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打雜丫頭翻了白眼將手扶在掃帚把上看著朱誌炘說：“不少人到這來都來說和蘭娘是故友，我是都領進去還是都不放進去呢？像你們這種攀關係的臭男人我可是見多了，想見蘭娘門都沒有。”
“娟兒讓她進去。”一張娃娃臉身材嬌小的女子走下來說道。
“玉萍姑娘你怎麽又亂放人進去找蘭娘，蘭娘會生氣的。”娟兒嘟著嘴一臉不滿地看著玉萍說道。
玉萍看著娟兒說：“現在我是蘭舞坊的第一舞娘，我想讓誰進去誰就可以進去，蘭娘早就不該在蘭舞坊待著了。”
娟兒聽到這話臉冷了下來看著玉萍笑了笑說：“那可不是呢，誰能比的上玉萍姑娘你呢，要不是蘭娘一次次保你，你都不知道給那些怨婦撕破了多少張臉。”
“你說什麽，有膽子你在說一次！”玉萍指著娟兒說道。
娟兒將掃帚往旁邊一放提起放在牆角的看著玉萍說道：“我可沒膽子跟玉萍姑娘叫板，玉萍姑娘你要是想帶人進去那就進去嘍，隻是我就想你這麽亂來，蘭娘和你之間的情分還剩幾分。”
說完娟兒提著食盒就走了，娟兒才不跟玉萍一般見識，這女人靠著一張可憐兮兮的人不知道騙了多少人，這時間進蘭舞坊的貴人可多著，在這和她起衝突？她又不傻。
朱誌炘看著玉萍說道：“要是蘭娘不在或者不方便的話我下次再來。”說完轉頭準備離開了。
誰料玉萍一把抓住朱誌炘的手臂一臉嫵媚地說道：“蘭姨現在可方便了，我帶你進去。”
說完便準備拉著朱誌炘走，可是朱誌炘並不想和玉萍走，站在原地沒被她拉動。朱誌炘用手推開玉萍的手說道：“沒事我不著急，等蘭娘有空了再來了，我先走了。”
如此不給玉萍麵子的男人玉萍還是第一次見，這可把她給氣壞了，站在那裏跺著腳，看到一旁在嘲笑自己的丫頭溫怒地說：“你們看什麽看？你們這輩子也就隻能幹這些下等活。哼。”
一旁的老嬤嬤看著玉萍這樣告誡這手底下的姑娘說道：“姑娘們啊，咱們做人的不能像玉萍那樣忘恩負義，當初要不是你們蘭姨收留這個可憐的姑娘，現在恐怕早就餓死在外麵了。”
老嬤嬤手下的丫頭大部分人都認可的點點頭，隻要少數幾個表情十分不屑，好像老嬤嬤在說什麽可笑的話一樣。
“嬤嬤，你們怎麽還在這？”虞可潔看到老嬤嬤還有一旁的姑娘說道。
“可潔啊，我現在在給他們說人不能忘本呢。”老嬤嬤笑著說道。
虞可潔看著這些麵容稚嫩的姑娘說道：“是啊，不能忘本。今天是雪來初上台的日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老嬤嬤搖搖頭說：“我就不去了，當初這孩子說要當舞娘我可是狠狠批評了她一頓，她現在應該不想見到我。可潔你就去幫我看看，那孩子表演的怎麽樣了。我先帶著這群孩子去練舞了。”
虞可潔點點頭，目送老嬤嬤帶著一群姑娘離開了，虞可潔看著老嬤嬤的背影搖搖頭說：“明明那麽擔心雪來，卻還是不肯去見她，隻是個古怪的老嬤嬤。”
說完虞可潔邊去一個小亭院裏看著雪來表演節目。
冷清的後院蘭娘在給自己灌著酒，想要把自己灌醉，可越喝越清醒，往事種種一次次在腦海裏放著，那些傷人的細節一次次在腦海裏存在。
站在後院牆上的朱誌炘看著買醉的蘭娘猶豫再三還是跳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蘭娘的背影問道：“你還好嗎？”
蘭娘笑了笑往酒杯裏倒著就慢慢說：“我很好，你看我現在是一個舞坊的大當家，我救了更多的孩子和女人，把一些人從苦海裏頭拉出來了。”
“對不起。”朱誌炘低著頭愧疚地說道。
“你走的時候我肚子有孩子。”蘭娘淡淡地笑著說，隻是眼裏的淚花不爭氣的跑出來了。
“我當時是……”
“閉嘴。聽我說完。”蘭娘打斷了朱誌炘的話，看著亭子裏對麵的桃樹說道。
朱誌炘沉默了，站在蘭娘身後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嬤嬤告訴我孩子留不得，但是我沒聽，直到肚子大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孩子在肚子裏健康的長大。就在我以為我可以平安的生出孩子放在舞坊養時，可是姑姑來了，她知道了我肚子的孩子。那一天我看到姑姑眼裏的失望，我原本可以成為蘭舞坊最高貴最純潔的舞姬，可是我親手把這一切都毀了。孩子出生後我還沒來得及看他一眼他就被姑姑送走了。嗬嗬，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有多痛嗎？”說著說著蘭娘的眼裏眼淚慢慢落了下來。
朱誌炘站在亭外看著脆弱的女人想上前擁抱她，可最後還是化為三個最蒼白無力的話：“對不起。”
“當初既然走了，那現在為什麽又要回來？是回來看我的笑話？”蘭娘問道。
朱誌炘沉默了一會說：“……，那天我來了，帶著銀子來的。隻是遇到了仇家，我。”後麵的話朱誌炘再也說不出來了。
當初他帶著銀子準備來蘭舞坊贖蘭娘的，滿懷歡喜的他還沒走到蘭舞坊就被一些人圍著了，他是江湖上的人，過著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害怕傷到蘭娘所以他走了。
“過去的一切既然過去了，那我也不想在提了。朱誌炘你來這做什麽？”蘭娘說。
“我，我就是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小茶山的那片山裏有什麽。”朱誌炘說。
“你是覺得我這舞坊和青樓一樣，還是覺得我和那些青樓女子一樣？”蘭娘笑了，心裏在滴著血問朱誌炘這個問題。
朱誌炘急忙解釋道：“我沒有看低你的意思，你這是舞坊，消息會多一些，我就是……”
“你走吧，我這蘭舞坊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蘭娘閉上眼說道，淚落心碎。
朱誌炘說：“蘭娘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我就是隨便問問。”
此刻被傷的體無完膚的蘭娘睜開說道：“我累了，朱公子請回。”
朱誌炘無奈隻好離開了。
等朱誌炘離開之後，蘭娘放聲大笑起來，將桌上的酒掃落自嘲地說：“蘭娘啊蘭娘你還在期待什麽？那個男人在六年前不是應該給了你答案嗎？你為什麽還要對這個男人抱有一絲幻想啊！應該在你說完一切之後什麽也沒有的男人你還在期待什麽？你是真可憐啊！哈哈哈。”說完蘭娘便倒在了地上——她醉了心也碎了。
三天後。
樊蘭婷還是沒回來，祁筱筱的腳傷好了大半，在家等著了三天的祁筱筱終於坐不住了，對老管家說：“老管家，我今天上山一趟，說不定正巧能找到蘭婷。”
老管家看著祁筱筱說：“少夫人，你可就別進去添亂了，現在夫人身子不適，你可是整個樊家的主心骨啊，你要是出事了，我們樊家可怎麽辦啊！”
“可是官府的人都找了這麽久了一點音訊都沒有，要是蘭婷真的落到了歹人的手裏可就要被餓虛脫了。”祁筱筱擔心地說道。
老管家看著心急如焚的祁筱筱說道：“我知道少夫人你擔心小姐，隻是你看看你現在的腳還傷著。還是不要到處走比較好，你看人家莫老大夫傷著腰和腳了都乖乖躺著養傷。怎麽到少夫人你這就不安分了呢？”
說完老管家頭一次對自家的少夫人感到頭疼，一點也不聽話，傷著就該好好養養的，一天天操心這操心那的，真是讓人擔心。
祁筱筱看著眉頭緊皺的老管家笑著說：“老管家你別擔心，我這身子骨啊好著呢。傷好的快，你看這才三天我腳腕處就消腫了。”
老管家看著祁筱筱一臉無奈。
木一站在一旁也說道：“是啊，少夫人你還是在家靜靜等消息吧，官府的人都進山找了那麽久都沒找到我們去又有什麽用？”
官府的人找了三天都沒找到是因為祁保孝待的那隊人裏頭就祁保孝一個人認認真真的在找。
李叔和小羅倚在樹上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敲著二郎腿很是有些。
“我們要不要去找找？”剩下的人坐在不遠處良心有些不安地說道。
“找什麽找，你沒看到兩位老大都在那坐在嗎？我們才進衙門沒多久還是順著他們這些‘老大’好些，要不然以後我們可不好走。”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吃著雞腿滿嘴都是油不在意的說著。
“可是你看那祁保孝都在找。”坐在角落的裏的人說道。
胖子停下吃雞腿的動作看著那人說：“我們能和祁保孝比嗎？你看看那祁保孝的姐夫那可是姚家人啊！這來兩個人可都不敢惹，你沒看到昨天祁保孝過去這兩人跟個孫子一樣嗎？在看看我們，什麽都沒有，拿什麽和人家比。我們在這悠閑一點不好嗎？累死累活的沒有半分功勞不說還得看人臉色，還不如現在輕鬆。”
在洞穴裏不知道待了幾天的樊蘭婷吃著手裏的果子十分的頹廢。看著暗無天日的山洞樊蘭婷感覺自己都要臭了，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倍感無奈。
‘老太爺我當初為什麽要進來啊，這進來之後我怎麽就出不去了？也不知道嫂子和娘會急成什麽樣子。這破地方怎麽進來了就出不去了，這三天這裏都沒有什麽人來，一個活人都沒有我，我真是無聊啊！’樊蘭婷想著。
祁保孝在山裏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莫秉德說的那個小草堆，靠在樹上喝點水歇歇。心想著：莫老大夫不是在樊蘭婷丟的地方放了小藥袋嗎，為什麽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難道還在上麵？
魏強等人則是在馬大夫家守著小吳氏，對待魏強的問話，小吳氏閉口不談既不願意跟魏強回去也說開口說話，急壞了馬大夫等人。
“馬大夫你能不能讓小吳氏開口說話，我就問幾個簡單的問題。”魏強對馬大夫說。
馬大夫一臉為難地看著魏強說：“我也想啊，隻是這小吳氏自打那天送到我這後就不說話了，這飯也是時吃時不吃，這三天她才隻吃兩頓飯還都是前天吃的，這兩天是滴水未進，我也在這愁啊！”
一旁地周子魚抱著兩個弟弟妹妹說道：“魏大人，小吳嬸嬸現在都有些不對勁了，我今天送飯進去的時候她的臉很白。就跟我娘親一樣，白的嚇人。”
周子魚這話一出倒是讓馬大夫慌了，慌張地走進去看著在望著房梁發呆的小吳氏，放心了，走到小吳氏想給小吳氏把個脈，但被小吳氏躲開了。小吳氏背著馬大夫將手放回被子裏麵。
馬大夫看著小吳氏說：“小吳氏你這是在折磨你自己呢還是對老夫的折磨啊？老夫知道當年不該給你婆婆開那劑保胎藥，可是我要是不開，你也活不了啊。你現在這樣不吃不喝的旁人看著都心疼，你自己不心疼你自己嗎？”
小吳氏還是呆呆地躺在床上沒有話都沒有說。
馬大夫在床邊將這幾日不知道說了多少邊的話又重複了一遍說：“魏大人在外麵等著你，他就是想問你些事情，關於你婆婆的。我雖然不知道魏大人想問什麽，可這幾日村裏的那些流言蜚語你也是聽到了的，你把你知道的告訴魏大人吧。”
小吳氏什麽話也沒有，依舊和前幾日一樣什麽反應也沒有，隻是看著前麵出神。
馬大夫見狀搖搖頭說：“老夫就不打擾你了，老夫這幾天說的也夠多了，你要是心裏還有疙瘩，什麽都不肯說也不肯吃東西，我也沒法子。”
魏強在屋外聽馬大夫這麽說急得直接走進來抱拳說道：“馬大夫，吳夫人失禮了。在下確實有些公事要問夫人，要是不方便說的話不說也可以。隻是這人是鐵飯是鋼。你這不吃飯餓不行，就算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也沒關係，你先把飯吃了。”
小吳氏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呆呆地望著窗子。
馬大夫和魏強對視一眼紛紛搖搖頭出去了。
吳家。
吳婆婆這幾天一直在擔心小吳氏的事情，雖然和官府的人說小吳氏神誌不清，可要是小吳氏真和他們說些什麽那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