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打算
沒有獲得新的力量的注入,反而在神界還要持續的為法則提供能量的供奉,長期以往,諸神的時代就結束了。
“當時的契約讓凡是參與進來的人都不能傷害彼此,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動用自己手中的資源,”想通了關節的安德羅有些頭疼的說道,“何況,我們之中的一些人本來就存在著衝突。”
“然後一切就還會順著法則的劇本進行,”一向溫和的斯派洛有些咬牙切齒,“隨便的引誘下心智還不成熟的麥底斯,滅世然後再創世的局麵仍舊會出現。”
想到這一點,兩人陷入了沉默。
他們現在所做的這些就是想避免原本的結局,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一切還是被引導向法則的“正軌”上。
精靈一族已經提前的退出了這個混亂的舞台,因為他們的錯誤判斷;還有隱世的其他幾個種族,還有本來就摩擦不斷的人族與獸人族,隱藏的矛盾隨時都有可能完全爆發。
似乎已經到了沒有辦法完全脫身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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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邊卡羅爾怎麽說也是有最基礎的道德底線,這種情況他也不可能真的去幫麥底斯清理身上的汙漬,所以他還是找來了具有家務管理能力的煉金傀儡,讓它去幫助神情中還是十分呆滯的麥底斯進行清洗。
在煉金傀儡完成卡羅爾下達的指令後,回到魔族的身邊匯報完成情況,然後卡羅爾又拿出了一瓶藥劑,讓煉金傀儡倒在麥底斯現在正在泡著的熱水之中。
等煉金傀儡第二次結束它的任務,卡羅爾這才走進了浴室。
在他視線之中的隻有全是繁複的花紋的屏風,上麵都是氤氳的水汽,而麥底斯泡在另一側的完全可以容納下兩人的圓形浴缸之中,空氣中彌漫著方才煉金傀儡倒入的藥劑的香氣,讓人莫名的感到十分的安心。
原本站在門外,卡羅爾想了很多可以挑明的話,然而走進來的時候,卻是一個字都都說不出口,隻剩下歎息。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麥底斯的聲音有點沙啞,突然開口無法控製好情緒甚至還破了音,很明顯的能感受到其中的迷茫,“為什麽…為什麽…”
“怎麽為什麽,”麥底斯率先打破了沉默,卡羅爾自然不會再憋下去,語氣還是和以前對待麥底斯那般、像是哄小孩一樣,充滿了溫柔與耐心。
“為什麽…既然你已經知道…預言,還可以…毫無芥蒂的樣子、對待我,”這話麥底斯似乎是含著淚說出來的,因為帶著無法掩飾的哭腔,“我不覺得,知道了這樣的事,還可以這樣的做。”
“是人都會有一定的惻隱之心的,”卡羅爾考慮了一下比較合理的措辭,才說出來,“我還沒有自大到依據一個還未發生的事情去判定一個人的好壞,僅僅因為一個還沒發生、不知真假的事情來給你的未來下了定論,這樣未免太過草率。”
“況且,法則用伎倆來忽悠人也不是沒有先例,既然這些參與進來的人都直接相信了預言,沒有考慮到假設這隻是法則的一個謊言的情況,那麽就需要有人來維護你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來成長。”
聽到卡羅爾的解釋,麥底斯嗚咽了幾聲,平複了半晌,才說出話來。
“這就是你的理由?”精靈的聲音應當是懷疑,但是又像是信了的樣子,“我可以去相信嗎?”
諒是一個正常的家夥,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不願意去懷疑自己長期以來最信任、最依賴的家夥,如果這種存在都是由謊言編織的假象,那以後還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
“嗯,”說著,安德羅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雖然在屏風另一側的麥底斯看不到,“我隻是想盡可能的為你營造一個比較輕鬆愉快的成長環境,雖然安德羅那個家夥經常在我沒盯著的時候掉鏈子。”
“其實在你嚐試那些召喚法陣的時候,多數時間我都在盯著,所以有的時候法陣正常運行了,但是並沒有召喚物出現,”魔族不經意間說出了一個麥底斯困惑了很久的事情,“安德羅因為心魔的影響,經常考慮不到很多事情,而且我不想打消你嚐試新事物的積極性,但是對你會產生威脅的還是要盡量避免。有一些東西現在還是你沒有辦法能夠獨自麵對的。”
“或許你現在可能還是覺得我居心不良,抑或是插手太多…”卡羅爾說著說著,竟然有點語塞,他不知道該怎樣描述自己對於麥底斯的感情,“…但是你大可相信,你無論做什麽,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都可以無條件的支持你。”
“哪怕是像老師說的那樣,我會殺戮成性、一手促成大陸的生靈塗炭?”
“即使這樣,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魔族的語氣十分的肯定,“因為你就是我的原則。”
這樣驚世駭俗的話,思維還有些混亂的麥底斯並沒意識到哪裏不太對,她現在隻能理解到卡羅爾應該是會像以前一眼繼續保護她那一層。
“那我要你起誓,”像是在耍賴一般,麥底斯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向法則起誓,如果你這些話隻是唬人的,你將失去你最重視的東西。”
“當然,”卡羅爾沒有任何的遲疑,一邊說著,一邊就憑空畫了個法陣,“法則作證,如果我剛才的那些話有絲毫的摻假,那麽我就會失去我最重視的東西。”
魔族說完話,那個法陣就消失了,然後在兩人的手腕上多了一個荊棘一樣的印記,這是法則證實這段話的有效性的憑證。
“這下放心了嗎?”卡羅爾還是像在安撫小孩子的語氣,“答應過你的事情我都會做到。”
“嗯,”麥底斯在屏風那側嗯了一聲,“我想站起來,但是沒有力氣了。”
看麥底斯主動的轉移話題,卡羅爾也算是安心些了,至少暫時麥底斯的情緒會穩定下來,其他的自己會在適當的時機告訴她她應當知道的事情;至於安德羅,既然他已經重新主導了意識、看起來心魔已經完全去除的樣子,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繼續忍讓著他了,他應當盡的義務、需要一項一項的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