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親9
張媒婆坐到林張氏旁邊幫嗎洗著衣服問道:“這怎麽說?”
“你這是許久沒來了吧。三天前,山口李家幼子孝期都沒過就帶一個青樓女子回來,把他們家老太太氣的半死。這樣的男人嫁不得。”在李張氏旁的胖婦人說。
“那各位夫人為什麽說,這蘇家怎麽也嫁不得?”張媒婆邊洗邊問道。
“這蘇家的婆婆是個厲害角色,這兒子為什麽現在還娶不到媳婦就是因為她。每天使喚自己的大兒媳幹著幹那的,據說她大兒媳都流掉了三個孩子,都是喝了她婆婆給她喝的‘安胎藥’。你說誰敢嫁啊,也就忽悠你們這些外地不懂行的。”瘦高的婦人說。
張媒婆若有所思,動作也慢了下來。
“怎麽,老姐妹你在想啥?”李張氏胳膊肘碰了碰張媒婆問。
“我在想,這蘇家好像也是我結的親,但當年來打聽的時候,大夥說著蘇家都還好啊。”張媒婆有些自責把一個好好的姑娘送進了狼窩。
李張氏把濕漉漉的手在衣角下擦了擦,拍了拍張媒婆的肩膀說:“這也不怪你,當年你來打聽的時候,這蘇家確實是很好,門風清,婆婆好。但自從那姑娘生了個女兒後,這人就變了。大夥也沒想到那老婆子這麽會掩飾自己,咱們都被她騙了二十來年。”
“就是,我們當初我們幫她打聽的姑娘都是大家閨秀,現在想想都覺得當時幹啥給她找那麽好的姑娘。”
“還有啊,你是不知道,這老女人多能裝,她啊……”
……
在那等著的盧芬看著聊著火熱的一幫人站在一旁等著。
媒婆說媒是有規矩的,這帶著女方的人來,那女方要等媒婆了解好大致的情況才能上人家家去。
良久,張媒婆麵色不佳的走了過來。
“沒想到我張媒婆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芬娘你放心,筱筱要是這次嫁不好,我就砸了我這金巧嘴的招牌。”張媒婆鬥誌昂揚地說。
盧芬感覺筱筱要是想要嫁個好人家,得要和張媒婆透個底,便悄悄和張媒婆說:“張媒婆。我和你說句實在話,當年你來我家問我家筱筱有沒有說親的時候,其實我家筱筱定了一門親,但現在男方孝期一過,嫌棄我們家是泥腿子,就退了。”
“沒事,不就是退親嘛。我這巧嘴……”張媒婆原本還笑著自信滿滿地說,還沒說完臉色一變抓著盧芬,皺著眉頭不敢相信地說:“你說什麽,定過親,為什麽我這一點風聲也沒聽到。你許的哪戶人家?是咱們附近的嗎?什麽時候結的,又是什麽退的?”
盧芬說:“你別急。”
“我能不急嗎?這麽大的事你們祁家瞞的可真嚴實,咱們村四個媒婆都上你家打聽過,愣是沒打聽出來。”張媒婆有些不開心地說。
盧芬也知道這麽瞞著大家不好,但耀祖說太早告訴大家筱筱結了一門好親不好。自己也就沒聲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張媒婆,說:“這不是耀祖說筱筱命格不好,太早說這些會讓筱筱以後難堪,我就沒聲張。”
張媒婆看了一眼盧芬,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說這個小姐妹,要說精明吧是挺精明的,但這有時候又糊塗的可以,這麽大的事都瞞著。
“許的誰?”張媒婆沒好氣的問。
“白陽城秦家嫡子秦楚君。”盧芬說。
“秦楚君,就是那個今年準備科舉的神童?”張媒婆問。
盧芬點點頭。
“這門親可惜了。”張媒婆惋惜著。
小茶山的風景很美,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茶清香,零零散散的屋子看起來像是這的人情味不夠,但遇到什麽事村裏的大家還是熱心腸的去幫忙。
張媒婆帶著盧芬到樊家。
看著紅牆綠瓦的樊家,兩人心裏沒底。這樊家看上去像是大門大戶,不應該會愁沒媳婦娶啊,哪怕是續弦那也是門庭若市的,怎麽這清清冷冷的。難道這樊家有什麽事情是那些婦人不知道的。
“我們要進去嗎?”盧芬為難地問。
張媒婆心裏沒底,但還是淡定地說:“怕什麽,我們進去問問。”
向前走一步,張媒婆笑著大聲說:“有人在嗎?媒人來訪。”
“家裏有人,家人有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王玉芝在牆角弄著幾顆菜給它們澆澆水。就聽見媒人來訪,裏麵說道,生怕媒人跑了。
王玉芝看到張媒婆和盧芬眉開眼笑,說:“不知這說的是我家兒的還是我家閨女的?”
張媒婆揮了揮手上的帕子說:“夫人真會開玩笑,我當然是為了令郎的事來的。”
“我兒子,快進來坐坐,我去給你們泡茶。”王玉芝說著。
把人帶大前院,讓張媒婆和盧芬等她一下。
“我有孫子抱了。”王玉芝心想著。
張媒婆和盧芬打量著這院裏。
院子裏王玉芝精心打理過,右邊的牆角種些菜,兩旁有曬東西的架子,采摘曬東西也方便。左邊她們坐在一個八角園亭裏麵,這邊種點花草。
“看樣子,這樊家應該也是個大戶人家,雖然不見婢女,但家中的布局可不輸給城裏的那些有錢人。”張媒婆說著。
盧芬讚同的點點頭。
王玉芝端著茶水到亭裏,笑著說:“這位是?”
張媒婆盧芬兩人站起來,張媒婆解釋著:“這是女方的母親。”
兩人微微頷首以表對對方的尊重。
三人坐下來交談。
王玉芝問:“家中小女年芳幾何?”
張媒婆笑著接話:“二九雙華。”
王玉芝點點頭,接著問:“品性如何?”
張媒婆這時笑開了花誇耀道:“溫柔可人,知書達理,落落大方。”
王玉芝聽到著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那為何會看上我兒一個鰥夫。”
張媒婆眼神略有閃躲,看了一眼盧芬說:“姑娘雖好,可天不憐。此女運氣不佳,但旺家旺夫旺子。”
王玉芝聽完有些心動自己曾找人為一雙兒女批命,但結果不是很好。兒子樊俊成將來會有榮華富貴應有盡有但膝下無子晚景淒涼;女兒樊蘭婷客死他鄉。這也是為什麽樊蘭婷遲遲未嫁,她也隻是嘴上說說沒有做一個實際的行動,現在來了一個旺家旺夫旺子的媳婦,王玉芝心裏是十分滿意,哪怕這媳婦有隱疾自己也認了。
這麽想著的王玉芝隨即開口說道:“好,這媳婦,我樊家要了。沒嫁妝,我樊家出,要什麽我樊家給什麽。定日子,還有這是我兒的生辰八字。你們可以拿出批。不管合不合,我樊家都認。”
盧芬和張媒婆相互看了一眼,沒有想到王玉芝這麽快就答應了,她們還什麽都沒說。
盧芬拿出寫好祁筱筱生辰八字的紙條遞給王玉芝,說:“這是我閨女的生辰八字。”
誰知道王玉芝大手一揮不在意地說:“我才不認這個。”
就這麽稀裏糊塗交互了男女方的八字,收了定情信物。盧芬和張媒婆都有點雲裏霧裏的,不敢相信剛剛自己說來說親的。
看著盧芬手裏的東西,張媒婆說:“正好我們要經過白玉寺,我們找裏麵的主持給批批?”
盧芬點點頭。
兩人來到白玉寺。
白玉寺在離小茶山不遠的地方。白玉寺的香火很多,每年來白玉寺批命的人絡繹不絕。
今天也不例外,看著在解簽的地方排著一長溜的隊。
張媒婆和盧芬犯愁。
“今天白玉寺的香客還是這麽多啊。”盧芬感慨著。
“可不是嗎?誰讓咱們這白玉寺靈呢。咱們等等吧。”張媒婆說。
大麥村。
村裏的老人都跑到田裏,看著長勢不喜人的莊稼憂心忡忡。
“爹,今年清明前後沒有雨不說,原本現在的雨季也沒見到一滴雨,咱們今年的莊稼該不會就旱死了的。”皮膚曬得黝黑的男人對蹲在田坎發愁的人說。
男人砸吧嘴,站起來說:“今年不會旱。”
“可是現在……”
“聽我的讓大家以前怎麽弄,現在還怎麽弄。”祁守任皺著眉頭說。
男人歎了口氣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去找村長說說話,告訴你娘我不回去吃。”祁守任把手背著身後往陳長平家方向走去。
“爹,別喝酒。”
祁守任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長平。咱們爺倆說說話。”祁守任走進陳長平家說著,“弟妹也在,我和長平就說說話,不喝酒。”
“怎麽了?老哥。”躺在樹下乘涼的陳長平問道。
“這些年咱們屯了多少糧?”祁守任開門見山地說。
“屯了大概有百來石吧,你問這個幹嘛?”陳長平不解地問。
“沒什麽就是,心裏不踏實,感覺這天要變。”祁守任擔憂地說。
“你是說。”陳長平指了指上麵。
祁守任看著湛藍的天說道:“這安不安穩,這天全告訴咱們了。”說完拍了拍陳長平的肩膀走了。
“你說族長來幹嘛?”祁慧娘望著祁守任的背影問。
陳長平聳聳肩說:“你們祁家人古裏古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族長說的話你聽明白裏麵的意思嗎?”
祁慧娘搖搖頭。
祁家人很古怪。這是陳長平被任命為大麥村村長之後最直觀的感受,其他村的人都是自己人當村長,唯有這大麥村是朝廷派人來當村長的。
每年大麥村都要偷偷藏起一部分糧,而且這糧當村長不知道在哪,他們不知道數。而且每年都神神叨叨。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紀的祁家人更是。
陳長平無奈地搖搖頭,這大麥村真的是越來越神秘,自己呆在大麥村快30年了,至今沒有找到這其中這祁家古裏古怪的原因。
祁家老太太聽著屋外歡聲笑語,麵露愁色。
“老天爺,希望你對我這是三個孫女都好點,老婆子我信命卻也不服命。”祁老太太望著窗外傻傻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