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幽州3
廣陵郊外,也曾山清水秀,埋骨地住著狐狸一族。它們天生喜歡在這陰寒之地,寄生於墓穴之內,餓了就吃別人供奉給先人的供品,也出去捕獵。生活雖艱苦,但也自由自在。
有一天,來了一個人,看不清他長相。她的配偶每天出門去遠處捕獵,這次兩天了卻還沒回來,母狐狸腹中飢餓只能出來覓食,她見到了這個人,只本能地覺得這個人身上的味道不好聞,就沒敢靠近,繞遠路回了巢穴,巢穴里有兩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崽子。
埋骨地來祭拜先人的人越來越少,供品也少了許多,她不敢走太遠,附近的供品已經吃得差不多,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林子里看一下有沒有容易捕殺的獵物,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母狐狸歡快地迎了上去,想和配偶親昵一下。只見配偶身上沾了不少黑氣,味道也讓她有點反感。配偶看也不看她,兩眼無神地徑直向它們的孩子們走去,母狐狸覺得有些不對。配偶走到孩子面前,突然眼露凶光,一口咬下去。可憐的小崽子在父親嘴下只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便沒有了生息。
母狐狸猛地驚醒,用力撞開配偶,叼起僅剩的那隻小狐狸奪路而逃。剛逃出巢穴,就看見很多她的同族在一起,身上也都圍繞著黑氣。它們就快要發現她了。
就當她進退不得的時候,來了兩個人,三把劍,殺了她所有變得奇怪的同族,包括她的配偶。她悄悄躲到了山林里,見沒人追趕,便叼著孩子一路向北,逃到了幽州。
王承歡在這裡出現,它就認出了她。它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也殺了她和她的孩子,和殺她的同族一樣。
大黃鼠狼翻譯完了,母狐狸的眼神依舊透露著驚懼。
王承歡對她道:「我不會殺你的。你的族人它們已經……不是本來的它們了。你的遭遇我知道了,我也在找那個人,如果我找到了,會幫你報仇的。是他殺了你的族人。」 ——
謝知遠和王承歡在城外吃飽喝足才回了客棧。到了晚上,客棧里更死氣沉沉了,應該說整個城都是,連打更的人都沒有。
王承歡有些奇怪:「蕭氏真的不管這裡了嗎?」
謝知遠搖頭:「以前應當是管過的。我看見了蕭氏的標記。」
「那從什麼時候不管的呢?」
謝知遠思索了一下:「不是蕭瀾,應當是蕭老宗主的時候就放棄了。蕭瀾剛接手蕭家,從這裡荒廢的程度來看,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這事。」
「如果沒有其他宗門接手的話,這裡豈不是任由邪魔外道橫行了?怪不得這裡的人面帶死氣,看來是長久以來沒有人幫他們驅邪的緣故。其實很多動物對這些氣息都很敏感,人也一樣,覺得一個地方死氣沉沉,自然就會離開。剩下這些出去也不一定能謀生的人,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
謝知遠道:「這個事太大,又是在蕭氏地界內,我們管不了。」
王承歡道:「我們回去告訴蕭瀾就好了,讓他派人來處理。不過狐狸說的這裡有似曾相識的氣味,會不會那個人也來這裡了?」
謝知遠點頭:「有可能,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出去探查。」
睡到一半時,窗外突然傳出一聲尖唳。
謝知遠放開懷中人,翻身下床拿劍。
王承歡也被驚醒,幸好聽說這裡不太平,兩個人都只脫了外袍就寢,現在起身也方便。
一聲尖唳之後稍停了一炷香的時間,又一聲尖唳傳來。這聲音不像人聲。
兩個人下了樓,客棧里還是安靜一片,難道其他人沒有被這聲音驚醒?
出了客棧,街上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王承歡心裡奇怪:「這裡的人都睡得這麼死?」
謝知遠指著白天去過的地方:「剛才第二聲是那個方向發出的。」
「那口井?」
趕到井邊時,只見一隻似人非人的怪物在往井裡灑東西。怪物似乎沒想到會有人來,也嚇了一跳。隨後眼睛一瞪,出抓向王承歡襲去。
謝知遠擋在王承歡身前,逐塵出鞘,像怪物的手臂斬去。怪物不是那些蠢笨的妖獸可比,見狀立刻縮回爪子,另一隻爪子抓向謝知遠的肩膀。借著月光,王承歡看到怪物爪子上有綠瑩瑩的光芒。
「小心它手上有毒!」王承歡提醒道。
謝知遠怕側身躲過會暴露後面的人,舉起劍鞘擋住這一擊。
這東西的爪子不知道什麼東西做的,居然在逐塵的劍鞘上留下了一道印子。謝氏二公子用的武器自然不會是尋常貨,不僅劍身劍柄都是通過秘法煉製的,連劍鞘也是集了天材地寶做成的,還刻了不少符文用來加固。在這上面留下印記,絕非凡器所能。如果沒有劍鞘擋住的話,這一爪子下來,謝知遠的肩膀能不能保住還是問題。
謝知遠看這怪物如此不好對付,立刻往劍上注入了靈力,劍芒閃過,怪物也不敢用身軀硬拼,只得用堅固鋒利的爪子接招。
怪物的出手速度不比謝知遠慢多少,它用一隻爪子抓住劍刃,臉上閃過一絲扭曲,另一隻爪子想上去把劍身折斷。
謝知遠如何能讓它這麼做,瞬間靈力大漲,劍芒更盛。怪物承受不住這麼強的靈力,劍刃脫手,捂著自己的爪子。
謝知遠趁勢追擊,一招落葉飛花讓怪物看不清劍刃方向,再往它面門刺去。
就當逐塵要刺中的時候,又傳來一聲哨聲。怪物突然實力大漲,低吼了一聲,嘴裡噴出一口毒液。
謝知遠收劍立了個小結界,阻擋了迎面而來的毒液。
怪物又飛身向後面看上去比較弱的王承歡襲去。
誅仙自行飛了出來,插在地上,也做了個小結界,怪物撞到結界上被彈飛。
謝知遠也扭身返回,直取怪物背心。
此時飛來一人,蒙著面,對他們笑道:「兩位別這麼急,手下留情。」話沒說完,此人出劍向謝知遠刺去。
謝知遠再次腰部發力,強行收了劍勢,轉身挑開來人的劍。
來人也看到謝知遠身手這麼快,劍勢這麼強,笑道:「公子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