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眉黛顰顰一斛珠（紅豆糕）

  “兒臣參見父皇。”李緒跪下。


  梁皇抬眼，不急不慢道：“聽聞，東虞太子今日去見你了。”


  “兒臣該死。”李緒將身子壓得更低，“可兒臣若不見他……父皇又怎可能見兒臣？”


  “那你倒是機靈，用這方法來激朕召見你。”梁皇語氣不溫不火，卻讓李緒越發惶恐。


  李緒趕忙道：“父皇，兒臣真是萬般無奈才出此下策。父皇一定要信兒臣，絕無要謀害父皇的心思。”


  梁皇並未言語，隻是專心閱著手中折子。


  李緒繼續道：“父皇，許司晗這麽做隻是為了挑撥兒臣同父皇的關係啊。他這是想逼兒臣幫他，若父皇真信兒臣通敵賣國，豈不是正中他的計謀。”


  “那麽說來……”梁皇合上折子，“若朕認為昨夜刺殺之事你就是主謀，你還真幫東虞太子了不成？”


  “兒臣，兒臣不是這個意思。”李緒慌忙，“即便是父皇不信任兒臣，兒臣也不會背叛父皇的。”


  “那你可知，那些刺客的供詞，都說是受你指使。”


  李緒又是慌又是怒：“父皇，這顯然是許司晗要陷害兒臣啊。不然，這一切豈不是太過於巧合？父皇，兒臣之所以見那許司晗，是因為猜到他想拉攏兒臣，才假裝答應他的計謀。”


  梁皇問：“那麽，東虞太子見你，到底說了些什麽？”


  李緒趕忙回答：“他是想要拉攏兒臣，兒臣假裝同意。父皇，那東虞太子是有備而來啊。”


  梁皇盯著李緒許久，有一瞬，他漠視眼神實在是讓李緒心寒不已。自己的父皇，可曾真正把他當過親兒子看待。


  可父皇向來是寵愛他和他的母妃的啊。


  正當李緒大為感傷之際，梁皇的神情又柔和起來。


  “好了，好了。”梁皇歎道，“緒兒你同朕年輕時最為相像，朕自然知你性情。”


  “謝父皇。”李緒雖說鬆口氣，卻對自己的父皇感到心涼……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鷙，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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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戈少動桌上的葷腥，這一點，史姒昨夜在梁皇壽宴上就注意到了。此刻用午食也是，許戈口味清淡，喜食素食。除此之外，他似乎也愛糕點果脯。


  “別愣著看本王吃啊，你餓了沒？”許戈遞過去一塊紅豆糕給史姒，“你們姑娘家都喜甜食吧。”


  史姒接過，咬了一口，糕點軟糯，甜而不膩。


  昨夜許戈就遞給史姒一顆青梅蜜餞，今日又是一塊紅豆糕。原先史姒以為許戈昨日遞給她蜜餞的舉動是有意引出同許司晗的對話，好讓在座之人看出許戈是護著許司晗護著東虞的。


  但現在看來，許戈不過是……喜歡分吃的？


  “看起來你挺喜歡這紅豆糕的。本王還以為你定會推拒說不吃的。”許戈忽地說道。


  “它長得好看。”史姒答。


  許戈笑：“這紅豆糕哪裏好看？”


  “顏色。”史姒認真道，“紅色最是好看。”


  “那你豈不是很喜歡本王？”許戈聽她那麽答後，扯扯身上紅色的衣袍道。


  他笑得明朗，絲毫未發覺話語裏有異。史姒此刻也不覺著臉紅了，亦是誠懇說：“喜歡啊。”


  他問的隨意，她答的鄭重。


  “本王知曉自己惹人愛。”許戈得了讚許，笑個沒完，“除花嬤嬤以外，沒人說過喜愛本王的話了。”


  他臭名在外，何來歡喜之詞？


  許戈待喝了一杯茶，才止住了臉上的笑意。史姒也沒想到一句話竟讓他這麽開心，一時有了股力不從心的無能為力之感。


  若她能早早碰上他，該有多好呀……


  若他不是什麽個王爺，而是個普通人家的毛小子，該有多好呀……


  顧泓進門，他剛想開口，又見史姒在，遲疑著看許戈。許戈微微點頭，顧泓才放心說：“公子，明鏡軒裏裏外外我都查探了。正門在南，側門在北，看似每個門隻有兩人把守。但四周門牆外，也有人守著。”


  “還真是把守的死死的……”許戈嘀咕著。


  顧泓直言道：“公子，今晚還是我同你一起去吧，好幫你引開那些人。”


  “不妥。”許戈搖頭，“最好是不要出任何動靜，否則隻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況且，紫潭你的身形與我相像，留下來最可瞞天過海。”


  顧泓看許戈語氣決絕，便不再說什麽。