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幽州2
大黃鼠狼收了東西也不馬上吃，就任由那些「禮物」堆在石頭下面，它還是端坐在石頭上不動如鍾。
這些動物還挺井然有序的，挨個排隊過去，不爭也不搶。
兩人看了一會兒，覺得有趣，王承歡用靈力化了只螢火蟲，飛到大黃鼠狼頭上轉來轉去。
大黃鼠狼有點定力，對螢火蟲不理不睬，依舊端坐。
王承歡又化了幾隻螢火蟲：「看你能坐到幾時。」
等第十八隻螢火蟲飛過去的時候，大黃鼠狼終於坐不住了。其實他早知道有人進來，但是這人肯定不好惹，索性假裝不知道，想著等人走了就沒事了，有點自欺欺狼。哪知這個人這麼討厭，化了好多蟲子來騷擾它。
大黃鼠狼發出一聲尖叫，從它身後跑出了幾隻小號的，本來排隊喝水的動物們也都停了下來。
這隻「大耗子」下了石頭走到兩人面前，手舞足蹈比劃了半天，楞是沒人能明白什麼意思。原來是靈智是開了，不過還沒修鍊到家，說不了人話。
王承歡道：「我們是來玩的，你們繼續。」
「大耗子」又手舞足蹈地比劃了幾下。
王承歡又問：「你能聽懂我說到話嗎？」
這下「大耗子」比劃他們終於看懂了，它點了下頭，重重的。
難道見到一隻不怕自己的動物，王承歡開心極了，拍了拍它的頭：「你這麼聰明啊，能不能讓我們也去喝喝水呢？」
「大耗子」看著這兩個人，覺得自己還是惹不起，默默地側身讓開了路。
謝知遠走過去，先試了一口泉水，然後用水囊灌滿了。山泉旁邊的動物看他走過去，紛紛往邊上退。
幾隻小黃鼠狼站在他們老大的身後，大氣也不敢喘。
王承歡又忍不住逗這隻「大耗子」：「這口泉水是你的嗎？你叫什麼名字啊？」
黃鼠狼哪有名字？如果能化成人形才會想到給自己起名。動物修鍊化形比人要艱苦得多，大部分在開靈智這一關就過不了，再歷經重重劫難勉強可以和這隻大黃鼠狼一樣學著人的樣子穿衣戴帽端坐已經是稀少至極。也只有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才有機會修鍊，人太多的話，沒長大就被人捕殺了。
成精的動物從來就只在書上看到，謝知遠也是第一次看到活的。
這隻活的顯然還未完全成功，只是個半成品。王承歡問它名字，它就茫然了。在山林里，不需要名字這樣東西。
王承歡拿了一包點心出來：「規矩不能壞，我拿了你的泉水，這個當作我的禮物。」
「大耗子」本來想搖搖頭拒絕，可這點心實在太香，理智屈服於本能，向地上的點心伸出了爪子。
它嗅了一下，確定沒毒才張口咬了下去。只吃了一塊，便叫小黃鼠狼拿下去，大約是想藏起來慢慢享用。
王承歡道：「你在這裡很久了嗎？這裡的動物都和你一樣聰明嗎？」
「大耗子」先是比劃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它表達的意思，王承歡也只能看懂點頭和搖頭了。
謝知遠向它伸出手：「要不要通靈？」
「大耗子」有些吃驚，不知道這個通靈是什麼意思。
王承歡道：「不會傷害你，你放鬆就行了，那樣我才能聽懂你說什麼啊。」
「大耗子」猶豫著閉上了眼睛，動物的本能讓它知道這兩個人哪個它都惹不起，他們要動手早就動手了。索性眼一閉心一橫隨便吧。
過了一會二，謝知遠收了通靈術，對王承歡道：「我知道了。」
這是大黃鼠狼在這裡土生土長，是家裡最有天賦，修鍊地最快的。其他那些開了靈智的動物有些是別處搬來。
「從哪裡？」
「很多，比如廣陵。」謝知遠指了指那對狐狸母子。
王承歡回憶道：「廣陵？是有很多狐狸，但是長得不是這樣，它們黑乎乎的。」
謝知遠轉述大黃鼠狼的話：「那裡的大多數狐狸都被人魔化了，這兩隻是逃出來的，所以它們可能認識你。還有其餘一些有靈智的幾乎都是從各地逃難過來。有人在各地強行開啟動物的靈智，將它們轉化給妖獸，甚至入魔。」
所以那些動物便從家鄉逃難，來到這裡找大黃鼠狼庇護。
沒想到這隻「大耗子」還是個善良的主，收容了這麼多「難民」。
大黃鼠狼還說，它們家鄉的那個人會吹哨子，只要一吹，那裡的動物就會聽命於他，就算要它殺了自己的孩子也會毫不猶豫。那隻母狐狸就是從配偶嘴下搶了孩子奪路而逃，一路歷經艱險逃到這裡。
王承歡想起了那些黑乎乎的狐狸，沒想到它們經歷過這麼凄慘的事。「所以你是這裡的老大，是你保護了它們對嗎？」
大黃鼠狼重重點了點頭。
「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善良的應該被善待。」
王承歡向大黃鼠狼頭上注入一絲靈力，順著額頭蔓延到全身，助它打通靈脈。這隻大黃鼠狼本來就已經修出了靈脈，離開口說話就差那麼一層窗戶紙，但是靈智到底不如人，也沒有誰來教導它應該怎麼辦，所以卡在這關一直過不去。此刻有人發出善心如此助它，一下子就衝破了那道關卡，只覺得渾身舒爽。
它俯身給王承歡磕了個頭，含著眼淚道：「多謝上仙。」
「你會說話了？看來我還挺厲害的嘛。」王承歡用肩膀頂了一下謝知遠，「你知道城裡的事嗎？」
大黃鼠狼終於不用手舞足蹈，身後的小黃鼠狼們見到老祖宗向這個女子磕頭，也跟著一起磕了。
「我很少去城裡，聽去過的夥伴說，那裡的氣味不好聞。」
「怎麼個不好聞法？」
大黃鼠狼和小黃鼠狼互相吱吱了幾聲，再回答道：「那味道讓我們恐懼。」頓了頓又指著喝水的那群動物：「和它們來時的味道有點像，又有點不一樣。」
動物的感官比人靈敏許多，縱是王承歡這種五感比常人靈敏不少的人也比不過動物。
大黃鼠狼讓一隻小黃鼠狼過去把那隻母狐狸叫來，它自己充當翻譯：「它路過城門口，說飄出來的味道和它在廣陵聞到的很像。」
像是想起來恐懼的事，母狐狸不自覺地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