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是我逾越了。”老管家低著頭抱歉地說道。
“南城那邊都打理好了嗎?”王玉芝問道,上完喝了一口旁邊的茶,茶水放的時間有些長,冰冷的茶水剛入口中王玉芝就皺起了眉頭。隨後看了眼四周才想起剛剛把下人都趕出去了,老管家在旁邊對著賬目。想必身旁的茶水也冷吧。
老管家看著王玉芝一直在看自己的桌子,有些奇怪得看過去。桌上除了堆積如山的賬本還有一杯茶,這茶早就冷了,他也沒有去換。雖然看了這麽久的賬本感到渴意。可看著堆積的如小山一樣高的賬本他也就顧不上了。
“夫人,要不叫個丫頭來給你續茶?”老管家試探地說。
王玉芝擺擺手說:“南城那邊開始打點了嗎?”邊說邊翻看著手裏的賬本。
王玉芝許久沒有看賬本,樊蘭婷管家之後,她就很少去看商隊裏的賬本,她看到都是一些家裏的賬本。原本以為蘭婷能把商隊的賬本管明白,沒想到這幾個小丫頭都被商隊裏那幾個老狐狸算計了。想到這王玉芝的眼神暗了暗。
老管家想了想得到的消息對王玉芝說:“樊家沒有鋪子在南城那邊,我們的人是到南城了,可還沒安頓下來。這要開始打點還要一些時日。”
“我記得南城那邊有一個米鋪。”王玉芝看著老管家說道。
老管家歎了口氣說:“那米鋪早在三年前就開不下去了。我們生意在西城和東城還好,沒有被地方的權貴打壓,可這南城不知怎麽了,所有的外商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權貴打壓走了。我們的鋪子不是第一個但也不少最後一個。”
“南城。”王玉芝意味不明地小聲嘀咕著。
“夫人,要我說這送少夫人和小少爺去南城是下下策啊!”老管家說。
王玉芝看著老管家沉思了一會說:“去南城是下下策不錯,可要想讓蘭婷真正掌家,他們就必須去南城,南城官商關係錯綜複雜。那幾大家和官府之間的關係可謂了水火不容,筱筱和俊煬那孩子去哪剛剛好。他們去了南城我就好查到底是誰往樊家塞人。”最後一句話王玉芝塞的咬牙切齒。
王玉芝一開始沒往哪方麵想,可最近發生的事情卻讓她不得不懷疑起來。筱筱的藥被換剛好給了她一個證據。
老管家想想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默默走了回去,確實南城那錯綜複雜的關係少夫人和小少爺去哪剛好,若是那人是官府的人,送到南城他們也沒法子;若不是官府的人,進了南城之後找不找的人還要另說。
書房裏。
祁筱筱看著狼吞虎咽沒有往日儒雅氣質的樊俊炘挑了挑眉。
樊俊炘他知道現在的吃向很難看,在南疆那樣的日子他都沒有這麽吃過東西。可現在他很難受,他想要改變一下。
“俊炘你和俊煬之間的矛盾應該不止這些吧。”祁筱筱說道。
樊俊炘拿著糕點的手一愣,微微鬆開了手,糕點掉了下去,落在盤子裏一聲清脆。這清脆的聲音讓樊俊炘回過神來,看著祁筱筱不知道說些什麽。
祁筱筱看著樊俊炘微微張開的嘴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就知道她猜對了。怪不得她剛剛就在想如果是這些事情的話,俊煬不一定會哭著離開,俊炘還要什麽事情沒和自己說。這不一詐就詐出來了。祁筱筱狡黠地笑了笑,不知道為何她感覺自己愛抓弄人了。
知道瞞不過嫂子的樊俊炘隻好把所有的事情像是倒豆子一樣全部說出來了。
祁筱筱靜靜地聽著,樊俊炘見嫂子沒有責罵自己便放心地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嫂子包括之前在南疆的那些往事。
在南疆時兩兄弟就因為一些小事心裏就有了嫌隙,隻是那時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事,其實也就隻有樊俊炘一個人沒有注意到樊俊煬心裏有些不滿。
與氣血虛這邊的歲月靜好不一樣,朱誌炘這邊就是雞飛狗跳了。朱誌炘看著這個哭累了就要吃的小鬼頭都大了,朱誌炘黑著一張臉說:“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這哭也哭飽了,你現在可以想明白吧?所以你現在能去找你哥哥把事情解決了嗎?”
樊俊煬搖搖頭,他就是不明白,而且也不想去找哥哥,他要不理哥哥一天讓哥哥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不過,樊俊煬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他剛剛哭了一頓又餓了想要吃東西了。想著想著樊俊煬可憐兮兮地看著朱誌炘,想要用可愛來打動朱誌炘再去給自己找些吃的。
“咯吱。”
月銘嵐推門進來,一進來就看到兩個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這眼神就跟王宮裏那隻可憐的小狗一樣,餓了之後就是這種表情。一旦帶入那小狗的臉在來看著兩個人頓時月銘嵐笑了出來。
朱誌炘看到月銘嵐在笑就知道這家夥腦子裏又帶入了什麽不好的東西,走過去把月銘嵐拉進來,管好門數落道:“月銘嵐我跟你說了多少次進來之後先把門給關好,你看看現在天氣這麽冷,要是把這小少爺給凍到了怎麽辦?”
好吧朱誌炘說這話其實是為了將自己的憋屈發泄一點,要不然他要氣死了。
原本喜歡月銘嵐的樊俊煬此時越看越覺得月銘嵐很討厭,哼了一聲之後背對著月銘嵐氣鼓鼓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月銘嵐不明所以地看著朱誌炘,這是什麽情況,自己就是出去了半天,怎麽蘭婷的弟弟就一副看敵人的目光看著自己,而且最後那一眼是嫌棄吧。
“這是怎麽了?”月銘嵐問道。
朱誌炘冷哼了一聲說:“這事你來解決,我告訴你啊,我現在去睡覺,等我回來之後這小鬼要是還在哭我就找你麻煩。哦,還要給他開導開導。”
說完朱誌炘拍了拍月銘嵐的肩膀就走開。
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情的月銘嵐就一臉懵的看著屋裏的樊俊煬,如果他的眼睛沒有出問題的話,樊俊煬是剛剛哭完吧!誌炘兄沒事來惹小孩幹嘛?而且這小孩還是蘭婷的妹妹,自己是哄還是不哄呢?月銘嵐看著樊俊煬很是糾結。
但月銘嵐也沒有糾結多長時間,欣然接受了這件事情,雖然他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麽哭。
“我不要你。就是因為你我才被姐姐討厭的,你就是個壞人。”樊俊煬嘟著嘴說道。
聽到這話的月銘嵐一踉蹌差帶人摔下去了,他好像什麽都沒有做吧。不對,他好像給了這小鬼一封信讓他幫自己送給蘭婷,難道是因為這小鬼送的不好才會讓蘭婷和自己生氣的?月銘嵐絲毫沒有意識到是自己寫的內容惹樊蘭婷生氣的。
“我怎麽了?”月銘嵐問道。
“哼。”樊俊煬將頭偏到一邊不肯去理他。
月銘嵐沒有辦法隻好柔聲細語地勸解道,可惜沒有什麽效果。
然而祁筱筱這邊,祁筱筱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打聽清楚了,也想到法子來解決了。隻是,祁筱筱看著低頭想法子的樊俊炘惡趣味突然湧上心頭。她默不作聲了,在一旁喝著茶靜靜地等待著俊炘能有什麽好法子。
在書房裏等著樊俊炘想方法的祁筱筱在屋裏轉了起來,在書架上找了幾本自己的愛看的書坐了回來。
這一看就不知看了多久。
中途木一來換過一次爐子,見樊俊炘低頭撐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麽,少夫人在看著書便沒有出聲打擾。
廚房裏,木一和翠嬸就像是母女一樣。
李叔揉著麵看著不是母子卻勝似母子的兩人心裏感慨萬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心動的女子,沒想到命如此薄。雖然最後那段時間給她找最好的大夫給她做最好補品可惜還是走了,若是早些來樊家當差說不定還能救下來。李叔心裏雖然很感慨,可表麵上還是維持著自己的冷漠。
忙完的翠嬸看著木有額頭的虛汗,從懷裏拿出絲帕給她擦了擦汗。眼裏滿是慈愛。
木一一愣,一時之間不知做什麽動作好。
翠嬸看著木一呆愣的樣子笑著說:“我們木一那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老是愛胡思亂想。”
被說個正著的木一臉噌的一下紅了。羞紅臉頰的木一看著翠嬸說:“翠嬸你就知道打趣我。翠嬸最近怎麽沒見曉畫來這,我記得曉畫和翠嬸你最親了。”
說道曉畫翠嬸的臉上的笑意淡了,臉上的表情也不自在了。翠嬸是拿這些孩子當親生孩子一樣對待,可惜曉畫的的做法讓她心寒了。想到這翠嬸不由看了一眼木一,第一次來到幾個丫頭裏麵她不是很看好木一,木一經曆過的事情可比曉畫多多了,她之前還以為最不安分的就是木一,沒想到最後竟是木一最懂事聽話沒有二心。真是世事無常啊!
木一看著手裏逐漸成型的點心笑的很開心,這是她用來感謝小姐和少夫人的。感謝小姐將自己選到了樊家,讓自己遇到這麽好的少夫人。想起之前少夫人教自己識字的時候木一的臉就不知道為何紅了起來,紅彤彤的。
而被說道的曉畫正在後門這和敏慧交易。
“我要的東西呢?”帶著人皮麵具的敏慧弓著腰掐著嗓子和曉畫說。
曉畫看著這個滿臉皺紋聲音難聽的“老婆婆”嫌棄地捂著鼻子好像她身上有味道一樣,眼裏的嫌棄更是直擊敏慧的眼睛。敏慧看到嫌棄直擊的曉畫眯著眼睛那古怪的笑容讓曉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曉畫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很是嫌棄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笑?怪嚇人的。”
敏慧點點頭看著曉畫說:“孩子,我讓你找的東西你帶來了嗎?這可是你第三次機會了,你要是在沒有帶來,那老婆子我可就不跟你客氣了。”
曉畫對敏慧這話不以為然,她此刻還以為是自己在要挾敏慧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對方摸清的底細,甚至一步步走進他們布下的陷阱裏麵。
曉畫將東西給敏慧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你要的東西,我在少夫人的屋裏就發現這個和你說的有相似之處。”
敏慧拿起首飾盯著它看了許久,良久後那笑容再也掩蓋不住了。敏慧將東西收了起來,看著曉畫說:“你要的賣身契我會在三天之內給你解決,三天之後你就再也不是可以隨意打罵的丫環了。隻是……”敏慧似笑非笑的看著曉畫。
不知為何曉畫感覺自己被盯上,曉畫將壓下心裏冒出來的不安焦急地來看著敏慧說:“隻是什麽?”
敏慧搖搖頭吊著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丫環的好奇心。她要是一次性把東西說完了,那之後怎麽讓這丫頭乖乖聽話。
曉畫見敏慧不說話急了,她焦急地說:“你是不是想毀約,你可是說過的我隻要幫你拿到你要的,你就幫我的。我幫了你,現在是不是你來幫我?”
弓著腰如同老者一樣的敏慧微微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的曉畫,那眼底貪得無厭的眼神看著讓人作惡。若不是這人還有利用價值,自己早就離開了。
敏慧點點頭說:“我當然知道,隻是你也知道你的動作太慢了,三天了才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所有我也會在三天之內幫你的。在說了,你當了那麽多年的夫人,難道不足的孩子改怎麽帶了?”敏慧說完杵著拐杖離開了,走時敏慧回頭朝曉畫隱晦的笑了笑。
曉畫不知為何心中一涼,她感覺這個老婆婆不是個好人。可想到自己要的戴佩妮東西,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過去了,隻是為了找到離開的樊家的辦法。
……
“曉畫你站在這裏幹嘛?”提著食盒過來的木一看著傻站在書房門得曉畫說。
曉畫被嚇了一跳,見鬼一樣驚恐地看著木一。
木一不明所以地看著曉畫,這是怎麽了?
曉畫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訕訕地說道:“你怎麽在這?”
木一古怪地看著曉畫說:“我家少夫人在這我自然在這,到是你,怎麽在這?你是來照顧俊炘少爺的?”
曉畫搖搖頭說:“我就是來看看的,我先走了。”說完曉畫快步走開。
木一看著曉畫驚慌失措地離開感到奇怪,想跟上去可看著自己手裏的食盒還是搖搖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