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儀式
“小笨蛋，我帶你來這種地方還用得著你來買單？帶你出來玩哪次讓你動過你的零花錢？”
對於麥底斯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小腦袋，卡羅爾隻能暗自扶額，大概是因為在安德羅的領地裏麥底斯隻要看上什麽基本就會有人主動送來，導致了她對於金錢並沒有什麽概念，要是細論的話，她的吃穿用度其實並非安德羅分給她的配給供得起的，但是嘛，女孩子還是需要嬌慣點養著的，否則按安德羅預想的那種教育方式，麥底斯或許對很多東西會更加的沒有概念。
這麽想的話，自己應該找時間給麥底斯好好的上一課了，要不然哪天在自己沒有考慮到的地方，這個小家夥被別有用心的人忽悠了怎麽辦。不過，按道理講，這種情況應該不會發生。
“像是在領地裏參加拍賣會一樣，對什麽感興趣就直接拍，”魔族對於教育方式出現了漏洞不自覺的歎了口氣，“錯過了等再遇到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怎麽說這裏的東西在外麵也算是難得一見的。”
“這樣嘛？”麥底斯還是在饒有興致的看著投影內的情況，顯然是場內也有座位，但待在那些席位上的人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甚至還十分統一的把那個信物別在了胸前，除此之外看不到任何明顯的體貌特征，隻有座位前的標號可以區分，“那我一會兒可會好好看看咯。”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鏡頭拉向了站在中央的主持人身上，正是之前和兩人寒暄過的培納，而且畫框的右側也出現了正在進行的是幾號拍品，以及價格的字樣，現在隻是在等待著主持人宣布開始，這些字也就會隨之產生變化。
“十分感謝各位貴賓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出席我們每季度一次的拍賣會，”培納說著，向著席位上的觀眾行了個教科書般的禮，“我是你們熟悉的、也是你們最忠誠的朋友，培納。我的主人一如既往的為在座的各位搜羅了你們所渴望的東西，它們現在就在幕布的後麵靜靜的等待著、期待著各位可以發現它們的價值！”
隨著培納激情昂揚的話，燈光齊聚在他的身後的紅色幕布的中央、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在燈光籠罩的範圍的幕布緩緩拉開，留出了一個用於運送拍品的通道。
“在本季度的拍賣會正式開始之前，還請在座的各位同我一起，進行照例的禱告，感謝我們的主神願意傾聽我們的願望、並且慷慨的進行了回應，才讓我們擁有了如此甜美的豐收！”
培納的豎瞳因為燈光的集中此時如同針一般尖銳，但是卻充滿了異樣的虔誠。
台底下沒有人回應他，但卻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不少人已經做出了低頭、雙手合十的動作。
“無上的聖淵之主啊，您同您那等待著的夢境，帶著無盡榮光、驅趕無知的混沌，輻照著我們盲目的靈魂，讓我們知曉真知的可貴；您的仁慈，安撫了低劣的貪婪……”
培納聲情並茂的背誦著不知是為何方神明的所寫禱詞，麥底斯相信一定是和信物上的那個觸手狀圖騰有關，但是聽著他在那裏十分專注的表演，真的是讓麥底斯感到了讓人感到壓抑的真摯，尤其是在其他的侍者將祭品推上來的時候。
沒錯，祭品是一個活生生的、外貌看起來和培納差不多應該是同族的男性，全部的毛發被剃成了有規律的花紋、四肢被可以壓製修為的鎖鏈束縛著，身上僅僅有可以用來遮羞的布料，嘴的部位還被戴上了嘴套、盡量的減少祭品所能發出來的聲音。
被綁在柱子上的祭品見到這個場景僅僅是無關緊要的掙紮了幾下，然後培納就接過了托盤上的黑曜石刀，如同裁紙一般，輕描淡寫、毫不猶豫的剖開了祭品的胸膛，掏出了還在跳動的心髒，鮮血緩緩的流下，浸透了祭品的毛發。
在培納做完這些後，祭品因為獸人族旺盛的生命力還沒有徹底的斷氣，麥底斯可以清晰的看到到他眼中的驚恐和放棄掙紮的木然。
然而這些並不是讓麥底斯最感到不適的，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方才台下都在禱告的人，此時開始了無法抑製的歡呼，隔著時空的距離，精靈都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那些發自於內心的喜悅。
“被允許坐在那些席位的都是他們的信徒，這種拍賣會對於他們來說更像是常規的上貢，隻有達到了一定供奉數量的信徒才可以參加，”看到麥底斯似乎有些不適，卡羅爾在旁邊安撫道，雖然也僅僅是在解釋事實，“如果趕上了他們教會內的節日，這種場麵隻會更加的‘隆重’。”
“那這種祭品，神界的神真的能接受到嗎？”精靈皺著眉頭，和她的麵具完全是一個表情。
雖然說她也有愚蠢的嚐試過，但她的目的隻是想真名神存在的真實性，而不是這種似乎沒有任何根據的“無畏”的奉獻，這樣她覺得隻是在沒有意義的宰割著其他人的性命。
“應該吧，理論上講神的力量來源於自己的眷族和信徒的精神力上的供奉…這種形式，可能也會被算在內吧，前提是他們所信仰的神在神界之中並沒有消亡。”
“…有點不太能接受，明明有更好的表示崇敬的方式，”精靈抿了抿嘴，雖然並沒有在族群的環境中接受本族文化的熏陶、也沾染了些許魔族的特性，但麥底斯身上還是很很多存在於基因當中對於生靈不自覺的共情，“隨隨便便的決定同族的生死，即使是有弱肉強食的規則存在，也有點太……”
一時間，麥底斯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也沒有找到更恰當的詞來描繪這種行為。
即使不知道精靈女王當時和安德羅之間到底簽訂了什麽契約，但顯然，她將麥底斯托付給安德羅，其中肯定是有想讓麥底斯擺脫森林精靈那種容易產生憐憫的心態、即使變得殘忍，對於這個脫離族群的精靈來說也並非什麽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