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楚楚可憐
回想當初初見之時,白嫣然顯露在衣服外的傷疤,司徒湛周身冷意更甚,仿佛下一刻便要動手掐死白德海。
而他,也確實有這個心思。
項子秋看著從馬棚裏出來的司徒湛,麵上滿是驚訝,黝黑眸間不由多了深意。
司徒湛果然如外麵人說的那般君子如玉,隻是現在看起來,這塊兒玉倒是冷的嚇人。
“熠王殿下,皇上已經在宮中備了接風宴,還請王爺與郡主移步。”別人的家事項子秋自然不會管,隻是也將眼前的情況記個清楚。
司徒湛冷冷的應了一聲,緩步朝著白嫣然走去,滿眼心疼。
對於他麵色的轉變之快,白嫣然除了意識到自己對他的不同外,更多了感慨。
戲精,這分明是個戲精!
“嫣然,皇上既然已經準備了宴席,還不快回房去收拾一下?”白德海快速開口,淺笑吩咐道:
“來人,帶小姐還有王爺回房梳理。”
將軍府裏再怎麽樣,那也是他們的家事,若是傳出去,他這張老臉還往哪兒放?
“回房?這不就是我的房間嗎,父親讓我回哪兒去?”白嫣然一臉疑惑,看著白德海的眼底滿是乖巧。
她的轉變之快令人詫異,可這話,卻也更讓白德海為之變臉。
“嫣然,你胡說什麽呢?這裏可是馬棚,怎麽能是你的房間?”再開口,白德海看向白嫣然的眼中已經多了警告。
她即便現在是郡主,可也到底是白家的女兒。若是白家丟了顏麵,對她而言也絕對沒有半分好處!
白嫣然像是被他的話嚇到了一樣,委屈起身躲在了司徒湛的身後,低聲道:“父親難道忘了我之前一直都是住在這裏的嗎……”
她說話同時紅了眼眶,眼底盈著淚卻並不掉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司徒湛縱然看不到,可聽她的語氣,也明白她是要自己打配合。
將人護在身後,司徒湛眼底帶著冷意看向白德海,質問道:“白將軍,嫣然秉性純良,向來不會撒謊,本王倒是要問問你這是怎麽回事!”
白嫣然聽著這話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秉性純良,司徒湛確定這是在誇人不成?
十三和阿刃兩人也都被睜著眼說瞎話的司徒湛驚到,對視一眼,選擇充當聾啞人。
白德海被司徒湛周身氣勢,壓得差點腿一軟跪下,硬著頭皮道:“王爺息怒,這丫頭平日裏記性差的厲害,肯定是記錯了。她可是白家的三小姐,我怎麽會舍得讓自己女兒住在這裏?”
白德海說的聲情並茂,似是真的將白嫣然捧在心尖上一樣。
若不是穿來之後的那頓毒打,白嫣然此刻還真有可能被他給騙了。
“王爺,我沒有。”白嫣然拉著司徒湛衣袖的手緩緩收緊,低著頭不多解釋,卻不斷的落淚。
任誰一看,這都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敢開口的模樣。
司徒湛雖知道她是在扯謊,可聽的心疼,也忍不住轉身替她擦淚。
他動作溫柔,眼神過於深情,差點兒讓白嫣然憋不住。
白德海從沒想到剛剛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白嫣然,會突然變得如此楚楚可憐,且看著她委屈,他竟然也覺得心中憋悶的厲害。
“白將軍,沒想到您真的讓三小姐住在馬棚裏。”項子秋麵上滿是怒意,也氣惱白德海的行為。
他之前對白家了解不多,可也聽人議論白德海寵愛他的兩個女兒,對三女兒不太理會。
誰曾想道,這個不太理會,竟然是如此待遇!
“項統領,這隻是誤會而已!”白德海回過神來,連忙開口解釋。
他在朝中的勢力本來就日漸小了下去,若是這件事情傳出去,手底下那些人如何看他?
“證據確鑿,白將軍是覺得本統領眼睛瞎了不成?南齊雖沒有父親薄待女兒的刑法,可白夫人卻也別想逃脫審判!”
項子秋最看不得這些大宅院裏的爭鬥,即便知道白嫣然又故意偽裝的成分。可白德海的表情證明,這事情確實發生過。
想他泱泱大朝,若是傳出去將軍之女住在馬棚的消息,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德海隻覺得眼前一黑,盡是硬生生被氣昏了過去。
白嫣然站在司徒湛的背後,冷眼看著這一切,就連上前查探他是否活著的心都沒有。
項子秋隻是瞥了一眼白德海的臉色,隨即便看向司徒湛兩人,態度溫和道:“熠王殿下,還請收拾收拾隨本統領入宮。”
“嗯,項統領稍等。”司徒湛應了一聲,對他剛剛幫著說話還算是滿意。
項子秋,禁衛軍統領。
十歲從軍,十二歲上陣殺敵,十四歲便成為威震一方的小將軍。
若不是皇上有心讓他成為駙馬,如今十八歲的他本該守在北禹被南齊的邊境,而並非是委委屈屈在宮中當那個什麽所謂的統領。
好男兒誌在四方,他想來也不願意就這麽待在宮中。
簡單收拾,坐上入宮馬車的白嫣然已經收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恢複了平日的冷清。
司徒湛單手撐著太陽穴,從上了馬車目光便一直在白嫣然的臉上,不曾挪動半分。
饒是之前特意經受過訓練的白嫣然,此刻也有些經受不住,忙別開眼,不滿嘟囔道:“看什麽看,再看扣了你的眼珠子。”
司徒湛唇角微掀,目光落在白嫣然的側臉上,淺笑道:“本王突然覺得,剛剛你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還挺不錯。”
白嫣然蹭的一下轉過身,看向司徒湛的眼中多了詫異。下一刻,她一本正經道:“原來你喜歡的是那種嬌滴滴的類型啊。不早說,我看柳雨婷就挺合適的。”
她這話說的客觀,不帶半點別的情緒,淡然的像是司徒湛的多年好友一般。
司徒湛麵上笑意一垮,隨之坐直了身子,伸手捏了捏白嫣然的臉。
“本王什麽時候說過喜歡這種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白嫣然試圖打落他的手,但擔心會在臉上留下紅印子,隻得作罷。
她想著剛剛司徒湛的話,理直氣壯道:“你剛剛不是說楚楚可憐的模樣不錯?這四個字,不正是你那個小表妹的標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