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說出來
卡羅爾無言的盯著麥底斯，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她細微的變化，進行著單方麵的揣測。
禮堂內，這一環節結束，有穿著著類似祭司服飾的人對於台上進行了清理，然後拍賣會才算是正式開始。
“第一件拍品，按照慣例，還是由我們現任的主祭親自抄寫的經文。”
培納話音未落，就有清純的侍女捧著墊在絨布上的羊皮卷通過通道走進，在台上繞了一圈，為四周的人展示了拍品，毫無疑問的，這件物品充分的激起了台下眾人的熱情，並且以麥底斯不能理解的價格成交。
隨後的便是一些較為稀有的藥材、高級的藥劑，以及比較不容易獲取的煉金材料，很多的麥底斯都在安德羅的私人倉庫裏見過，雖然安德羅在很多方麵對麥底斯都表現的十分冷淡、甚至對於一個孩童來說可以稱得上是冷酷，但無形之中，他也是在縱容著麥底斯幼稚的行為，也由著自身的實力輕描淡寫的給麥底斯收拾著爛攤子。
因為這一批拍品都有著相似的特征，所以在屏幕上都有它們名單的顯示。
麥底斯饒有興致的開始看著上麵的每一件商品的名稱、簡單的介紹以及起拍的價格，但是沒有什麽是她特別想要的，反而是一旁的卡羅爾，出乎意料的拍了幾樣東西。
“這些你要做什麽用嗎？”既然買的人是卡羅爾，麥底斯也就不會有什麽顧忌的、所以有問題就會直接的問，“難道你還點亮了藥劑一類的技能？”
“是對你修煉有幫助的東西，光靠傳承記憶和安德羅封印在你體內能量，雖然能讓你少走一些彎路，但是隻是這樣的話根基實在是有點虛，”卡羅爾盯著拍品的名單說道，“即使我不明白這些東西，但我可以請明白的人來研究不是嗎？”
卡羅爾這樣說，麥底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了。
“畢竟我也是能‘看’到已經發生了的事情的，”卡羅爾揉了揉麥底斯的小腦袋，但沒有弄亂他精心編的發型，“你的所能動用的力量現在整體來說還是有一點的虛浮，怕你自己沒有辦法成功進行精煉，我打算借用一點的外力。”
“我自己修煉出來的為什麽還會虛浮？”麥底斯有點不解，她放下手裏的甜點，盯著卡羅爾的眼睛想要得到答案。
“怎麽說好呢，”卡羅爾也是一副不太好解釋的樣子，麥底斯也難得見到麵前的這個魔族變得嚴肅起來，“安德羅帶你去過精靈的聚居地了吧。”
“嗯嗯，老師帶我去過了，”提到安德羅麥底斯的表情不覺之間有一點的失落。
卡羅爾很敏銳的發現了麥底斯情緒的變化。
“他又做過分的事了？”他立即拉近了和幼年精靈之間的距離，完全的是一副家長的姿態。
“也不是…”
突然被卡羅爾這麽問，麥底斯有點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大約過了快三刻鍾，麥底斯大概講清了來到塞加爾學院時候發生的事情，包括了見到枯萎的生命之樹，安德羅和斯派洛對於的奇怪的態度。
講著講著，精靈靈動的雙眸就染上了水霧，看起來十分的無助、聲音也開始哽咽了起來，卡羅爾歎了口氣，一把攬過麥底斯，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想要緩解麥底斯不受控製的顫抖。
“沒事，沒事，他不會真的對你起了殺心的，”卡羅爾緩緩的說著，看神態好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沒想到生命之樹的狀況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了，也怪不得斯派洛竟然會主動的找上來…”
“那…你還看到別的了嗎…”麥底斯突然抬起頭來，無可避免的撞到了卡羅爾的下巴上。
沒有任何防備的、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卡羅爾吃痛的皺了下眉頭。
“…呀，”這一下打斷了麥底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狀態，意識到自己很柔弱的撲在別人懷裏哭了半天，麥底斯倏地一下脫離開了卡羅爾的懷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沒事，就是突然一下有點被驚到，”卡羅爾歎了口氣，迷人的桃花眼此時看起來好像有些許的愁緒，“其實按道理不應該這麽早的告訴你的，精靈女王當初把你交給安德羅也是想讓你脫離開那種壓抑的環境成長，畢竟還能有自主活動的精靈就隻剩下你們兩個了。”
“兩個？…那其他人呢，”聽到卡羅爾的話，麥底斯更是心底一驚，雖然見到即將枯萎的生命之樹她猜測過森林精靈一定是遭遇過什麽不幸，但沒想到卡羅爾的話卻是猜想中最壞的情況了。
“其他的精靈…都安靜的在生命之樹的庇護下沉睡著。”
卡羅爾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似乎是考量怎樣的措辭才能讓麥底斯接受得容易一些，“他們多數都回歸了從生命之樹上誕生時候的形態，自願的為生命之樹供奉維持生機的能量。”
“…那為什麽生命之樹還是枯萎在即的樣子，甚至連女王也被它束縛著…”年幼的精靈一臉不可置信，驚愕占據了她稚嫩的臉。
“因為這些能量不夠，萬提斯被束縛著，是代替著所有的森林精靈等待著你的成長、同時也在為生命之樹提供著能量，她在等著你成長到可以解救所有的族人和生命之樹的那一刻。”
為什麽？
此時麥底斯的腦中就隻剩下了這三個字，她不明白，卡羅爾的解釋、讓她感到有無比龐大的重擔在等著她。但又是什麽原因，讓精靈女王選擇了她，麥底斯想不到原因，真的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
“是…是什麽讓精靈遭受這種，磨難，”麥底斯感覺自己的聲帶好像不受控製，不祥的預感籠罩著她的心頭、幹巴巴的半天才擠出這樣一句話。
“……”
卡羅爾又是沉默的看著她，似乎是預料到她會問大概相似的問題；他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因，如同在試探著什麽一樣，然後咬了咬牙，十分堅定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