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吃飽喝足開始算賬
等兩人回了如意畫館,白師傅早早就有事離開了,隻交代了小廝,說是不滿意需要修改之處,說與小廝便可。
許長歡拿起桌上已經裝裱好了的畫像,這那裏還需要修改!白師傅重新繪製的這一幅和自己的那副畫完全一樣,就連那筆觸和細節都居然和自己那張小像相差無幾!
許長歡自然是十分滿意的,開心地將那副畫卷了起來,套入一旁小廝所準備的錦袋之中,抱在懷裏就不撒手了。
宋子清瞧她此刻的模樣,怕是早就忘了今日在天華宮內對自己又是喊又是殺的事兒了!
他也不與許長歡計較這些,付了錢就和許長歡一起上了門口的馬車裏。
今日出宮他們不僅沒有帶上孫公公,甚至連侍衛也沒有帶,兩人坐在馬車裏悠悠往皇宮內走去。
許長歡坐在馬車內無聊,掏出了宋子清的那般扇子,在手中把玩著。
她的右手被宋子清捏得狠了,一直隱隱作痛,此時又用了力活動著,疼痛感也跟著增加了。
“呀!”
手腕越發疼得厲害,許長歡手上一個沒拿住扇子就掉了。
宋子清坐在一旁閉目養神,聽到許長歡怪叫一聲,睜開眼看到扇子跌落在一旁,她正揉著手呼痛。
“過來。”
瞧見那白嫩手腕上青紫的淤痕,宋子清眸子暗了暗,他朝著許長歡招了招手,將她喚到跟前,拿出孫公公給的藥膏,左手輕柔地虛扶著她手上的那隻手,右手挑了一點藥膏給她塗上,然後動作輕緩地給她按摩揉捏著。
許長歡坐著無聊,左手就又拿起了拿把扇子開始把玩著,右手被宋子清握在手裏上藥。
“你怎麽突然那麽大力氣,居然對我下這麽重的狠手。”
這馬車裏安靜得很,許長歡閑不住,便問了句。
許長歡這話說的,停在宋子清的耳朵裏十分的刺耳,說得他好像是故意要傷著她一樣。
許長歡原本說這話也沒什麽意思,並不是想跟宋子清算賬,隻是無聊閑著,看他給自己按摩著的手腕淤痕那麽明顯,就好奇問了一句,卻沒想到惹得宋子清有些不高興了。
宋子清瞧了她一眼,苦笑,“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
“況且我當時是真急了,手上一時沒個輕重不小心傷到了你,這不都跟你賠了一天的罪了麽。”
宋子清心下想道,他若是當時使出了全力,許長歡此刻正趴在床上給太醫接骨呢。
再者說,在那之前,許長歡眼裏的狠勁兒可真真是令宋子清開了眼了,也知道了那畫中之人對許長歡的重要性。
“你剛剛打我的時候可不見你手下留情。”宋子清決定也和她算算賬。
許長歡的聲音一下就虛了下來,軟聲細語道:“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武功,我就算打下去你也傷不到絲毫,你跟我計較這個做什麽。”
“我跟你計較?”宋子清好笑地瞥了一眼許長歡,許長歡心虛地往裏縮了縮。
盡管許長歡現在是在倒打一耙賊喊捉賊,但宋子清看到她手腕上的傷,終究還是她沒傷著自己,自己卻讓她受傷了,所以還是決定不跟她再繼續糾結這些話,也沒什麽意思。
“小沒良心的。”
隻是嘴上淡淡說了句。
許長歡想著自己之前也有些衝動了,可能也傷害到了宋子清,所以宋子清如此說她她也不翻臉。
不過她想起了宋子清騙她不會武功之事,心中又有了些底氣,就自己湊了上來,直視著宋子清,認真說道:“那你以後有什麽事都不許再騙我。”
“我長這麽大,我大師父和二師父,還有我的師弟們都沒騙過我。”
她悶悶不樂有些委屈地望著宋子清,指控道:“你是這個世上第一個騙我的人。”
“那你有什麽事也不許瞞著我。”宋子清挑了一下眉,說道。
“……”許長歡果然猶豫了一下,咬了咬下唇,她的神情像是要說些什麽卻又沒辦法說出口一樣為難。
過了一會兒,她才沒底氣地小聲對宋子清說道:“那我肯定不瞞著你,一般情況的一般事件,我都不會瞞著你的。”
“那我也是如此,一般情況的一般事件,我都不會瞞著你。”宋子清嘴角勾起了惡劣的笑容,笑得邪邪的。
許長歡看著他那明亮的黑眸,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眼裏透著精光。
她搖了搖頭歎氣,眼前這位二皇子殿下精明得很,隻有他占便宜的份兒。今日若不是他愧於自己,怎會又當隨從又當錢袋子地任自己胡鬧。
正唉聲歎氣之際,外麵就傳來了熱鬧的嬉鬧聲,許長歡一下子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收回了手,忙湊到車窗前掀開了簾子往外看去。
隻見路旁一個氣派弘大的府邸,門口掛著彩,還停著好幾頂華麗的轎子,身穿華服的人們從門口朝內走去,府裏的家丁都精神地在門口站著迎人。
許長歡隻顧著看那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遠了才想起來問宋子清,“那個大宅院是什麽地方?”
“丞相府。”
宋子清對這長安城熟的很,就算沒有看到那府邸,也能從路線上猜得八九不離十。
何況是剛才許長歡掀開簾子之時,他就朝外也瞥了一眼。
“啊!我知道了!”
許長歡怪叫了一聲,又一驚一乍地喊道:“丞相府就是那天那個二小姐的家!”
她說著,就又掀開簾子朝著那遠遠的丞相府望去,看到如此氣派的丞相府,許長歡不免有些羨慕:“二小姐就是在這麽氣派的房子裏長大的嗎?”
“氣派?”宋子清好笑地反問了她一句,仿佛是在嘲笑她沒見識一般。
“你難道不比她更氣派?你獨占山頭這麽多年,你可比她氣派多了。”宋子清冷冷說了一句,今日是丞相生辰,丞相府肯定比平時熱鬧上許多。
兩人坐在馬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外麵熱鬧喧囂的聲音仿佛與他們無任何關係。
然而丞相府內,有一位小姐站在府內最高的樓台之上,朝著門口望去,著急地期盼著。
丞相夫人遠遠就瞧見了自家女兒期待的眼神,她扭臉吩咐了下人,“去把小姐給我叫過來。”
不一會兒,把街都快望穿了的二小姐才聘聘婷婷下了樓,來到丞相夫人麵前,模樣好不可憐地喚了聲,“娘。”
“你眼裏哪兒還有我這個娘,巴巴的就隻有那個不成器的宋子清!”
宋子清在宮中地位不高,但好歹還是皇帝的兒子,丞相夫人雖私下毫不避諱地喊著他的名諱,但見了麵還是要尊稱一句“二皇子”的。
“娘,你說他今天會不會來?”二小姐黃淑娉說這話時,眼神裏帶著委屈,仿佛是被人欺負了一般。
丞相夫人知道了她偷偷跑去天華宮,那天之後就把黃淑娉困在了家裏,沒再讓她進宮過。
今日是丞相的生辰,長安城所有有頭有臉有身份的達官貴人都來了,黃淑娉心想著她的二哥哥說不定也會跟著皇子們一起過來。
“他來做什麽?”丞相夫人反問了她一句,黃淑娉一時也啞口無言了。
“你這丫頭怎麽就不聽勸呢!”
丞相夫人見她神色傷感,想起了昨日皇後與她聊起的趣聞,便對著黃淑娉說道:“昨日我進宮裏陪皇後娘娘遊禦花園才聽說,那宋子清宮裏進了個老嬤嬤,宋子清跟著了魔似的,整日與這老嬤嬤廝混在一起,上次還叫陛下動怒責罰了他一番,但也沒見他收斂絲毫,仍舊與那嬤嬤同進同出。”
黃淑娉聞言,臉色果真變得越發難看了起來,丞相夫人見她如此神態,忙趁機緊跟著又將那宮中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蜚語,和那嬤嬤與宋子清在一起無視旁人卿卿我我的模樣,添油加醋地說給了黃淑娉聽。
這二小姐是越聽心中越悲情,她想起了那日在天華宮裏,她的二哥哥與那嬤嬤一唱一和,二哥哥還因為那個嬤嬤對她凶了起來。原本隻是以為自己逾越放肆了,萬萬想不到二哥哥與那嬤嬤之間居然有這樣一層關係。
如今知曉了,心中更加是萬分傷懷,悲從心中來,竟抑製不住地流下了兩行清淚,這淚一旦落了下來就收不住了。
見女兒落淚,為娘的哪有不心疼的,但還是要叮囑上一句,“他那般風流無度,你就斷了與他在一起的念想,好好與大皇子多親近親近,以後有你日日享榮華富貴的!”
“好了,你也別哭了,趕緊擦擦眼淚,今日是你爹的生辰,你可莫要擺著這一幅苦臉給旁人看了去,也不要在你爹麵前提起宋子清讓你爹動氣。”
“是……女兒知道了……”二小姐嘴上應著,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丞相夫人一邊勸著,一邊歎了一口氣,唉歎這女兒怎麽就非要追著宋子清跑,卻不看看那大皇子。
大皇子比宋子清可受皇上的喜愛多了,也是目前最好的太子人選,又有皇後娘娘撐腰,日後她的女兒若是嫁給了大皇子做了太子妃,與皇後娘娘可是親上加親,他們家就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