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君子之車
齊玉琛和齊玉鉞是雙生,鳶王齊卿利用了兩個人的相貌做了隱藏。他不知道強勢的武後是否能等十五年,再來侵犯鳶都。於是他賭了自己的命,自己的良心,也要保鳶都的千千萬萬的百姓安寧。他賭一個擁有權欲心的人最後都會因為權力駕馭權利,而後放棄殺戮。
鳶王剛毅決絕的喝下毒藥,棄下杯子。他額首道:我怕你,卻不敬你。他問武後,滿意了嗎?他問武後,十五年後看到那個孩子無恙,會放下心裏的**嗎?他問武後,這天下是皇家打下的,還是百姓擁護的?他問武i後,你得到的天下到底有多大,是為了天下的誰?他問武後,權力到最後會不會是自由的桎梏?樹木下的影子折出冷冷的風,武後森然,:我記下了,你可以走了。
鳶王用身體擋住年輕侍衛的監視,用手中的碎玉擊中玉鉞。鳶王在房外壓住腹內灼熱的疼痛,硬生生的握碎玉扳指,今天能活下來的隻有一個。
齊玉琛和齊玉鉞商量好,玉鉞盡快熟悉朝堂事宜起來,配合德武將軍。德武將軍三萬金甲已經做好了潛伏,這些人安營紮寨天都城外。天都城外旌旗招展,這裏山高
險峻,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覃淮城和傅潤男來到河邊溜著馬,青湛湛的河水上浮了落花,水裏的野鴨結對戲水,不遠不近的。潤男撿起一塊石頭,打出一串水花,看著覃淮城:“三哥哥,姐姐真的送與淄州侯了嗎?”“嗯?不要瞎聽傳謠,你姐姐在王府呢。”傅潤男抬起好看的臉看著河水,眼睛有些微紅。覃淮城心裏揪了一下,他沒有在說啥,隻是拍拍傅潤男的肩膀。這是讓人心疼的孩子,傅濟敏的冷淡,家族裏的歧視,從未影響他想要做的事。軍營裏的苦沒有傷痕累累的積累,是不會輕易讓人服的,這個孩子硬生生的學會把血咽到肚子裏。任誰都能看出來,傅潤男多想要父親的認可。認可真的很重要嗎?做一個鷂字營的首領,覃淮城想到了父親。
這次故意把軍營紮在淄州附近,是多少有些挑釁。探子來報,武帝已經派人督促淄州侯警戒。說的好是警戒,淄州五萬大軍早早的摩拳擦掌啦,何況傅濟敏也帶著三千精騎隱在附近。
覃葉城的人送來書信,北突厥有些人潛進鳶都。齊玉琛腹內的火已經是疼痛難忍,他吩咐人把小北帶來。小北最近可忙啦,平時那些家將都來尋她拿些藥罐罐的,現在就連他們的家人也是托人要上幾罐的。小北製的藥可是童叟無欺,因為她知道人和牛的差別就是,多下一點藥牛也不會吐血。花花的銀子裝在小北的腰包裏,走起路來的是歪歪的。家人說慶王有請的時候,小北還正在大言不慚和人家說,幾歲的牛用多少的量。那個人是門將遠方的親戚,因為知道王爺不讓小北接觸琨陽殿以外的人,門將也是使了大價錢尋來的。這個人長相高大,隔著門簾說家裏養的牛畜最近都有些死掉了,前些天親戚送些藥好多了些,這不用完了想要在尋名醫看看,想請名醫過去。小北歪著頭:“不好,我家夫君不許我出門。再說你要的太多,不好頃刻做出來的。”那個人的身上味道不好聞,不是善良之輩。小北想過齊玉琛說的話:一個人好與壞,味道也會泄漏的。
小北顛顛的跑回琨陽殿,想要告訴慶王今天的收獲。撲通!小北摔在一個人的腳下,疼!沒有人扶嗎?銀子滾了出來,星光點點。“噗呲”誰笑了一聲,有一隻修長的手拾起花花的白銀。小北爬起來不要命的想要搶回來,卻發現自己的手實在太丟人,摸到了人家的臉。小北的小嘴一憋哭了。她想自己必須哭的,打是打不過的,摸到一個好看的男人臉解釋起來太麻煩,何況還不死不活捏了人家下下。不遠的地方都有人看著呢,特別是齊玉琛婉婉的站在那看著自己。那個好看的人掂一下銀子,拱起手做了揖:“多謝小王妃募捐!覃辛城收下啦。”覃辛城,是誰?小北睜著大眼睛看著一身黑甲,俊美無儔的男人。還沒等淚花結珠,小北說:“好!捐了,但要以我的名字建支軍隊。”
覃辛城啼笑皆非。
齊玉琛遠遠的看著小北,看著覃辛城說王妃,回頭望了一眼戴著麵具的齊玉鉞,剛剛的微笑淺淺隱去。覃辛城本已經說完了話正要出去,一下撞倒了冒失的小北。因為知道小北是誰,也就逗趣了一下。當然覃辛城也是希望齊玉琛能放下一些,和這個孩子能輕鬆的過完餘生。“哎!覃辛城,你是幹啥的?拿了我的銀子總要有個交代吧。”小北站在那裏含笑如風,像絢爛如夏的花,覃辛城也是驚歎了她的美豔絕俗,這就是武帝要尋的人?這麽好看的人,是有多少的人要抓她,是要她死還是要她生。覃辛城恭恭敬敬地回了:“在下司庫,是個糧官。”小北涼涼的說:“這麽大的官還這麽摳,這個也給你好了,要是把士兵餓壞了可不好。”說完就把頭上的簪花遞過去,這可都是真真的真金白銀呢。幾個人看著小北,麵具後的眉動了一下,眼睛軟軟的,笑容柔婉。
齊玉琛把小北帶回殿內,讓采薇告訴李靖把剛才的買藥人帶過來。剛剛高大的男人此時被捆得像個粽子,嘴裏咕嚕咕嚕嚷,就是掙不開繩索。小北一看,下的小手一下捂住了眼睛,難不成自己又暴露了。小北一點一點的退,“你還能隱身嗎?”聲音緩緩。那個戴著麵具的人閃了一下,就站在小北逃走的方向。“我,我才不是呢,我是換衣服嘛,這個覃什麽辛的拿走人家的錢,也不留個啥收據的。哼!我去追他回來,討個說法什麽的。”小北也學著晃了一下,結果鼻子一下酸酸的。“小北,別鬧了。”齊玉琛用了些威嚴,小北乖乖挪回來。我可是沒有答應這個大家夥什麽,也沒收他錢財的,更是沒有出過這個琨陽殿的。自打琨陽閣成為未來鳶都王的婚房改了琨陽殿,小北就不舒服。因為上次的中毒,德武將軍就讓小北住去了便殿。小北最喜愛又好奇的那個大床,就成了朝思暮想中的特赦。“小北你好好看看,是這個人嗎?”小北睜大眼睛,衣服像,個子像,就是說話聽不懂啦。她回過頭看著慶王,古靈精怪的眨著眼睛,心生出一個主意。她從兜裏拿出一個瓶子,這是細辛粉。這要少用些可以散風寒,多些就不好玩了。李靖接過去倒出一些看著小北點了頭,就一股腦的喂給了那個大漢。不一會功夫,那個大漢四肢抽搐,大聲說:“我說我說,快救我。”這麻木就像萬千小螞蟻在皮膚上,這般的撓心。大漢看著小北傲嬌的樣子,講道:“我們收到密報,大周最近有些人拿著一幅畫像,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畫像上是一個女人,精美絕倫。我們又聽到慶王很寵一個王妃,從不讓她走出王府,就想著能不能一舉兩得。”“哦…你們的一舉兩得是什麽意思?你們知道那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想來鳶都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孩子,聽說王妃長得有些像。就想著誆出去,以她要挾鳶都助我們攻打大周。”齊玉琛和齊玉鉞握緊拳頭,異口同聲的問:“誰告訴你們的她們有些相像?”大漢的本來就黑黑的臉更因為麻癢難耐的扭曲,手腳又被捆住,就在地上來回蹭,滑稽痛苦。“是,是淄州侯…“淄州侯?傅濟敏?齊玉琛再次握緊拳頭。小北摸著自己的小臉靠在柱子上,就是養牛的咋就成了綁匪,幸好聽了話,味道不好的人,人也是不好的。“那你看好了,可有些相像?”齊玉鉞狠狠地問。大漢的臉抬起來,一條一條黑紅夾雜著鼻涕淚水,滑稽可笑。小北忍不住笑出聲,純粹柔軟。大漢的哀嚎戛然而止,他不能說像,畫像的女人濃鬱豔麗,極致霸氣。小北的美就像帶著花香,不可相比,卻也說不得像又不像。大漢隻是看過畫像,畫像還在王子手裏。
三個人的時候,小北很乖。因為熟悉的味道又有了,就在剛才撞疼鼻子的時候。
進屋後,齊玉琛一下子萎頓下來,齊玉鉞按動開關,大床移動,露出一處階梯。扶著齊玉琛下去,臥在寒玉床上。小北嚇的不敢說話,呆呆瞪著紅紅的眼睛看著麵具人做完這些事。過了一會兒,齊玉琛好些,說了什麽給那個人。麵具人一會兒回來,取來了一個鎏金盒和一卷畫軸。齊玉琛的聲音遙遙的送過來:“小北,這個床的秘密,已經不是秘密啦。”小北的臉一下紅紅的熱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我還沒找到機關呢。”小時候,小北沒有玩伴,阿爹做些小機關給小北玩,卯榫的偶人是小北日常搭建的遊戲。剛來時,小北就熟悉了屋裏的擺設,隻是這個床棘手了些。“我們知道,你沒有惡意,你看你都把它當作你的錢庫了。”齊玉琛暖暖的講,摸著小北底下的頭,小北的頭發又長了,柔柔的,有股子太陽照過的花香味。
小北,這是我的弟弟,齊玉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