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冥殊
承祥宮偏殿
密室之中
一見此,九轉環便快速將自己的氣息掩下,待她發覺龍衡鈺神智尚未恢複,便在他未察覺之時,回到了龍如霜的身體之中。不過它回身時留了個神,分了部分的神識在外頭。
“這兒是哪兒?!”龍衡鈺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暗無天日的洞穴。過了一會兒,他將腦中的混沌散去後便聞到了一絲桃花的香味,思慮後才明白,自己身處的還是原先那處桃林,隻不過自己是在這桃林內部。“沒想到這桃林內部,竟是如此簡單。”他本以為,這桃林內一定藏著些許寶貝,可是現在看來,除了他麵前的東西,這桃林中,什麽都沒有。環顧四周,他忽的看見龍如霜正躺在自己身後。
“霜兒!霜兒!”他邊呼喚著,心中也深覺焦急。這地方,畢竟是他帶進來的,若是龍如霜在這兒出了什麽事,那他的盤算,豈不是要毀了?!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要用自己麵前這兩樣寶物試上一試。哎,想起來自己也是太過莽撞。若不是急著拿點東西傍身,也不至於就把龍如霜拖進這樣的境地。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這地方他從未踏入,洞穴之中除了這兩樣什麽也沒有。但他相信,能讓鳳後費盡心思留存的,定不是什麽無用之物。所以,他決定賭一賭。這兩樣東西平放在他的麵前,一樣還裝在木盒裏,另一樣卻不知為何被人取了出來,那身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蝶衣,被他盡收眼底。這蝶衣白若純雪,簡單的襦裙樣式,除去那偶有流光劃過之處透出的絲絲金光外,其餘的便沒什麽。這金光,許是摻了金絲的緣故吧。可是鳳後會將一個毫無用處的東西,如此用心的藏在洞穴之中嗎?
龍衡鈺深感疑惑,但現下,他也想不出些許答案來。思慮了會兒,他便打開了蝶衣身邊的那個木盒子。一打開,龍衡鈺心中便生起些喜悅之意。木盒之中,靜靜地躺著一把利劍,此劍全以血紅之態,從劍鞘到劍身,其張揚而鮮豔又帶著些許詭異的紅色,極為奪人眼球。最令龍衡鈺覺得驚詫的是,其劍柄處那顆晶亮神秘的冰藍水珠。那水珠雖不大,但看久了,人總覺有些眩暈。整把劍的血紅中隱約透出些銀光,看來這柄劍原先應是一柄銀製寶劍。瞧得越久,龍衡鈺越是喜歡,但他漸漸發覺,自己的心緒變得有些紊亂。待穩住心緒,他便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那柄寶劍。
‘嗡!砰!’待他觸及寶劍劍柄時,那寶珠中央忽的發出一陣無形之光,將他打落在地。接著,那寶劍便向這洞穴中央而去,緩緩地立在這空中,定在了龍衡鈺的麵前。寶珠處,藍光幽現,一藍幕便浮現在他的眼前。藍幕之中,是一封給未來人的信:有緣之人,此劍乃老夫畢生所創。老夫從仙百餘載,臨去時,唯一的遺憾便是這百年來老夫膝下未有弟子。仙神混戰後,老夫身受重傷,雖得草族盡力相救,但仍是油盡燈枯。從仙以來,老夫唯一的心願便是發揚我冥殊絕學,但此刻,老夫已無力回天。為使我冥殊絕學不至失傳,老夫便將此生所學所創全數記於劍中,傳承後世。隻是,老夫殺戮過甚,因而傳承之時,此劍雖承襲了我身上所剩之靈氣,卻也將殺戮之氣歸於其身,形成殺戮之靈。可傳承之力已耗盡老夫心魂,此靈老夫已無力掣肘。未免禍亂天下蒼生,老夫用盡最後力量,將此劍塵封後隱於天際。有緣之人,若你能將此劍解封,那便是此劍的第二任主人,也將是老夫膝下唯一的弟子。有緣人,老人名喚血靈,你若繼承此劍,那必得記得日後,定要以發揚冥殊絕學為己任,讓這柄劍中的術法,再次在這世間,揚名立萬。並,將它代代相傳。此劍,名喚冥殊,有霸劍之名,血腥殺戮之靈,持劍者若能掌控,必將獨霸天下,在這世間難有敵手。但,若不能驅使,必會為劍所驅。有緣人,謹記。
“冥殊”龍衡鈺眼眸星亮,若真如那藍幕中的老人所說,那這柄寶劍當是這世間最適合他的了。自父皇三番兩次的打壓和輕視,乃至迫害他母家起,他的心裏便泛著深沉的恨意。而如今他心中又忽然升起了一種名為渴望的**。這種**驅使著他,不斷朝著冥殊伸出了手。若有了這柄寶劍,不但可以自保,日後怕是可在江湖上闖出番名頭來。可別小看這江湖,昨夜那人跟他說的那番話,徹底激起了他對江湖的渴望。
“江湖?!”
“是。江湖。”
“我一堂堂皇子,何必在意那區區的江湖勢力?!”
“我原以為經過那些事後,你能明白在皇室裏,現在的你已猶如塵埃。若不是龍如霜護著你,怕是上回,你就會命喪在你父皇無情的權杖中。可未曾想,你卻還如斯天真。”
“母妃說過,父皇對霜兒另眼相待,是因為她長得與鳳後一模一樣。如今,我已靠著她過了兩次,日後隻要盤算得好,扯著她,也未必不能過下去。”
“若非殿主有嚴令,我當真不想同你這般的愚蠢之徒共謀大事。龍如霜就算再聰明,如今的她也不過是個兩歲的小女孩而已。現下龍皇不把你同她分開,原因有二,一是為了不讓風家得意忘形太過囂張;二則是為了穩住上官家那些留下來的老將們。別說,你母家雖然惡性昭昭,但帶出來的好兵,還是不少的。若非如此,他又豈會費盡心思的從西梁手中把你母親的命保下來。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為了他與你母親那點,可憐的情分吧。”
“既如你所說,那隻要這盤局不變,我又何須再闖江湖”
“可惜!這所有的局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還是這南唐的皇子。”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活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家還能有你這麽天真的人。你的父皇之所以將你送去延慶寺,就是為了破這一盤局。上官家一倒,朝堂上便剩下了不少的空位。而如今,朝堂之上最得勢的,莫過於風家。賢妃的父親雖隻是文臣,但你別忘了,風家還有一個世子,風丞安。那個人看似行事莽撞毫無章法,實則聰明絕頂,每每謀算都能正中其心。此人極會討上歡心,多年來龍皇對他的信任,甚至要超過對風家的。或許也是因為他,龍皇才會選中風家。你上官家倒台後,他,現下已是下府的折衝都尉了。如今,西域邊境戰火不斷,夜王自出征後便沒再回來,若是之後的戰事討不到好,那陛下必會撤下夜王,換臣子們去。而首當其衝的,便會是這個表麵莽撞的風丞安了。若他在戰事上再有建樹,怕你們上官家留下的那點舊情,將會不攻自破。這局麵一但失衡,其他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這有何難?!隻要我還是皇子,有霜兒在,大哥必會看在龍如霜的麵子上提攜一二,屆時,也不至於讓風家得了所有的風頭。”
“可你若不是皇子呢?!”
“此話何意?!”
“皇家子這個身份,本就遭人記恨,而你又因為你母家,得罪了朝堂上那麽多的人,而且還成為了賢妃的眼中釘。你真的以為,你一旦離宮,他們會放任你活著?!還是說,他們會眼看你回宮而不加以阻攔呢?!什麽事情,都需要名正言順。霜翎公主回宮,有龍皇的扶持,自是會名正言順。可是你,一不得龍皇看待,二不得皇妃幫手,三沒有朝臣扶持。就這三樣,你的此次的離宮之舉,又何止是九死一生。而龍如霜作為一個兩歲的孩童,她,又能幫你多久?!而龍衡夜,更別指望。他常年在外東征西戰,宮裏的事情,一向是鞭長莫及。”
“那照你所言,皇宮都無力幫我的地方,難道江湖就能幫我嗎?!”
“這是自然。普天之下,除了皇宮便是江湖。江湖才是真正護人的地方。若你有了真正的江湖勢力,那離了皇宮也可橫著走了。何況,你莫要小看了江湖。動腦子想一想,這南唐每個地界都有不少官員在管,若是江湖真與朝堂分隔,那他們難道可以蔑視王法,隨意殺人嗎?!江湖,有江湖的規矩。這句話的背後,本身就是朝堂勢力的扶持。朝堂與江湖,看似毫無關聯,實則千絲萬縷。等你真正踏了進去,你就會知道,穩坐江湖勢力,對前朝,是大有裨益的。”
“照你所言,我要怎樣,才能穩坐茫茫江湖呢?!”
“江湖,是各長所能的地方,要想在江湖有一席之地,就必須得先有實力。所以,增強實力,是你現下最要緊之事。據我所知,鳳後去世前在宮中留下了不少的寶物,雖然這些東西大多都藏在韶華殿中,不過有些,還在外麵。比如,祁貴妃所在的承祥殿中有條密道,此密道就在你所住的偏殿之中。我想,龍皇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此刻已是深夜,明日,你便想法子帶著龍如霜一起進密室探一探。若是幸運的話,應該會有所收獲的。”
“為什麽非得帶著她去?!”
“二皇子,你好好想一想,鳳後費盡心思留下的東西,又豈會不留些秘術防盜。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秘術會是什麽,但隨意想想也知,此術定於鳳家脫不了關係。現下,在南唐的鳳家人,隻剩下龍如霜一個。如果不帶上她,若是裏頭發生了什麽事,你一個人未必解決得了。還有不到兩日之期,你就得離宮。所以,這次密室探寶,就決不能出任何岔子。”
“那增強實力之後呢?!你們又如何幫我?!我又如何聯係你們呢?!”
“二皇子不必過於擔憂。我們的人能避開皇宮重重眼線,甚至是你的貼身奴仆,就將你約出來,便足以說明許多事情。既然我們能做到在皇宮來去自如,就同樣有辦法在江湖扶持於你。隻是這盤局太大,所以很多事尚要且行且看,從長計議。至於如何聯係,這你就不必操心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視野之中。若有事,我們的人自會聯係於你。”
“你們為什麽這麽費盡心思地幫我?!你們同我母妃,又是”
“我們跟你母妃並不熟識,也毫無關係。但好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現在,冥殊就在龍衡鈺的麵前,這等增強實力的好機會,他可不想放過。但是,該如何解封血氣!此劍有血腥殺戮之靈,那是否意味著隻要能讓它吸收血氣,便能解封?思至此,龍衡鈺不再猶豫。他咬破一根手指頭,努力擠出一滴血,滴在那冥殊之上。
‘滴!’那血一碰到冥殊,便被那劍鞘瘋狂地吸收了進去。接著,冥殊忽的發起一陣詭異的血紅強光,龍衡鈺還來不及驚訝,這強光便將他一並罩了去。強光越來越小,但那顏色卻越漸濃厚,慢慢地形成一顆血球,將它與龍衡鈺全數包裹而進,待顏色變成血中帶黑之時,這球便朝這洞穴的中央飛去,之後,便立在了那裏。而這一切做成之時,血球之中的龍衡鈺,也再受不住冥殊的威壓而暈了過去。但好在,他還能保有一部分意識,尚能清醒地感知這洞中的一切。
“嗬,愚蠢的人類,既受不住我的試煉,那便收起你那點可悲的**,別再對我癡心妄想。”此音帶著冰冷的殺意,空洞而詭譎,似是那遙遠天際的幽靈,聽著便令人心生膽寒。它的每一個字,都化作一把無形的利劍,切割著龍衡鈺剩下的這一部分意識。看樣子,它是想把龍衡鈺反吞了。
“你是誰?!”龍衡鈺怒喝道。
“我,自然是冥殊啊。可惡的血靈老頭,領死前居然把我封了下來,害我無法增強實力。好歹,我也陪他走過世間數百餘載,他竟這麽對我。”
“若不是你自身便是以殘害百姓吸盡他人鮮血為生,血靈老人也不必這麽做。”龍衡鈺不屑道。隻是他的聲音太過虛弱,縱然傲氣十足,但好似已油盡燈枯。
“嗬,年輕人,臨死之時還能這麽傲,好啊,我倒要看看,在我這萬血之陣下,你能撐多久。”它話音剛落,整顆血球中血氣最為精純的地方,忽的顫動起來,那些血氣,換為一把把短小的刺刀,整齊劃一地朝著龍衡鈺的身體而去。龍衡鈺現下,還能保留一部分的意識,說到底,是他體內那冰鈴花的緣故。所以,隻要毀了他的肉身,冰鈴花必會離體。到那時,就是他的死亡之期。
“你敢!啊啊啊啊啊啊啊!”龍衡鈺怒喝未完,便感受到猶如萬劍弑體一般的劇痛,那些刀不停地在他的身體上砍殺,且大多,都在心髒之處。血肉分離和分心之痛夾雜在一起,對現下毫無實力的龍衡鈺來說,恍若人間煉獄。很快,他那本就虛弱的意識,已隻殘存一縷,而這縷意識隻能勉力維持著對外界的虛弱感知,連對話都已做不到。這些,已是尚未離體的冰鈴花對它目前的宿主,所能做的極限了。畢竟,單靠剛剛已與龍如霜對戰後受過傷,且尚未恢複的冰鈴花來說,這破萬血之陣,已不是它力所能及的範圍了。
“哈哈哈!年輕人,莫要以為你有了冰鈴花,便是有了可以傲世的資本。我現在便讓你嚐嚐看,什麽叫自不量力!”冥殊的神識肆意地笑著,說起來,還要感謝龍衡鈺。若不是他那滴精純的人類之血無意之間破了血靈老人的封印,它還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凝聚起來。現下,它已然凝聚完畢。既然這人類做了這麽好的事情,那它也多少應給與回報。就讓他,做它現世來的第一個祭品吧。能成為上古時代十大神劍之一的冥殊的祭品,也算他高攀了。等等,這是什麽?!
冥殊的神識正準備加大血刀之力,把龍衡鈺徹底釘死時,忽然發覺麵前多了一團黑霧。這黑霧之中,略有些星辰顯現。等等,這不會是星辰之力不好!
一股威壓之下的狂傲殺意席卷而來,不待那神識飛散,便將它整個吞了進去。一眨眼的功夫,那所謂的冥殊神識,便已煙消雲散,連半分極為微弱的氣息,都未留下。那黑霧看著龍衡鈺,身子搖了搖,便分了一絲星辰之力圈住了它的身體。那力道緩緩而入,一邊修複著他的內髒,一邊修複著他的身體。而那意識,也在那星辰之力的修複之下,變得越發飽滿。修複之中,星辰之力發現了冰鈴花,本來它想著將冰鈴花一並逼出去。但,看著那冰鈴花為了保護龍衡鈺,居然在吸收著那血陣之力時,便放棄了此般打算。它反倒剝除些許力量,將那冰鈴花修複成比原先更完美的狀態。很快,這些便做完了,它瞧著龍衡鈺有些蘇醒之態,眨眼間便又消失在了那萬血之陣中。
“但願,你能永生護著二哥哥。”那星辰之力消失之時,忽的淡淡地落下一句話。這話音一落,龍衡鈺便醒了過來。他一醒過來,便不可思議地瞧著自己的身體,喃喃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我勝了?!”他抬起頭,發覺這萬血之陣的血氣少了許多,而現在陣中靜靜躺著的那把冥殊,似乎,也失去了神識。忽的,那冥殊的劍鞘之上銀光大放,那光芒升至空中,形成一張陳舊的黃色紙張,那紙張上畫著不少的圖樣。待圖樣全成,這紙便飛到了龍衡鈺的麵前。龍衡鈺攤開紙張,發覺這紙張上所畫的,竟全是與這冥殊有關的,而更為重要的是,這張巨大的紙張上,過半數,是冥殊的劍法。
其紙張載到:冥殊,上古神劍,位列上古劍榜第十。此劍以殺戮為生,以血氣為食,以血為滋養,自鑄造起,便分兩種形態,一為幼時,一為成年。收複已成年的冥殊神劍之人,必心神強大,方能謹守己身,不為劍神所控,否則,將會淪為冥殊的祭品,此後在這世間行走便隻如行屍走肉一般,為其所控。而幼時的冥殊,則猶如初生之子,隻要持劍者能善待於他,增強實力,便可隨意而控,其心神將隨持劍者一同成長,成年後已將猶如持劍者的孩童一般,盡心守護。此劍有三種術法:控血術、衡離術以及凝血術,其中,控血術實乃冥殊根基。除卻術法,這紙張中還記有些許劍法和武功。龍衡鈺看完紙張上的記錄後凝思許久,最後決定,先從這術法練起。畢竟有了術法,他才能真正發揮冥殊的力量。至於那些劍法和武功,日後再練不遲。
思至此,龍衡鈺便隻盯著那紙張中,有關控血術的記載—控血術:心法:始由千般,萬望物載;善惡有道,卻分人來;貪嗔癡恨,承血之本;愛欲千般,點血之光;惡欲尚在,戮血之基;何謂天道,唯人而已。若離惡故,則除其身。控!此術法有兩用,若要用於自身,必從聲起,由心而過;若要用於他身,必從心起,由聲而過。但無論何用,必得動心方可行得。因此,修習此術之前,持劍者需將自身意識與心神合二為一,剝離體外,如此,方能在不動心神的境況下,調動自身血液。但,持劍者若心神不靜,則其血液的暴動將反噬自身。未免走火入魔,持劍者必得心靜自持,漠然以待。另,若要增強此劍之術法,必以人心作賭,若無十足把握,莫要輕易踏足,有緣人,謹記。
看來,這血靈老人為了將這冥殊傳承後人,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啊。龍衡鈺內心歎道。若非剛才他因禍得福,借助冰鈴花的力量,將自己的意識剝離體外,並巧合地在那萬血之陣的試煉下,他的自身意識與心神合二為一。若非如此,這冥殊就算被他拿到,也是無用。許是,真的有緣吧。說起來,這次劫難,讓冰鈴花對他生出了一絲歸屬之心。而這,應該是這劫難中,最大的收獲了。
龍衡鈺輕輕地將冥殊從那木盒之中拿了出來,盤坐在地後,便將它放在自己身前,深吸一口氣道,“到底怎麽樣,也隻能賭一把了。”言罷,他便再次嚐試借助著冰鈴花的力量,將自身的神識剝離。原本他想著,便是冰鈴花有了歸屬感,也不一定一次便會成功。可沒想到這一次,他還真的一次便成功了。
看來,連老天都在幫我。
‘刷!’神識剝離後,他的周身形成一股無形之罩,似要隔絕外界的幹擾。雖說這是在洞穴之中,但還是小心謹慎些好。畢竟,他也不知道,龍如霜究竟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深吸一口氣,那外在的神識形如另一個他一般,立在他的**前,冷漠地瞧著。然後,‘他’便伸出右手,邊念口訣,邊開始撥動著他體內的血液。第一次的波動,那血液便有些暴躁地開始暴動起來,在他的體內亂竄。從‘他’的眼中看來,那血液猶如一股血海般,而那血海,正泛起驚濤駭浪。可‘他’看著那血液的波動,也不過是冷笑一聲,怒喝道,“哼!我縱著你,你可別太猖狂了!”話音剛落,‘他’的右手一動,那血液便又回去了。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那血液又開始了比第二次更狂躁的暴動,而‘他’撥動的力道,也越發重了。
第一次,血液收回;
第二次,血液收回,但‘他’薄弱了些許;
第三次,血液收回,‘他’再度變得薄弱;
第四次,血液未曾收回,但平靜了下來;
第五次
隨著‘他’與那血液的鬥爭白熱化,這洞穴中的時間,也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半年後
九轉環再次進入龍如霜的身體後,莫名地覺得自己的神識增強了些許,後來它慢慢發覺,原是它的主人受到星辰之力的滋養的緣故,它身在其中,也得了不少的好處。看來,這萬裏星辰圖也是個好物,九轉環心中感激道。修了半年,它也該出來看看了,雖說在現實中,現下不過是過去了三個時辰,但它還是覺得身子有些懶了,是該活動活動了。思至此,它便從龍如霜身子之中竄了出來。一出來,它便看到龍衡鈺的神識與那**血液的鬥爭,心下不免感歎,這龍衡鈺為了增強自己,可真是下了血本了。那無形之罩,雖能隔絕幹擾,但對它這種天地之物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麽。而且,它既然能夠這麽**裸地盯著看,那自然也有辦法,讓對方注意不到他。畢竟,那人現在還是個連血靈老人的基礎中的基礎都未達到的菜鳥,嘻嘻。想到這裏,九轉環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二哥哥雖然現下實力還不夠,但再過些時日,定會好起來的。”洞穴之中,忽然傳來龍如霜自信的聲音。九轉環看了看身體還是沉睡的龍如霜,發覺她的手指好似動了動,便驚喜地道,“霜兒,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