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出租車開的很快,車窗外的景色一掃而過。


  其實稱不上景色,要怎麽描述呢?

  楊誌文坐在副駕駛,手托著腮幫子看著窗外呆呆的想著。


  對了!一個正常人能看到的東西。也隻有這句話來相對正常的描述車窗外的風光。


  楊誌文用右手輕輕地摸了摸臉,手指在臉上不停的抓撓著,一張頗為英俊的臉上盡顯心事重重,問題在困擾著他。


  可是他們為什麽都看不到?盡管已經成年很久,可是楊世文依然搞不懂這個問題,他在心中不斷的咆哮著:你們沒有瞎!為什麽就看不清楚呢?

  在並不算平坦的道路上,黃色的出租車在道路上飛馳著。街邊的商鋪、旁邊的公園、周圍的一切全都回歸於平靜。


  楊誌文把手從臉上放下來,左手和右手十指相握,食指在輕輕地碰撞著。


  他很聰明,有時候能夠一眼看出案件的真相。可有的時候並不是什麽都有結果的…對嗎?

  “真的嗎?”楊誌文微微抬起了頭、眼眸清揚,在萬俱靜的腦海中再一次審視這個城市。


  在細長的電燈杆下,各種蠅蟲在單調冰冷的燈光下扇動著翅膀,在下麵站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可能會帶著某種違禁藥品、致幻物、或者是一把匕首,一個用麻醉藥浸濕的毛巾。


  但是電燈剛下的那個男人,他隻是默默的站著那裏。身穿一件背心,外麵套著一件西裝,兩隻手上戴著四個亮眼的金戒指,脖子上掛著一圈又一圈的金項鏈…


  楊誌文在此刻默默的安慰著自己,左手放在右臂上手指不安分地輕輕敲打著:他不是賣毒的,也不是皮條客,他隻是因為現在太黑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對…。


  手指的敲打漸漸停下,楊誌文的臉上忽然隱隱約約的顯現出了一絲笑容。很明顯,他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種自我催眠的樣子,簡直是可笑至極,然後他又笑不動了。


  此時,另一個穿著背心,外麵套著一身西裝,兩隻手上戴著四個戒指,脖子上掛著三四圈金項鏈的男人正在向路燈下和自己同樣穿著的男人走去…


  “好吧…”楊誌文嘴角一抽,自嘲般歎了口氣。“他們就是賣毒的,或者是皮條客,或者都是…”


  楊誌文此時已經把視線從窗外稍稍移向室內,他微微低頭眼皮輕沉,腦袋輕輕放空…


  回過神時,楊誌文微吸一口氣,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到了出租車上的計價器上,哦~那慘不忍睹的價格…隻見大嘴巴輕輕一抿:他們也太…警察坐他的車,他的計價表也要那麽胡來…


  不過此時,他又轉過頭去看著不遠處的電燈杆,輕視一笑。他早就想到了,大晚上還在開出租的計價表肯定不正常,不過好在他也沒打算付錢~

  “哈哈~”楊子文看著窗外哈哈一笑,然後把頭貼進窗戶,嘴巴對著窗戶輕哈一口氣。


  不太清晰的車窗戶的內壁上浮現出了白色的水蒸氣,隻見他四指並攏抓住袖口,輕輕擦拭著玻璃。


  楊子文靠在玻璃上,透過**試過的玻璃看向窗外。


  出租車接著向前開著,這次電燈杆下的是一群女人,楊誌文默默的看著。


  在不遠處的電燈杆下,在黑巷子的門口,一群衣不避體,散發著難聞的香水味中年大媽,靜靜的站在燈光下。左手香煙,右手是啤酒,然後緩緩坐下,掀起劣質的連衣裙,然後張開大腿。


  “哼…”這次想都不用想了,純正的肉體工作者…


  車輛開了過去,楊誌文知道在那條巷子中,一定有一位他的同事,在那裏盡情的玩耍。


  “哼!”靠在車玻璃上的楊誌文單手扶額,腦袋來回搖晃著,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


  車上沉重的吸氣聲響起,然後又變得安靜了起來,安靜…


  月光照亮了淺薄的雲層,潮濕的空氣中還有著稀稀落落的雨點,整個蓮塘回歸了一片黑暗,可他並不安靜,這座腐爛的城市是不會平靜的。


  “他都腐爛了,不是嗎?”楊誌文的臉上再一次突然露出了一抹奇怪的微笑。


  這次他是在嘲笑自己,既然能夠認為能夠改變些什麽?可是他隻能去選擇…改變!

  “啊~!”此刻他臉上的眼皮猛的睜開,瞳孔微微放大,記憶中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巷子和眼前的畫麵融合,並合為一體。


  車輛開的很快,此刻已經到了他要到的地方,黃埔學後山。


  好吧!這個衰仔咋還是付了車錢,不過他到時做了一件值得讚賞的事,楊誌文把那個出租車司機並沒有多少錢的錢包給順走,拿出了裏麵的證件信息記在腦子裏,打算以後有時間在每根電燈杆,每麵牆上,每個廁所上寫著,增大、增粗、包姐~

  他付了錢之後,便推輕輕開了車門,漫走向山上那個倉庫。


  和上次不同的,這次倉庫的附近都拉上了警戒帶,而倉庫周圍原本的泥濘的土地,被噴上了一種特別的噴霧,之前的證據還依然保留在現在。


  楊誌文和上次一樣,雙手輕輕向外推開了倉庫的大門。


  那股陰風依然存在,依然從下往上,吹進了他的褲腿裏。


  但這次他毫無感覺,因為他的心境已經變了。


  變得逐漸麻木,感情自在他的身上逐漸流失。


  裏麵的狀況和他剛來的時候差不多,隻不過原來升降機下躺著的周洋屍體,變成了一群用白色粉筆畫的人形輪廓。


  這次他直接開了燈,白熾的燈光再次充滿了整個倉庫,令人感到冰冷。


  當然,現在來,這一切都不是那麽重要了,對嗎?


  白熾的燈光在地上呈現出一道狹長的孤影,影子輕輕微動,思考在高速運轉。


  楊誌文重新的打開那個印有著公安部三個大字的牛皮袋,他看著並不是很詳細的資料。


  密碼箱、門口的腳印、磨損的皮鞋等…


  在看完資料之後,他便徑直來到了原本壓著周洋屍體的液壓平台。


  根據資料上的顯示,這個不能正常工作的液壓平台故障的根本原因是,保險絲融斷導致的跳閘。


  楊誌文四處張望,卻沒有在這個房間裏發現電箱。“是放在外麵了嗎?還是在某個密室裏?”


  接著他又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液壓平台的遙控器,然後拿出來一個銀色的巧手電筒。


  楊誌文按下了按鈕,再一次的對著遙控器照射。


  遙控器被手電筒藍色的燈光照射著,重新顯示出了上麵的指紋。


  資料上顯示,上麵的指紋是周洋本人的。


  “嗬…”楊誌文冷嗬一笑,腦海中浮現某個白癡。


  在那個黑色的星期五,周洋在另外兩個人的陪伴下來到了這個倉庫,因為地上有三個人的腳印,其中有一個是周洋的。為什麽是一起,因為上麵的腳印並沒有重疊,而是並排的。


  那是個糟糕的下雨,雨下的很大,冷風嗖嗖的吹。


  盡管現在已經接近夏季,是穿短袖的時候,但是位於長江下遊接近熱帶的蓮塘來,隻要一下雨那種寒冷的感覺基本和冬季沒差。


  資料上顯示,這做倉庫是周洋私人的,其鑰匙還隨身放在身上,但鑰匙上卻沒有指紋,且周洋患有手風濕,所以冷必帶手套。


  那麽,液壓平台遙控器上的指紋,就是另外兩個人其中的某個人,為了迷惑警方把周洋的手套拖了下來,然後把手放在遙控器上沾上指紋,然後又把手套給他戴了回去。


  弄巧成拙…


  楊誌文一邊看著資料,一邊回想著自己剛來時候的細節,線索似乎自動連接拚湊成了一段一段的電影。


  那,周洋戴著眼鏡在另外兩個人的陪同下,可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另外兩個人把他殺害了。


  周洋和那兩個人走進了倉庫,冷風不停向房間裏襲來,查雜著雨點的寒風不停的吹著,周洋背靠大門往後一頂,最後把門關上。


  “這幾氣真不好,不是嗎?”周洋看著旁邊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不停的寒暄著。“我希望你們…不要被這糟糕的氣影響了,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談…好好談…”


  那兩個大漢卻沒有理會他,反而用推搡了周洋,周洋不可否置的笑了笑,盡管他自己也保持著常年鍛煉的習慣,但自己卻還是和旁邊的兩位壯漢顯得弱不禁風。


  淌過雨水的鞋子在倉庫內的地板上留下了腳印,其中一名男子發現了自己的腳印,便把旁邊的抹布拿了過來,把鞋子擦了幹淨之後便遞給眾人。


  接著,他們漫步來到了倉庫內周洋的房間裏。


  那不算是一個很大的房間,牆壁是灰色的也就八九平米的樣子,而且這個房間的門很,兩個人並排通過都不一定可以,所以他們隻能一個接著一個的走了進去。


  房間雖然不大,但是在裏麵風儒附雅的藝術品確是不少。風格像梵高的巨大油畫,仿製的斷臂的維納斯,在旁邊的櫃子上有著一排接著一排的,手辦模型等工藝品。


  而周洋自然是被身後的兩個大漢直接推進了房間裏,周洋不可否製的聳了聳肩,無奈的雙手往外一攤。


  兩個大漢見周洋已經進去,也便接踵而至的跟得上來,此刻那兩個人才發現在這個房間裏,還有一個木製的西式桌子,上麵四平八穩的放著一台電腦,旁邊還有一個的垃圾桶。


  資料:油畫,移動痕跡,搬運痕跡…


  楊誌文跟著線索向前移動著,並不連貫的線索交織在一起,腦海中的畫麵逐漸清晰。


  “嘿,老兄,你我錢呢?”在那兩個男子中一個身材更為高大的人開了口,然後把手托住下巴腦袋隨之一轉,脊椎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看樣子,他似乎是生氣了“你的錢,該不會是這幾個劣質的仿冒藝術品吧!”


  “哼!”而另一個身材和身高都比剛剛略矮的男人則是冷哼了一聲,怒目圓瞪的看著周洋。


  “e…”周洋搖了搖頭,悻悻的看一下那兩個人,然後做了一個舉動,把那兩個人剛剛不動腦子的行為摁在地上摩擦。


  楊誌文也輕輕走向油畫旁邊,然後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顆手電筒,白光照在牆壁和油畫上,光很亮,所以也觀察的很清楚。


  油畫邊框上的灰塵有被擦拭過的痕跡,牆麵和邊框有摩擦過的痕跡,順帶一提這麵牆也比這個房間其他的三麵更為厚實。


  在他的腦海中,他已經推算出了什麽。


  周洋輕輕走向牆邊,用手輕輕摸著掛在牆上油畫的邊框,這一舉動被那兩個男人看到眼裏,他們兩個似乎意識到自己剛剛智商欠費了,然後四目相對表情略顯尷尬。


  站在周陽身後的那兩個男人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睜睜的看著周洋。隻見周洋稍微用力推著掛在牆上油畫的邊框,油畫以順時針90度向左旋轉著。那兩個男人定睛一看,在這個巨大的油畫下還藏著一個全金屬製的黑色保險箱,保險箱被其內嵌在牆裏。


  那兩個男人彼此看著對方,然後輕輕點了頭,便莫不做聲。那個保險箱有點像二戰時期那種轉輪式保險箱,箱子的外麵是一個金字塔型的輪盤組,最大的輪盤上放著一個的輪盤,然後再放著一個更的輪盤,而從最大到最總共有五個輪盤。


  第一個輪盤直徑有1厘米,表輪上有100個多個數字,之後每一個更的輪盤都在前一個的基礎上直徑了15厘米,表輪上的數軸少0個,各種組合加在一起可能你花上一輩子時間都不能嚐試出每一種新的組合。


  此刻,楊世文站在油畫麵前,順著牆壁和邊框摩擦的痕跡順時針90度向左旋轉著,那個黑色的保險箱便顯露在他麵前,看著這個保險箱子,楊誌文喃喃自語到:“感覺打開這個箱子也應該沒什麽收獲,可還是要打開的…煩!”


  隻見楊誌文側臉貼在保險櫃鎖的旁邊,手指不斷的撥動著每個輪盤。


  而楊世文這種方式,這是對付這種保險箱最好的方式,隻要你手指撥動的夠快,並一時做著拉開保險箱門的力,保險箱就可以打開。


  原理就是類似於你學文具袋上的密碼鎖,或者是日記本上的密碼鎖,雖然我的是那種三個或者是四個輪盤密碼鎖,數字也隻有從0到10,但你隻要按住開關飛快的拍動這三個輪盤,那麽就有幾率在一瞬間湊到正確的開鎖組合。


  這兩種鎖的區別唯一就是,楊誌文現在在破譯的密碼鎖,數字更多、輪盤更多、更加堅固,不能被拆開而已。


  而這種‘生活常識`是每個生活在貧民窟裏的孩必備的生存技能,就像學要背九九乘法表一樣正常。


  修長手指在輪盤上飛快地拍打著,頃刻之間劈啪劈啪聲絡繹不絕,雖然其現在有了女朋友導致實力沒有完全發揮,但楊誌文好歹也是單身了0年的潛力選手,縱使沒有加藤鷹的九成功力,但七成確實不在話下。


  四五分鍾過去了,楊誌文的手指已然沒有剛才那般迅速,整個手掌也因為拍打過快開始紅腫,終於在輪盤飛快的轉動中,保險所發出“啪”的一聲,密碼箱從內而外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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