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勝負
那既然我注定沒有辦法回避對方,那為什麽不挑呂布能夠跟著我的時間去見她?
白天呂布必然是沒有辦法跟著我的,那自然也隻有這個時間點的晚上,呂布才能跟在我周圍,無論怎麽說,安全最重要。
如此簡單的道理,應該沒有人想不通吧。
其他人想不通無所謂,反正我是想通了的,那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要想辦法用最快的速度結束這趟非常危險的行程,這才是最好的選擇,說簡單點,就是有話直說,別再繞來繞去了,聊完了趕緊回家睡覺。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我現在隻想睡覺,你也別藏著捏著,我既然來了,那就不怕被你問,所以你快問吧。”
我能這麽想,也能這麽說,隻是對方似乎不能和我一樣直來直去,甚至很有可能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麽痛快。
也就我說完這些之後,對方一下子就沒聲音了。奇怪?這倒未必,考慮對方有可能不適應這樣交流方式,又或者說我的行為完全超出了對方的預期,這種情況下,對方完全不出聲,這倒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換成是我,估計也要考慮一下對方答應這麽痛快是不是有詐了。
看來有的時候太爽快,還真不是好事。
我是等了大概有兩分鍾,才聽到對方給我的回應。
“我還真沒想到你會這麽配合。你放心好了,我要打聽的消息,和警方,甚至學校都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打聽的東西,完全是我個人想要知道的。”
“問吧,別繞彎子了,快問吧。”
“我想知道的事情很簡單,也就是你們家的旅店,在幾個月前,是不是接待過一個看起來很蠢,並且舉止和服裝都非常怪異的男人。”
“蠢貨天天有,奇裝異服的人,更是滿大街都是,但我也知道你想要問的是誰,你想打聽的是一個呂布的男人,沒錯吧。”
“就是他,看來你有頭緒?”
“並不是我有頭緒,而是這個問題黃兵下也問過我。我可以保證我沒有任何的隱瞞,我們真的沒有接待過一個奇裝奇服,並且看起來非常蠢的男人,我是真沒想到你把我喊來,就是為了問這樣一個重複的問題,你也真夠閑的。”
“呂布不可能憑空蒸發,他一定這個世界的某一處——”
“某一處?你要是不相信我這裏的說辭,那就讓你們組織去調查一下我們旅店的職員,我想這對你們來說絕對不是難事。我這裏的答複,就算你問一千遍,也不會有任何變化,因為這件事對我而言,就隻有一個正確答案,沒其他的。我也必須要提醒你,你真沒必要專門跑過來問我這樣一個已經有明確答複的問題,這是在浪費我們兩方的時間。”
“浪費時間嗎?可我就認為,真正的答案就在你們家裏。”
“我們市這麽多酒店,少說七八十家有的,你們幹嘛老盯著我們家?你們去查查其他家的酒店不好嗎?我是真不明白,我們家到底是怎麽得罪你們了,一天到晚要被你們問這樣奇怪的問題。”
“不是你們得罪了我們,而是玉佩——我已經見到那塊玉佩的樣子。也許其他人不知道這塊玉佩意味著什麽,但是我知道,我能夠理解玉佩之上的紋章是什麽意思,更清楚這塊玉佩的主人隻有呂布,然而這塊玉佩的主人沒到你們家,這就很奇怪了是不是?”
“你說你認識呂布的玉?這麽奇怪的嗎?”
我是看了一眼身邊的呂布,呂布也看了一下我。
短暫的視線相交,呂布立刻就對著我搖起了頭,看來她也不認識藏在二樓的人。
呂布不認識的情況下,那——那我們還真沒辦法明白這個犯罪者為什麽會對呂布有如此巨大的執念。難不成呂布還能是她的殺父仇人?
你要知道這個人到底花了多少功夫去調查玉佩和呂布,她甚至可能是分了三個去調查與玉佩相關的事情,這要不是執念,那執念這個詞就要重新定義概念了。
你要問是哪四個方麵,第一方麵自然是黃兵下為首的一眾學校高層,你要說不是這人指使校長他們調查這件事,這話你自己相信麽?那可是學校高層,一個個抬著頭走路的大爺,他們找我打聽一個奇裝奇服的人?除非說太陽打西邊出來,否則絕對沒有這種可能性。
第二方麵也不用多說,自然就是笑麵人組織。剛才這人說了一件非常容易被人忽視的話,那就是她知道了玉佩長什麽樣,這話結合實際情況,可是非常奇怪的,但要注意,這裏奇怪的可不是她知道了玉佩長什麽樣這個結果,奇怪的是她知道這件事情的過程。
很簡單的問題,她知道了玉佩的外觀,那是誰告訴她的呢?
首先排除黃兵下等一眾人,他們是處在警方的高強度監控下的,他們絕對沒有機會前往上海,更別提去拍攝這些完全沒有意義的東西了。
同時,你也必須要明白,現在市內是高度警戒的,之前的王久實也是因為前往上海出車禍死的,並且之前玉玉也提到過,我們家賣出去的玉佩,現在就是在上海。
我不知道警方會不會把這兩件事情結合起來看,但警方那邊絕對會有所警覺的。
更何況能夠和笑麵人組織成員合作的人,他們也絕對算不上是普通人,而現在不普通的人,基本都會被警察抓取訊問。
這種情況下,這人想要獲取玉佩相關情報的途徑,那就非常少了——甚至我可以說她獲取情報的渠道絕對是單一的,基本上也隻有笑麵人組織,有這個能力,並且願意提供給她這方麵的情報了。
所以第二方麵,是笑麵人組織。
第三方麵,更不用說了,自然就是這人自己了,這沒什麽好說的,我是不相信有這麽大本事的人,會蹲在學校裏完全不出去調查。
隻是她一個人勢單力薄,並且長這麽漂亮,確實是非常不適合多露麵的,那你說麵都不露,她能查出什麽?這裏用事倍功半來形容她自己的調查,肯定是沒問題的,甚至更進一步,你說他什麽都沒調查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她逮到能提問的機會,那就不會輕易的放過。
此時對方的追問並沒有停下,甚至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知道的消息,她自己一個人開始朝著奇怪的方向思考,這多半是試圖通過自己的幻想來解決疑問。
“所以我在想你們家是不是個黑店,又或者你們家——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但呂布好端端一個人,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你要知道那可是玉佩,是身份的象征,怎麽可能說丟就丟呢,要麽是他死了,你們撿到了這塊玉佩,要麽,就是你們殺了他,搶走了這塊玉佩。”
“你可別亂說,我們家運氣沒有這麽好,更不是強盜和小偷。”
“那你們家的玉佩到底是哪裏來的!並且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否認過那玉佩是呂布的!你們絕對見過那塊玉佩的主人,告訴我,他到底怎麽樣了,是死了,還是活著。”
這人有病,絕對有病!
你和一個精神病能怎麽交流?和她一樣變成精神病嗎?
也就在我完全不想回複的時候,呂布主動站了出來,並且說明了一切。
“那塊玉佩是我給他們的,你到底想問什麽。”
“你給她的?還有這種蠢事?”
二層樓道的燈光開始匯聚,位處於黑暗之中的人影,終於有勇氣在我們麵前,展露出了她本來的樣貌。
隻是令我完全沒有想到,呂布竟然真的認識這個人。
——
“貂蟬——你怎麽會在這裏。”
——
貂蟬?雖然這個人是長的很漂亮,但你說她是貂蟬?
我是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了,現在無論是呂布,還是貂蟬,這兩人的樣子都非常的奇怪。
貂蟬看起來是理解不了為什麽眼前這個人能喊出她的名字,而呂布肯定不明白,為什麽貂蟬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我是隻能明白這兩人為什麽都不說話,但你要覺得我能打破僵局?我可真沒這個本事,所以這裏也隻能等他們兩個思考完,自己開口接後續的內容了。
好在沒讓我等多久,那個被呂布喊做貂蟬的人,她先開口了。
“你認得出我,那你就是呂布,沒什麽好懷疑的。隻是你怎麽變成女人了?哈哈哈——看來你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出的差錯可不是一點半點呢。”
“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幸運,貂蟬——”
“如果我真的幸運,那就應該見不到你,但你現在這個樣子,可真讓人笑的停不下來——哈哈哈——天下無雙的猛將,弑父叛逆的小人,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哈哈哈——報應啊,這就是報應啊!”
“我不覺得這個是報應,我也不是小人。”
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係?還什麽來到這個世界?難不成我又撞見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曆史愛好者?真要這樣呂布和貂蟬認識倒也不奇怪了。
兩個都是看曆史書看到腦子異常的人,他們不認識反而是奇怪事,但是,這兩人的關係,也不應該這麽差才對。
按道理來說,曆史上的呂布和貂蟬,應該——應該也不是夫妻關係,撐死了貂蟬也隻能算妾,但即便隻是妾,那也算是嫁給呂布的,那他們就是家人,真要這樣的話,他們的關係也不應該這麽奇怪吧?你要知道現在的貂蟬可是在瘋狂的嘲笑呂布。
嘲笑也就算了,笑笑也正常,但無論是呂布,還是貂蟬,他們之間的交流方式,可完全不像是家人關係,甚至說,我感覺這兩人的關係是異常僵硬的,他們別說家人了,很有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
“呂布,你還真應了那句話,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哈哈哈——”
此時的貂蟬笑著從二樓一躍而下,空中翻轉了一圈之後,平穩落地。
看來這人多半和呂布一樣,都是非常有本事的類型,要是我從這高度跳下來,估計能摔斷兩條腿。
隻可惜這人腦子絕對是不正常的,很有可能是比呂布還要不正常的類型。
她落地之後也沒有往前走,輕輕的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遙控器,隨手按下一個按鈕之後,學校內所有的燈光都匯聚到了我們身邊。
光亮照亮了我們周圍,也照亮了我們的前路和後路,與此同時,我也清晰的看到了兩人臉上的表情。
貂蟬的笑容和呂布滿臉的不開心。
我是很想問問具體發生了什麽,卻沒有這個機會,因為此時的貂蟬,也提及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呂布,我知道笑麵人找過你,你為什麽沒答應。”
“我不屑於這種人為伍,他們也不配讓我聽他們的話。”
“是你不屑呢,還是你沒聽懂呢?按照我對你的了解程度來看,你多半是後者。要我說,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你明白這複雜道理的人,是絕對不存在的。你這個人一直以來最大的毛病就是隻聽一半的話,也不願意動腦子去理解他們說什麽,換誰來和你解釋,都是白搭。”
“我否不認我有這個習慣,但這不是壞事,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拖拖拉拉的全部聽完,有的時候,憑借自己的直覺,反而才是正確的。”
“憑借自己的直覺?你的意思就是靠運氣咯?運氣早晚有用完的一天,你知道你是怎麽死的嗎?你知道你在——”
“我在白門樓,被自己的部將綁了獻給曹操,緊接著我投降失敗,被曹操斬了,我說的對吧?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沒必要和我說這些。”
“你很清楚嘛,看來你也沒少了解自己的結局,隻是你這個人,就算知道了未來會怎麽樣,就算你知道自己失敗的結局,你也不會做出改變,更不願意去思考自己為什麽會輸。對你來說,死了就是死了對吧?沒什麽不情願的對吧?”
“有什麽好考慮的?又有什麽不情願的,贏者通吃,輸家輸掉一切,自古以來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