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走
輔國公府被圍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城。
輔國公一黨有的持觀望態度，準備等事情明晰了在做打算。
平時跟輔國公來往密切的，關係好的，當即就請旨入宮，打算幫輔國公說話。
還有一小部分，立馬就要跟輔國公劃清界限，寫好奏摺準備明日奏他一本……
可不論事情如何發展，事情的主人公卻一直沒出現。
負責搜查的禁軍帶著搜到的丹書鐵券和先皇遺詔進了宮。
「臣等並未見到輔國公。也未搜到兵符。」
宋帝和平陽王對視一眼，后吩咐道，「全稱搜捕，務必把人找出來！」
「是！」
隨著宋帝一聲令下，整個京城進入緊張狀態。禁軍，兵部和大理寺都帶著人在京城展開地毯式搜查。
原本剛進宮打算給輔國公說幾句話求情的幾位大臣看著從宮裡不斷出來的人，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幸好還沒見到宋帝，看這架勢，求情的話一出，就該輪到別人給自己求情了。
幾個大臣一合計，就當都沒來過算了。
整整衣袍，掉轉頭，又一步跨出了宮門，留下身後一臉疑惑的幾個守門禁軍在那嘀咕:
「剛剛還說有急事進宮，怎麼一轉頭又出宮了？」
「嗨！誰知道啊！咱們守好門，只要不出錯就行！」
「快站好！別說話了！今天不知怎麼了，派出去這麼多人，也不知道是搜查什麼呢……」
京城街道上隨處可見一溜溜的官兵，謝漣漪從玲瓏小築回謝國公府就被搜查了不下五次。
一回府，剛好碰上蘇璟來找謝照灼，兩人一同正往外走。
謝照灼見她回來了，就囑咐道，「快進府，這幾天沒事先別去找小丫頭了。」
「這是怎麼了？我一路回來，見路上不少官兵挨家挨戶在搜查。在抓逃犯嗎？」
謝照灼點了點頭，「嗯，可不就是逃犯。」
說完不再耽擱，就跟蘇璟一併離開了。
謝漣漪剛進府，還沒回自己的院子，就有小丫鬟來傳話，「姑娘，老夫人叫你回來了就去見她。」
謝漣漪聽見小丫鬟口中的老夫人就皺起了眉，打她知道老夫人對她下毒之後，每次去請安，都按捺著心裡的不滿。她已經盡量減少去老夫人那兒的次數了。她怕她哪次忍不住，做出什麼大逆不孝的事兒來。
謝漣漪本想等晚飯的時候去請安，畢竟吃飯的時候，老夫人有時候顧不上她。
可小丫鬟催的急，她不得不直接過去。
謝漣漪一路來到老夫人的院子，就見老夫人面容憔悴。
「祖母喚漣漪來是有什麼事嗎？」
老夫人皺了皺眉，也不知怎麼了，最近漣漪這丫頭說話總那麼不中聽。什麼叫有事嗎？沒事就不能叫她過來了嗎？給長輩請安不是應該的嗎？
老夫人現在心裡有其他事兒，對她的話雖不滿意，也沒多說什麼，只開口道，「你母親再過兩日就能進京了。到時候等她回來，我就讓人去輔國公府把輔國公夫人叫來，你的事兒該定下……」
「祖母！」謝漣漪突然大聲道。
「要死啊！這麼大聲做什麼！」老夫人被謝漣漪的叫聲嚇了一跳。
「祖母，輔國公世子不是良配，為何您就認準了他？孫女之前被他綁架，差點丟了清白，難道您不知道嗎？為何要把孫女往火坑裡推？」
老夫人手指著她，氣的嘴唇哆嗦的說不出話。花嬤嬤給她順了半天氣兒，才緩過來。
結果脫口而出的就是一句，「混賬東西！祖母還能害了你不成！」
謝漣漪也氣的抖著身子，她真想質問她為何對她下毒。
可如今大伯父不在，她爹也不在，大伯母又懷了身孕。就算堂哥是站在她身邊的，難道她倆還能把祖母怎樣了不成？到時候不孝的一頂帽子扣在頭上，他們就百口莫辯了！
謝漣漪重重呼出口氣，不顧身後老夫人和花嬤嬤的叫聲，直接跑出了門。
出了門，她也不想回院子，乾脆就跑出了府。丫鬟香檀在後面追了一路，也趕不上她的腳步。
謝漣漪出了府，剛好看見一駕馬車，坐上馬車甩了鞭子馬車就往前奔去。
香檀跑到門口，就看見絕塵而去的馬車。
等謝照灼回府，整個府里已經亂的不行了。
謝國公夫人怕謝漣漪出事，早就吩咐府中小廝出門尋人去了。可小廝的兩條腿哪裡趕得上馬的四條腿。
等謝照灼回來，人已經離開兩個多時辰了。
「母親別急，兒子這就出門去找她，一定把人帶回來！」
謝照灼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順著香檀指的方向絕馳而去。
出了城，就在不遠處的護城河發現了壞掉的馬車。
可馬車裡哪有人啊？！
謝照灼皺了眉，繼續往前奔了一段距離，也沒能發現她的身影，只能往回走，找其他人幫忙了。
回府的路上想起她最近總去找小丫頭，就調轉馬頭去了玲瓏小築，希望能從小丫頭口中知道她出走的原因。
謝照灼翻牆進來的時候，正巧安世傑正在跟平陽王說話。
六目相對的瞬間，謝照灼突然尷尬了。不過也就尷尬了一瞬間，馬上就恢復了。
他道，「我是來找小丫頭的。」
安世傑還沒開口，平陽王就先皺了眉，「為何不走大門？沒有下次了！」
如是往常，謝照灼定會回嘴懟他，可現在謝漣漪人沒找到，他沒工夫搭理對方。
謝照灼白了一眼平陽王，跟安世傑行了個禮，徑直往謝玲瓏的院子去。
平陽王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而且看在他是自己未來大舅子身份上，他就當什麼也沒發生算了。轉頭跟安世傑繼續剛才的話題。
「外祖父剛剛的意思是？」
安世傑被他口中的稱呼噎了一下，有點不知如何開口。想到自己的外孫女，又狠了狠心道，「玲瓏那丫頭承蒙王爺錯愛了，她當不起王妃之位。」
「是她的意思還是您的意思？」
「兩者兼有。」安世傑解釋道，「無論身份如何，那丫頭現在更想學習醫術，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懸壺濟世，治病救人。」
「這與做王妃並不衝突。」平陽王淡淡的開口道，「我並沒有打算不讓她繼續學醫救人。」
「可身為王妃，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她未必……」
「她就是她，我不會把她改變成任何人眼中的王妃！我娶的也只是她這個人！」
平陽王的眼中除了堅定還是堅定，安世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再繼續下去。
沒辦法，平陽王如今就認定了謝玲瓏這個人，任他說再多也沒用。
突然想起還有另一個人，安世傑又開口道，「玲瓏她有個未婚夫……」
「我知道。」平陽王依舊一臉平靜，「新科狀元江宇澤。不過——」
話鋒一轉，「江家恐怕並不認同這門親事吧……」
嗯，這會兒安世傑是真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人家都把你家老底兒查了，知道有個未婚夫什麼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安靜片刻，突然一個弔兒郎當的口氣打破沉默。
實際上並沒走遠的謝照灼突然出聲道，「那個，王爺啊，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小丫頭呢是我謝國公府的姑娘，你就算想娶，還得問過國公府願不願意吧？」
謝照灼本來也沒想著對方會回答他，就是看他不順眼，想給對方添點堵。
誰知平陽王淡淡的眸子突然靜靜地注視自己片刻，難得認同的點了點頭道，「會的！」
一雙漆黑的眸子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裡面蔓延，複雜的叫謝照灼有種抓心撓肺的感覺。他語塞了。
擺擺手，謝照灼這回真的離開了，隨便揪住一個經過的小丫鬟，就被帶著去找謝玲瓏了。
謝照灼見到人，直接一句「漣漪離家出走，這會兒找不到人了」就把謝玲瓏炸的一驚。
「你可知道她會去哪兒？」謝照灼問。
「不知道啊！」謝玲瓏搖搖頭，「下午在這兒還好好的……」
想到什麼，謝玲瓏突然睜大雙眼，緩緩開口道，「她不會去邊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