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功夫,歐陽雪鬆就冷靜下來,他雖然自信自己的占卜之術,可並非全信,也不會盲信。
倒不是他不信任自家祖宗傳下來的占卜之術,而是他家祖宗已經在占卜之術上達成了最高的成就,後人再也不可能超越。
如果不能超越,甚至不能齊頭並進,就不可能與道合道,就成不了帝。
歐陽雪鬆素來擁有大誌向,如今見了庭盛景,誌向更加堅定。
為了另辟蹊徑,他努力修煉瞳術,至今尚且沒有帝在瞳術上達成至高成就。他還有機會,問鼎世間最強。
正因為另有一身本領,歐陽雪鬆對自己占卜出來的凶兆並不在意,他將那些算籌與龜殼隨手扔下樓船,掉進銀絲運河之中,便回到船艙,苦心修煉去了。
幾之後,樓船終於到了庭。
他們駛出銀絲運河,進了河之中。
所謂的河不比汪洋大海,這裏河水翻騰,多有大浪,樓船隻能按照固定的航線心行駛,不敢出錯。
又是半時日,他們終於到了河上最大的港口,將樓船停駐在港口之中。
一行百餘人依次下了樓船,當先者便是解學士,不過在他身後的,則是眾多仙門聖地的辦事人員,他們多攜帶大量當地特產,其中一部分上貢庭,另一部分則是為了交易出去,換取其他商品,或是獲取幣。
走在隊伍最後的,才是這群年輕俊傑。
首先迎上來的,便是懷遠司的司首,他是一個老頭,可今日看過去,也算得上精神。
“幾位遠道而來,可是辛苦了。”
解學士笑道:“我等求訪庭之心非常堅定,路上這些辛苦算不了什麽。”
“不辛苦就好。”
司首朗聲道:“後懿旨!”
解學士跪在地上準備接旨,可是見他遲遲不肯念出懿旨,連忙回頭一看,隊伍最後的那群青年才俊站的一個比一個挺拔,他們雙眼顯出傲氣,似乎頗為不屑。
“後懿旨下達,你們還不接旨?”
為首的歐陽雪鬆跪了下來,其他人這才三三兩兩跪下。
“你們遠道而來,必然辛苦,在學習本領之前,還是在庭與諸世界逛一逛,既能增長見識,也能擴展人脈。為了讓你們在庭方便行走,加封解圖為寶章閣學士。”
這份旨意差不多就是一份口諭,不算正經,解圖不情不願地接過懿旨,口中稱謝,可卻沒有半點真情。
司首道:“後陛下體恤你們遠道而來,不通庭情況,特意給你們派遣了一位導遊。”他側身一讓,將蘇正讓了出來。
他又介紹道:“這位是後陛下最近新封的忠勇伯,又是轉運司的司副,經常遊曆諸世界,熟悉庭內外的情況,這段時間就由他帶領你們四處遊曆。”完這句話,他直接離開,一刻也不願意多留。
蘇正被推到台前,隻好見禮道:“解學士一路辛苦。”
解圖打量蘇正,見他的模樣年輕,最多不超過二十歲,年紀就能當上一司的司副,而且還是新封的忠勇伯,這讓他有些吃驚,同時也非常好奇。
“忠勇伯安。”
蘇正道:“我已經為各位安排好了住處,還請幾位隨我前來。”
完,蘇正走在前頭,將他們帶到了懷遠司的館驛。
“此處館驛是專門為你們準備的,解學士看著還算滿意?”
解圖四處打量,房間裏還算幹淨,不過裝飾普通,不見貴重之物,與普通的民宅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也是蘇正第一次來這處館驛,他四處看了一眼,手心裏全是汗水,怎麽偌大的房間,連一個花瓶,一個屏風等等擺設全都沒有?
懷遠司上下幾個人真是該死!
解圖道:“我等能有一個住處,就算不錯,不敢要求太多。”
蘇正又安排了一下其他事務,囑咐道:“這段時間就請幾位不要離開館驛,等到三之後,各位的狀態恢複了,我們再前往諸世界遊曆。”
解圖見蘇正離開,連忙同一旁的歐陽雪鬆道:“這個年輕人不一般。”
歐陽雪鬆瞳術了得,剛才接觸的瞬間,他就看清了蘇正的基本情況。
“他不到二十歲,修為便超過了飛虹境界。”
“他已經是靈橋境界了?”解圖驚訝道。
“並非如此,他的修為有些奇特,我在他的身體中看不到靈橋,反而有一艘蓬舟正在苦海中奮力向前。”歐陽雪鬆將自己看到的情況一一了一遍。
解圖驚訝道:“難不成庭正在進行一場修行變革,我們卻不清楚?”
歐陽雪鬆搖頭:“不是,我觀其他人的境界,與我們沒有不同,也需要經過靈橋境界。”
“那就是這個人十分獨特了。”
“沒錯。”
解圖思索了一下,道:“這個人……你要好好結交,爭取和他成為朋友。”
“為何?這樣的刻意行徑,我可不願意做。”歐陽雪鬆拒絕道。
“你沒聽那司首嘛?這個人可是後新封的忠勇伯,必是得到後信任的人,你若能夠和他結上關係,就可以搭上後這條線了,對於以後你的發展不無好處。”
歐陽雪鬆冷冷嘲笑:“後算什麽?竊奪帝權威,行女子專權之實,我為何要搭上她這條線?”
解圖想要捂住歐陽雪鬆的嘴,可還是晚了。
他急道:“這裏是庭,遍布後耳目,甚至她坐在深宮之中,也能照見一切。你在這裏胡亂話,她可聽的一清二楚。”
“怕什麽?她還能一掌拍死我不成?帝尚在,她就不是帝,不是成道者,我與她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為何懼怕她?”
歐陽雪鬆所的話,乃是他們這些庭之外的人大多數共有的想法。
他們瞧不起後,認為她不配居於共主之位,號令人族,同時對她代替帝統領庭的行徑不滿,認為這是取亂之道。
隻是他們見不到帝,若能見到,早就要勸諫帝了。
解圖的心思卻不一樣,他道:“帝已經年老,這些年雖然常常閉關參修長生不死之術,可是根本沒有任何結果。如今宇宙之大,居於帝之下者,唯有後一人,她卻年輕的很。不出意外,下一任帝就是她了。”
歐陽雪鬆哼了一聲,不肯認同這一觀點。
解圖隻好拐個彎,道:“即便你不想交好後,也要同這個蘇正打好交道。”
“為何?”
“他這般年紀,就能是轉運司的司副,又是新進的忠勇伯,足見他有些本事。無論你的誌向是什麽,同他交好總不會有錯。”
歐陽雪鬆想了想,覺得解圖的話有道理,便答應下來。
解圖道:“路上辛苦了,你去歇著去吧。”
歐陽雪鬆沒有回應,直接離開。解圖跟在後麵,見他往大門方向去了,便知他的想法,隻是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阻攔。
歐陽雪鬆走到大門,卻被門口守衛攔住。
“忠勇伯有吩咐,請幾位在館驛好生歇息,不要離開。”
歐陽雪鬆取出一些幣,塞進這個守衛的手中,道:“還請你行個方便。”
他本以為能夠成功,卻見這個守衛眉頭一皺,顯得有些不快。
守衛道:“我是奉忠勇伯的命令行事,你拿幣向我行賄豈不是找錯了人,你要是有能耐,直接找忠勇伯去。得了他的命令,我立刻放你離開。”
歐陽雪鬆道:“你是兵,他是轉運司的司副,他管不到你,你何必聽他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忠勇伯可是一個校尉,我還在他手底下當過一段時間的兵呢!”
“啊?他還參加過戰爭?”
“那是當然,而且立功極多,有整整四件功勞,要不然他那個爵位是從哪裏來的?”守衛道。
歐陽雪鬆眼睛一轉,問道:“庭最近有大戰嗎?”
守衛不知道他的心思,倒也誠實,道:“怎麽沒有?不到一個月前,軍在風鼓界大勝長生盟,我們忠勇伯就是在這場戰鬥中揚名立萬的。”
“長生盟都入侵到了風鼓界?”歐陽雪鬆大驚,他們可沒聽過長生盟還有這樣的本事,竟然能夠穿透諸世界。
守衛到底不是傻子,了這麽多,他也覺得有些話不該同歐陽雪鬆。
“你管他們入侵到了哪?隻要軍大勝就好了。據長生盟那個白王,還被我們的郝馳清將軍手持後陛下的武器,給打成重傷了,十年八年恢複不了。”
歐陽雪鬆聽了他的話,心中更加震驚,他有些瞧不起的後竟然能夠傷了長生盟白王!看來所謂的帝之下第一人的稱號,後實至名歸。
既然知道了這些事情,歐陽雪鬆也就沒有出門晃蕩的心思,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認真修煉去了。
三之後,蘇正準時到了館驛,如今館驛中隻有這些青年才俊。
解圖身負寶章閣學士的名號,雖然隻是臨時職務,但也要去寶章閣看一看,更何況他早就有心觀看寶章閣曆年的收藏與成果。
那些辦事人員也離開館驛,他們或是上交貢品去,或是上街采買與售賣,總之非常忙碌。。
這些青年才俊早就呆的不耐煩了,見到蘇正來了,非常興奮,嚷道:“快帶我們出去玩一玩吧!”
蘇正笑道:“好,今我們就遊曆庭,將這裏看一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