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清風6
謝知遙道:「慕宗主說笑了,如果有什麼企圖的話,留下我便可,一門宗主總比一個小姑娘要有用吧。你一個人手裡控制著兩家的家主還愁什麼呢?」
慕清風指了指王承歡:「她,可比你們想象地要重要得多。」
王承歡指著自己:「我?」
慕清風退出小院,邊走邊說道:「你們今天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不打擾了。」
王承歡等慕清風一走,就收起那副懵懂的表情,關切地問謝知遙:「大哥哥,你有沒有受傷?」
謝知遙苦笑著搖頭。
「那二哥哥怎麼樣了?我那天把他關在結界里,大約能撐到你們晚宴結束,有沒有看到他?他有沒有受傷?」
這一連串的問題,謝知遙只好一一回答:「知遠雖然受傷,但是性命無礙,現在香雪海養傷。那天要不是你,恐怕他等不到我們出來。謝謝你,承歡。」
王承歡聽到謝知遠受傷,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後面再聽說他已經回了姑蘇養傷,才稍微放下心。
謝知遙思索片刻道:「現在想來,在一年前我就再也沒見過承澤出過手。倒是受傷頻繁。第一次受傷應該就是他遇上真正的承澤對戰負傷的。」
一個人一旦露出本來面目后,其他人就越看越有問題。
「而且那次從雲夢回來,他說的話也有些奇怪。可笑我從小與承澤一同長大,竟然沒看出來,還將他帶回去悉心照料。」謝知遙邊說邊不停搖頭。
王承歡道:「也不能怪你,我也沒看出來啊,他又不是易容的,一模一樣的人,再加上刻意模仿,誰能想得到。」
「那他究竟為何容貌與承澤相同?肯定不是易容,今日知遠已經試探過了。」
王承歡道:「他是我哥哥的孿生兄弟,我哥哥被我爹娘從小抱養回來,他留在家裡繼承家業。可能是童年不幸吧,有些變態了。說是妒忌我哥哥從小被爹娘愛護。有父母兄弟還有我這個妹妹相親相愛。還說要當我哥哥。我寒毛都豎起來了,你看!」
王承歡將自己的衣袖撩起,抬起手臂給謝知遙看。
謝知遙笑著幫她把袖子攏好,發現她的袖裡乾坤還在,問道:「你的劍都在知遠那裡,這個他沒有收掉嗎?」
「大概他忘記了吧,大哥哥你的劍呢?」
「被他拿走了,即使沒拿走,我現在留在手裡也沒用。」
「那倒也是。我現在好擔心我哥哥,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到了晚上,謝知遙讓王承歡睡床上,他自己在外間打坐,兩個人各懷心事。
第二天,慕清風帶著飯菜來了。見他們兩個神色正常,便對謝知遙道:「你看你,我給你安排了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把握,真是可惜了。」
謝知遙不解:「慕宗主所言何意?」
慕清風在謝知遙耳邊輕聲道:「我知你喜愛承歡已久,被自己親弟弟搶去也不好意思說出來。現在不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嗎?」
謝知遙正色道:「慕宗主,不是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樣。承歡是我妹妹,一輩子都是,她和知遠情投意合,正是我所願。」
慕清風盯著謝知遙看,似乎想從他的眼神和表情里看出一絲的不自在。
謝知遙和謝知遠不愧一母所生,身形相似,面容也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謝知遠清冷,謝知遙更溫和一些。都是劍眉鳳目,謝知遙的鳳尾比謝知遠的更長,更炫目。當他看人時,總是讓人感覺有說不盡的溫柔多情。聲音也更加柔和。王承歡小時候也是更喜歡粘著謝知遙的,這個大哥哥從來都是對她愛護有加。王傳芳夫婦一開始雖然沒言明以後將王承歡許配給謝知遙還是謝知遠,可他們心裡對謝知遙更加看重。女兒嫁給一個知冷知熱的溫柔男子,要比嫁給一個冷冰冰的冰塊放心多了。沒想到長大后謝知遠變得如此體貼主動,讓王承歡情竇初開便不知不覺中淪陷在他的柔情蜜意里。
誰能知謝知遙有沒有半點不甘之心?
不過即使曾有不甘,現在也不願更不能說了。
王承歡不知這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看看慕清風,又看看謝知遙,再看看桌上的食物。
謝知遙知道她餓不起,就先自己驗了有沒有毒,再讓王承歡用飯。
慕清風在旁笑而不語。
待兩人吃完飯,慕清風才收拾了東西走,臨走時還給了謝知遙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待他一走,謝知遙對王承歡道:「我一夜未歸,知遠一定要出來尋我了。」
王承歡將身體蜷縮起來,抱著膝蓋:「希望他快點找到我們,找到我哥哥。」
謝知遙在她身旁,想像以前那樣用手輕撫她的秀髮,剛伸到半空中,又僵硬地收了起來。
正當此時,小院的院牆像是受了外力衝撞,發出巨大的震動。
當這衝撞進行了二十多次的時候,院牆的結界一下子被人強勢破開。
謝知遠闖了進來。
他不知怎麼找到了這個地方,拼著一身傷口崩裂的風險,強行破開了這個結界。門口還留下了幾個倒地不醒不知生死的慕氏修士。
「二哥哥!」王承歡撲入他懷中,謝知遠被抱個滿懷。
「知遠。」謝知遙道。
「兄長,承歡,我們先出去再說。」
正當謝知遠要帶走他們時,慕清風來了。
慕清風道:「知遠,你想就這麼走了嗎?」
謝知遠經過兩天的修養,他強悍的身體恢復能力,一身傷痕已經好了大半。靈力也全都恢復,反問他:「你以為攔得住我們?」
慕清風指了指謝知遙道:「你可以看看你那兄長,是否還有一戰之力。」
「兄長?」謝知遠向謝知遙詢問。
謝知遙無奈地搖了搖頭:「識海被封,你先帶承歡走。承澤也在他手裡,我們投鼠忌器。萬一我和承澤出事,家裡也有你和承歡。別都被困於此地。」
「好一個兄弟情深啊!」慕清風拍了拍手,「不過,你們當我是死的嗎?只一個謝二公子而已。」
話音未落,慕清風拔劍出鞘向謝知遠刺去。
這是他真正的佩劍,名為幻月。之前假扮王承澤時一直不敢用幻月,又對重劍不熟,熟了也無法真正使用,最多能勉強御劍飛行,故而沒人見過他真正出手。如今用回了自己的佩劍,方知這慕氏的家主厲害地超乎他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