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永壽村的老嫗
遠在南羌的顧九綿收到慕柯成為太子的消息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一行五人正在南羌城內的一家客棧裏休息。
當顧九綿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不過隨後,心中莫名就驕傲了起來,真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這晉升速度還真是杠杠的,這才幾天功夫就從一個沒權沒勢的書院夫子變成了東禾的皇子,好家夥,現在直接就成了太子了,牛逼啊!
驚訝的同時她想回東禾的心也就更加迫切了,要不是考慮到蘇蒼歌和風岩的身體情況還有她現在約等於一個廢人,她真是恨不得今天晚上就去那個什麽勞什子王府裏去一探究竟。
想著顧九綿直接就去找了葉澤,問:“你老實告訴我,我什麽時候才能動內力?”
葉澤此刻正研究之前得到的赤珠呢,頭也不抬地回答顧九綿:“嘖,我不是都跟你說了要一個月嗎?”
又是這樣,顧九綿蹙眉,她每次來問葉澤他都是這個回答,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上來。
“不行,你再給我想別的法子!”
葉澤無語:“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說讓你好就讓你好!”
忽然顧九綿狐疑地看著葉澤:“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我覺得你最近不太對勁。”
最近葉澤給他吃的那些藥她總感覺十分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或者是吃過。
葉澤心中一緊,眸光微閃:“你想多了,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真沒有?”顧九綿眸子微眯。
“說了沒有就沒有,你愛信不信!”葉澤有些生氣道,看向顧九綿的那一雙晶亮的眸子裏滿是控訴。
不過雖然他表麵如此,實則背地裏手心和背上都已經出汗了,嘖,這小丫頭怎麽比那些人還難纏。
顧九綿又盯著葉澤看了一會,沉吟了片刻,這才收回視線,道:“那好吧。”
葉澤見顧九綿終於不再看自己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都怪那個臭小子,害得這小丫頭天天都來問,導致他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的,生怕露出了馬腳。
害,做外公做到他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遠在京都的慕柯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眉頭微蹙,該不會是顧九綿那個臭小子在罵自己吧,不過慕柯並沒有過多在意,而是不以為意地垂頭繼續處理手上的事務了。
“那你有沒有那種可以短時間內讓人恢複內力的藥?”顧九綿走到一半,忽然你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轉頭問葉澤。
“沒有,別想了!”葉澤翻了個白眼,直接拒絕道,但是其實他也不是沒有那種藥,但是那種藥的副作用太大了,顧九綿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用。
“那有沒有……”顧九綿有些不死心地問,可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澤無情打斷。
“沒有。”
“沒有算了,走了。”顧九綿擺了擺手,轉身去找蘇蒼歌去了,既然她能得到慕柯成為太子的消息,那麽蘇蒼歌一定也知道了才是。
“篤篤”敲門聲響起。
“深哥,你在嗎?”
“在,你進來吧。”低沉的男聲傳來,是蘇蒼歌。
顧九綿推門進去就看到蘇蒼歌坐在桌邊,手裏拿著一封信,臉色不是很好看。
“深哥應該也得到消息了吧?”顧九綿挑眉,徑直走到蘇蒼歌對麵坐下。
蘇蒼歌放下手中的信,眸光有些凝重地看著顧九綿,說:“嗯,我們必須得加快速度了。”
顧九綿讚同地點了點頭:“嗯,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來找你的。”
“哦?”蘇蒼歌挑眉,“你有什麽打算?”
顧九綿沉吟了片刻說:“既然咱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春羽丹一事是假的,那麽也就沒有必要在在這上麵浪費時間了,到時候你就跟風岩去調查邊境暴動的事情,我和溫骨就去查我父母的事情。”
“不行。”蘇蒼歌想也沒想地就拒絕了,讓顧九綿單獨出去行事他實在是不放心。
顧九綿蹙眉,不解地看向蘇蒼歌:“可是這是我們解決事情最快的方法了。”
“你現在情況讓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闌姨的失蹤我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你一個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蘇蒼歌好看的眉頭皺得更死了。
顧九綿自然知道原主母親失蹤的事情不簡單,但是她也不是一個人去孤身犯險啊,這不是還有溫骨嗎?“有溫骨跟著我,不會有事的。”顧九綿安慰道。
“那也不行。”蘇蒼歌仍舊沒有鬆口,即便他知道溫骨的身手不凡,但是仍舊不放心。
顧九綿看著蘇蒼歌強硬的態度,倔脾氣也上來了,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越是不讓她做的事情,她越是想做,語氣也不再是商量的語氣,說:“深哥,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我已經不是當年隻有三四歲的小屁孩了,我決定的事情一般很少有人能改變的。”
蘇蒼歌看著顧九綿,久久沒有說話,他太清楚顧九綿的脾氣了,他知道顧九綿心意已決,無論自己再說什麽她都不會聽的,心中縱有萬般不願,最終也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好吧,那你一定要萬事小心,等我將這邊的事情調查清楚後就去尋你們。”
顧九綿這才鬆了一口氣:“放心吧,我會的,你也是。”
……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微微亮,葉澤就被麵無表情的溫骨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在得知他們要去另一個地方的時候,葉澤當場就炸毛了。
“什麽?!又要去哪裏,為什麽昨天沒有人通知我!?”
顧九綿有些心虛地撇開眼睛,昨天她好像確實沒有告訴葉澤今天要去哪裏,不過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影響他們的進程,她的美男還在京都等她回去取他呢!
……
在京都皇宮內的某位美男一大早起來就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麽最近老實打噴嚏,他這身子還真是越來越虛弱了啊。
……
幾人相互道別後,顧九綿先是給他們三人都偽裝了一番,給溫骨原本英俊的木頭臉上畫了一道刀疤,再將葉澤喬裝打扮成一個小老頭,雖然他本來就是一個小老頭。
葉澤看著鏡子裏又老又醜的自己當即就不樂意了,抬手就要去擦臉上的皺紋:“你這是給我搗鼓的什麽!我不要這樣!一點都不好看!”
顧九綿連忙阻止了他的動作,說:“我不過就是讓你看起來更加符合你的年齡罷了,多好啊。”
“好什麽好!我不幹!”葉澤抗議。
“抗議無效。”顧九綿麵無表情道,“不然你就化成那樣。”顧九綿指了指溫骨。
葉澤看著溫骨臉上像一條又長又醜的蜈蚣一樣橫在他臉上的那道疤,一陣惡寒,再看鏡子裏自己那張隻是稍微老了一點的臉好像也沒有那麽難以讓人接受了。
顧九綿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將自己化妝成一個中年男子,並且都換上了普通村民穿的麻布短衣長褲。
一行人裝作是出來尋親的,來到了之前據說原主母親出現過的小山村——永壽村。
他們到達村莊的時候正是晌午,家家戶戶的屋頂都升起了嫋嫋炊煙,遠處的田地裏也有不少村民勞作的身影,村子從外麵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安寧祥和的村莊,充滿了人間煙火氣。
他們進入村莊,根據之前得到的消息找到了村子最南邊的一戶老嫗家。
看著麵前簡樸的茅屋校園,顧九綿輕輕敲響了門扉。
很快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下一秒,木門被拉開,一個頭發花白,臉上滿是褶皺的老嫗佝僂著身子出現在了幾人麵前。
老嫗眯起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陌生人,蒼老的聲音響起:“你們是?”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溫骨臉上的刀疤了,老嫗明顯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當即就要關上門。
顧九綿連忙伸手抵住不讓她把門關上,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溫和的笑,說:“老人家,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老嫗一頓,狐疑地看著顧九綿,有些害怕地看著溫骨,眼神裏滿是警惕,像是在說,你們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麽好人啊。
顧九綿順著老嫗的視線回頭看了一眼溫骨,剛剛給他化妝的時候沒感覺,現在乍一看,溫骨那張木頭臉,配上那刀疤,妥妥的山大王土匪頭子相,別說,看起來還真有些瘮人,難怪人家不相信他們呢,換做是她,她也不信。
可是也總不能現在告訴人家說那是假的是畫上去的吧,顧九綿無奈隻好舔著臉笑道:“老人家,你相信我們,我們真的不是什麽壞人,我們來就是想找您打聽個事兒。”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一個老婆子能知道什麽。”老嫗連連擺手,有些不耐煩地對顧九綿說,一邊說一邊把顧九綿往外推。
“誒,不是,老人家,我們真的不是什麽壞人啊!”顧九綿有些急了,早知道就不給溫骨搞那一道疤了,現在好了,把老人家嚇到了。
葉澤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一把將顧九綿拉開,走上前去,抵住門,說:“老姐姐,我們是真的有事兒向您打聽,並無惡意,還請老姐姐讓我們進去再說好嗎?”
老嫗盯著突然冒出來的小老頭葉澤,似乎有些動搖了,看了一會手一鬆,對他們說:“進來吧。”
顧九綿在一旁人都看傻了,這也行?!
葉澤得已地瞥了一眼顧九綿就抬腿跟著老嫗進了院子。
“你們就算是壞人我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一把年紀了,也什麽也沒有,也不怕你們圖什麽。”老嫗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哎呀,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我們真的不是壞人。”顧九綿有些無奈道。
老嫗抬眸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院中的木凳上坐下,說:“坐,說吧,你們想打聽什麽事兒?”
顧九綿看了一眼葉澤,示意他說:“是這樣的老姐姐,七年前我的女兒因為賭氣離家出走了,我收到消息說她曾經在你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所以這才來向您打聽打聽。
老嫗一愣,思緒飄到七年前,想起那個膚若凝脂,貌美如花的女子一陣恍惚。
顧九綿和葉澤見老嫗的反應,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應該沒有找錯人,原主的母親是真的很有可能在這裏出現過。
過了好半晌,老嫗也沒回過神來,葉澤輕聲喚道:“老姐姐?”
老嫗回過神來,看著粗布麻衣的幾人,眸光中滿是警惕,問:“你們究竟是誰!問那個姑娘做什麽?”
“我是她爹啊。”葉澤眨了眨眼睛,說。
“胡說!”老嫗沉聲,看著葉澤身上的粗布麻衣,從頭到腳將他又打量了一遍,都把葉澤看得坐立不安了,這才滿眼嫌棄地說:“那姑娘長得跟天仙兒似的,怎麽可能會是你的女兒?”
葉澤一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後,又瞪了一眼顧九綿,都怪你,給我打扮成這樣,讓人家懷疑了吧!
顧九綿收到葉澤埋怨的目光,嘴角微抽,有些無語,要是不給他喬裝打扮,他七年前的女子是他的女兒才更容易讓人家產生懷疑吧,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被當作小地痞流氓趕出去呢。
“老姐姐,你別著急,我們沒有惡意,七年前在你這住的那個女子真的是我女兒,我們平時不是這樣的,打扮成這樣也是迫不得已。”葉澤連忙笑著說。
“是啊是啊,老人家,我們說的都是真的。”顧九綿也連忙幫腔道。
老嫗卻根本就不買二人的賬,冷哼一聲說:“哼,誰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這……”葉澤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顧九綿,現在怎麽辦,人家根本不買賬啊。
顧九綿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老嫗怎麽會這麽警惕,不應該啊。
忽然顧九綿眼尖地瞥到了老嫗的手腕,眸光微閃,她總算是知道這個老嫗如此警惕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