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亞媛確定了一下時間。身邊的白駒人才醒來沒有多久,覺得身上都痛得很,總是在這個很小的床上跟田亞媛擠著睡,他實在受不了。
“怎麽,想回去了?”
“你的人會不會在我的地方等著抓咱倆呢?”
“哼,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吧,別裝死了。”
看她笑起來,他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有些不一樣了。他點點頭,比起回自己的家,陳泓宇工作的地方可能還要安全一點。
昨夜
以為白駒人睡了,田亞媛坐起來,披著衣服悄悄走出門去,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你還好嗎?我全都扛下,這都沒有什麽,這是我欠你的。”
那一邊的人雖然意外於她的電話是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他不意外,畢竟她是在逃亡中。
盡管她說出什麽扛下之類的話,但他不領情,玩弄手中的靈符,他漠不關心一般:“你確實是欠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成為遺腹子,我從小就被你們拋棄丟在孤兒院裏,而你現在回來跟我說母子之情,要我說你什麽都不欠我的,我做不到。”
他的話不出意料卻依舊讓她寒心:“是,我承認。但是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跟太聽他們的話,特別是一個叫做湘姨的人。”
對麵的人聽不得她的忠告,不耐煩道:“你不要再管我了,你的使命隻要22號之後完成就可以了。我那時候就原諒你,怎麽樣?”
“不要,文嶽,湘姨是不是告訴了你什麽?”
“是,我是知道的,複活我的父親,隻需要請‘海王爺’闖過你繼承的化鬼符和我天生帶的鬼門就可以了。你不要怕,田教授,我會替你好好完成使命,你可要活著,我知道你一定會出現在‘海王爺’複活的現場。畢竟你早知道誰是‘海王爺’!”沒有給她辯駁的機會,對方掛了電話。
電話中,哪怕太多的沉默和欲言又止,她的眼淚都沒有流下,但是掛掉電話的一瞬間,她忽然如同一個脆弱的女人一般小聲哭起來,她捂著自己的嘴哭得全身都在忍,一直顫抖著,夜空下,她的身影忽然變得很小。
白駒人隻是默默地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看著月亮。
雖然現在過去,趁著她脆弱的時候找到一個空打過去,就能讓她全盤崩潰,但是他不能這樣做。如果你按照你覺得最卑鄙的做法做了,你就真的失敗了。哪怕問出了結果又如何,你永遠都是一個卑鄙的人。他知道,他做不到。
見他揉著黑眼圈發呆,她拍了他一把:“想什麽呢?昨晚上沒睡好?”
他搖搖頭,苦笑了一下:“你呼嚕大。”
毫不意外,又是爆栗子。她忽然道:“我帶你去找他們一定會出現的地方去抓他們。你們的生命可能受到威脅,你難道真的不怕?”
“你放心吧,我不會連累他們,我打算一個人承擔。”
“好孩子。”她拍拍他的頭,“那行,我告訴你,現在咱們需要找一個人!”
“誰?”難不成是成文嶽?
“鍾小葵。”
他一愣,果然提到她了。
“找她做什麽?”
“你會知道的,但是不是現在。”
田亞媛背過他去穿內衣,他也轉過頭去:“我能不能理解成:如果你找不到鍾小葵,一切的事情就可以被阻止?”
“孩子,事實是,如果我找不到鍾小葵,他們會把鍾小葵打暈了綁到我麵前來。”
她把手機遞給他,畫麵已經翻到了鍾小葵的號碼。他知道避無可避,鍾小葵的行蹤,他必須知道,雖然他不知道鍾小葵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是他有不好的預感,這讓他為她擔心不已。
咬咬牙,他打通了給鍾小葵的電話,對方接得很快。
“喲,白醫生,怎麽突然給我……”
“少廢話,三天以後是我檢查你作業的日子,記得過來谘詢室報到。”打斷她的問好,白駒人語氣十分生硬,鍾小葵總覺得他似乎有別的想說的話。剛好自己三天之後也有那件事情要做,隻有先拒絕:“不行,我……三天之後剛好有事情。等我弄完才能過來找你!”
她果然有事情瞞著他,難不成她也是其中一員,她究竟為何來到他的谘詢室:“鍾小葵,你要做什麽!”
她果然不說,反而重點放在了天書的背誦上:“哎呀你不要管啦,我肯定全部乖乖背給你嚇你一跳喲!等我喲!”
她語氣非常輕快,聽不出任何的不對,但他忽然有預感,如果他那天見不到她,今生就失去了見她的機會了。
掛電話之前,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一定會很好嗎?”
鍾小葵不禁歪歪頭:“白醫生,你的話真奇怪,我肯定好好的呀。”應該問自己好不好的其實是葛敏和金華吧。這時候門外有人叫了她一句,著急回應、她也就不在意白駒人的奇怪問題了,笑著道,“好啦我有事兒先掛啦,愛你喲拜拜。”
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白駒人將手機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