎給了一個白菜價。
林澈雖然也覺得是好畫，但他不像林玦，看到了名畫眼睛都不會轉動了，相比於畫，林澈更關注這個賣畫的人。
徐生，四五十歲左右。出生於曾經京都有名的書香門第，自己也是一名有名的畫家，如今看他的樣子，雙眼深陷還帶著黑眼圈，衣衫雖然得體，但顯然已經看出些頹唐，而像這樣的愛畫如命的人，居然到了要變賣畫聖的藏品的時候，想必應該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聽夥計說，他當年取了一個名門的小姐，兩個人都是浪漫主義者，徐生愛妻心切，而妻子終日的揮霍無度，讓自己的家底很快就見底了，如今已經山窮水盡，卻依舊溺愛下去。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林澈在他的眼睛看不見對生活的絕望，對妻子的不滿，對世俗的憤恨，有的隻是平靜。
看著他，林澈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他本來想問徐生一個問題，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這人真實可憐啊！好好的名門，盡被一個女人敗光了！”
夥計搖著頭。林澈回頭看向了旁邊兩個弟兄。
“你們怎麽想？”
“男人的錢不就是給女人花的嗎？”
李隆興淡然的說到。
“一生太短，難得知己共白頭，祝他們能恩愛到老！”
林玦看著徐生，竟然有些欽佩。
“你們說的對，寧為紅顏散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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