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我很忙你看不出來嗎
木清看著木傾城的樣子,心中就更加篤定了她今日來找自己是另有目的的。
“嗯?還不說實話?”木清臉色一沉,蹙眉看著木傾城,麵上有些不悅。
木傾城見自家姑姑麵上神色有些不高興了,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道:“姑姑,我……我聽說皇上立了書院的慕夫子為太子,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提起慕柯,想到那張仙人般俊朗的臉龐,木傾城不禁低下了頭,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木清蹙眉看著木傾城,小丫頭好端端地怎麽會突然來問這個事情,難不成是她的好哥哥讓她來探自己口風的?
不過下一秒,木清瞥到了木傾城臉上的紅暈,眸光一閃,作為一個過來人,稍加思索就想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合著她這個侄女是看上慕柯了?
但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暫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淡淡點頭說:“是真的,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姑姑,您……覺得慕夫子這個人怎麽樣?”木傾城試探性地問道。
木清仍舊神色淡淡:“了解不多,傳聞是個很有才華的人。”
木傾城聽到木清誇獎慕柯,心中一喜,姑姑對他評價好像還不錯,那自己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木清可沒有錯過木傾城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心中不禁歎了一口氣。
“姑姑,侄女……侄女喜歡他,你可以幫幫侄女嗎?”木傾城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蝦子,因為她作為一個女子本應該矜持的,可是現在卻說出了如此大膽露骨的話,著實不該。
說完她忐忑不安地看著木清,眼中有期待有惶恐,期待木清點頭幫她,惶恐木清罵她不知廉恥。
“你喜歡他?喜歡他什麽,他的人還是……他的太子之位?”木清好看的眉頭皺得死死的,“以前怎麽不見你來跟本宮提起過?”
木傾城聞言一下子就慌了神,皇後姑姑以為她是看中了慕柯的太子之位才來找她的?!可是不是這樣的,從前她不跟木清說是因為害怕木清會嫌棄慕柯一個鄉野孤兒的出身,而不讓自己和慕柯來往,現在是因為慕柯當上了太子,那麽京都一定會有前仆後繼的各家小姐爭著搶著要嫁給慕柯,這對於她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雖然她有那個自信京都的小姐沒有哪一家能比得上她,但她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這才打著她父親讓她送東西的幌子進宮來找木清,她想木清是皇後,更是她的親姑姑,她一定會幫她的。
木傾城慌忙將一切都介紹給木清聽,木清聽完久久沒有說話,因為她是不想幫木傾城的,她太清楚女人一旦入了宮會經曆些什麽,而且眼下朝堂局勢晦暗不明,若是她貿然幫助木傾城,那不就是擺明了她皇後是站在慕柯這邊的嗎?她不想這樣。
可是不管怎麽說,木傾城都是她的侄女,這也是她第一次有事情來求自己,而且她能看得出來,這小丫頭是真的喜歡慕柯,若是不幫,就顯得自己這個當姑姑的不近人情了。
“姑姑?”木傾城見木清麵色凝重,一直沒有說話,輕輕喚了一聲。
木清聞言回過神來,捏了捏眉心,歎了一口氣,說:“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容本宮好好想想。”
木清一怔,沒想到木清會是這個反應,眼中閃過一道失望,但快速被她隱去,隨後起身朝木清行了一禮便告辭了。
“雲琴,你去送送她。”木清看著木傾城離開的背影,對一旁的雲琴說。
雲琴領命,將木傾城送至宮門口,看著木傾城一路上都有些悶悶不樂,想著這位木家小姐也算是她們娘娘在木家唯一一個算是關係比較好的親人了,忍不住開口安慰道:“木小姐,你也不必太過有心,怎麽說你也是娘娘的親侄女,娘娘不會這樣放任不管的,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這件事情處理起來並不簡單,所以您還是給我們娘娘一些時間,容她考慮考慮。”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雲琴,你回去吧。”木傾城微微一笑對雲琴說。
“嗯,木小姐慢走。”
……
東宮,也就是當今太子所居住的地方。
“主子,蘇世子和顧公子已經安全到達南羌了。”幸川正在跟慕柯匯報顧九綿等人的行蹤。
“嗯,蘇蒼歌恢複地怎麽樣了?”慕柯問。
幸川一愣,沒想到自家主子會突然關心起蘇蒼歌的身體情況。
倒不是他真的關心蘇蒼歌,而是顧九綿那小子如今根本不能動武,而如今他又暫時不能離開東禾,不能以凜夜的身份跟在顧九綿身邊,能護得住顧九綿的且稍微靠譜一些的就隻有蘇蒼歌了,所以他才會問蘇蒼歌的身體情況。
要是幸川知道慕柯的這些想法,估計驚地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合著自家主子是拿人家蘇世子當顧九綿的保鏢來看的。
“嗯?”一直沒有聽到幸川的回答,慕柯側眸撇了他一眼,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聲音。
幸川一個激靈,連忙垂頭回答:“蘇世子已無大礙。”
“嗯,你下去吧。”慕柯點頭,朝幸川擺了擺手。
幸川卻是沒動,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雙手呈給慕柯:“主子,這是那位給您的信。”
慕柯眸光一沉,眉頭微蹙,滿臉寫著不耐煩,他從幸川手裏接過信,拆開,一目十行地將信看完了。
待看完信,慕柯一眼不發,瞳孔漆黑深邃地嚇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幸川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每次那邊來信,主子看完都會是這個反應,像剛從低於爬上來的修羅,渾身都籠罩在黑暗之中,散發著徹骨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慕柯看著手裏的信封,上麵的字跡十分娟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婉可人,心地善良的大家閨秀所寫,都說字如其人,可是能寫出這樣一手漂亮的好字的人,是他那個鐵石心腸,心狠手辣的好母親寫的。
信裏寫著他的確是薑培風的親生兒子,雖然她一直在極力隱藏這個事情,但是如今讓薑培風知道了,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慕柯可以更加近距離,更加直接地接近薑培風,從而更好地實施她的計劃和行動。
整封信件都是以一個上司安排下屬的語氣口吻來寫的,全然沒有一個母親對兒子該有的掛念和問候。
不過這對於慕柯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了,他早就不對那女人報什麽希望了。
隻是在信件的最後,那女人說了一句話:“你是母親最引以為傲的兒子,母親不希望有人能影響你的情緒你的決定,母親也不想阻止你交朋友,但是你要聽話,好嗎?”
這句話在整個以命令口吻寫完的信中顯得十分突兀,看似是一個母親在好心勸誡自己的兒子,但是慕柯心裏十分清楚,那女人是在警告自己,上次跟顧九綿去南羌的那幾天他本應該留在京都好好繼續調查長生藥的事情的,可是他卻違背了她的意思選擇跟著顧九綿去了南羌,應該就是這件事情惹得那女人不快了,她話裏的意思就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她可就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對顧九綿下手了。
也正是因為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所以慕柯此刻的臉色真的是陰沉地可怕。
他走到燭台旁,幸川十分有眼力見地上去將蠟燭點燃,慕柯食指和中指夾著信,將它置於跳動的燭火上,信快速燃燒了起來,閃爍的火光將慕柯俊美的臉龐映照地晦暗不明。
眼看著火焰就要燒到慕柯的手了,幸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下意識開口提醒:“主子……”快鬆手,要燒到手了。
後麵半句話他還沒有說完,就被慕柯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給看了回去。
慕柯的兩根手指一鬆,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幸川,像是在說,叫什麽?我又不是傻子,還能燒到自己不成。
幸川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慕柯的那一個眼神實在是太紮他的心了,他這不也是擔心他嗎,怎麽反過來他被嫌棄了,嗚嗚嗚,他也太委屈了吧。
慕柯走到桌邊坐下,看著還杵在那裏的幸川,好看的眉頭皺起:“還不走?”
幸川一愣,看著自家主子的眼神,感覺自己又一次被嫌棄了,有些欲哭無淚,主子為什麽這麽嫌棄他,他也沒做什麽啊……
“屬下告退。”幸川最終還是可憐巴巴地走了,再呆下去他怕真的會因為慕柯眼裏的嫌棄而當場哭出來。
慕柯見幸川就這樣直接就走了,看著燭台旁邊散落一地的紙灰,眉頭皺得死死的,這個幸川最近是怎麽回事,做事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回來。”慕柯沉聲道。
“主子有何吩咐!”幸川麻溜轉身,一副隨時聽候差遣的樣子。
“收拾幹淨。”慕柯瞥了一眼地上的紙灰,淡淡道,隨後便專心處理起手上的事情了。
“是。”
“太子殿下,四皇子在門外,想見您。”
就在幸川準備走過去收拾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尖細的小太監的聲音。
薑煜晨?他來做什麽?
慕柯蹙眉,給了幸川一個眼神,示意他快速收拾幹淨,隨後對著門外說:“請四皇子進來。”
不稍片刻,一襲湖水藍錦袍的薑煜晨推門而入,墨發以金色發冠束之,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係玉帶,手持象牙的折扇,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眸中更是閃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見過慕夫子。”薑煜晨在慕柯麵前站定,牽起嘴角說,雖然嘴裏說著看似十分恭謹的話,但是眸中卻滿是譏諷與怒意,“哦不,現在應該是見過太子皇兄才是,在書院的時候倒是沒看出來,慕夫子居然有一天會成為我的太子皇兄,太子皇兄現在一定很高興吧。”
慕柯抬頭,正好撞進了那一雙滿是不甘與仇恨的眸子,眸光一閃,權當沒有看到一般,神色淡淡道:“四皇子怎麽來了,坐吧。”
薑煜晨本來是來嘲諷慕柯的,結果看著他泰然自若的模樣,有些氣結,感覺自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他不過是象征性地喊了一句太子皇兄,他還真的裝上了,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鄉巴佬,也配做太子?
尤其是聽到慕柯以一個主人的姿態讓他坐的時候,他心中一口氣憋得上不去也下不來,十分難受,這慕柯才來了東宮幾天,真以為自己以後一直都會是東宮的主人了?
等著瞧吧,用不了多久,我就要你像一條落水狗一樣從這東宮滾出去!
這樣想著,薑煜晨勾唇一笑,在慕柯對麵坐下,翹起二郎腿:“怎麽樣,太子皇兄在這宮裏住得可還習慣?太子皇兄以前在外麵流浪漂泊了那麽久,一定沒有住過這麽好的地方吧,要是有什麽不習慣或者不懂的地方盡管可以來問我。”
他看向慕柯的眸子裏滿是輕蔑,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鄉巴佬能裝多久。
“都挺好的,謝謝關心。”慕柯眼底閃過一道冷光,不過麵上仍舊是神色淡淡。
薑煜晨眸底閃過一道陰贄,皮笑肉不笑說:“嗬嗬,是嗎,那就好。”
“四皇子找我有事?”慕柯一邊翻著手上的書,一邊頭也不抬地問。
薑煜晨見慕柯居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他,頓時就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他薑煜晨作為東禾的最受寵愛的四皇子,走到哪裏不是眾人追捧的對象,偏偏就是在他慕柯這裏,要受他的無視,這怎麽讓他受得了。
薑煜晨陰陽怪氣地開口道:“太子皇兄好像很忙的樣子?”
“嗯。”慕柯抬頭,有些疑惑地看著薑煜晨,我很忙,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薑煜晨看著慕柯的眼神,心中一陣氣血翻湧,他很忙?!他在忙什麽?忙著看他手裏那本樂譜嗎?他堂堂一個四皇子,在他慕柯眼裏還沒有一本破書來得重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太子皇兄了,告辭。”薑煜晨憤然起身,有些咬牙切齒道。
看著慕柯的眼神陰沉地可怕,慕柯,你給我等著,今日無視羞辱之恥,總有一天我要你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