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塵往事（4）

  除名筆呢喃道，“我隻是奇怪，這天雷，隻能引到有血緣的人身上。鳥族雖實力不濟，但到底他們與鳳族還算沾親帶故。二族血緣之間，也有些許聯係。可龍族跟鳳族之間，並無這麽深的血脈。如此盤算，鳳族此舉，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見她沉默著，似是不願吐口，除名筆也不再問，接著道，“自鳳族並入龍族後，龍族實力大漲，一夜之間，他們的地位就壓過了仙界所有的族群。不過，鳥族從此也記恨上了鳳族，他們時常會在暗地裏搞些小動作來惡心鳳族，甚至在鳳族嫡係降生的時候，用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除去鳳族子弟。初始，他們做得隱秘，還很難被鳳族人發覺。可次數多了，鳳族人就查出來了。一來二去，兩族間就從當年的互幫互助，變成了就算是照麵也要打個你死我活的生死仇人。”


  龍如霜輕歎，“我一直以為，當年安家如此費盡心思地用那般陰險的手段除去我族中人，不過似因為他們被壓得太久了，心裏不平衡，才做出的事。卻沒想到，這裏頭，竟還有這麽多的門道。你同我說這些，是想告訴我，環兒的主人被害，表麵上是鳥族的那個陰險女人做出的事情，可實際上這裏頭，也有鳥族中人推波助瀾，是嗎？！”


  除名筆瞧見她細細詢問的模樣，讚歎道，“鳳族的嫡係就是聰明啊，這提升靈智後，看問題都這般敏銳。怪不得當年，眾多的仙界子弟都求到鳳族門上，要他們幫手為自己族中的子弟提升靈智呢。”


  龍如霜挑眉，“你怎會知道提升靈智之事？！九轉環同我說，這件事是鳳族私密，是極其隱秘的啊。”


  “這種事放在當下，自然是極其隱秘的，仙還在時，用高等法術提升靈智，本就是各仙族中公開的秘密。在高等族群每年的比試上，各族長老們還將此法定做比試一環，以定高下。這種情況下，鳳族提升靈智之事，自然不是什麽秘密。隻不過”除名筆話鋒一轉，言道，“龍鳳兩族心思多，做什麽事情都會留一手，所以我想，若是環兒告訴你提升靈智之事是鳳族的隱秘之事，那她指的，定是鳳族留手後的那些法子。”


  龍如霜點了點頭，“明白了。但她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因為她現於天地間時，高等族群間的爭鬥已是愈演愈烈。那個時候，誰都想做仙界的主人，這種爭執激烈，動蕩的時候，那些繁瑣的比試，都被取消了。時間長了，這提升靈智之法也無人提及。畢竟沒有比試作為看清各族實力的門道，這競爭也就少了，那當下自家子弟在童少時是否是實力高強，也就不再重要。各族群隻要悉心培育，這人就算年少時不強，待長大了，還是有機會變成強者的。”說到此處，除名筆默了默，沉聲道，“還有一個原因，我想，或許是鳳族人將它保護得太好了，多年來，它雖能經由九轉靈知道外頭的情況，卻始終不懂人心險惡。她的第一任主人，也是個好人”


  “你說了這麽多，還沒告訴我，那時你怎會被那個陰險的女人算計的呢？！”龍如霜追問道。


  除名筆長歎一聲，“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明知道那女人是個心思狠毒的，可在麵對她時，卻因她靈力不高，始終沒有帶多少的警惕之心，這才輕易信了她的話當年，我是仙界神物中，唯一一個與龍、鳳、鳥三族都有聯係的。那時距第二次仙界大戰已不遠，有一日，天突然變得半金紅半紫，龍族長老見此異象，算出仙界會有大劫。後來他得知，要解此劫，關鍵就在龍、鳳、鳥三族身上。明白此事後，他立刻過來找我，告訴我，隻要能夠透過鳥族子弟，用辦法消除他們與鳳族多年來的障礙和仇恨，或者是穩住他們那顆蠢蠢欲動的仇恨之心，此劫就能解。”


  “這是什麽法子？！”龍如霜大感驚奇，“若是這麽多年的仇恨，一個人，一句話，幾場事就能消除，那這百年來這麽多子弟往來，鳳族和鳥族豈不早就握手言和了？！”


  除名筆冷笑兩聲，“我也是這麽同他說。縱然那個長老跟我說的時候，很是懇切，言語之間也似有哀求之意。但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個法子太過荒謬，就沒答應他。可我沒想到。這長老竟如此執拗，見我不答應他，便想盡法子糾纏於我。幾番來往，我被他擾得心神不定，便隻能應允下來，硬著頭皮去找了那陰險女子。本以為這是一件很難辦的事情，可我當我告訴那女子後，她竟很爽快地答應了。她告訴我，族中人雖對鳳族有恨，但他們也知道鳥族跟鳳族之間實力差距過大，這差距就如同天塹一般，難以超越。而且這些年，族中為了複仇，也失了不少子弟，眼下人丁凋零。長老們跟掌權人都已對報仇失去了信心，於他們而言，現下休養生息，養精蓄銳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這件事縱然難辦，但也不是不能辦。”


  “如何辦？！”


  “她說若我能在保證不與她斷絕契約的情況下，將環兒娶過來，此後帶著環兒入駐鳥族的話，那她便可代表龍鳳兩族去與鳥族長老商議。”


  “若你帶著環兒入駐鳥族，那麽鳥族就能一下得到兩個絕世神物。我記得，我之前在姑母留下的書籍中，看見過高等族群中神物轉移的相關記載。上頭說，若某一族群看上了另一族群的神物，那必得在仙界中下正式的拜帖，與這神物原有的主人極其下封印的族群長老相互較量。比試後，哪方贏了，這神物就歸哪方。若是原有的主人極其族群輸了，那麽還需簽下一份手書，表明自己不會因為這場比試向另一方尋仇，且要在當場解除其與其族在神物上的封印後，將此物交於另一方，那這神物轉移才算數。”思及此，龍如霜詢問道，“若按你這麽說，那真如此辦的話，沒有這比試的過場，仙界中的其他族群怎會承認你與九轉環日後就是鳥族之物呢？！”


  除名筆解釋道，“這種辦法縱然光明正大，但也太過繁瑣。再說了，龍鳳兩族論實力，本就是高等族群中碾壓的存在。若他們都承認了，其他族群又豈能怎麽樣呢？！到頭來，鳥族得了我們，其餘人能做的，也不過是把此事變作八卦，私下裏談論談論罷了。”


  龍如霜無奈地看了看他，調侃道，“我原先一直覺得，無規矩不成方圓。可今日與你談話，我才知道，這規矩是人定的。隻要人足夠強大，這些規矩，也不過是個擺設。”


  除名筆也不反駁，接著道，“我見她說得有理，覺著此事雖然實行起來有些難度，但也不是不能做。而且，我是因著龍族長老的懇求，才去見她的。所以我想，日後行事時，那長老也必定會插上一手。思來想去，要這般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我和環兒，鳥族得胃口縱然是大了些，但兩族間的仇恨畢竟不可調和，如今有轉機，也是好事。而且，我也能趁此機會同環兒成婚，所以這筆買賣，還是劃算的。因此，我便答應了她。可沒想到啊，千算萬算，我還是沒算到，在我走了以後，她同鳥族長老說的，卻不是她當日同我說的這番話，而是另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