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許長歡醒了!
西絕山。
除夕夜,許多魔教弟子都回到家中與父母團聚。
但也有許多自小就是孤兒,或者不願回家的弟子留在了西絕山上,與師父和眾師兄弟們一起度過除夕夜。
留在山上的魔教弟子們早幾天就準備好了過年要用的食材和用品,等到了除夕夜這天,就等著肆無忌憚地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了。
廚藝好的從下午就開始在廚房忙碌,愛玩愛鬧的準備節目,輕功好的在屋頂上飛來飛去裝飾點綴,總之各有各的忙法。
而西絕山眾弟子們的小師妹淳鈴,此刻獨自手裏拿著一件衣裳來到了大師姐許長歡所住的屋內。
淳鈴進了屋後將手裏的衣裳放到一旁,出門端了盆熱水回來,進屋後給許長歡仔仔細細地擦身子。
等淳鈴給許長歡擦完了身子,她又給許長歡換了一身十分喜慶的朱紅色衣裙。
這裏關於衣服的紅色記得去,差不多就幾個字!啊!我能寫完六千麽!
“師姐,我前天下山買新衣服的時候給你也順帶買了一件,過年了,你也換身兒新衣裳。”
“這錢可是我自己掏腰包出的,等師父今晚給你發壓歲錢了,我可要在你的壓歲錢李扣掉。”
淳鈴絮絮叨叨地說著,也不管許長歡能不能聽到,“跟你開玩笑的,這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不用給我錢。”
穿好以後,淳鈴忙得額前都滲出了一些汗珠,她扶著許長歡將她放好,接著給她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床前給自己扇風。
“師姐,你瞧著我今天給你穿的這身衣裳可還行?”
“你向來不愛穿這種大紅大紫顏色兒重的,可是今天過年,雖然你不能起來和我們一起玩兒,但我也想讓你感受感受過年的氣氛。”
“你要是醒著的話,看到我給你穿的這身兒紅衣裳,肯定不願意要脫下來換,還好你睡著了,我才能給你穿上。”
“其實師姐,你穿紅色挺好看的。”
淳鈴望著床上閉著雙眼的許長歡,越看越好看!
師姐的膚色並不如那些大家閨秀那樣白皙,她常年在山中撒了歡兒地玩兒,太陽早就把她的肌膚曬得紅潤健康有光澤。
這段時間裏師姐一直昏迷不醒,膚色蒼白,今日穿上紅色的衣裳襯得她雙頰紅彤彤的,十分好看,顯得她病態不是很嚴重,比她平日裏穿的那些嫩黃嫩綠粉色兒的好看。
“師姐你從小就賴床,整個西絕山每天都是你起得最遲,師父說是因為你體內有毒,所以嗜睡,可是你怎麽這次就睡了這麽長時間呢?這都過年了,外麵的雪都下了好久,你也不說快點兒醒過來,和我們一起打雪仗……”
“過了年,我就又長了一歲,師姐你也長了一歲。”
“我都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別等我的小娃娃出來會滿山跑了,你還沒醒。”
說到這裏,淳鈴原本一直明媚笑著的雙眸突然黯淡了許多,神色也變得感傷了起來,她望著床上安靜無聲的無償還,喃喃道:“師姐……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對了師姐,說到嫁人,我想起來了一件事兒!今日那個二皇子派人來了,送了好多好多的東西,可是師父連門都沒讓他們進來,也沒有收他們的東西。”
“大師父動了好大的氣,我聽二師父說,就是二皇子害你變成這個樣子。”
“二皇子還說要好好保護你,可最後竟然害你半死不活,你以後如果有一天醒過來了,可休要再喜歡他了。”
淳鈴自顧自的說著,說起宋子清,秀眉不悅地皺了起來,對宋子清十分不滿。
她沒有注意到床上的許長歡,她的右手食指輕輕動了動。
“咱們西絕山上的師兄弟們,哪個不是才貌雙全,武功高強,哪裏缺如意郎君乘龍快婿。”
“我看大師兄就不錯,和你很相配,再說大師兄也喜歡了你那麽多年,對你的心是日月可鑒,比那個隻會油嘴滑舌的二皇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醒來之後幹脆就與他成親吧……”
“你在這裏胡說什麽呢?”
淳鈴正說著,就聽到大師父許風生嚴厲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她被嚇了一條!
許風生來到許長歡門前,看到門開著一個小縫,推門進去就聽到淳鈴在那裏自言自語說些胡話。
淳鈴見大師父來了,做賊心虛似的吐了吐舌頭,“我哪裏有胡說,我說的話,句句都是講給師姐聽的肺腑之言。”
許風生卻根本不吃她這一套,皺著眉訓斥她:“整日就知道玩兒,讓你來陪你師姐一會兒,你隻顧著自己在這兒說個痛快,門沒關嚴都沒發現,外麵下著雪,你師姐萬一吹風受涼了怎麽辦?!”
淳鈴用眼神將這屋內六個暖爐掃了一遍,好笑道:“師父,您把這屋裏搞得跟蒸籠一樣,我是怕師姐熱得厲害,故意留了個縫隙讓師姐透透氣!”
“強詞奪理最有你的,今天過年,我就不罰你了,出去吧。”
淳鈴吐了吐舌頭,“謝師父饒我。”
“去前麵跟他們玩兒吧。”
“好嘞!”
淳鈴說著站起身來,騰地方給大師父。
許風生目送著淳鈴離開,他才收回了視線坐到床邊,望著床上的許長歡,許久都沒說話。
他看著許長歡,雖然每日都有給許長歡喂些營養十足的湯水和補藥,可許長歡看著還是明顯的比以前消瘦了許多,臉色也不如從前紅潤。
她躺在這裏,若不是還有進出氣,旁人隻看她這幅陰死陽活的模樣就覺得她大限將至了。
他一言不發地凝視著躺在床上的許長歡,內心說不出來的苦悶與難受。
自從許長歡沒有性命之憂後,許風生就每日將自己關在屋內,研究著能領許長歡早日醒過來的藥方。
這段時間裏,他去了許多地方,見了許多名醫,也曾得到過好的治病方子,但用在許長歡身上卻始終不見效。
近日他總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原本前些日子他要下山去見揚州的一位神醫,可他終究是擔心許長歡出什麽意外,他不在西絕山上,不能及時趕回來。
所以,許風生便與那神醫約好,等過完年再相見。
“長歡,你何時才會醒過來?師父還能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的到來了?”
許風生的話音落下之後,他隻是望著許長歡不說話,屋內寂靜無聲。
過了一會兒,許君離也從外麵進來了,見到屋裏的許風生,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一愣。
“你也來了……”許風生望著許君離,溫柔地笑道。
“你怎麽在這裏?”許君離一邊嘴上問著一邊走了進來,他進了屋,轉身將房門關上。
他關了門後轉身來到許風生的身旁,站在那裏望著床上安靜沉睡著的許長歡沉默。
“我想來陪陪長歡,怕她一個人寂寞。”許風生收回了望著許君離的視線,扭頭看著許長歡,默默說道。
“我也是。”
許君離的話一頓,接著輕聲道:“不知道長歡什麽時候才能醒。”
“我覺得快了。”
許風生在說這句話時,喉嚨都下意識收緊了。
“快了?”
許君離皺了下眉,緊接著苦笑道:“一天以後算是快了,一年算是快了,十年也算是快了,隻要在咱們死之前她能醒,都算是快了。”
“也不知道咱們還能不能活著看到長歡醒來。”
許君離說完,手輕輕搭上了許風生的肩,許風生明確感受到了他的擔憂與恐慌。
他抬手附上了許君離的手,安撫他道:“就算咱們看不到,還有安陽他們……”
“你放心,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安陽他們也會照顧好長歡的。”
許君離聽到許風生這麽說,腦海中浮現了許風生所說的場景,眼眶都忍不住泛紅了。
他垂首不語,不想讓許風生看到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再引得他也跟著自己難受。
大過年的,西絕山上最高地位的兩個男人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
許風生與許君離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打破這沉默的氛圍,許風生是望著許長歡,腦中想著這幾個月來所用的每一張藥方和療效。
而許君離則是低著頭默默流淚,他淚眼婆娑地低著頭,眼淚像是泛濫了一般肆意滑落在臉頰上。
他正傷心哭泣之際,淚眼模糊地看到眼前一個白白的東西輕輕的動了動。
許君離以為自己眼花了,他抬手擦幹了眼淚,一眼望過去,那剛才看得模模糊糊的白色東西,原來是許長歡放在錦被外的手!
奇怪,他剛剛明明看到那手動了動,難道是自己眼花了,看走了眼?
許君離止住了淚水,緊緊盯著許長歡的手看,沒一小會兒,他就看到許長歡的手指的確無意識地動了動!
他驚詫地喊了一聲,“風生……”
“嗯?怎麽了?”
許風生疑惑地扭頭望去,隻見許君離滿臉淚痕地直愣愣看著前方,眼神一瞬也不瞬!
“你看!”
許君離指了指許長歡的手,“你看長歡的手!”
許風生扭頭,正巧看到許長歡的手動了動。
“長歡!”
他驚喜地大叫了一聲!
剛走到門外不遠處的莫安陽聽到自己師父在屋內大喊了一聲,心立刻狂跳了起來,全身的神經都跟著緊繃了!
他一個箭步走上前打開了房門,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師父,怎麽了?!”
“安陽,你來的正好!”
許風生喜出望外地對莫安陽道,莫安陽卻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詢問許風生:“師父,師姐沒事兒吧?”
“你師姐不僅沒事兒,而且還很有可能蘇醒過來,剛剛她有了一絲蘇醒的跡象!”
許風生驚喜地聲音都跟著顫抖,許君離剛剛止住的眼淚此時又忍不住因為激動而流出來了!
莫安陽聽到師父這麽說,原本已經提到嗓子眼兒那兒的心此刻才終於放下,他鬆了一口氣。
“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許風生一邊說一邊將床上的許長歡給扶了起來,“你們來,咱們三個聯手給她傳輸真氣,然後試著看能不能調動出她體內的內力,她的內力被催醒後,說不定可以刺激她醒來!”
“好!”
“好!”
許風生和許君離還有莫安陽三人各自坐在許長歡的身旁,抬手對著許長歡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