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澄明石
虹林樓婢女住所
在床上輾轉許久，那女子依舊睡不著，她眼前總是浮現出今日七朵金花一同討論那假石牌的情形。
“所以你懷疑，這石牌是假的？”
“是。我曾看過一本世家錄，裏麵記載過，辛家是百年皇商，底蘊深厚。他們的石牌雕刻非常講究，是用專門製的石筆和黑銀墨水雕刻的，用它們刻製細小的瓷瓶圖案，其底色與石牌的顏色極為相似，若不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所以，我想，栽贓之人，應該不知此事，才會用假的石牌來誣陷。”
石牌怎麽會是假的呢？！這個念頭一直在她腦中閃著，怎麽都甩不掉。
既然無法入睡，不如起身查看一下那個石牌。思及此，她快速起身，簡單地穿好鞋襪後，套起披風。走到梳妝台前，她從妝盒中拿出一個玉牌。還好當年侍奉時，她探測過纖雲閣的防衛，而後又在公子的幫助下，做了這可以往來纖雲閣的玉牌。
右手輕捏玉牌，眨眼間，她便現身在纖雲閣主殿的左窗前。
今日散時，她們將石牌交到了鳳如江手裏，現在那個石牌，應該還放在鳳如江這兒。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窗紙處戳了個洞後，便屏住呼吸，透過那個洞瞧著寢殿裏的情形。看了許久，她仍未看見那石牌的蹤影。焦急之下，她想起入雲樓前，公子曾給過她一個很小的黑曜玉石，那個時候公子說，隻要心念某物，在術法的指引下，這玉石能將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漏痕跡地從別人那拿過來。
從懷中掏出玉石，她深吸兩口氣，待平心靜氣後，便聚精會神地想著那假石牌，而後又念著術法將自己的靈力輸入到玉石之中。玉石在她的施法之下浮在半空，‘叮！’一聲輕響從它的體內發出，接著輕微旋轉後，它便靈巧地朝鳳如江的床榻上而去。
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能出岔子。她環顧四周，見無人，便通過那窗紙緊盯著玉石。眼見著玉石從鳳如江的身體中帶出假石牌後，她再度施法，假石牌和玉石便一同回到了她的手中。
床上的鳳如江呼吸平穩，並未動身。觀察一陣，她見鳳如江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便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中。
再度用玉牌到虹林樓後，她輕輕地關上門，將假石牌放在桌子上。出於謹慎，她環顧四周，見無人進來的痕跡，心頭大石終於放下。點起燭火，她坐下來，拿起假石牌細細地端詳著，發覺這石牌上確實沒有蘅離所說的印記。可她記得很清楚，自己從辛禾的箱子裏把石牌拿出來的時候，上麵分明是有印記的。難道當時，是自己看錯了？！亦或者，是辛禾為了防止，特意做了個假石牌，然後在上麵施了什麽法術，遮了人眼。
思至此，她便用靈力劃過假石牌，查看上頭是否有被人施過法的痕跡。謹慎起見，她做了很多次，可都未發現類似的痕跡。在主樓的這群婢女中，辛禾的靈力並不高。而自己跟著鳳如江多年，靈力沉積之下，加上自己時不時偷學鳳如江的法術，兩相比較，無論是靈力還是法術，自己都應該比她高強才對。如果她用了法術，一定瞞不過自己。
那麽，隻剩下另一種可能。
她走到自己的櫃子前，將兩個櫃門往旁邊移開，露出其中的暗格後，便從中拿出一個紫色琉璃瓶。
這瓶子裏的東西，是公子當年贈予她的，很是珍貴。她拿著琉璃瓶摩挲半晌，下定決心後，便走到假石牌前，打開瓶子，從中倒出一滴藥水。
這藥水能顯出一切假的東西，加以靈力輔助，甚至可以顯出他人造假的部分畫麵。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著了辛禾的道。
‘滴！’在那藥水落到假石牌之上的瞬間，石牌下勾勒著瓷瓶樣式的白色粉末顯現出來，與此同時，由於藥水的藥力強勁，無力抵擋之下，這些粉末開始蒸發。很快，它們便消失在了空氣中，沒了蹤影。
“這是什麽？！”看著飄散在空氣中的粉末，她一番驚歎。思量之下，她明白過來，這些粉末原先是瓷瓶樣式的，今日，蘅離姑娘所說的瓷瓶樣式，許就是這個東西。那麽，是辛禾將這些粉末附在石牌之上，騙過了她的眼睛。才讓她今日的栽贓，失了手。
可她怎麽會事先知道這些呢？
她再度施法，將靈力輸入到石牌上剩餘的藥水之中。待靈力充斥了整個石牌後，一道金光從藥水中飛出，刺進她的腦海之中。刹那間，她的眼眸頓時失去靈性，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呆滯狀態。
“這是哪裏？！”
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形虛幻，浮在半空之中。往前一瞧，她便看見，正在箱子裏尋找著假石牌的辛禾。
“這這是虹林樓？！”她大喊道。話一出口，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莽撞，辛禾就在前頭，要是讓她聽到自己的話，豈不是
可她似乎是想多了，大喊之後，她聲音雖大，但前頭的辛禾，卻沒有半分被驚擾的跡象。連番震驚之下，她明白過來，如今這番情形，或許就是那藥水與靈力相互作用的緣故。現在應該是它們再給自己重現，辛禾今日栽贓自己的情形。
思至此，她聚精會神，死死地盯著辛禾。隻見她花了好些功夫，才從自己的箱子中找到假石牌和一個藥包。就在這時，外頭響起了腳步聲。
這個腳步聲，應該是我的現在這個時候，她正在看著辛禾。也是這個時候，公子來信說，讓她想辦法把何彩雲處理了，栽贓到辛禾的身上。那時，她想起辛禾是京中皇商辛家的私生女，便想到類似這樣的權貴之家，都會給自己雕刻石牌。所以她便匆匆趕來辛禾的住所，想要從這兒將石牌順走。
聽到腳步聲後，辛禾的手下有些慌亂，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小心地將那藥包中的粉末倒入假石牌的地步，待勾勒出瓷瓶樣式後，便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將瓷瓶中的藥水倒入假石牌中。藥水與粉末接觸的一刹那，迅速反應。這假的瓷瓶樣式就這樣，留在了那假石牌的底部。
與此同時，她也來到了住所，悄然走到辛禾身後，將她打暈。被打暈的辛禾握不住手中的瓷瓶和盛裝粉末的藥包，在辛禾倒下去的哪一個，那藥包和瓷瓶一同跌落在地。落在地的瓷瓶滾到了桌子的底下，而藥包，在她去哪假石牌時，正好，被她踩在了腳下。
原來如此
“是誰！連我虹林樓主殿都敢闖！”一聲怒喝響徹在她腦中。突然，一股夾雜著怒火的靈力朝她襲來，她的靈力扛不住這股靈力，身形劇震之下，眼前的畫麵被強行打斷。而她，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虹林樓
正在床上修煉的龍如霜突然睜開眼睛，怒斥道，“這些人真是好樣的，如今，竟連我的寢殿都敢擅闖！”
九轉環沉聲說，“自從今日之事後，我在虹林樓周邊放了不少的九轉靈。如若有人闖入，我不可能感覺不到。所以我想，她應該不是闖進來的，而是被什麽東西，帶進來的。”
“是何物？！”壓下心頭的怒火，龍如霜問道。
“應我的感覺，應該是澄明石。這澄明石不是上古之物，但它生長在靈力充裕之地，非常難得，具有透視的功效。據說，使用得當的話，它能重現自己想看到的景象。所以我想，此人應該是想用澄明石看何物，施法之下，澄明石才把它帶了進來。”九轉環解釋道。
“還有這麽好的東西？”龍如霜驚歎，“這澄明石這裏有嗎？我們也去拿拿，或許日後有用。“
九轉環應下，“好，我明天讓九轉靈探一探。你是皇室之人，消息對你來說很重要，所以，與你來說，澄明石的作用，的確不小。”
“姑娘！”說話間，在外頭的守夜侍婢聽到她的喊聲，推門而進，關心地問道，“姑娘，出什麽事了？”
龍如霜淡淡回道，“無事，你出去吧。”
“諾。”
“明日，我還是重新整肅一下虹林樓的防衛。”雖然九轉環說自己已經放了九轉靈在周圍，但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情，不整肅一下，她不放心。
九轉環無奈，“也好，自己做過，也放心些。咱們繼續修煉吧，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按道理，是第二天了。明日你就要進修煉山洞，不抓緊些準備，可不行的。”
“好。”龍如霜平下心神，再度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