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清風7
清風幻月,不管是分開來還是合起來都是很美的名字,慕清風和王承澤長相一樣,也是劍眉星目俊朗不凡,世家大族一貫重視子弟相貌。在世代的聯姻之下,子弟們不說武藝如何,相貌都是個個出類拔萃,再加上靈力的滋養,又有一身普通人沒有的氣質。
慕清風也是個讓人看上去賞心悅目的人,如果他沒有對謝知遠出劍的話。
幻月名字雖然柔美,氣勢可一點都不柔,這一劍出鞘,彷彿千萬柄寶劍同時出鞘,五彩劍芒如夢如幻。便是謝知遙也在心中感嘆:不愧為是一派宗主。
謝知遠不敢怠慢,手中逐塵也劍芒大盛,強行接住幻月,這是靈力與靈力的對拼。
一擊過後,慕清風與謝知遠同時後退了一步。
慕清風擦了擦嘴角的血道:「謝二公子果然名不虛傳,看來那日在擂台上你還有所保留。」
謝知遠道:「擂台比武,點到為止。」
慕清風又問:「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謝知遠不語。
慕清風道:「我自問沒有任何破綻,就算有,你也不會想到來慕氏找我。究竟怎麼找到這裡的?」
謝知遠還是不語,只將背上的誅邪和誅仙交個王承歡,手握逐塵擋在他們前面。
慕清風想起在姑蘇謝氏的山門前,誅邪的躁動,以為是誅邪引他來的,心道這把劍真邪門,普通靈器沒有感應這麼強烈的。
慕清風沒有從回夢遊仙里見過這兩把劍的來歷,自然不知這是仙器。
誅邪誅仙被王承歡拿在手裡時,輕輕顫抖了一下。王承歡感覺自己被封印的識海掀起了一陣波瀾。
乘慕清風不注意,王承歡突然出手,誅邪出鞘向慕清風飛去。
慕清風提劍來擋,兩劍相交,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誅邪有了主人在身邊,像仗著人勢的狗一般氣勢大盛,將幻月壓製得無法動彈。
謝知遠見狀直接揮劍指向慕清風的咽喉。慕清風剛才與謝知遠拼了一劍,已經受了內傷,現在在誅邪的攻勢下,持劍不穩,一口淤血吐了出來。原本在身體里涌動的靈力不知為何被這把飛劍牢牢壓制住,半點也使不出來,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謝知遠道:「將我兄長的碎魂交出來。」
慕清風示意身後跟來的弟子去取,不一會兒取來了碎魂,交還給了謝知遙。
王承歡道:「我哥哥在哪裡?」
慕清風朝她微笑道:「在一個你們找不到的地方。」
謝知遠的劍又向他的咽喉伸去了半寸,慕清風用手指輕輕推開兩分:「別刺進來,不然你們永遠都找不到他,我一死,王承澤也要死。」
王承歡喊了一聲:「二哥哥,耳朵。」
無奈謝知遠一手拿劍,也捂不了,只能頷首表示他已經準備好了。
旁人不知何意,正在愣神時,王承歡往誅邪的劍身上彈了一下,劍身發出清脆的錚鳴。
謝知遠早有準備,情況還好,其他人都被震得東倒西歪,慕清風更是傷上加傷,險些腳下一軟。
謝知遙雖然被震得頭暈目眩,但是一震過後,發現識海封印已除,驚訝地看著王承歡。
「大哥哥你沒事吧?靈力有沒有恢復?」
謝知遙點頭:「感覺封印解除了,過一會兒應該就能恢復。」抽出手中的碎魂,果然劍芒大盛。
慕清風見大勢已去,閉上眼睛,嘆了口氣道:「你們走吧,殺了我也沒用,王承澤你們是找不到的。」
謝知遙道:「既如此,那勞煩慕宗主跟我們走一趟了。」
慕清風笑出聲:「你以為我跟你們走了,王承澤就能活嗎?只有放了我,才能讓他活下去。至於你們信不信……目前來看,也只能信我了。」
謝知遙道:「你一定要拉著慕家和你一起陪葬嗎?」
慕清風道:「不,不光是慕家。你們若是拿我怎麼樣,慕氏世代看守的結界就會破,到時候又是一場浩劫。你想試試嗎?如若不信,你們不是還有那盞燈嗎?等燈滅了再來找我報仇也不遲。」
說完,慕清風閉上眼睛,待他們自行離去。
三人投鼠忌器,只能先回姑蘇,再從長計議。
回到姑蘇,謝知遙問謝知遠:「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謝知遠道:「兄長一夜未歸,也未曾有任何交代,我使用傳信符亦是失敗,便去華亭找大哥。碰到裘得洛,見他的劍法有些眼熟,想起當日在慕氏後山上遇到的慕如煙。」
王承歡恍然大悟:「原來是慕清風教了裘師弟慕氏劍法,這個破綻不知道他有沒有想到。」
怎麼會沒想到?他們走後沒多久,慕清風就想到了。只是不能確定,因為他不知道謝知遠和王承歡曾經見過慕如煙練劍。但是除此之外,確實是沒有任何破綻了。
謝知遙知道謝知遠忍了兩天的話要對王承歡說,便讓他們先回去休息。
回到房裡,謝知遠先前強行壓抑住的失而復得的狂喜,現在全都發泄出來,緊緊地抱著王承歡,身體微微顫抖,就像要將她嵌入自己身體一般,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再離開我了,承歡。」
王承歡也環抱住他的腰:「好,不離開了,不過我也不想你受傷。」
抱了一會兒,謝知遠才放開她,動手解她的衣服。
王承歡一把捂住胸口:「大白天的你幹什麼?」
謝知遠見她誤會,連忙解釋:「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沒有,倒是你,聽說你受傷了,讓我看看。」
謝知遠笑著任她手忙腳亂解自己的衣帶,忙了半天只除去了外袍。
王承歡聽到耳邊的輕笑聲,氣呼呼地說:「你自己來,讓我看看傷得如何!」
謝知遠只得自己寬衣解帶,最後一件貼身衣服滑落時,王承歡的淚水也顆顆滴落。
「你傷得這麼重,明明我放了結界啊!」
謝知遠幫她擦了眼淚:「別哭了,就是小傷而已,過幾日就可痊癒。」
白皙的皮膚上綁滿了繃帶,雖然看不清裡面的傷口如何,但是有些傷口因為他今日的奔波加上對戰,已經崩開,滲出血來。
「我幫你換藥吧。」王承歡將繃帶解開,看到那些傷口的猙獰面目,淚水滴在上面。
謝知遠感覺有些疼痛,卻是忍住不吭聲。王承歡給他上了葯,在如何綁繃帶上犯了難,畢竟這是一個連自己的頭都不會梳的人。
紗布被她折騰了半天,也不能再用了,只得出去喚了弟子來幫忙重新包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