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鼓
千俞邊解綁扣邊喊道:「你們要看到何時,還不來幫我?」話剛說完,從暗處走出來三個人便有一個清脆女聲說道:「別亂動,小心又撕裂了!」一雙纖纖玉手推開他的手,靈活的替他解了綁扣。
千俞看著眼前白皙俏麗的臉笑道:「管雪,管師傅怎的派你來了?」說完偏頭笑看著管雪身後的兩人,眼睛跟兔子一樣紅的司武和冷若冰霜的欒紹。
管雪小心快速撕掉布條,從身上背著藥箱里挑選了兩瓶藥粉,混合在一起后,敷在千俞的傷口上。
管雪邊替千俞包紮傷口,邊氣呼呼說道:「爹聽閣主說你受了重傷,需要一個人去京城替你療傷。二話不說,就塞了一大堆藥瓶哄著騙著推著讓我下了山。」
又指了指身後兩個人:「那兩個是自己跟著來的,明明韓管事說現在閣中人手緊缺,實在騰不出人手,這兩個還是偷跑出來。」
司武紅腫著眼看著滿身傷痕的千俞小心翼翼問道:「少主的傷可還好。」管雪翻個白眼說道:「看不見還能活蹦亂跳的,你看你哭的那樣。」
欒紹走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龐管事給你的信。」又指了指角落裡的包裹說道:「那些是秦伯給你帶的東西。」
千俞接過信,等著管雪幫他包紮好傷口后穿上衣物問道:「你們怎麼都來了,我這裡沒有什麼大礙。」
司武急道:「你都受傷失蹤好幾日,阿余也失蹤了。閣里最近也不太平,一處和黑騎也始終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證據。我們都快急死了能不來嗎?」
說完,司武又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懊悔的拍了自己腦袋。
千俞拍拍司武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我已經都知道了,阿余在皇帝手裡,他拿阿余要挾我,讓我幫他查五皇子的事情。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一起救出阿余。」
司武鄭重其事的狂點頭,管雪又翻了個白眼,欒紹面無表情的站著。
「正好你們來了,我本來還在想找誰幫我查查五皇子的事情。」
司武問道:「你不自己查嗎?萬一被皇帝知道了。不會對阿余……」
千俞冷笑道:「他以為他抓住了阿余就能讓我對他言聽計從?你們幫我查五皇子的事,我自己來找阿余,我不能忍受阿余在危險的地方多呆一天!」
司武三人都默不作聲,因為他們知道千俞跟阿余的感情。司武記得當年千俞和阿余是同時出現在春風閣的,因為他們幾個年紀相仿,所以總是廝混在一起。
雖然千俞是少主,阿余是小廝,可是千俞總是跟阿余最親近,每日都是同吃同住的。秦伯還說過阿余和千俞的名字有些相似,要幫阿余改個名字。千俞也不讓,說他倆是親兄弟,所以名字定然相似了。
現如今,他們知道阿余被皇帝抓到皇宮了,看千俞的樣子也肯定是不會罷休。
司武不想阻攔,他跟阿余也是好兄弟,只是擔心阿余會不會已經被……畢竟,皇宮裡除了皇帝其他的男的都被……幸好,幸好!阿余的媳婦已經懷孕了。
突然,屋門被輕扣了幾下,傳來了百福的聲音:「大人,門外顏司丞求見,說是帶來了大人要的東西。」
千俞皺了一下眉,剛才在馬車上,千俞問及五皇子案的資料和那十個少女的去向,顏柯便立即說他會把有關的一切所有資料與物證送來。
沒想到如此之快。
千俞出了門,向前廳走去,邊走邊吩咐阿福去收拾出來幾個房間,顏柯定是把那幾個少女帶過來了。
千俞準備先詢問這些少女,如若無事便派人先送她們回去,免得待在京城夜長夢多,司武三人也隨後跟隨著千俞來到前廳。
前廳
顏柯正站著等候,身後兩個侍衛抬著個小箱子。
顏柯看著千俞進來,拱手道:「屬下按照大人吩咐,已經將所有的資料和物證帶來。」
千俞問道:「我是讓你先把那些被騙的少女帶來,我想先問問她們一些情況,資料明日我去司里看就行。」
顏柯答道:「大人深受重傷,屬下怕大人來回折騰,所以都給大人送過來了。」說完轉身示意侍衛放下箱子,然後伸手打開了箱子。
千俞疑惑的往前一步看向箱子。等看清箱子里的東西時,千俞瞬間氣血翻湧,胸中止不住的怒氣想讓他把眼前之人撕碎。
箱子里放著五個小鼓,顏色鮮艷,造型獨特。司武湊近看了一眼驚呼道:「嘎巴拉鼓!」游雪疑惑的問道「:是什麼意思?」司武答道:「人皮鼓,是拿人的頭蓋骨和人皮所制的人皮鼓。」
游雪嚇的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欒紹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遠處。
千俞怒火衝天厲聲問道:「這是何意?難道那十個少女都被殺了做成了此物嗎?你又從何處得到此物的?」
顏柯淡淡答道:「屬下是從布侯街梨花院中祭壇上拿到,屬下奉令趕到時,祭壇已經被損壞,所有東西都被帶走,只留下這五個小鼓,後來屬下從後院廂房裡還發現了滾燙的水銀和剝皮工具。
而且屬下在搜查整個院子並沒有發現一個活口,只是在搜查時二樓發現五皇子已經自殺身亡。」
「奉誰的命令?你是親眼看到五皇子是自殺的?」千俞冷冷問道。
「屬下是奉司命喜大人的命令,五皇子自殺現場也有仵作詳細的記錄,所有相關資料屬下也全部帶來。」顏柯從懷中掏出一疊紙張雙手遞給千俞。
千俞接過來,思忖片刻道:「我想親自去看看五皇子的屍體。」
「五皇子已經停靈五日,明日一早便要下葬皇陵,陛下已經對外宣告五皇子是暴病身亡。大人需向陛下請命,才能入宮。」
千俞擺擺手冷冷道:「我知道了,放下東西你們走吧,我先看看資料,如果有其他事我再去找你。」
顏柯拱手道:「屬下遵命。」轉身便帶著侍衛出去了。
千俞看著箱中的小鼓,胸口像被重物打了一樣,心口痛的厲害,又悶的透不過氣。他抬手輕輕合上箱子慢慢說道:「我今晚要去皇宮。」
司武轉身向後院走去:「我去給你畫皇宮地圖。」管雪也跟隨在後:「那我去給你配點必備的藥粉去。」欒紹清冷道:「我去自殺的現場去看看。」
三人都各自散去,留下千俞默默的站在原地,千俞叫來百福讓他先把箱子放到後院妥善安置,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拿這些東西如何是好。
十年裡,千俞在春風閣中也見過很多行事狠辣之人,也見慣了很多邪惡狠毒之事。他兩世為人性格都是清冷淡漠,也從來不會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產生強烈的情感。但是這次千俞卻是異常悲憤。
他一直以為五皇子把這些少女騙來,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認為可能會有一兩個受不了折磨喪了命的。可是卻不知她們都被做成了人皮鼓!
人皮鼓——也叫嘎巴拉鼓,是西藏密宗法器,
相傳,嘎巴拉鼓被忿怒尊或持明尊所持,是以兩個天靈蓋相背接合,兩面再蒙以人皮,再描繪上宗教圖案。人皮鼓鼓面大的如洗臉盆,小的如飯碗口,顏色褐黃,還能顯現出皮膚的神經纖維。一遇颳風,鼓面就會發出沉悶的自鳴聲。
人皮鼓製作的方式極其殘忍,選取貞潔的少女,剃光頭髮,在頭頂處劃開一個[十]字,再灌入滾燙的水銀,如果水銀走不下去,就在周身拍打,輕拍就順下去了,肉眼看到整個人被水銀漲起來,劊子手再拎住皮口,像脫毛衣一樣,整張皮就像是夜行衣一樣給退下來了,而活人,早就變成血人,眼睛瞪得老大。
千俞之前在三處看過關於[人皮鼓]的資料,可就算是狠辣的三處,也沒有用過這麼慘無人道的刑罰。皇帝只告訴自己要對五皇子的死負責,要自己查明真相,可是誰又對這十個少女負責呢?
金碧輝煌的皇宮並不光是外人看到的那樣光鮮亮麗,那裡面也藏了不少的魑魅魍魎。
千俞現在很擔心阿余,他擔心阿余會不會也被殺害,他根本不信任皇帝,今晚必須入宮查一趟。
千俞起身往內院走去,到了卧房后千俞拿出欒紹給自己的那封信,打開來看,原來是三處龐師傅寫來的。
信中龐師傅告訴千俞,閣中最近有大事發生,閣主命令各處管事對各處所有人員進行徹底清查。一時風聲鶴唳,三處地牢里多了好多熟悉的面孔。
龐師傅讓他最近不要回來免得惹火上身,他的那個小黑箱子龐師傅替他藏了起來,他不用惦記。
因為龐師傅不光精通各種刑訊手段,對各種機關秘術也頗有研究。所以當初在三處學習時,跟龐師傅混熟后,千俞拿著那個小黑盒找過龐師傅還特意叮囑龐師傅不能跟任何人說,閣主不行,阿余也不行。
龐師傅研究了幾年,也沒有什麼進展。千俞每次出任務時便把盒子放在龐師傅那裡。
收起信千俞知道這是閣里在進行大清洗了,雖然師父和龐師傅都沒有細說,但是千俞能感覺到閣里肯定現在也是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