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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生離還有重逢日

  一提到這個事情,黎若的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了。


  還沒等她開口,慕南就踩了兩腳地上的煙頭,打斷了容紹的問話,“除了嚇壞了,還能怎麽的?”


  他就不信安諾現在能給言肆變個孩子出來,刺激著他讓他醒過來。


  黎若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慕南,沒有說話。


  慕南對上黎若的目光,那雙杏眸裏泛著淡淡的冷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冷冽了些。


  她屬於長得乖巧可愛類型的,就算是微微一笑都會給人一種溫暖撩人的感覺,可是現在這樣的神情,反而讓人有些不自在了。


  慕南咂了咂嘴,堪堪閉上了嘴。


  “感覺怪怪的……”容紹一臉複雜,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三個人沉默了下來,各懷心事,黎若感覺跟他們站在一起,也了解不了什麽,畢竟他們也不知道言肆和安諾怎麽會大晚上的跑到一個廢棄工廠去。


  她暗暗歎了口氣,轉身把手裏的衣服給安諾拿了過去。


  有些事,容紹他們不知情,但是也不該由她來說。


  雖然之前總是在安諾那裏說言肆這樣的人死不足惜,但是現在才發現,如果言肆真的死了,安諾可能也會一蹶不振了。


  那些所謂的愛恨情仇,在生命麵前都成了小事。


  生離還有重逢日,死別再無相聚時。


  可能在很多的時候,生離比死別更不能讓人接受,畢竟人生終有一別,命運總是有盡頭的,拗不過命運也耗不過時間,敗給天命沒有怨言。


  但是生離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開,痛到撕心裂肺卻又無可奈何,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痛苦和絕望,才是真的殘忍。


  可是安諾和言肆兩個人,經曆過了生離,好不容易又在兩個人的生命中重新出現,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這個時候的死別,倒下的不止是一個人。


  這件事情,在國外的安家父母並不知情,甚至君以辰連沈煜都沒有告訴。


  這樣的處理方式,大概才是安諾此刻想要的,一切的事情,都等言肆醒來再說吧。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外麵的人越發的焦躁,中途連個出來的人都沒有,安諾把黎若的手都捏的發白了。


  黎若緊皺著眉頭,咬緊了牙,這個時候還真是沒辦法說她什麽,隻能任由她捏著了。


  慕南和容紹身上的煙味越來越重,也不知道他們是去抽了第幾根煙了,頭發也有些亂,越發的躁動不安。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裏麵的人也絲毫沒有出來的意思,在外麵守著的所有人,都神經緊繃。


  又過了兩個小時,所有人都一言不發的看著緊閉的手術室的門,直到那盞燈終於滅了,安諾才突然站了起來,因為速度太快,險些沒有站穩。


  黎若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也提起了一顆心,等著葉歆依出來,容紹和慕南也圍了過來,葉歆依出來的時候,對上的就是幾個人激動的眼神。


  掃了一圈之後,她才把口罩摘了下來,深深的吐了一口氣,“他命大,子彈距離心髒很近,但是沒有傷到神經和重要部位,手術很成功。”


  本來取彈手術時間不會太長,但是其中有一顆子彈距離心髒確實太近,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很容易在每一個小細節傷到神經,所有一場手術做下來,葉歆依也感覺有些疲累了。


  聽到葉歆依的話之後,所有人的心才放了下來,安諾一瞬間感覺到了世界的安靜,之前所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些,然後頭暈目眩接踵而來,兩眼發黑的暈了過去。


  “安安!”


  “安諾!”


  “快把她送進病房!”


  幾個人焦急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隨後安諾就再也聽不到什麽聲音了。


  他沒事就好。


  ——


  安諾再醒來的時候,外麵的陽光已經照進了病房,帶著一點點的暖意,所有的陰冷都在這個時候消散不見了。


  抬起手無力的放在額頭上,動了動眼睛之後,她才驀然坐了起來。


  “歇著。”


  剛一坐起來,就聽到了葉歆依冷冽的聲音,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直直的看向安諾。


  “言肆他……”安諾急急的開口,掀開被子想要下地。


  “他沒事,躺回去!”葉歆依看她匆忙的動作,臉色有些不善,“這麽著急下地去給他辦理後事嗎?”


  “……”安諾捏著被子的手一頓,一條腿放在了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沉默了半晌,才坐在了床邊,悶悶的垂下了頭,“我隻是想去看看他。”


  葉歆依看了她一眼,重重的歎了口氣。


  她能理解安諾的心情,如果現在躺在那裏的是君以辰的話,她可以比安諾還要瘋狂,但是現在也隻能讓安諾歇著了,她昨天因為精神高度緊張,一瞬間鬆懈下來之後產生了暈眩感,加上本來就貧血,更是讓身體吃不消。


  現在既然言肆已經脫離了危險,她就不能再出什麽事了。


  雖然言肆的傷不算重,但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休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醒的過來的,而且這個時候,她們更需要擔心的,是安諾。


  “吃點東西再去,不然你到時候又會頭暈。”


  安諾聽了她的話之後,乖乖的坐回了床上,抱著枕頭將下巴靠在了上麵,悶聲問她,“他還有多久才醒?”


  “應該……快了。”葉歆依說的有些遲疑。


  安諾一顆心又提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她,“什麽叫應該?”


  “他失血過多,大腦有短時間的缺氧,所以我不能保證醒過來的時間。”葉歆依抿了抿唇,“也隻有等他醒過來之後,才知道他有沒有缺氧的後遺症。”


  安諾一雙眼睛慢慢的又紅了,感覺葉歆依的一番話像是每個字都化成了一座山壓在她身上。


  “你別哭啊……”葉歆依糾結的歎了口氣,她就知道不能說,但是又不得不說。


  兩個傷口,路上還花了那麽長的時間,雖然有用東西暫時止血,但是也擋不住時間過長的消耗。


  “後遺症是什麽?”安諾吸了吸鼻子,盡量把眼淚憋了回去。


  “說不好。”葉歆依咂了咂嘴,“腦部神經係統損傷的話,可能會變成智障。”


  “……”


  安諾都快要瘋了,抱著枕頭將臉埋了進去,一瞬間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葉歆依見狀站起了身,大步走到她麵前,用手從她的臉和枕頭中間塞了進去,托著她的下巴讓她重新抬起了頭,“又沒說一定會變智障,你這麽著急的哭個什麽?”


  言肆是真的命大,如果那顆子彈再往前一點點,他連變智障的機會都沒有了。


  既然都已經有了這麽好的運氣,那不妨相信,他隻不過是昏迷兩天,不會造成什麽神經損傷的。


  安諾沒好氣的拍開了她的手,也不知道她那個話到底是不是在安慰人。


  “走開!”


  “行那我走了。”葉歆依撇了撇嘴,作勢就要轉身離開,“順便去把言肆病房裏的電斷了。”


  安諾快要被她給氣死了,趕緊抓著她的衣角又把她拽了回來,“回來!”


  “那你到底是要我走啊還是要我回來啊?”葉歆依攤開手,無奈的看著她。


  “坐……”安諾嘟著嘴,扯了扯她的衣角。


  葉歆依看到她的樣子,也算是放心了些。


  她擔心言肆是情理之中,但是也不能一味的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一件事上,不然很容易情緒崩潰的。


  葉歆依坐在了床邊,揉了揉她的頭發,安諾剛剛醒來臉沒洗頭發也沒梳,整個人都還無精打采的。


  “你先去把臉洗了,等下吃了飯再去看他。”葉歆依低頭把她的鞋子放在了床邊,起身的一瞬間又想起了黎若在夜裏跟她說的事,“安安,你想好了嗎?”


  “什麽?”


  “言肆。”


  安諾被她問的一怔,緊張的抓緊了被子。


  葉歆依捏了捏眉心,“你已經決定好了,要跟他繼續下去嗎?放下那些過往,不管是感情還是傷痛?”


  “我……不知道。”安諾搖了搖頭,“以前以為隻有愛情這種東西容易變質,但是沒想到恨也會。”


  如果在知道言肆的過往之前,她可能還能狠下心來抽身離開,哪怕是自己再難過,也想要讓言肆感受一下什麽叫銘心刻骨,可是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葉歆依歎了口氣,沒有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去洗漱吧,小若等會兒就買東西回來了。”


  “哦……”安諾乖乖的下了床,進了洗手間。


  葉歆依雙手環胸靠在牆上,看著洗手間的位置,緊緊的皺起了眉。


  思索了片刻,她還是轉身走了出去,剛一開門就撞上了買了早餐回來的黎若。


  “她醒了嗎?”黎若大步走了過來,關切的看著葉歆依。


  “醒了。”葉歆依淡淡的應了一句,拽著黎若的手腕進了屋,把東西給安諾放在桌子上之後,又把她拽回了她的辦公室。


  “幹嘛呀?”黎若一臉不解,皺著眉看了一眼葉歆依,“你去休息會兒吧。”


  葉歆依也忙了一個晚上,前腳剛把言肆的手術做完,轉頭安諾就暈倒了,忙的心力交瘁的,睡覺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候,又去了安諾病房守著。


  慕南一直守在言肆那裏,容紹天一亮就去朝陽山接向晚一行人了,雖然君以辰安排了人在那邊,密切的保護著她們的安全,但是始終還是不放心。


  “等會兒去。”葉歆依打了個哈欠,揉著脖子坐在了沙發上,眼裏都有了紅血絲。


  黎若歎了口氣,拿著杯子去給她接了杯溫水放在麵前,“喝點水。”


  她在葉歆依的旁邊坐下,葉歆依喝了一大口水之後,兩個人才仰頭靠在了沙發上,活脫脫的跟癱瘓了一樣。


  真的太累了,人累心也累。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麵發生在眼前,也從來沒有想過,為了安諾做到這一步的人是言肆。


  “安安和言肆,你怎麽看?”葉歆依偏過頭來看向黎若。


  黎若垂下眼簾看了看,“我坐著看。”


  “……”


  轉頭看到葉歆依的無語表情,黎若撇了撇嘴,“我能怎麽看啊,反正從始至終,安安那個死腦子也沒聽過我們的話。”


  “你別說,我還真的挺意外的。”葉歆依望著天花板,喃喃道,“言肆竟然會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我也是。”


  “可是我並不覺得,就因為這樣,就可以放棄所有的過往。”葉歆依皺起了眉,“畢竟還有個豆芽的事情在啊。”


  “你難道沒發現也就正好是因為小豆芽嗎?”黎若坐了起來,雙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說起這些事就覺得有點頭疼。


  “如果當初小豆芽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她會恨的徹底,但是他沒有出事,而且也希望見到自己的親爹。安諾這樣的性子,你隻要沒一刀把她捅死,她就總能越戰越勇。”


  葉歆依也坐直了身體,詫異的看著黎若,“我怎麽聽你這意思,像是覺得豆芽沒出點什麽事,有點可惜的樣子?”


  黎若一巴掌給她拍了過去,“我靠!我是那樣的人嗎?好歹我也是他幹媽呢!”


  葉歆依冷哼了一聲,撇過了頭,“說起這個我就納悶,言肆為了安諾都能不要命了,當初是怎麽舍得把她送上手術台的?我不信他不清楚安諾的身體,總覺得哪裏不對。”


  “巧了,我也這麽覺得。”黎若擰著眉,“問題是當初就是這樣。”


  “那天如果不是我正好在醫院給她拿補藥的話,那她就真的玩完了。”


  “而且當時我也是聽別人說了我才知道的,天合醫院的醫生護士說有人被綁去了婦科做人流,還是言肆安排下來的,重點是她們說小道消息是言肆覺得安安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加上他要跟陸晨曦訂婚了,才強行讓安安過來流掉的。”


  黎若越說,葉歆依的眉頭皺的越深,真的是越發的搞不懂言肆的想法了。


  “什麽孩子?什麽流產?”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慕南一臉的震驚和茫然,站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他的麵色也不太好,守了言肆一個晚上都沒有合眼,明明已經手術完了卻遲遲不醒,所以才來了葉歆依的辦公室想要問問,結果在門口的時候發現兩個人在裏麵聊天,本來想等她們聊完再進去的。


  結果,就聽到了這些話。


  “你怎麽偷聽別人說話啊?”黎若不悅的皺起了眉,一臉的嫌惡。


  慕南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對於黎若問的話充耳不聞,而是直勾勾的看著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這也不能算是八卦,主要是真的受到了驚嚇。


  慕南對於言肆和安諾的過往,隻有耳聞沒有眼見,所見到的都是言肆想要把安諾留在自己身邊的樣子。


  他知道曾經的言肆做了很多傷害安諾的事情,不然也不至於悔不當初,甚至容紹也給他講過,那幾年裏言肆的落寞。


  他知道言肆對不起安諾,有傷害才想要彌補,但是他不信言肆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雖然言肆對人向來冷冽無情,都說他是個冷麵閻王很不好惹,但是並不代表他會對一個陪在自己身邊那麽久,而且還有著另一個新生命的人下手。


  “問言肆啊。”葉歆依淡淡的回了一句,站起了身。


  這些事情,言肆都不給他們講,是不願意說還是不敢說,就沒人知道了。


  “他現在半死不活的我怎麽問啊!?”慕南急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看著葉歆依一臉冷漠的樣子,趕緊討好的看向黎若,畢竟她那張臉看上去都比葉歆依溫柔很多。


  “能不能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的,隻是想來問問葉院長,阿言什麽時候能醒的過來。”


  結果誰知道,一過來就聽到這些。


  黎若表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慕南,又看了看葉歆依,對方一臉你想說就說的表情,隻能暗暗的歎了口氣。


  黎若粗略的給他講了一遍那天發生的事情,對於天合醫院醫護人員的說法做法也詳細的轉述了一遍,聽的慕南表情越發的複雜。


  最後他抓了抓自己本來就有些亂的頭發,驀然站起了身,“不可能,言肆不是這種人!”


  “事實勝於雄辯。”葉歆依淡淡的冒了一句,難不成黎若還能說謊?

  “言肆怎麽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慕南還是不信,緊皺起了眉頭,“我去問個清楚!”


  “……”黎若看他轉身就要走的樣子,無語的搖了搖頭,“那你也得讓他現在能開得了口。”


  按理來說言肆差不多也該醒了,但是什麽事都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


  提起這個,累了一晚上想要去休息的葉歆依又重新站了起來,“正好,我過去看看。”


  對於言肆這個情況,她也不能百分之百的放心,就像是之前跟安諾說的一樣,大腦缺氧,保不齊他醒來之後就變成一個智障了呢?

  有句話叫血債血償,曾經安諾流的血,如今言肆也算是加倍還回來了,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就是糾纏不斷的了。


  葉歆依帶著兩個人去了言肆的病房,安諾已經在裏麵坐著了,握著言肆的手怔怔的看著那張臉,蒼白虛弱,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我都說了,你守著也沒有用。”葉歆依歎了口氣,看著病床上的言肆,也有些無能為力。


  慕南一臉焦急,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又沒辦法開口,就算是現在他把口水說幹了,言肆都不會動一下。


  安諾垂著眼簾,昨天哭了一晚上,現在的眼睛真的是過於幹澀和酸痛了,隻能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希望能以此感受到他細微的動作。


  “說句煞風景的話。”黎若突然開口,雖然現在看著病床上的言肆沒有那麽厭惡了,但是依舊有些氣,“你也曾經這樣躺著過,但是守在床邊的不是他,甚至他連你們的孩子都不要。”


  一句話,說的所有人皆是一愣,慕南臉上什麽樣的表情都有,慍怒糾結激動都堆到了一起,想要反駁黎若的話,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諾握著言肆的手指逐漸收緊,臉色蒼白。


  葉歆依定定的看著床上的人,畢竟她還是一個很有職業操守的醫生的,隻要穿上衣服進入病房,那就隻有醫患關係了。


  至於那些恩怨過往,都不是現在該她來提的。


  床上的人睫毛顫了顫,動靜雖小,但是也沒能讓葉歆依忽視它。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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