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修羅5
剛滾下來,就見一隻碩大的黃鼠狼立於眼前,抬著頭看著他,還開口說了話:「你醒了?」
夭壽了!剛逃出魔抓,又進了妖窟。我的劍呢,我的劍……四下一掃,那劍在謝知遠身後。
正想叫謝知遠讓開,叫王承歡小心妖獸,就見後者向那隻妖獸招招手,妖獸就屁顛顛地跑了過去,蹲坐在她身前,任由摸頭。
謝知遠拎起它,眼角掃過腹部,不動聲色地放到自己這邊。
黃鼠狼:「……?」我在哪我是誰是在幹什麼?
王承歡:「……?」他什麼時候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動物了?
蕭瀾:「!!!……???」這妖獸還是有主的?
黃鼠狼幾次挪著身子,想往王承歡的方向靠去,都被謝知遠拽回。
「那個……謝二公子,你們怎麼會來這裡?還有路上看見我的弟子嗎?」蕭瀾不再糾結有沒有主的問題,神智回來后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門下那些弟子的安危。
「還不是有人失蹤,弟子求助謝氏,我們才找來的。」謝知遠又一次拽回這隻大耗子,手稍稍使勁按住了它,「蕭宗主,你可讓我們好找啊。」
「放心,你那些弟子應該沒事,就是他們傳來求助信。」王承歡又向他招手,「阿瀾,你沒事吧?讓我看看身上有傷嗎?」
蕭瀾也想向那大耗子一樣屁顛顛跑過去,可看到她身邊那雙充滿警告的眼睛,只得止步,滿不在乎地說:「小傷,不礙事。有點傷痕才有男人味。」
「那些魔物都是你殺的?」王承歡問。
「不全是,有些是門下弟子所殺。」蕭瀾覺得有點冷,想起自己衣服還沒穿,四下尋找起來,「我的衣服呢?你們有誰看到?」
黃鼠狼可照著幾乎逃脫魔掌了,從謝知遠身上跳了下來,指引蕭瀾:「你的衣服在那裡,上面都是毒,我幫你脫了。」
「哦對,有毒,我中毒了來著,後來就跑到這裡,然後魔物不知怎麼就沒追過來。」蕭瀾看到咧著小嘴笑眯眯的就差沒把把『來感謝我呀,是我救了你』掛臉上的黃鼠狼,總算想起來這種動物的天賦了,「原來是你救了我?」這時他鼻子一熱,手指一抹,濕漉漉的,原來是流了鼻血。
黃鼠狼仰起頭很大度地說:「我看你中毒了,就把你身上的丹藥都喂你吃下去了。不用謝!」你差點噎死,所以才急著喂水,「難道餘毒未清?」
這不是餘毒未清,這是大補丸吃多——上火了。
蕭瀾身體里的大補丸隨著他的蘇醒,在血液里洶湧澎拜熱烈非常,感覺自己鼻子里湧上一股股暖流,只得趴在泉邊,不停地用泉水洗臉。他母親給他塞的補藥,全進了肚裡!
謝知遠好整以暇地站了起來,還不忘拍拍自己衣服上的草屑,手一伸又把王承歡也拉了起來。
黃鼠狼重新獲得了自由,頓時打算要改頭換面煥然一新。所以,它又拿出了自己那頂滑稽的帽子戴在頭上,人模人樣的。想以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不是一隻任人蹂躪的寵物——啊呸!不是一般的動物!
在冰涼的泉水裡浸好一會兒,灌了一肚子涼水的蕭瀾才抬起身,泉水從他臉上滴滴答答地落到胸口。
王承歡想掏出帕子給他擦臉,剛把帕子拿出來,就被身後的謝知遠捏住了手腕,另一隻手也同時拿出了帕子。
蕭瀾吃驚地看著謝知遠手上遞來的有些清香的白色帕子,手剛往外伸就縮了回來。這叫什麼事啊!今天的謝二公子特別反常,竟然一改以往的冷漠作風,對自己大獻殷勤,莫非……有什麼不軌的想法?
霎時間,《霸道公子愛上我》、《與謝二公子不得不說的事》、《謝家二少的沉淪往事》、《小家主與大少爺》、《姐妹的夫君愛上我》、《謝家玉樹之絕密情人》一出出斷袖分桃與朋友爭夫的三角倫理大戲在腦海中一一上演。
「冷靜冷靜」蕭瀾告訴自己。看了看這隻強有力的捏著帕子的手,再看看月色下冷冷的眸子,蕭瀾眼神遊移中帶著些許驚恐。直到看到謝知遠拉住王承歡的手,才心中一定,長吁了一口氣。卻也不給敢接過這白色帕子,更不敢接王承歡手中的,只能用自己的袖子往臉上胡亂一抹了事。
謝知遠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還順便幫王承歡把帕子放好,很自然地幫她攏了一下衣領。
蕭瀾:你防誰呢你!
謝知遠:防的就是你。
蕭瀾:小家主何時才能夠真正站起來!氣抖冷!
「阿瀾,」王承歡見他們眼神眼神不斷交匯,還時不時迸出點火花,實在看不下去了,「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要去找慕清風。」蕭瀾咬著牙,恨不得把這個名字撕碎。
「這次幽州的事不是他。」王承歡道,「你出事的時候,他與我在一起。」
「啊?」蕭瀾驚訝地張著嘴,「你說什麼?」
「這些魔物不是他轉化的,你一路上殺了很多,一直跑到這裡才毒氣攻心,他轉化的魔物,不會這麼弱。」王承歡看了看謝知遠,「當初他放出了七隻,已經把我們弄得狼狽不堪。如果這次真的是他,你們根本跑不出來。」
謝知遠微微頷首。
「那會是誰?」
「南陽張氏。」謝知遠道,「三年前華亭出事,張氏和慕清風配合,趁機想奪取華亭,而且他們在喂王氏門下的修士那些秘葯,正好被揚羽前輩撞破。」
「這些秘葯一定是慕清風給他們的,而且是殘次品。他轉化的人也會是殘次品。」王承歡分析道,「慕清風擺了他們一道。」
張昌令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恢復昔日榮光,實力不夠葯來湊。
「那為何,為何在我們幽州,他不會在自己南陽做嗎?」蕭瀾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這麼喪心病狂,「畢竟幽州和南陽離得不近,但是……」蕭瀾馬上就想明白了,在別人家做壞事總比在自己家做好,反正損失的也是別人。
「應當是蕭起在的時候就開始了。」謝知遠道。
三年前蕭氏出現叛亂,蕭起手下眾人都叛逃張氏。幽州也是很久以前就故意被蕭起疏於管理,這裡的百姓雖然有著呼吸,卻早已經死了。
「張、昌、令!」蕭瀾手指握緊了拳,青筋暴露,胸口起伏不定,像只被偷家的野獸,「我這就回去點齊人手,為我幽州百姓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