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破裂
“有到xxx站或乘坐地鐵二號線的乘客請在這裏下車，開門請當心，下車請走好。”
伴隨著提示音，陳樂忐忑不安地隨著人流一起擠下了公交。
之前因為那個神經病方天佑的緣故導致她連續請了兩天假，這還是她第一次請假，雖然上司並沒有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這對她來說都算得上是不得了的事情。
本來今天星期二她也是請了假的，但已經將錢轉給方染並從醫院離開，她便乘坐公交車決定現在去公司看看。
正準備換乘地鐵去上班，結果她剛下公交車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一看屏幕顯示來電“上司”，這讓她趕緊就把電話給接了起來。
“非常對不起！”還沒等對麵說話她就趕緊先道歉：“這兩天遇到一點事情不得不請假兩天，不過我現在已經解決了，現在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不，你不用在意請假兩天這個問題。”對麵上司的聲音顯得有些低沉，這讓她很是有些意外：“比起這個，公司之後遇到的事情可能會更麻煩一點。”
“為、為什麽這麽說？”陳樂頓時就有些心慌，上司很少會顯露出這樣的情緒，再加上之前方天佑的事情，她心裏一下子就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就在剛剛，我們突然被投訴了。”陳樂的直覺通常都很準，但在這個時候她真希望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直覺：“電話裏不太方便說，但正常來說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是正規的，就算要算計我們也不應該這麽快就能動手。”
“……會帶來什麽影響嗎？”陳樂沉默半晌，良久才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不好說。”上司的語氣很是嚴肅認真：“很明顯對方是有備而來，看起來倒像是我們的仇家。如果很快解決的話倒是沒問題，但如果一直拖下去，可能就有倒閉的風險。”
可能就有倒閉的風險！
陳樂沒想到方天佑下手竟然這麽狠，之前她還懷疑方天佑這麽一種糟糕的性格到底憑什麽能成為董事長，現在看來他真是殺伐果斷，她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能直接出手要把她工作的地方給毀掉！
雖然陳樂隻是一個打工的，但她也知道上司為了這家公司花費了多少心血，而且在她什麽都不會做的情況下上司還有同事都幫了她不少忙。如果公司倒閉上司絕對會破產，那些同事也都要分散開來，重新在這偌大的城市中尋找新的工作。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但方天佑就是這麽做了，僅僅是因為自己沒有給他麵子。
陳樂握著手機，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到底要表現出怎樣的情緒，以至於她站在馬路邊看著呼嘯而過車輛的時候，竟然有種想要直接上去踹一腳的衝動。
“我知道了。”她隻能這樣在手機裏對上司說：“對不起，都是我的問題。”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讓這種事情出現的。”
“陳樂？”上司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這也不是你就能決定的，我隻是……”
他話沒來得及就被怒氣衝衝的陳樂給掛了電話，這讓他一時有點懵，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怎麽能這麽做？”
此時此刻的醫院裏，匆匆趕來的方染看著躺在床上猶如二大爺一樣的方天佑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剛剛接到電話，我都不知道你能做出這樣幼稚的事情！”
“這和你又有什麽關係？”方天佑不屑地冷笑：“反正你去做你的假好人就行了，誰都覺得你是大善人，我作為惡毒的弟弟來襯托你不是很好嗎？”
“我說過很多遍了，頌華是屬於你的財產。”方染皺起了眉頭，麵對他這樣的言論異常認真地說：“我們方家隻有男性才能繼承，我是個女兒，怎麽可能和你搶頌華？你總是說我借著你襯托自己，但我有逼著你做這些事情嗎？我們家被你氣走的客人，哪一個不是我陪著笑臉請回來的？如果你不希望成為我的陪襯，那就應該做點什麽出來！”
姐弟兩人氣氛緊張地對持著，旁邊的管家屬下還有主治醫師大氣不敢出地圍觀，就在這個時候方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明顯有些意外，不過等她接起來後表情就變得越來越陰沉，最後她狠狠地瞪了方天佑一眼：“人家小姑娘知道你弄出的事情了，別人救了你，你現在還要弄垮別人的公司……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她給你打電話了？”方天佑這才懶懶地抬了抬眼皮。
“哼，不然給你打？”方染將手機放回口袋：“我讓她現在過來，你那邊的事情我去處理，但你自己的事情就和她好好說以下。”方染後退兩步就準備離開，在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靠在枕頭上的方天佑：“別總是把人都想那麽壞，睜開眼睛看看世界，不要總是以己度人。”
方天佑對於方染這樣的話並沒有什麽反應，那邊幾人看方染已經離開了，也不由得湊上來苦口婆心地勸阻方天佑。方天佑本來心情就不好，沒想到這些人還全都說自己的不是，頓時感覺更加暴躁了。
“咚咚咚！”
就在他有些要暴走的事情外麵的門突然被敲響了，眾人看向門那邊，就聽見陳樂有些咬牙切齒的的聲音傳了進來：“可以進來嗎？”
“人來了。”主治醫師拍了拍方天佑的傷口：“好好說話不會死的。”
“滾！”
陳樂進門的時候就聽見方天佑這樣的聲音，頓時感覺心情變得更加爆炸。要不是她隻是一個普通人，現在真的想上去給方天佑一耳光，這個時候她突然就覺得方天佑受傷是那麽的合情合理，什麽陰謀詭計，什麽同行算計，就算她這一個剛剛接觸沒多久的普通人都想給他一刀了，更何況那些朝夕相處的人乎？
“不是很利落地走了嗎？”方天佑一看到她頓時就來了精神：“怎麽現在又回來了？”
“我回來的原因你還很清楚嗎？”陳樂看他這副樣子也沒了好心情：“我和你的事情，為什麽要報複在我上司的身上？”
“你又不在乎錢，這麽在乎這些事情幹什麽？”方天佑盯著陳樂怒氣衝衝的模樣，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一樣“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你上司？”他似是露出了有些惡劣的笑容：“早這樣說，我還能……”
陳樂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以至於她過去二十多年的良好素養在此刻全都分崩離析。她自認為自己是個承受力不錯的人，在網上遇到釣魚也能淡然處之，但今天她才突然意識到，現實和網絡果然是不一樣的，網上發生的事情放在生活中更令人暴躁，而且因為麵對麵的原因，她也更加的情緒上湧。
——於是，她選擇遵守自己的本心，直接上前，就錘了一下方天佑的傷口。
“啊！”
於是，站在門外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方天佑的慘叫。
-
趙磊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從咖啡店裏跑了出來，這個時候他也不去想其他問題了，心髒像是要從胸膛裏跳出一樣。他從咖啡店跑出來的時候那十二個字依舊是明晃晃地掛在那裏，在如此的烈日之下他感覺好像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以至於他誰也不敢看，直接抱著頭在街上狂奔，一路就這麽跑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砰！”
他的身體並不算差，再加上出租屋離學校不遠的原因之前去學校都是一路跑著去鍛煉身體的，但在如今這樣狂奔回來他卻覺得渾身異常沉重，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鉛，喉嚨嘶啞，好似滿口都是血腥味。
他喘了好幾口氣才打開了房門，然後像是搶劫一樣跌跌撞撞地走進房間，還未來得及換鞋就突然發現客廳裏坐著一人。
“海、海彤？”
趙磊本來被嚇得差點沒跳出來，定睛一看才發現坐在那裏的竟然是王海彤，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此刻突然看到王海彤他一下子就雀躍起來，正笑著準備走近的時候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情，於是剛才還笑著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你找律師，要起訴我？”
“比起起訴，你應該想想自己的未來。”王海彤的臉色非常之差，哪怕此刻下午的陽光從靠北的窗戶投入，也依舊不能帶來一點亮光：“你在吸毒？”
趙磊本來還準備說點什麽，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腦海頓時一片空白，他下意識地就往一旁看去，然後就看到客廳的桌上堆著一些錫紙和粉末，旁邊還落著一個空的注射器。作為從小在這樣環境中長大的人，在看到錫紙、打火機還有白色粉末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想到這種東西，更何況這些東西還伴隨著注射器一起出現，那就更是證據確鑿。
“怎麽可能？”趙磊的心一下子就亂了：“你、你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去碰這種東西？”他直接上前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扒拉到了地上：“我告訴你，你起訴我就算了，別以為把這些東西放在我家裏就能汙蔑我什麽！”
“你還注射了？”在他伸出手去扒拉桌子的時候王海彤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就看到了袖子之下露出的青色針眼，那瞬間她的表情猶如天塌了一般：“你知不知道注射是什麽概念？你、你真的是……”她幾乎不知道要說什麽，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這是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趙磊也發怒了，他衝著王海彤大吼：“要你幾個錢就和要你的命一樣，你不是我女朋友嗎？給我幾個錢會怎麽樣？現在還管這麽多……你不是要告我嗎？那就去告啊！看我被抓住死刑才高興是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海彤急得都要哭了：“這種東西真的不能碰，你要是要這些錢是沒關係的，缺錢也可以和家裏說。但毒品這種東西碰了就真的完了！”她這麽說著的時候上前抓住趙磊苦苦哀求：“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去報警，你去戒毒所還是可以戒掉的！”
“我就知道！”麵對王海彤這樣的哀求趙磊卻聽不進去半個字，此刻他的整個情緒都變得異常激動，隻覺得好像全世界都要迫害自己一樣：“你就是想讓我進牢對不對？”他越想越來氣：“要和我分手，給幾個錢就找律師，現在還要送我進戒毒所……”他整張臉都變得極其扭曲：“你要我去坐牢，我先殺了你！”
“你還注射了？”在他伸出手去扒拉桌子的時候王海彤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就看到了袖子之下露出的青色針眼，那瞬間她的表情猶如天塌了一般：“你知不知道注射是什麽概念？你、你真的是……”她幾乎不知道要說什麽，整個人直接站了起來：“這是會死人得，你知不知道！”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趙磊也發怒了，他衝著王海彤大吼：“要你幾個錢就和要你的命一樣，你不是我女朋友嗎？給我幾個錢會怎麽樣？現在還管這麽多……你不是要告我嗎？那就去告啊！看我被抓住死刑才高興是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海彤急得都要哭了：“這種東西真的不能碰，你要是要這些錢是沒關係的，缺錢也可以和家裏說。但毒品這種東西碰了就真的完了！”她這麽說著的時候上前抓住趙磊苦苦哀求：“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去報警，你去戒毒所還是可以戒掉的！”
“我就知道！”麵對王海彤這樣的哀求趙磊卻聽不進去半個字，此刻他的整個情緒都變得異常激動，隻覺得好像全世界都要迫害自己一樣：“你就是想讓我進牢對不對？”他越想越來氣：“要和我分手，給幾個錢就找律師，現在還要送我進戒毒所……”他整張臉都變得極其扭曲：“你要我去坐牢，我先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