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抓個活的
“行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汪染生看著已經有些打盹的汪亦初，衝著北川道：“這子快熬不住了。”
北川聽後回過頭去看了看在一旁打盹的汪亦初搖搖頭，隻能歎著氣回答汪染生：“那我們先回去了，父親自己要多加心。”
汪染生點點頭，將打著盹的汪亦初喊醒，開門將他們送了出去。
“我該你什麽好……”北川站在房間外的過道上，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同汪亦初著話：“這種情況還不明了的狀態下，你居然還有心情打盹……”
汪亦初無所謂的撓了撓頭，道：“你們都安排好了，我還能做什麽？”
“你這話要是被父親聽見，估計就要挨罵了。”北川看著車窗外已經升到半空中的月亮，沒好氣的：“起碼，你總要警惕一些吧。”
“好、好、好……”汪亦初看著北川擔憂的眼神，終於調整了自己的態度，認真起來。
“走吧，回去吧。”北川拉起汪亦初的手腕，向兩人的房間走去。
清冷的月光夾雜這車窗外被活著疾馳時帶起的塵埃，看上去像是迷幻的煙霧，一層層將所有人裹了進去。火車壓在鐵軌上“轟隆”的響聲，像是一頭巨獸的怒吼，撕裂著寂靜的夜晚。
“咚——咚咚咚——”
車廂傳來響動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一夜未睡的北川在聽到響動後，迅速從座位上站起來，將身旁的汪亦初推醒。
“嗚……”還不等汪亦初睜開眼睛，他的嘴就已經被北川伸過來的手捂了個嚴實。
“別出聲。”北川湊近汪亦初的耳朵，將聲音壓到最：“有動靜了。”
“咚——咚咚咚——”
這一次，汪亦初也聽到了清晰的聲音，他緩緩點了點頭，伸手拉下還捂在自己嘴上的北川的手，道：“聽到了，是隔壁的。”
北川點點頭，伸手在汪亦初身後的房間隔板上，按照同樣的頻率，也敲了幾下，一瞬間，整個火車上，除了車輪與鐵軌接觸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響。
北川仔細想了想，既然是房間之間互傳的暗號，恐怕是有人碰了車頂的龍須絲，車廂外好像沒有動靜。想到這裏，北川猛地將汪亦初壓到座位上。
毫無防備的汪亦初被這一舉動嚇了一跳，由於北川的動作過猛，自己的後腦撞到座位的後邊，一陣生疼，剛想開口，卻聽見一旁的北川也躺了下來。
“別動。”北川汪亦初耳朵邊上輕聲道。
汪亦初聽話的閉了嘴，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北川確實比自己靠譜得多。
不多時，車頂傳來有人走過的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能夠感覺到有人在車頂上來回的走著。汪亦初緊緊地盯著一片漆黑的車頂，盡管什麽都看不見，也不敢讓自己放鬆警惕。
突然，房間中位於車頂中央的通風口傳來響動，叮叮當當的似乎被什麽人給從車頂上掀了起來。那一刻，汪亦初的心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他伸手抓了北川的袖子，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北川試到汪亦初輕微的動作，伸出手覆上汪亦初抓在自己袖子上的手，緩慢的拍了拍，然後極慢的將自己腰間的匕首抽出來，藏在袖子裏，時刻準備著發起攻擊。
“哢嚓。”
伴隨著一聲鐵器碰撞的聲音，房間裏灌進一股冷風——通風口被人打開了！
從車頂依次下來的人都是悄悄的在房間各處翻著東西，聲音極，似乎不是為了汪亦初他們的人命而來，但像是偷一般，隻是來偷些東西的。
北川借著窗外的月光，看清了共有四人，其中兩人在他們對麵的座位旁彎腰翻著行李，還有一人站在窗戶前，剩下的一人正慢慢的向他這邊摸過來。
躺在座位裏側的汪亦初已經抖得不成樣子，卻仍強裝著睡覺的樣子，最後索性連眼睛也閉了起來，完全依靠著北川一個人。
北川在來人臨近時，微微閉了眼，露出細縫觀察著那人的行動。
一步……兩步……三步……
就是現在！
當那人的雙手摸上北川的衣服時，北川猛地坐起來，一手抓住那人的衣領，還不等那人反應，就已經被北川一刀切斷了勃頸上的動脈，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
汪亦初當時隻是覺得有溫熱粘稠的液體滴落到自己的臉上，睜開眼睛時，北川已經與其他三人糾纏在了一起。
黑暗的狹空間裏，兵器相互劇烈的碰撞著，汪亦初躲在角落裏隻覺得寒光頻現，覺得不太安全，於是又隨手扯了早先放在桌子下麵的木棍防身。
北川在三人之間靈活的穿梭著，很快，一個橫掃，北川的匕首快速地滑過麵前一人的喉嚨，血液一下便從傷口處噴薄出來，那人張牙舞爪了不多時，便重重的摔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汪亦初從角落裏爬出來，走到剛剛被北川殺死的人身邊，蹲下身去將他翻過來，讓屍體仰麵向上。那具屍體勃頸處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鮮血，兩隻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的快速死亡般大大的睜著，有些不甘心的空洞的望著。
汪亦初看著心裏有些發毛，於是索性伸手去拂了屍體的眼睛，讓那死掉的人能夠瞑目，口中振振有詞道：“兄弟，出來混呢就得有覺悟，該走的時候千萬不要留啊。”
著，汪亦初伸手摸向屍體衣服上的各個口袋，想要在其中探尋到一些蛛絲馬跡。無奈，卻是什麽都沒有摸到，那屍體的口袋中竟然幹淨得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找到，汪亦初垂頭喪氣的往後撤了撤身子，又看了一眼還纏鬥在一起的另外三人，突然想到了什麽，大聲地喊道：“北！抓個活的！”
北川聽到汪亦初的喊聲，正巧手裏正攥了一人的手腕，想都沒想便猛地用力一擰，隻聽見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那被控製的一人還未來的及發出聲音時，北川一個轉身繞到那人的身後，抬腳用力朝那人的後膝踹過去。
那人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攻擊，一下便半跪下來，被北川擰斷的手臂垂在一側，用不上力氣，想用另一隻手臂將自己支撐住時，去發現危險竟是接踵而至。
北川動作極快的將自己的左腳踩上那人的背部，右手立刻抓住那人還完好的另一隻手臂，電光火石間，便將那隻手臂也扯斷了。隨後反腳一踢，將那人踢向了汪亦初那邊，：“這個給你！”
汪亦初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北川的動作太快，他隻聽見“哢嚓、哢嚓”兩聲，便從對麵飛過來了一個黑影，重重的將自己壓在了下麵，令他忍不住的破口大罵：“北川，你奶奶的！”
罵完，便慌亂的從那黑影下麵爬了出來，才發現這個被北川扔過來的人已經被折斷了雙臂，沒什麽危險性了，汪亦初轉念一想，北川簡直太可怕了……
“你們是什麽人？”汪亦初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
那人的雙腿在地上胡亂的蹬著，嘴裏哼哼唧唧的，被卸掉的兩個胳膊怕是極疼，壓根就聽不進去汪亦初問出的任何問題。
汪亦初狠了狠心，伸手一把抓住那人胳膊的脫臼處，用力一按，隻聽見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從那人嘴裏發出，汪亦初接著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快！”完，又是用力一按。
此刻那人的額頭上已是青筋暴起，整個人汗如雨下，嘴唇也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變得慘白，麵對著汪亦初的逼問，卻依舊是隻字不，
汪亦初見此情景，隻能將自己手上的力道再加強一些，卻發現那人緊咬著牙關，連哼唧聲也不再發出。
“咯嘣。”
一聲不知道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汪亦初一愣，然後便將手指伸進那人的嘴裏，快速的攪動著。
然而，上一秒還緊咬著牙關的人，這一秒卻軟的像是個麵人，一點點癱軟下來，嘴角流出暗紅色的鮮血，身體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彈了。
汪亦初看著眼前已經毫無生氣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竟是服毒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