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試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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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麥底斯看著麵前漂浮的石塊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是吧？這種東西不應該這麽脆弱的吧？”麥底斯皺著眉頭，看著這沒有任何征兆的就破碎了的石碑，“除了注入能量我也沒有做別的呀？？”
突然之間，麥底斯聞到一種莫名的香氣。
不是她熟悉的植物的氣息，也不是芙洛達她們慣用的那種香水，而是發酵過後的、讓人感覺暈沉沉的味道。
酒？
麥底斯腦袋當中突然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然後她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個看起來精致無比的酒杯，白水晶的背身上有秘銀的鏤空花紋，杯底磨得平滑的寶石映射著繽紛的光澤；杯身裏斟滿了酒、就如同新鮮的血液一般靚麗的顏色，散發著濃厚的醇香，吸引人去品嚐。
“嗯？”
麥底斯感覺到不對勁，這樣的場景變換明明十分明顯，自己也可以意識到麵前的酒杯和酒僅僅是幻象，但是身體卻是失去了控製一般，慢慢的走進酒杯所放置的位置，雙手捧起、迫不及待的一飲而盡。
意識好像被攪亂了…麥底斯這樣想著。
但是她又看到了老師讚許的目光，和卡羅爾無法掩飾的關切，伽門在慶賀她成功完成了試煉。
可試煉是什麽？麥底斯的腦袋當中沒有任何的印象，可自己又在那個試煉裏獲得了什麽，麥底斯完全的不知道。
甚至都成為了慣例，自己隻要做對了什麽比較理所應當的事情，翼族都會有慶祝的活動。
“這是我所期待的嗎？”
周邊翼族熱鬧的景象，一片祥和，麥底斯內心之中隻剩下安逸的想法。
好像是的，隻是沒有在以前生活的地方而已，自己又擁有了渴望的平靜，老師也和期待中的一樣、對待自己十分的溫和，讓自己好不適應。
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在舒適之中。
麥底斯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現實，自己渴望的現實，沒有責任沒有使命。
但是，她逐漸的感覺，自己什麽都不會了，失去了精靈對於自然力量天然的感召，失去了親和，連黏人貪吃的菇菇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也找不到了，現在隻剩下一個可以被稱之為精靈的空殼。
然而這一切，在周圍的人之中竟然還會被值得讚美。
“不對勁…這不對…”
麥底斯喃喃自語著，手裏開始比劃起一些奇怪的動作。
“咕？”
癱在麥底斯頭頂的菇菇感覺自己的坐騎好像哪裏不太對勁，於是發出了咕咕的呼喚。
違和感，麥底斯感覺到她抓住的不是真相。
“咕！”
見麥底斯沒有理會自己，於是菇菇毫不猶豫的照著她的腦袋狠狠的來了一口。
鈍痛，沉浸在假象之中的麥底斯好像感覺到了之分真實之感，但是沉溺在幸福之中的她沒有辦法明確這種鈍痛是從哪裏來的，然而在她這種渴望的生活之中，她覺得仍然缺少了什麽。
“到底少了些什麽？”
精靈對著自己說道，這些她看到的陪伴、關愛她的人，並沒有回應她，隻是在自顧自的繼續編織著這種虛假的歡樂。
所以我隻能通過這種辦法來明白，我所看到的，是假象嗎？
操縱著這一切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麥底斯的心境，於是這種幻夢也就隨之破滅了。
但是麥底斯的意識並沒有直接的回歸現實，仍然停留在她自己的識海之中。
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審視這裏。
她見過被詩人描述的識海。
「那是世間最絢麗多姿之歌無限的色彩與光澤在這裏被盡情訴說記錄凡人的喜怒哀樂甚至連神明也不能逃脫他的榮光他的墮落是最真切的鐫刻」
但是此時，麥底斯看著她的識海、看著她的思維活動的精神世界，她沒有看到多麽繽紛的顏色，隻有十分單調的暗色，然後還有十分細密的裂隙，似乎處於隨時可能漲開的可能。
“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呢？”麥底斯喃喃自語著。
雖然說吟遊詩人描寫的東西大概率會有美化的藝術加工，可也不至於是自己的這個樣子吧？這完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要壞掉的東西啊？難不成，就因為老師他們提前把自己從樹上摘了下來就會有這種後果吧？
但是，老師他們也說過自己身上有著封印、那個封印到底是壓製什麽的？反正自己現在越來越不相信那是單純的能量了，連生命之樹的灌輸在外力的輔助下自己都已經開始逐漸吸收了，那究竟該是怎樣的力量，讓他們都選擇去封印？
麥底斯一時間沒有了頭緒。
這種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秘辛的東西，自己該去哪裏尋找線索。
麥底斯的意識在自己的識海之中來回踱著步，識海的空間雖然因為自己的實力的問題、理論上是超乎常人的，但也沒有達到什麽廣闊無垠的地步，還是有著肉眼可見的邊界的。
十分單調的景色，並且陰沉，這讓麥底斯的煩躁無形之中多了好幾分，而且那種在幻象之中感受到的鈍痛也沒有消逝，難道說這類型的考驗還會伴有這種軀體上的副作用嗎？想想有點不合理。
又沉思了半天，精靈還是沒有得出什麽可靠的結論，於是她決定醒過來。
意識再次回歸了現實？
麥底斯睜開了眼睛，但是她突然懷疑這是不是現實。
她看到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跪在了地上，身上沾滿了塵土的樣子、以及身邊冒出來的新鮮的植物嫩芽，似乎在說明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然後就是頭頂的菇菇，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是“掛”在自己的額頭上。
至於為什麽說是掛，因為菇菇的牙此刻嵌在麥底斯的腦袋上。
原本菇菇正常的咬麥底斯一口，是不足以對她產生實質性的傷害，隻有肌膚條件反射傳來的輕微的痛感，但此刻菇菇成功的咬破了麥底斯的皮膚、並且有很少的血滴落的痕跡，就足以正麵這個小東西用力的啃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