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充分準備
色漸感，太陽像是迫不及待歸家的樣子，趕忙收起遺落在邊的最後一縷光芒，換上夜色籠罩大地，給這個原本就充滿危險的世界再次加重陰霾。
汪染生坐在座位上沉思著，身後車窗外的景物快速略過。經過剛才汪亦初和北川回來時的匯報，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
汪亦初捅了捅身邊沉默不語的北川，又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汪染生，開口道：“現在怎麽辦？”
“等。”還不等北川開口，汪染生便從座位上站起來，看向已經漸漸漆黑的窗外，輕聲：“等其他人過來匯報。”
汪亦初點點頭，懶散的坐進座位裏：“可是叔叔……我們回來的時候不是跟那個安寧打了個照臉嗎。她會不會告訴安子慕我們也去查探過了？”
“一定會。”汪染生看了一眼北川：“在安家待著的那段時間，我讓川去調查過這個安寧。川，你來吧。”
北川點頭，走到汪亦初的身邊也坐下來：“我問過安家的下人，還有濟南城裏幾間茶樓的二，得到的消息出入都不大，應該是可信的。所以，關於安寧這個人，我跟父親在你偷懶睡覺時，討論了已經不止一次。”
汪亦初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叔叔和北川，真想不到這兩個人那幾看上去無所事事，竟在暗地裏做了這麽多的準備。
“據安家的下人，安寧是在十四歲的時候被帶回去的，那個時候她的身手就已經很可怕了。下人們私底下都安寧是安四爺養在身邊的殺手，於是對安寧都是尊敬的，稱呼她為姐。”北川邊，便倒了一杯茶拿過去送到汪染生的手上。
“十四歲？”汪亦初低頭想了一會兒：“不就是五年前嗎？你們還記不記得，安四爺曾經遭到過暗殺？”
“對，也是在五年前。”北川回頭伸出手指指著汪亦初，肯定的：“安家有個年紀大一點的下人告訴我，安寧被帶回來的那，是在安四爺遭到暗殺的七日後，而且身上帶著槍傷。”
“你知道，那一，還發生過什麽事嗎？”北川湊近汪亦初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汪亦初搖搖頭。
“那一正好是處死暗殺安四爺凶手的日子。”北川站直身子，看向有些呆愣的汪亦初。
“你是安寧就是暗殺安四爺的凶手？”汪亦初猜測道，然後又搖了搖頭：“就因為是在同一？”
“當然不止這些。”汪染生走過來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坐到汪亦初的麵前：“有個茶樓裏的二，行刑那，刑場是用巨大的白幕遮起來的，在場的百姓都隻看到影子，然後聽到槍聲。”
“我明白了。”汪亦初趕忙將含在嘴裏的一口茶水咽下去：“北川，那安寧的身上也有槍傷。可是為什麽，安四爺會將一個要暗殺自己的人留在身邊呢？”
“這一點，我跟川也沒想通。”汪染生搖搖頭。
“不過……”北川接過汪染生的話：“市井上的傳言不外乎是安四爺看中了安寧的身手。”
“可這也太冒險了。”汪亦初不同意的看著北川：“這不就相當於在自己的身邊養了一匹會吃人的狼嗎？”
北川點點頭：“我跟父親也不太相信這種傳聞。但是……還有另一種法。”
“快。”汪亦初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催促道。
“是安子慕求情，留下了安寧。”北川有點不確定的：“這種法，隻是我的猜測。”
汪亦初一聽是北川自己的猜測，不禁笑了起來：“為什麽？難道安子慕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
“去，臭子，別打岔！”汪染生揮了揮手，打斷了汪亦初的玩笑：“川，下去。”
“雖然安家的下人都安寧是安四爺養在身邊的，可是從我們來到離開安家，你有沒有見過，安寧是跟在安四爺身邊的？”北川問道。
汪亦初搖了搖頭，他也確實從未見過安寧跟在安四爺身邊。
“但是，安家的下人，安寧待在安子慕的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北川雙手抱在胸前，頓了頓：“而且……一般在安子慕休息後，安寧也會坐在安子慕的房門外到很晚。”
“你是，這個安寧在報恩？”汪亦初順著北川的話也猜測了起來。
“相對來，我比較讚同川的猜測。”汪染生在一旁也開了口：“不過……”
“汪先生——”
門外傳來大牛的聲音，汪染生還沒完的話被打斷了，也索性不再下去，衝著身旁的汪亦初和北川使了眼色，然後衝房門輕輕回答道：“進來。”
如同料想的一樣，四個下人觀察到的情況都一五一十的了出來，汪亦初在一旁聽著，發現兩邊所回報的內容相差無幾，稍稍放下心來。但轉念一想，方才那四人並沒有提到安寧在火車頂上布置龍須絲的內容，立刻就往前走出一步，準備揭穿。
“等等。”北川手疾眼快的抓住身旁的汪亦初，聲提醒道：“不要輕舉妄動。”
汪亦初隻能停下來，用眼神跟身旁的北川交流著想法。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來，安子慕走了進來，輕聲笑道：“我還在房間裏等著，結果大牛他們居然都先到師父這兒來了。”
安子慕進來坐到汪染生的身旁，等安寧也尾隨進來站定後，才開口：“師父，安在車頂上布了龍須絲，應該能夠防禦從車頂上來得襲擊。”
汪亦初沒想到安子慕進來得第一件事情就這麽直接，不由得一陣震驚，轉頭看向身旁的北川。
“怎麽，汪少爺一副震驚的樣子，是覺得我不會將這件事出來嗎？”安子慕捕捉到汪亦初表情的變化，隨口問了過去。
“沒有……”北川看著一旁不知道怎麽應付的汪亦初，快速的將話接了過來：“隻是剛剛正討論到這裏，沒想到被安少爺搶了先而已。”
汪亦初深呼一口氣，幸好北川反應夠快，將自己震驚的原因遮掩了過去，但現在看起來，安子慕眯著眼睛看向這邊的神情實在是不怎麽友好。
“好了，子慕。既然你已經叫了我師父，跟亦初和川就不要這麽見外了。”汪染生支開話題：“別少爺來少爺去的，一家人隨意叫就好。”
安子慕點點頭，再次精神不振的窩進座位中，懶散的聽著其他人的分析，時不時的提出一點自己的建議。
談話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深夜，幾個人也都已經將所有情報匯集到一塊兒，調整著接下來需要做的準備，以及可能發生的情況的預防。
“子慕，龍須絲……”汪染生擔憂的分析道：“這龍須絲斷裂的聲音不大，再加上這火車上的響動，實在很難聽到。”
“師父放心，安的聽力極佳，應該沒有問題。”安子慕看了站在身旁的安寧一眼：“我跟安的房間在最中間，聽到聲響後，會去敲兩邊的隔斷，兩邊房間的再繼續向別的隔斷敲下去，應該能把所有人都叫醒。”
汪染生點點頭：“既然這樣也能稍微放心些。”
“各位，經過剛剛的討論，我們現在的處境想必大家都清楚了。”汪染生站起來，下達著最後的命令：“今晚都警惕些，不要掉以輕心。”
眾人聽後都微微點頭，表示明白後，轉身離開了汪染生的房間。
“父親……”北川將房門帶上，確定腳步聲遠離後，轉過頭來問道：“我們要不要再多做些準備？”
“不用了。”汪染生嘴角微微一沉：“安子慕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而且我們也可以暫時相信他。看來，我這個徒弟收得好像是賺了。”
北川看向一臉沉靜的汪染生，低下頭，不再話。他清楚的知道，安子慕作為自己人確實值得高興，可若是那一成了敵人，恐怕就是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