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S市之後小葵先去看望了爸爸,他看上去又老了很多,於是小葵叫他把房子賣了重新住回來市區,畢竟一個人總是孤單的,她還投遞了好幾份簡曆,都是給本市的心理谘詢相關企業,但都石沉大海了,鍾爸也不著急讓她找工作,隻說如果能繼續讀書也是不錯的,言下之意是讓她準備一下考研考試。
但在那之前,她有個地方想去。
陽光社區心理谘詢處。
經過大門口的小食街的時候伊萬的早餐店招牌自然已經拆了,估計已經又換了幾波主人了,估計是這裏的風水不好,哪天有空她其實可以認真看看,不過就她這個半吊子水準還是被拿出去丟人現眼的好。
谘詢室大門還是一樣的,但似乎看上去比兩年前第一次見的時候更舊了一些,不過應該是她的錯覺也不一定。
但是外麵的招牌好像換了一塊新的了,看上去要整潔一些。
在門外聽的話,裏麵似乎還是靜悄悄的。甚至不知道白駒人在不在裏麵,她有些擔心自己沒有打電話確認是不是錯的。
深吸了一口氣,她始終還是敲響了那個熟悉的二樓大門。
“您好!”
裏麵等了一陣才打開門,是一個不認識的眼鏡妹子,看上去很精神的樣子,雖然不施粉黛,但是眼鏡後的臉應該是十分漂亮的,至少她的眼睛十分明亮。應該是他招收的兼職學生吧。
她笑眯眯地把她請進來,還問她是不是有預約,小葵搖搖頭。
幸爺爺還在,熟稔地朝她打招呼,她點點頭。自覺地想瞟一眼門口的那個登記本子,看看白駒人在不在忙,卻發現居然已經換成了電腦了,成啊,白駒人也知道與時俱進了,她發出一聲感歎仿佛多年後的故地重遊。
小姑娘見她遲遲不說話,也不著急催她,依舊保持著微笑。小葵還是挺喜歡她這個識趣的樣兒的,便不再多看,問:“白醫生在嗎?我是他一個朋友,沒預約就忽然來了。”
言下之意挺不好意思的,但她也不想在一個後輩麵前太過客氣,這樣很傷麵子。
小姑娘聽是朋友,忙說白醫生在看卷宗,她可以領著小葵去辦公室。
這時候白駒人的辦公室門忽然開了,他一邊皺眉捏著鼻梁一邊道,並未看見小葵:“小章,給我倒杯咖啡。”
“好嘞!”小姑娘歡快地應了去了,想起還沒介紹小葵忙又回過頭來道,“白醫生有您朋友找!”
“嗯。”
對著老朋友,白駒人抄著手,也不問好,第一句話就是:“出關了?”
他知道小葵四個月之前進山“閉關修行”的事還是泓宇說給他聽的,那之後一直沒有聯絡,不想她竟然自己來了。
隻是不知道為何是今天,她看上去還好,比以前黑了,健康了很多的樣子。
S市隻有夏天和冬天,雖然是四月底,她都已經穿上了單衣和短的褲子,白駒人看了就覺得冷。
但見她周中穿成這樣休閑過來,想必還是沒有工作,看了半晌,她先開了口。
“今天來找你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想確認一下你過得好不好。”她搔搔頭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
他卻一下兒做到沙發上,也不多誤會她的話,擰了擰脖子似乎很累的樣子,道:“看我?我看你倒是沒有那麽多的好意,既然來了好歹也得做點兒實事吧,過來給我打工好了!月薪3000五險一金。”
“你說真的?”
“端茶倒水掃地抹灰,整理資料接待來訪。”
“我好歹也是做了兩年警隊的犯罪心理側寫的,白醫生。”
她苦笑。
“就你那個水準,連晃在眼前的犯罪分子都沒有發覺,心理谘詢的一切你都要從頭學起。”
白駒人根本就不甩她“似乎”很有分量的經曆。
小葵一聽他提起天然的事情她就覺得有些鬱悶,不過這也實在是她的大弱點,隻好認栽鞠躬:“我錯了白老板,您看小的啥時候能上崗?”
不料回答她的不是白駒人,倒是那個小姑娘:“喲!白醫生你都找好啦,那就這麽失業啦?多讓人鬱悶呀!”
她笑眯眯把咖啡遞給白駒人,後者卻像是終於送走了一個瘟神的感覺,小葵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指著兩人道:“二位這是——”
“哈,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薇薇安!”眼鏡妹忽然摘掉了眼鏡,果然是身份精致的臉,她伸出手來自我介紹到,“我是陳泓宇的師妹,因為要出演一個在心理谘詢室工作的新人的角色,聽說了小宇有一個開谘詢室的哥哥,特別求了他給我這個機會,沒想到小宇也答應了,白醫生也就愉快答應了。這半個月真是收獲頗豐呀,對吧白醫生!”
她說話頗快,似連珠炮一般。大概是因為閉關太久了,之後又受了不小的打擊,所以反應變遲鈍吧,小葵被她一通說,簡直覺得遇到了年輕版的雪琴婆婆一般,不知怎麽對付,隻得尷尬笑起來。
怎麽沙發上那位半條命的似乎不太同意“愉快答應”之類的說法啊,旁邊的幸爺爺看著他們,依舊慈祥地笑著,趁著薇薇安轉身,又喝了一口茶。
又說了一通話薇薇安總算因為有事先走了,剩下小葵和白駒人獨處,不知何時幸爺爺也走了,大概是特別“懂”的要留什麽空間之類的吧。
小葵撇撇嘴,不知是哭是笑。
“你來找我,該不會是遇到什麽心理問題了吧,就因為吳希沒了?”
小葵驚訝地抬起頭來,白駒人少先開口,通常都是別人說話之後再損一句。況且,他怎能知道。
“你不看新聞嗎?鋪天蓋地不都是他的?”
他倒覺得她誇張了,喝了口咖啡,真是苦死,這女子不愛放糖真是到了極致了。
“嗯。除了一個電話,還有……”
還有一個戒指,她摸著硬硬的盒子。
“喝水嗎?”
白駒人還是打算去加點奶,既然去了飲水處就少不了給她帶一杯。
“水就行了。”
待他進去了,她拿出戒指盒子。
雖然她已經看過,但是在吳希離開之後,她一次都沒有勇氣打開,她害怕一打開就流下淚來,但是今天在白駒人身邊,不知道生了什麽勇氣,她想要打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