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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再遇付習遠

  香蘭的身世背景說起來就比較長了。


  簡單概括就是全家遇難,獨留一人,後逢恩人相救,淪落風塵。


  香蘭與穆同暄其實早在進入百香樓時就認識了,穆同暄當時隻是一個普通的穆家公子,與香蘭的結交純屬巧合。


  若非穆同暄之後步步高升,香蘭也隨之在百香樓成為數一數二的花魁名妓,估計穆同暄壓根就不會記起香蘭。


  這是無比殘忍的事實,也是世俗的道理。


  “大將軍與驃騎將軍於我有恩,我不能對他們動手。”


  香蘭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陳述自己的想法。


  邵徹與陳紹之不是無名小輩,之於大魏百姓而言,他們是頂梁柱,無往不勝的將軍,更是替他們遮風擋雨的臂膀。


  香蘭的年幼經曆離不開外敵的騷擾,當時正是邵徹及時趕到,救了她一命。


  因而,踏入百香樓後,香蘭還想著如何報答邵徹的恩情,不曾想到,穆同暄是連邵徹與陳紹之都不放過。


  對於香蘭的要求,穆同暄不以為然,眉宇間流露出幾絲涼意,“香蘭,你我是合作盟友不假,但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有求於你,是你有求於我,你爹娘兄弟姐妹全部死了,就剩下你的好丫鬟在我這邊苦苦熬日子,我想,你也不願意她受苦吧。”


  **裸的威脅!


  香蘭霍然抬頭,握緊拳頭,牙齒縫裏蹦出幾句話:“穆將軍,你有權有勢,何必與區區一個小丫頭斤斤計較?你的身價,並不足以和這個丫頭平等談話。”


  香蘭很想啐一口,但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何況穆同暄拿捏著人質,她再恨再怕也隻能默默隱忍不發,待日後秋後算賬了。


  見香蘭如此,穆同暄笑意不減,輕描淡寫道:“自然無需斤斤計較,畢竟她是哪個牌麵上的人啊?在我看來,我的事多了去了,哪有閑工夫和一個小毛頭玩你來我往的愛情遊戲?你說是不是,香蘭?”


  尾音拉長,意蘊悠長,此中意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香蘭微微扯起嘴角,努力展現出興高采烈的神情,“這是自然,百合就交給你了,將軍。”


  “嗯,她沒事,等你入了宮,我會想辦法讓你們見上一麵,屆時本將軍也會給她另尋良婿,擇日出嫁。”


  三言兩語,就輕鬆定下了百合的歸宿。


  香蘭聽著不爽極了,要不是百合偶然被他扣留住,百合的婚事他怎麽可能有機會插手?

  這些高高在上的達官子弟,又有什麽好的?一個兩個枉顧他人性命,做著男盜女娼的活計,嘴上倒是一副三從四德的衛道士嘴臉。


  香蘭欠了欠身,福禮道:“有勞將軍了。”


  百合她得想辦法救出來,不能一直困在穆家裏。


  穆同暄對香蘭的知情識趣感到很滿意,接著提起最為關鍵的問題:“雖然,你是百香樓的花魁,賣藝不賣身,但是出身風塵是你無法反駁的事實,假如皇上有一天問起你的過去,你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懂了嗎?”


  這是提前警告她不得擅自泄露百香樓的所有秘密。


  外人以為百香樓就是一家普通的風月場所,可實際上裏麵所做的種種真的有朝一日宣告天下,那得驚掉多少人的下巴。


  “香蘭的一切,皆拜媽媽收留,香蘭銘感五內,不勝感激。”


  香蘭回答道。


  穆同暄的戒備心太強,她一介無權無勢的草根女子,很難與朝廷命官相抗衡。


  唯有那至高無上的皇帝,方有助她青雲直上九萬裏的機會,等到那個時候……


  “光感激是沒有用的,”穆同暄懶洋洋地癱在軟床的一側,兩腿伸直,靠在床柱上,似笑非笑,“既然進宮伺候皇上,一些事情你也得學會了,可別和木頭美人一樣,不是嗎?”


  香蘭咬牙,兩腿一邁走了過去,當麵與穆同暄開始進行一場絕對會被和諧五百字以上的運動。


  承歡春深,香袋肆意而飛,兩邊懸掛的穗子也跟著轟動了。


  窗外景色正好,冷風嗖嗖吹著大地,裏屋熱火朝天,激情的燃燒著每一寸地板。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被和諧了五百字以上的運動終於告了一段落。


  穆同暄靠在枕頭上,不甚在意地瞥著一臉汗水的香蘭,半歎似歎說:“你伺候人的功夫有增進,想必皇上對你一定非常滿意。”


  每一次都是這樣,以調教的名義實行侮辱之實。


  香蘭暗暗地隱忍,強忍受辱,就等有一天把穆同暄踩在腳底下,麵上還得做出歡喜樣:“這都不是將軍你調教的好嗎?”


  說完還嬌羞地依偎在穆同暄的懷裏。


  “嗬,嘴巴怪甜的,”穆同暄捏了捏她的鼻子,“行了,我要走了,藥咬記得喝,可別忘了。”


  這藥指的是什麽,懂得人都懂,不言而喻。


  香蘭的心裏恨得要死,嘴上連連道:“我都記得,將軍慢走。”


  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穆同暄翩翩離去。


  房內隻剩下香蘭一個人。


  香蘭望著自己手腕上那不堪回首的痕跡,不禁恨從中來,罵道:“果真是那等玩陰謀詭計的高手,盡會折騰人,你且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原封不動地奉還給你。”


  簡單攏了攏衣服,下地洗漱吃飯。


  此時,伺候香蘭的丫鬟提著一桶熱水,問香蘭:“姑娘,你要沐浴嗎?”


  “沐浴,我要洗花瓣澡,洗得幹幹淨淨。”


  香蘭深惡痛絕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醜陋不堪,這是她的恥辱,她不想留下這些東西。


  “是。”


  丫鬟將熱水倒進屏風後麵的浴桶裏,然後才退了出去,繼續提水。


  香蘭拍了拍胸口,將自己浸泡在熱水中,深吸一口氣,默默回憶著穆同暄方才所說的一切。


  其實,她與邵家人的緣分不淺,並不僅僅停留於那段被拯救的一麵之緣。


  對於她來說,邵家不單單是她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她的夢中情人。


  當時的邵徹年輕英俊,又立下戰功,不少人為之心動,香蘭就是其中之一。隻是嘛,香蘭所仰慕的不僅僅是這外在的條件,即便邵徹就是一個普通人,她也喜歡。


  邵家滿門勳貴,她一介民女高攀不起,原本以為就此別過,沒想到穆同暄的計劃需要她,她得以有機會接觸邵家。


  穆同暄的膽子很大,連邵家也不打算放過,她覺得是時候和邵家聯係了。


  想到這裏,香蘭輕輕擦試著自己的手臂、脖子、肩膀,於熱水中冥思苦想。


  而她不知道的是,百香樓所發生的一切盡入黑衣人的眼裏,黑衣人聽完牆角,兩腿一躍,身影消失了。


  於一處氣派豪闊的宅邸裏停留,黑衣人的腳步十分快速地略過回廊,推開其中一間房間的大門,踏了進去。


  “怎麽樣?可有打聽到什麽啊?”


  竇硯離饒有興致地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也就是戰翼扯下麵紗,聞言一臉淡定道:“穆同暄想要送百香樓的香蘭入宮,但香蘭與他有怨,疑似喜歡邵徹。”


  邵徹?


  竇硯離這下子笑意更深了,“香蘭喜歡邵徹,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既是如此,那穆同暄白折騰了。”


  穆同暄辛辛苦苦籌劃找人,那不就是想要鬥倒邵家嗎?偏生他找來的幫手居然對邵家心存感激,並且很有可能喜歡邵徹。


  穆同暄的失敗,可想而知了。


  “可不是嗎?”戰樂無情嘲諷,“像他那樣傲氣的人,如果在香蘭身上栽了跟頭,估計他得氣死吧。”


  穆同暄之前在虎落崖與竇硯離對峙,全程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態度,戰翼戰樂早就看不慣了。


  倘若穆同暄被自己選上來的人打了一巴掌,那麽對於穆同暄的打擊可是大大的,畢竟一向自居好人君子,結果就被卑微入塵的小姑娘搞垮,那這個殺傷力不容小覷啊。


  戰翼接著又道:“穆同暄扣留了香蘭的丫鬟,害她一直待在穆家受苦,公子,我們可要……”


  “沒必要,”竇硯離冷冷說道,“他們的事情,關我們什麽事?我們要關注的,就是穆同暄,還有柳家。”


  柳家被穆家耍了一把,他才不相信柳家不記恨穆家。


  好歹,柳家出了一位女列侯,也不比穆家差到哪裏去。


  提起柳家,戰翼的話匣子打開了,“柳家六小姐與柳老將軍始終關注著穆家,甚至,柳家六小姐很有可能恨上穆家了。”


  柳思璿是柳家這一輩唯一的姑娘,對比起她同一輩的兄弟,那待遇是一個天一個地。


  她上頭的兄弟早早就因牧山之戰喪負喪母,唯獨柳家六小姐柳思璿,父母雙全,兄弟多。


  那不就是很圓滿嗎?


  “穆家太囂張了,將柳家踩得那麽狠,柳家不禁失去了頂梁柱,連下一代也死在了戰場,平安歸京的不足五個。”


  竇硯離的眸光黯淡了許多。


  對於他來說,養父一家子的遇難讓他悲痛欲絕,柳家的遭遇他也能感同身受。


  柳家老爺子一夜之間喪子喪孫,老了許多。


  穆家春風得意,加官進爵,唯獨柳家是失魂落魄,連夜離開京城。


  如果沒有柳思璿這房人的苦苦支撐,很有可能柳家就此灰飛煙滅了。


  “公子,柳家也和香蘭聯係了,想讓她幫忙搞垮穆家。”


  戰翼又答道。


  香蘭壓根與穆同暄不是一路人,她想另謀出路,別無選擇。


  柳家的插手,才是意料之外。


  竇硯離一聽,勾了勾唇,“柳家插手我們坐山觀虎鬥不就成了?正所謂鷸蚌相爭漁人得利,我不相信,穆家還能抵得過柳家的反撲。”


  柳家人對穆家恨之入骨,臥薪嚐膽數年,如今時機成熟,自然要回報一二。


  各方人士輪番上陣,為的就是圖謀利益。


  與此同時,顧文瀾就煩惱多了,原因無他,她過來找梅映雪,結果好巧不巧地遇見付習遠。


  付習遠這一次倒沒有帶人過來,自己來清風樓品茶讀書的,然後遇見了顧文瀾,場麵自是一番客氣寒暄。


  付習遠邀請顧文瀾上樓,顧文瀾婉拒了,先去了自己預定的房間待著,付習遠腳後跟一塊跟上。


  顧文瀾率先入座,紫萱綠綺一邊伺候著,付習遠見狀說道:“郡主,你的兩個侍女伶俐聰明,果然不愧是郡主調教出來的人。”


  顧文瀾笑道:“哪有這麽誇張?我的兩個侍女那是我爹娘調教有方,不是我教導有方。”


  顧盛淮與邵氏給予了顧文瀾無微不至的關心與愛護,就連身邊的侍女都得是一等一的,不聰明不漂亮的就不要。


  付習遠聞言,淡笑道:“丞相大人與丞相夫人鶼鰈情深,同舟共濟十餘載,整個京城的人傳為佳話,我還在想著丞相他們養出來的小姐會是什麽樣,直到遇見郡主,我就明白了,郡主是天上的月亮。”


  此話一出,顧文瀾遞到嘴邊的茶水立刻不香了。


  “大人,你可是見少了,像我這樣的,在京城裏排不上號。”顧文瀾訕訕一笑,“映雪是才女,可比我強多了,不像我,半吊子水平,出來忽悠都不行。”


  付習遠剛剛的一席話看似不經意,可聽在顧文瀾的耳朵裏格外意味深長。


  “郡主客氣了,論背景,郡主當之無愧,論美貌,雖說不一定是第一名但絕對是佼佼者,”付習遠語調不緊不慢,“論才學,丞相當年才子之撐,豈是浪得虛名?如此,郡主再怎麽不好,也不可能差到天邊去。”


  真情實意的恭維,如果對方不是付習遠,顧文瀾還真就信了。


  顧文瀾連連擺手,“別別別,映雪才是真正的第一美女、才女,才色雙絕,我就空有丞相之女的身份,真真正正論其真才實學來,那可就遠遠不及了。”


  紫萱適時地遞給顧文瀾切好的蘋果品嚐。


  顧文瀾一邊吃著,一邊說道:“這蘋果,我覺得很甜啊……”


  “郡主,”付習遠微微一笑,神色中透著一股霸氣,“你可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麽嗎?”


  “想什麽?”


  顧文瀾反問道。


  “或許,你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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