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輸液
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安大林倒是穩了下來。
“我先去你守山爺爺那裏一趟,跟他說道說道這事兒,讓他也安個心。”
一直待到天色漸黑,炕上躺著的人終於動了。
喬秋娘見人起來了,連忙擱下手裏的針線活。
“呀?能起來了啊?這一天都沒吃東西了,要不吃點東西啊?”
安樂眼珠往倆人身上一轉,瞧著喬秋娘的態度,儼然跟待自己親兒子似的,心裏暗自嘀咕,這是妥妥的把人當成了那個阿紅的孩子了?
見人直接往屋外走,安樂一把拉住要跟出去的喬秋娘。
“娘,娘,你別跟了,人家這是要走啦!”
喬秋娘嗔色的一巴掌拍開安樂的‘爪子’。
“你這孩子說什麽呢?怎麽還趕人呢?”說完人就跟著追了出去。
安樂:“……”得,合著現在成了她裏外不是人了。
在裏屋還能清楚地聽到外麵傳來的喬秋娘的聲音,“你這孩子,這天都要黑下來了,你大晚上能上哪兒去呀?
就算是要走也得留一宿,天亮了再走啊。”
安樂扶額,她這好不容易把人趕走了,她娘偏偏給她胳膊肘往外拐的,還想把人給留下來?
趕緊躥出去,製止喬秋娘把人給留下來。
“娘啊,人家說不準是有什麽要事兒呢,你就別攔著了,人家愛走就走唄。”
“啥事兒也得天亮了再說呀,這黑著天兒就走,出點兒啥事咋辦?”
安大林背著個手埋著頭,一進院門,聞聲抬頭,“咋了這是?”
喬秋娘也是無奈了。
“爹回來啦,這孩子勸不聽呢,非要這個時候就走呢,攔都攔不住。
您說這大晚上的要是出點兒啥事兒可咋辦呀?”
安大林老臉一頓,“就算要走,也得明兒個了,這天都黑下來了,救都把你給救回來了,就好好歇著吧,也不差這一晚上多待。
孫女兒啊,好好跟他說道說道,把人領進去吧,這大晚上的別把街坊四鄰都給吵過來。”
安樂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哦,知道了爺爺。”
這叫什麽事兒?
壞人她來做,好人大家來當,現在成了她的不是了。
轟人的是她,現在勸人的也是她。
她怎麽就那麽憋屈呢。
“今兒留下來,明兒再說吧。”安樂湊鬱融身邊,捏著兩指,扥了扥鬱融的袖子,口氣軟了下來,跟中午轟人的時候,態度截然不同。
末了,眼裏狡黠一閃,動了點小心思,又加了一句,“你身體應該還沒好利索吧?待會兒再給你用點藥。”
鬱融幽黑的目光一閃,一聽給用點藥,側目低眸的望了一眼安樂,真就轉身又回了屋。
安樂心裏哼哼,果然啊,中午跟他說話的時候就聽得出來,他好像對那個什麽蛇毒的解藥很感興趣似的。
這次喬秋娘直接把人安排進了安定跟安逸住的屋裏。
直到喬秋娘出來,安樂才提著個小籃子,掀開布簾子,探了個小腦袋進來,東張西望的扒了扒頭,目光定在伏在炕桌上,在煤油燈下看書識字的兄弟二人身上。
“呦,二哥,三哥,你們在幹嘛呢?”
安逸一抬頭,齜著個漏風的牙,衝安樂一笑。
“我再看看白天孟夫子教的這些字兒,怕明兒個一覺起來再給忘了。”
安樂皺了皺眉毛,提著籃子鑽了進來。
“別看了,大晚上的眼睛都要熬壞了。”
貌似,這沒有個書桌,還真是不方便呢,天天趴在這炕桌上,時間長了脊椎都得出問題。
安定眼尖的瞄到安樂手裏提著的籃子,“小妹你提的啥?”
安樂把手裏的籃子往炕上一放,一骨碌的爬上了炕。
“噢,這個啊?這是給這小子用的。”說著瞄了一眼坐在炕角裏閉目打坐的鬱融。
“他不是中了蛇毒了嗎?
白天看他流了那麽多的血,肯定是缺血了,給他用來補補身體。”
其實就是她從空間裏麵弄出來的生理鹽水跟葡萄糖口服液而已,專門給他調理身體,補充能量的。
安逸掀開籃子上的花布,好奇地盯著裏麵的瓶瓶罐罐,眼睛鋥亮。
“嘿,這玩意兒可真新鮮,這啥呀?
這個罐子可真是好看啊,還有這麽純淨透明的罐子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呐!
還有黑色的啊?摸起來冰冰涼涼的!
這些又是天神給的?”
安樂笑眯眯的點點頭,張望了一眼四周,“二哥,你出去拿根竹竿進來。”
安定一愣,“小妹你要竹竿幹啥?”
安樂拿起籃子裏的一瓶生理鹽水,“這個,是弄來掛這個瓶子用的,這個東西,叫吊瓶,是要這麽反過來吊起來,讓裏麵的液體倒流出來,流進人身體裏的。”
安逸錯愕,“啊?流進人身體裏?怎麽流?”
安樂眉眼一彎,“等二哥拿根竹竿進來,你們看著不就清楚了。”
安逸咧著嘴,跳下炕,倍兒殷勤的竄了,“小妹,我去給你拿竹竿兒。”
掛上吊瓶,插好輸液管,兄弟兩個眼睜睜的看著瓶子裏麵的液體流進了細管中。
鬱融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就再沒挪開。
這種奇怪的東西,他也沒見到過。
“你,胳膊伸出來,給你用藥。”安樂手指著鬱融,另一隻手捏著針頭一端。
鬱融狐疑的瞅著安樂,不明所以。
安樂瞧著好一會兒沒動靜的人,大歎一口氣。
“呼,還是我主動點兒吧。”
安樂拽著鬱融的胳膊往外抻,看著鬱融穿的緊身黑衣,扶了扶額。
“把這礙事的衣裳脫了。”
這次鬱融倒是配合的脫了外衣,寬鬆的裏衣袖子,輕鬆地被安樂一把擼了上去。
“二哥,我沒力氣,你來,把這根皮帶繩子栓在他胳膊上,栓在這個位置上,這樣一勒緊的壓在裏麵就行,栓活繩,一會兒得打開。”
安定懵懵乎乎的跟著忙活,聽著安樂指揮。
“等等,小妹,你這針頭不會是要給他紮進去吧?”安逸瞪著個大眼,似乎是有點看明白了些什麽。
“是啊,就得紮進去啊,不紮進去,這裏麵的藥怎麽給他輸送到血管裏去啊?
這是讓他的身體能好起來的最快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