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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幸好遇見了你

  言肆根本沒心思去關注陸晨曦,就連當初送她出國,也是讓自己的秘書安排的,隨便找個地方將她送了出去。


  雖然那段日子,陸晨曦每天都像是行屍走肉一樣,沒有表情也沒有情緒,就像是整個人生都崩塌了一樣,但是言肆不是個會因此就同情她的人,畢竟,那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所以就連她出國,言肆也沒有出麵見過她,陸晨曦被安排到了國外之後,就沒有再管她了。


  反正,當初答應的隻是將她送出國而已,並沒有說要照顧好她。


  現在突然提起陸晨曦,言肆還真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她的蹤跡,隻能讓人去慢慢查。


  “嗯。”容紹點了點頭,“你先把傷養好,其他的事情,慢慢來。”


  如果隻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的話,根本用不上言肆出麵,所以他安排下去也就完了,但是如今這件事,牽扯的不僅僅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甚至還有清白和性命。


  言肆是不會輕易的放任他們逍遙自在的,沒有什麽比自己親眼看到對方陷入絕望更大快人心了。


  “嗯。”言肆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


  兩個人就這麽在客廳裏談起了這件事,毫不避諱,也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了這些事情,也可能是因為,言肆想讓安諾真的放心。


  安諾看了看言肆,又左右看了一眼自己兩側的人。


  明明就隻是隔了不到一米的距離,可是他們卻像是兩個世界——


  言肆和容紹神色清冷的在談著陸氏的事情,而安諾身旁的兩個人,滿臉都是激動的傻笑,尤其是言未晚,樂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我還以為我哥嫁不出去了呢……”言未晚笑的傻乎乎的,“沒想到我這麽快就當姑姑了。”


  “有照片嗎!?”向晚兩眼放光,“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安諾無奈的笑了笑,“男孩子,叫小祈。”


  向晚問她,“為什麽叫小祈啊?”


  “……”安諾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當初小祈出生的時候,孩子大人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就連君以辰那種從不迷信的人,都恨不得天天住在廟裏了,似乎想要用意念來把該留住的東西都留下。


  所以,那個時候給他取的名字,也是因為所有人的祈禱和祝福。


  但是現在好像並不適合說這些。


  安諾挑了挑眉,隨意的敷衍了一句,“叫安子祈,難道不是很好聽嗎?”


  言未晚繼續傻笑,“好聽好聽……”


  向晚:“……”


  安諾有些無語,正好看著眼前杯子裏的水沒有了,站起了身端著杯子準備去接水,隻是她剛一站起來,言未晚也跟著起來了。


  像個小跟班一樣,她走一步,她就跟一步,安諾接水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看著,眼裏像是閃著光,嘴裏還在自言自語著。


  “我的天啊我真的當姑姑了啊……”


  “……”


  安諾端著杯子喝了口水,轉身把手機拿了出來,點開了相冊。


  那個相冊裏裝滿了安子祈的照片,從剛出生時候,一直到前段時間的,就算是她不在身邊,安栩和沈煜也會偶爾給她拍一些照片傳過來,每一張她都沒舍得刪。


  安諾挑了幾張最近一段時間的,小祈站在刺眼的陽光下,半眯著眼睛,笑的開心,微微仰頭望著半空中的無人機。


  沈煜前段時間送他的那個無人機,簡直是深得他心,以前的所有玩具都不玩了,每天都隻寵幸這一個。


  “好可愛!”言未晚抱著手機雀躍的叫了一聲,“不對!好帥!”


  然後就歡快的跳到了沙發上,跟著向晚一起,一張張的翻起了照片。


  其實這些照片,言肆都還沒有看過。


  他能夠接受所有的事實,可是卻不敢麵對,他不知道自己能夠怎麽做,所以隻能逃避著,至少讓自己變得能夠像一個父親的樣子了,再去見他。


  可是一想起自己還有個孩子,他就滿心的歡喜和膽怯撞在了一起,想去見他,又不敢去見他,所以連這些照片,他都不敢看,越看,就越容易繃不住。


  兩個女人湊在一起,興奮的看著手機裏的照片,根本就忘記了去問當初發生的事情,也在這樣讓人驚喜的消息裏,根本無心再關注其他人。


  安諾走到了言肆身旁坐下,剛剛坐下來,言肆就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隻是他沒有回頭,依舊在跟容紹說著話,“奶奶那邊,先別告訴她我的事情。”


  “我知道。”容紹皺起了眉,似乎有些為難,“雖然湛奶奶不是一個難對付的人,但是我把她騙下來已經有這麽久了,她早就說著想回朝陽山了。”


  “雖然現在朝陽山已經全麵清查了一遍,沒有恐怖人員,但是總覺得還是讓人不放心了。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沒有流露出去,而且朝陽山也不是景區,現在不是旅遊旺季,沒什麽旅客過去,不然,我真攔不住。”


  “暫時不要讓她回去。”言肆歎了口氣,“我不放心。”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還不不放心呢……”容紹咕噥了一句,“老太太哪有那麽好騙啊,我能把她忽悠下來已經很不錯了,再拖下去,她肯定會起疑心的。”


  湛奶奶跟那些普通的老太太根本不一樣,精明著呢。


  “你讓她繼續呆著。”言肆目光沉沉的看著前方,沉默了好幾秒,才補充了一句,“就跟她說,等我回來了,有事告訴她。”


  現在對外都說的是言肆是去出差了,所以隻能讓老太太等言肆回來了。


  容紹睨了言肆一眼,“什麽事?”


  言肆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不關你的事。”


  “……”


  嗬——


  過河拆橋!


  容紹在心裏默默的翻了很多個白眼,卻也把言肆的話記下來了,到時候拿著這些話先去遊說一番,至於到時候言肆要跟湛奶奶說什麽事,那就是他的事了。


  反正容紹的任務就是,暫時不讓湛奶奶回朝陽山就對了,畢竟那邊現在真的不讓人放心,而且在山上盤查的警察都還沒有全部撤回,現在回去的話,肯定會引起懷疑的。


  好在這次老太太還算好說話,沒有費太多口舌就跟著容紹來城裏了。


  這麽一想著,容紹也算是心裏有底了一些,也就懶得跟言肆再計較那麽多了,反正他一直都是那個臭脾氣。


  幾個人走的時候,言未晚還沉浸在自己做姑姑的世界裏,深陷不能自拔。


  看她還想再繼續拉著安諾說些什麽,言肆趕緊伸手把她推了出去,關上門之前還順便警告了一句,“一個字都不準跟奶奶提。”


  說完,就直接關上了門,把自己的親妹妹隔絕在了門外,看著滿臉複雜的安諾,一臉從容。


  “他們太吵了。”他淡淡的解釋了一句,目光變得溫柔了些,“去洗漱吧。”


  “噢——”安諾撇了撇嘴,轉身上了樓。


  ……


  洗完澡之後,安諾用粉色的毛巾把頭發裹了起來,穿著一件白色的紗裙就走了出來,一邊拍著臉,一邊尋找著言肆的身影。


  但是臥室裏麵沒有他的影子,安諾擦臉的手一頓,目光疑惑的四下打量了一下。


  陽台上的門沒有關嚴,吹進來的風讓安諾揉了揉眼睛,轉身望去,外麵的陽台上站著一抹頎長的身影。


  走過去的時候,言肆似乎沒有發現她。


  他低著頭在看手機,手指隔好半晌,才會輕輕的在屏幕上滑動一下。


  他沒有開陽台上的燈,在昏暗中垂著頭,手機的光亮照在他的臉上,竟然有種落寞的美感,雖然安諾並不知道,落寞從何而來。


  “言肆?”安諾站了好久,言肆都好像沒有發現她,她這才輕輕的叫了他一聲,緩緩走了過去。


  言肆握著手機的手指猛然收緊,像是上課時候心神不寧的學生被班主任抓了個正著,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猛地轉過身來看向安諾。


  “你在發呆?”安諾湊近了些,微微仰起頭看著他。


  “沒有。”言肆看著眼前這張不施粉黛的臉,漸漸的跟手機裏的那張臉相重合,握著手機的手漸漸垂了下去,“在看照片。”


  “照片?”安諾疑惑了幾秒,低頭看了看他手裏的手機。


  言肆拿著的是她的手機,還沒暗下去的屏幕上,是小祈的照片。


  是他還呆在保溫箱裏的時候,安諾拍下來的。


  手機裏的那個孩子,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碰就會碎一樣。


  安諾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突然沉默了下來,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誰都沒有開口。


  她在想,言肆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


  言肆在想,當初的她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如此的後悔過,甚至是悔恨,言肆恨自己沒能在安諾最需要他的時候陪著她,恨自己差點親手葬送了這一段感情。


  外麵的夜空很亮,繁星遍布,偶爾一陣微風吹起安諾的裙擺,帶著舒適的涼爽。


  言肆隔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機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緩緩伸手抱住了安諾。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言肆卻越抱越緊,指腹也在她的頭上來回的摩擦著,最後,薄唇在她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帶著一絲顫抖。


  “安安。”言肆低低的叫了她一聲,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想,跟你說點事。”


  “什麽事?”安諾不解,抬頭看向他。


  言肆的眼底裝滿了不堪,卻又帶著一絲堅定,和痛楚。


  他拉著安諾坐在了旁邊的秋千椅上,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裏,安諾怕壓著她的傷口,沒有倚靠在他身上,而是橫著靠在了椅子上。


  言肆並沒有在意這些,眸色幽暗的看了她一眼,緩緩握住了她的手。


  “怎麽了?”安諾疑惑的問他,“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嗎?”


  “怪我嗎?”言肆突然問她,“知道孩子的存在,卻不聞不問。”


  安諾回答的幹脆,“怪啊。”


  哪一個當父親的人,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卻一直閉口不問,連對他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


  安諾堅定的回答,讓言肆的呼吸一滯,指尖都顫了顫。


  “可是轉念一想,也能理解嘛。”安諾話鋒一轉,臉上有了笑意,似乎是想讓言肆放心她並沒有介意這件事情,“突然告訴你,你有了一個孩子,需要時間接受也是正常的。”


  言肆突然一下慌了,猛地坐直了身體,“我早就接受了他!”


  他起身的那一下借著腰腹的力量,扯動到了傷口,突然感覺自己背後火辣辣的,像是被什麽東西灼傷了一樣。


  安諾比他反應還快,就像是有些時候言肆沒有把自己的傷放在心上,安諾卻一絲不苟的照顧他一樣。


  她伸手把言肆緩緩按了回去,手探向了他傷口的位置,滿臉的關切,“你傷口有沒有事!?”


  言肆抓住了她的手,緩緩搖了搖頭,卻也安分的躺了回去。


  他目光沉沉的看了安諾好半晌,才啞著聲音開口,“我是,接受不了我自己。”


  安諾愣了一下,“怎麽會接受不了自己?”


  “就像你說的,我這種,沒有享受過父愛的人。”言肆的聲音很輕,聽上去卻很沉重壓抑,似乎根本不願意提起父親這個稱呼,卻又不得不提起,“我也就更不知道要怎麽去愛他。”


  “……”安諾抬頭看著他,胸口像是被石頭壓住了一樣,有些悶悶的。


  言肆的臉在月光和星光下,顯得更加的白皙了,黑眸裏有著濃濃的愁緒,微微偏過頭的時候,正對著繁星,可是眼底的光,卻在一點點的熄滅。


  “以前,我被關在地下室,四天。”他偏著頭沒有看安諾,似乎是在對著天空自言自語,可是安諾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他手指的顫抖。


  這些話,即使是聽湛奶奶說過,可是現在被言肆自己提起的時候,安諾又一次感受到了窒息,那種,仿佛自己也被關在地下室裏的窒息感。


  這樣的言肆,好像特別的不堪一擊。


  “你爸……”安諾脫口而出的話戛然而止,“言明嗎?”


  “嗯。”言肆淡淡的應了一聲,“因為他出軌了。”


  所以就忘記了他,他本來以為自己是犯了個小錯誤被關禁閉,可是一關就是四天,直到言明從溫柔鄉裏出來,才記起了他。


  安諾張了張嘴,看著此刻的言肆,突然覺得鼻尖發酸,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其實……這些事情,那天湛奶奶跟我說過。”


  言肆的呼吸頓了兩秒,又恢複了平靜,甚至連頭都沒有轉過來。


  “怪不得,那天你哭成那樣。”


  “對啊,我都哭的那麽慘了。”安諾頓了頓,緩緩湊近了他,“所以也不是沒有人心疼你啊。”


  因為她的動作,秋千椅晃了晃,弧度不大的一下下的蕩了起來。


  言肆終於轉過了頭看向她,深邃的眼底滿是自嘲,“你哭起來我也心疼。”


  安諾看著他的表情,越發的心酸,嘴角動了動,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聽到言肆這句話,她是真的很開心,可是在這個時候,卻是開心伴隨著酸楚,她知道言肆有話想要說,可是又不想讓她難過。


  本來安諾想要轉移話題,不想讓他在想起那些事情,可是看到言肆眼底那抹壓抑的時候,又突然改變了想法。


  這些話,在他心底壓了太多年了,或許她是第一個,他願意說出來的人,那她也願意當一個傾聽者,雖然做不到感同身受,卻也能讓他把心事發泄出來。


  言肆看到她這個表情,伸手揉了揉她的臉,拉著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安諾的耳邊隻有言肆沉穩的心跳聲,過了半分鍾,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重新響起。


  “他為了那場無端的火災,打斷了我一根肋骨,給母親的解釋是我貪玩,自己摔斷的。”


  “未晚出生後,他變本加厲,甚至想過要殺了自己的女兒。”


  “雖然是在醉酒之後,但是,媽怕他真的做出什麽事,當天晚上就帶著未晚走了。”


  留下了他一個人,林一蘭以為言明會對言肆好的,至少,他是個兒子,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言肆說的話很亂,沒有順序,卻讓安諾眼前漸漸聚起了霧氣。


  “他罵我不孝,怪我不懂事,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那個私生子。”


  “他跟情人吵了架,回來之後看到我翻牆壓壞了花圃,就把所有的情緒發泄在了我身上。”言肆頓了頓,嘲弄的笑出了聲,“像個瘋子。”


  “他把私生子帶回來過,我見過他一麵,很小的時候了。”言肆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拿回了我的遊戲機,他給了我一巴掌,把我關進了地下室。”


  “母親不在的很多時候,我都在地下室裏度過的。”


  “所以,我才會這麽自私。”他頓了頓,自嘲的笑了一聲,眼眶有些發紅,“這麽陰暗。”


  陰暗的以為所有人都不是什麽好人,以為每一個人都是別有目的,所以當初才會那樣子去傷害她,不信任她。


  “沒有!”安諾突然大聲的否認了一句,聲音顫抖,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仰著頭吻了吻他的喉結,“自私的是別人,不是你。”


  “我總想著自己,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你。”他的喉結動了動,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聲音有些哽咽。


  “從小在一個不被愛的環境裏長大,所謂的自私不過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安諾猛地抬起了頭,直勾勾的看著他,“保護自己又沒什麽錯!”


  她的話,卻說中了言肆的心事。


  “對,我是在一個不被愛的環境裏長大的。”


  “我……”安諾臉色一僵,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自己的意思。


  她怕言肆誤會了她說的話,她沒有要諷刺他或是同情他的意思。


  “所以。”言肆打斷了她的話,深邃的雙眼看著她,“幸好遇見了你啊。”


  “至少,讓我知道了該怎麽去愛一個人。”


  他像是在輕歎一般,讓安諾出了神。


  言肆看著她發愣的神情,伸手拆開了她包裹著頭發的毛巾,濕潤的黑發垂了下來,有幾縷垂在了她的眼前,視線恍惚。


  “我想見見他。”他的聲音低沉醇厚,“我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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